《秦岭神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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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神脉-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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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我们就站在石头门槛边上,但刚才门前的石板路和杂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雾霭缭绕深不见底的悬崖。
  我回头看了看二胖,她脸色还是煞白,哆嗦着说:“不见了!路怎么不见了?”我的第一个反应是,肯定是幻觉,还是那个东西在布局迷惑我们,于是捡了个小石块投出门去,但结果是令我失望的——那石块笔直地消失在云雾中。
  sheep倒不惊慌,用他惯有的唯物主义方法开始察看四周,转了一圈后告诉我们:“不用那么失态,石屋子只不过左转了九十度而已,小问题!”
  我和二胖趴到窗户边上一看,果然不错,外面的景色已经变了。我苦笑道:“症结是找到了,新问题是,我们怎么出去呢?”
  二胖抱过小趴一边抚摸一边沉思,过了许久才果断地说:“我知道了,对方其实没有什么恶意,它可能是需要我们的帮助!”
  sheep瘪着嘴双手一展:“我们一穷二白身无长物,也没有什么特殊本领,那什么帮别人啊?”我点头道:“二胖说得对,它用声波只是想把我们逼过来到这间屋子,现在又悄然把屋子转个,不让我们出去,应该是这里有什么东西,要我们去发现。”
  分析到这里,我们便开始在屋里仔细搜索,期望发现什么线索,但是白忙一番,这屋里除了一张桌子、一面铜镜之外,还有一张石头垒成的床,连个纸片都没有,三人忍不住灰心丧气,坐在石床上愁眉苦脸。
  二胖问道:“对方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呢?费这么大的周折。”sheep阴阴笑道:“那些孤魂野鬼,一般都会嘱托别人把他的骸骨搬出去埋葬了,电影里都是这样的。”
  我说:“sheep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啊,不如我们把这石床拆了,看看里面是不是藏有物品。”
  说干就干,我sheep合力掀开石板,结果再次令人失望,下面只是一个石头垒就的台子,sheep拍拍手上的灰道:“噢,谢天谢地,神机妙算的我,终于也失算了一次。”二胖眼尖,指着台子上的缝隙道:“看那是什么?”
  我靠过去抠了半天,掉下一块小小的玉佩,捡起来仔细一看,原来是个玉雕鸳鸯,不过只剩了一半,看来是无意间被摔坏的。
  二胖拿了过去,立即道:“这个我认识,这是宋朝很有名的一种饰品,叫做‘双眠佩’,是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一般是送给新婚夫妇的。”
  这时sheep招呼我们:“快过来看。”我和二胖赶紧过去,原来掀开的石板背面,竟然是一组图画,用什么东西浅浅刻下,但却惟妙惟肖。
  二胖看看手中的玉佩,小声道:“估计是为了画这些图,才把这玉佩摔碎的,你看这里有个尖角。”我说:“没这么夸张吧,什么玉能够在石头上刻划?”二胖不说话,用玉佩在石头上使劲一刻,果然出现了一道痕迹。
  sheep道:“别管了怎么画上的,先看看画的含义吧,估计这就是屋主希望我们了解的。”于是我们三人将注意力放到了石板画上。
  第一幅画上是一对青年男女,在河边相会,两人面对面双手相握,虽然表情寥寥几笔,但喜悦欢快之情表露无遗。
  接下来一幕,是女人站在树下,望着远去男人的背影,那男人的影子画得极远,小得只能看到一个人形。随后更明显,那男人身着朝服,耀武扬威地站在城门口,很明显的,前一幅表示女人送丈夫去进京赶考,随后这幸运的小子衣锦还乡。
  二胖道:“这是个封建社会很典型‘望夫成龙’的故事嘛,莫非这个男的最后成了陈世美?”sheep嘘道:“先别瞎猜,看完再下结论。”
  我们接着看第四幅,男的似乎又得到了晋升,身边站了好几个女人。sheep感慨道:“封建社会好啊,看看男人多有地位!三妻四妾的。”这次轮到二胖抢白:“愚昧!给你七个你养得起么?”
  随后道画面就变得无比诡异阴森了,男人留了长发站在山顶,双手托起太阳,身体发出万道光芒,脚下是无数顶礼膜拜的人兽,绵延整个山坡。这幅画技法极为高超,整个巨大的人兽群只用了十几笔,但给人的感觉浩浩荡荡,更衬托得那山顶之人高大威猛。放到现在,这绝对是一幅超现实主义的杰作,张力无穷内涵丰富。
  sheep奇怪道:“什么意思,号令群雄,一统江湖,莫非是东方不败姐姐?”
