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爷爷去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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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爷爷去捉鬼-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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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现在不等我放假枣树上的果实早就被邻居的小孩子用晾衣杆或者钓竿打了去,但是对我来说,那棵枣树结出的不仅仅是几颗果实,更是承载着我对过去时光的怀念。多少年后,我在遥远的东北上学时,梦里常常出现的也是那棵瘦弱但顽强的枣树。

有好几次,我和爷爷都以为那棵枣树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因为有几个年头的春季,它懒洋洋的不愿意开出黄绿色的小花,也不愿意长出小小的绿芽,萎蔫得如同得了瘟病的鸡,干枯得如垂在爷爷的香烟头上的烟灰,仿佛轻轻吹一口气,它就会像爷爷手上的烟灰一样片片飞去。

可是我和爷爷的担心是多余的,到了知了鸣叫的季节,它总是奇迹般的生出一颗又一颗的红绿相间的枣子来。这时,我跟爷爷才为枣树缓一口气。

我不知道,老农和他的儿子是不是跟他们的枣树也有着这样的经历和感情。我们那块地方,桃树桔树倒是见得多,可是枣树很少,所以显得珍贵。所以我相信老农和他儿子都无数次尝过它结出的果实的滋味。它的养分,曾供养过他们两代甚至三四代人。

老农问道:“马师傅,我家地坪的那个角落确实种过枣树,经过我家的人都知道。可是你怎么说每年那棵枣树上都有一颗打不到的枣子?”

爷爷叹口气,道:“也许你是不够细心,没有发现你家的枣树隐藏着一颗种子呢。不仅仅是枣树,还有桔树,梨树等等,它们都想隐藏一两个果实做种呢。您有没有这样的经历?每年你觉得你已经将桃树或者枣树的果实都摘完了,可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再去看,发现树叶中还藏着一个果子呢。”

老农点点头,道:“确实,我经常有这种感觉。”

经爷爷提醒,老农的儿子恍然大悟道:“是啊,是啊。马师傅说的对。我家这棵枣树就是这样。每次我爬上树将能看见的枣子都打得一干二净,等过了采摘的时节,偶尔抬头还会看见树的某处还有一颗枣子呢。只是那时候枣子已经变得干瘪无味,就不再管了。几乎每年都有这样的事。不过我没有把这事挂在心上,不就一两个枣子没看见嘛!”

爷爷看了老农的儿子一眼,微微颔首,道:“当然不是每棵树都会隐藏种子,但是你这么一说,我就确定了。”

“确定了什么?”老农急问道。

还是老农的儿媳比较聪慧,她抢言道:“还能确定什么?当然是借胎鬼啰。”

爷爷点了点头,走到树的影子旁边。我们轻手轻脚跟着靠了过去。

那个枣树的影子在轻烟一般的月光下轻轻摇摆,看来我们的脚步并没有打扰它。

“难怪它要给您几颗干瘪的枣子的。”爷爷对老农道,“原来它是在提醒您,你们在毁坏它的树干的同时,也毁坏了它的种子,让它的生命得不到延续。它对你们有怨念呢。”爷爷蹲下去,手在树影上摸索。

老农和他儿子对望了片刻,然后老农自言自语道:“它对我们有怨念?”

老农的儿子却说:“我们几代人养了它这么久,它怎么会有怨念呢?”

爷爷手还在树影里摸索,“你说的什么话?树是靠阳光的照射,靠雨水的滋养才生长起来的,哪里要你养了?倒是人要年年吃它的果实。”

一席话说得老农的儿子低下了头。

爷爷从树影里缩回手,伸到老农面前,问道:“这几颗枣子可是你丢的?”

老农的眼睛不好,看不清爷爷手里拿的什么东西。站在一旁的老农的儿子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这树影也可以结果子吗?您怎么摸出几颗枣子来了?”

老农听说爷爷手里拿的是枣子,慌忙从爷爷手里抓过枣子,对着月光细细的看。良久,他才道:“这不是白天那个白衣男子递给我的枣子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老农拿着枣子慌忙往屋里跑。老农的儿媳喊道:“爹,你干嘛往屋里跑啊?”

老农一边跑一边喊道:“我去看看我放在桌上的枣子哪里去了。”

我们几人忙跟着进屋。

进门时,老农的儿子偷偷问爷爷道:“这树影是今晚才有的,还是以前就有只是我们没有发现哪?”

爷爷想了想,回答道:“以前应该就有,只是你们没有细心发现罢了。”

老农见我们进来,回过身来摊开双手道:“我白天放在桌上的枣子不见了。是谁把枣子扔到外面去的吧?”问他儿子,他儿子说没有;问他儿媳,他儿媳也说不是她。

“难道它自己长了脚跑到外面去的不成?”老农自嘲道。

老农的话音未落,却听见他孙女儿从闺房里传来奇怪的一声:“你说外面那位老人就是从画眉来的?”