  二胖表情严肃自言自语道:“难道传说是真的?我还一直以为我爷爷哄我玩的呢。”我和sheep齐声问:“和你爷爷有什么关系?”二胖并不回答,将注意力放到最后几幅画上,嘴里嘀嘀咕咕:“原来如此,最后是这个样子啊,看来野史记载都是错的。”
  我和sheep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忙催二胖:“说来听听,别吊胃口了,否则解决不了问题,大家都出不去。”二胖席地而坐,慢悠悠道:“急什么,这件事说来话长,咱们就接着上回书,果忍和尚说起王七味受到惊吓那次……”
  看到有故事听,我和sheep急忙摆正坐姿,聚精会神竖起耳朵,就连小趴的耳朵也是一个哆嗦。
  再说那果忍和尚,问王七味:“你那次受到惊吓的情形,还记得多少?”王七味道:“知道的我都说过了,然后我就晕倒,什么都不晓得。乡亲们说是得罪了岁神,所以岁神赶在一年的最后一天追着我算帐。”果忍摇头道:“乡间谣传,我怀疑吓你的那帮人,和驱使虎斑蜈蚣的乞丐大有关联。”
  王七味道:“这是为何?难道就因为我们病好之后,没有再给他们好处。”
  果忍道:“不如明日我们去探看一番,再作决定,那人是不是说他在城隍庙里?”王七味点头称是。
  果忍沉吟片刻,断然道:“恶丐狡诈异常,说不好明日会有一场恶战,我们须万份提防。”王七味虽然不住点头,但心中暗想区区几个乞丐,能掀起多少风浪。
  翌日早饭后师徒二人到城隍庙外,闯入眼帘首先是一群呼三吆四的汉子,这帮人体格粗壮衣衫破旧,正不住大声叫好,啧啧叹奇声、嬉笑怒骂声混成一片。果忍作俗家人打扮,和王七味强挤进去,看到中间空地上,正巧是那个治病老丐,手捧水烟在努力吸食。
  王七味凑过去跟果忍说:“吸水烟人人都会,值得如此喝彩?”
  果忍却不说话,目露精光死死盯住乞丐,周围人此刻也安静下来,眼看那乞丐的肚子随着吸动慢慢膨胀如鼓,乞丐随后跟蛤蟆一样双腿曲起趴下,嘴唇翕动处,一股细细的烟雾笔直射出。烟雾射出一段距离,折回来反复穿梭,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一个千娇百媚、身形曼妙的异族女子显现出来,那女子长得高鼻深目,隔着薄纱不住向四周搔首弄姿,秋波涟漪流转,俏眼含春灵动,引得大汉们更是疯狂调笑。
  老丐捻了捻鼠须,得意一笑,短笛轻吹,女子随声翩翩起舞,最后笛声长啸直冲天际,那女子也宛若飞天仙子,扶摇直到了高处,化作一团烟雾。
  大汉们忍不住齐声忽叫:“可惜!可惜了!”有人高声道:“老癞头何不将这女子留住,省得再讨钱娶媳妇!”老丐斜眼高声道:“柴四,你若想要,我叫化子再给你弄一个,只怕你媳妇的烧火棍不答应啊。”
  王七味跟着果忍,退出人群到僻静处,急忙问道:“这是什么法术,可以活活变出一个人来?”
  果忍道:“此乃司空见惯的伎俩,叫做‘气禁’,也就是可以将各类物体随意变幻,比如将大石块装进小口大肚的花瓶,又可以将动物禁制后做成饰物佩戴,几年后解除禁制,动物仍是活蹦乱跳。如此等等,倒无甚高明。但是那烟雾却是大有文章,你没有闻出什么异状?”王七味惭愧回话:“确实没有!请师傅赐教。”
  果忍脸上尽是忧色,目光炯炯道:“那烟雾是用罂粟果实汁液烧制而成,人长久闻取,慢慢成瘾后一日都不可缺少。你现在明白老癞头的居心了?”王七味道:“他想控制那些围观的人群?”
  果忍点头称许,神色忧郁慢慢说道:“你受到惊吓那次,根据手段,我就疑心是云罗新派的余孽,从目前来看,他们似乎有着更大的阴谋!”
  看到王七味不解的神情,果忍继续解释:“云罗门源自北宋初年,其创始者,人称铁胆响马,一生劫富济贫除暴安良,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座下有两大弟子,大弟子叫做跛罗汉,二弟子叫做聋道人,两人都是带艺投师,也做了不少大快人心的好事。不过……”随后果忍细细讲述了云罗门的来龙去脉。
  多年之后,随着铁胆响马年纪渐老,逐渐就将云罗门的日常事务交由二位弟子负责,聋道人心思缜密,事无巨细俱能先料到一着,跛罗汉处事公道,加上功夫精湛医术超人,颇得门中弟子拥戴,所以二人取长补短,配合十分默契。
  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慢慢的二人在门中都有了各自心腹,表面上看似客气,实则暗流涌动,碍于门主铁胆响马的面子,一时相安无事。
  铁胆响马心细如发,焉能不知这道暗处的裂缝,只是心力不济,害怕强行整治引起门中动荡。所以临去世前,将两位弟子叫到榻前嘱咐,此后云罗门以长江为界,划为南、北两派,分归两人率领,自行发展,但是两派弟子之间绝不可有所交流,更不能兵戎相见,否则视为欺师灭祖。说罢将铁券文书分付二人,便溘然长逝。
  在门中几位长老主持下,跛罗汉和聋道人分率弟子去往长江两岸,聋道人主动要求去西北不毛之地,此举和他平日为人的精打细算大相径庭,引得长老们赞叹不已,于是又有部分弟子脱离跛罗汉,投奔过来。最后二人挥手作别,相约此生不通消息。
  这一天跛罗汉和弟子自街上路过,正巧几个恶少正在欺负卖唱的一对父女,跛罗汉令弟子收拾了恶少一顿,正要离开之际,那父女二人叩头道,如此惹了那些无赖,日后恐怕没有活路,还望好汉收留。跛罗汉想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于是将这二人安置到家里,做个杂役。
  那女子性格温婉,加之天性聪明伶俐,几年下来,跛罗汉竟然对她暗生情愫,门下弟子有善于察言观色的,便在一旁推波助澜,成就了这一段姻缘。
  但婚后不到五日,新娘被发现惨死洞房,跛罗汉不知所踪,此事吵翻了江湖,却无人能够说得清楚,成为云罗南派的一大悬案。
  王七味忍不住道:“如今还是说不清楚?”果忍摇头道:“天道循环,还好跛罗汉收了个弟子。”说罢似乎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也许,这个弟子不收会更好一些吧!”王七味看师父神情凝重,也不便发问,就在一旁静静等候。
  果忍随后接着讲道:“跛罗汉有个弟子,乃少年进士出身,后来遭人谗言陷害,觉得宦海沉浮一场游戏,就投奔过来,深得跛罗汉器重。哦,对了,这个人叫龙华章!”
  说到“龙华章”这三个字时,果忍干涩的声音里居然透出丝丝寒意,说不上是仇恨还是恐惧,总之和他平时的淡然从容有所不同。
  这龙华章平时深受跛罗汉器重,师父失踪后他也消失不见,引得门人议论纷纷,此时云罗南派群龙无首,甚至有人提议众人散伙算了。
  就在有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时,龙华章提着一个包袱面目冷峻堵在门口,告诉众人:‘师父的大仇已经得报!’
  说罢,将包袱往地上一摔,骨碌碌滚出一颗人头,有的弟子立时叫出声来:‘聋师叔!’再仔细看人头下面,并非刀剑所切断口。坐中都是江湖人物,明眼看出,聋道人的人头竟然是被活活拧下!那人头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足见杀人者出手之快之狠!
  院落里沉寂良久,护法长老沉声道:“龙兄弟,是你用‘掘筋手’杀死聋道人的?”
  龙华章闷哼一声,算是承认了。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有人大声询问详细状况,龙华章跳上比武台,双臂一震令群雄住口,随后咬牙切齿吼道:“聋道人派他的女人来勾引师父,企图盗走我们南派内力法本,此番被我正法,纯属罪有应得!”
  护法长老重咳一声,手持法杖站起来质问:“这‘掘筋手’是本门早已明令禁止的功夫,聋道人虽然学会,但是铁胆门主要他向天发誓,终生不用。只因这门功夫过于歹毒,有伤阴德,出手必然扯断对方筋骨,轻则终生残疾,重则顷刻毙命。请问龙兄弟,聋道人盗取我们南派心法固然违背祖训,你习练‘掘筋手’又是何等行为?”
  龙华章仰天笑道:“他不仁在先,我不义在后,实话告诉诸位,南北两派的法门早已在我掌握,除非铁胆响马再生,谁又能奈我何?”
  此言一出顿时全场炸锅,众人声嘶力竭,有大骂龙华章欺师灭祖,有骂聋道人阴险狡诈,也有人鼓掌叫好,惟有护法长老面色铁青,长袖一展已经掠上比武台,群雄顿时鸦雀无声,看长老如何打算。
  护法长老向龙华章一抱拳,言辞恳切道:“龙兄弟,听老朽一句,就此停止习练两派功法,安心静养,过几天我派人请了北派薛长老来,一起帮你化去内力,此事虽然违背门规,但非常时期,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龙华章皱眉道:“胡天印,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天下有人如此愚笨,自甘让你化去内力么?”
  护法长老急切道:“你可知道为何,铁胆响马当初不要两派互通消息?只因他传授跛罗汉和聋道人的内力一顺一逆,如果有人强要合练,必然会性情大变,日渐暴戾好斗,却又思慕成仙成佛,终将血脉贲张而亡。”
  台下有人忍不住问道:“那我们铁胆门主为何可以同时习练?”
  护法长老神态恭谨,抱拳向天道:“老门主铁胆响马乃是一代豪杰,初生时全身经脉纠结成团,幸得异人梳理,十几岁时便可不用口鼻呼吸,遍身毛孔真气收放自如。在我们与河东盐帮的那一战中,他只用中指露出水面呼吸,竟可潜水一日一夜,所以才出其不意,一举全歼匪帮。正是由于天赋异禀,所以才可操控一正一反两路内力。诸位兄弟,你们可知为何老门主不用任何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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