第十七卷 借胎鬼 第393章 一副喜态

老农吃了一惊,老农的儿子儿媳也顿时瞪大了双眼,面面相觑。我暗暗瞥了爷爷一眼,爷爷倒是神态自若。

老农一个箭步冲到他孙女儿的闺房门前,用力捶着门问道:“你在跟谁说话?你的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吗?”我们随后跟上。

里面的人没有回答,只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如草地里的一条蛇正蜿蜒的向门口,向我们几个爬来,毛骨悚然。但是,我们只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虽然声音怪异,但是比较有节奏,不杂乱,也不显得慌张。

在短短的不到半分钟的等待里,我的脑海里急速回忆着《百术驱》里有关借胎鬼的细节。虽然《百术驱》已经不知去向,但是我脑海里的记忆不会随之丢失殆尽。

在《百术驱》里,借胎鬼又叫借生鬼,本性属土。这类鬼具有强烈的“生”的欲望。这个“生”不仅仅是“生存”的“生”,还包括“生产”“生育”的“生”的意义。但它的生存受到威胁或者破坏的时候,它会通过各种手段保持生命的延续,其中就包括借人的胚胎使用。听了老农和爷爷的讲述,我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眉目,只是还无法肯定。

就在我这样思索的时候,老农的孙女儿打开了她的闺房门,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来,眉毛往上轻轻一挑,面带疑问的问道:“爷爷,您这么用力的敲我的门干嘛?”她将那双迷惑的目光将我们每人浏览了一遍。

老农有些哆嗦了,口齿不太利索的问道:“你……我……我刚听到你在屋里跟什么人说话。但是你房间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么?”说完,老农强行将头伸进闺房的门缝里,左扭右扭,像条贪吃水田里的庄稼的老水牛。

“是呀,只有我一个人哪。您找谁呢?”老农的孙女儿虽然回答得很顺利,但是她在听她爷爷问话时,明显有短暂的思索动作,头微微侧了一侧,然后才恢复正常。她自己也许不知道,但是门外的人,包括我都轻而易举的发觉了她的不正常。

老农将头缩了回来,很显然,他在屋里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存在。老农蠕蠕嘴,轻叹一声。他的目光在孙女儿身上游移片刻,突然停在了他孙女儿的腰间。

老农干咽了一下,指着孙女儿的腰间,惊奇道:“你……你……你的裤腰带怎么松开啦?一个女儿家的,怎么可以这么随便?我平时怎么教育你的?”

经老农这么一提醒,我们几人立即将目光投向他孙女儿的腰间。更奇怪的是,他孙女儿自己也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裤腰带。

她穿着一条普普通通的蓝色棉布裤,这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可是裤子前的同样蓝色的皮质腰带在两边撒开,晃晃荡荡。并且,裤子前面的扣子都是松开的。这样,肚子更加显得圆圆滚滚,一副喜态了!

老农的儿子生气了,一脚将门踹开,狠狠道:“你还装什么傻?刚刚是哪个男人来过我们家里?你居然敢偷偷摸摸背着我们做出这样的事来!”老农的儿子眼里冒出火来,似乎要将看到的一切都烧掉,双手颤抖着翻箱倒柜,查找一个男人曾经在这里呆过的蛛丝马迹。原本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闺房立刻被他翻得乱七八糟。

老农的儿媳则立即出了大门,嚷嚷道:“恐怕是趁我们不注意翻窗跳走了吧,我出去看看。”说得好像她跟她丈夫曾经就是这么过来的一样。出门前她还对着老农翻了一下白眼,愤愤道:“亏您老人家还说孙女儿是您一手带大的,原来根本不了解您的孙女儿是什么样的人!真是气死我了!”

场面一下子就乱了。老农急忙拉住爷爷的手,求助道:“您刚才不是说借胎鬼也可以是人么?您看能不能帮我把那个让我孙女儿怀孕的坏小子找出来?”

闺房的门被闯开,我一眼就看见了紧锁着并且钉有防蚊纱布的窗户。于是,我安慰老农道:“您不要着急,如果有人的话,根本不可能跳窗户走人的。您看,窗户的纱布还好好的呢,怎么跳得出去?”

老农的儿子将房间翻了个遍,别说人了,连只老鼠都没有找到。

爷爷道:“你们看看,是不是错怪她了?”

老农的孙女儿这才有机会辩解道:“我屋里没有别人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腰带是开的,裤子也是开的。我平时很注意的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有说什么话吗?我好像没有说什么话吧?”

此时,老农的儿媳也气吁吁的跑进来了。不过看她失望的神色,就知道外面也没有什么跳窗逃跑的人了。但是她不甘心,狠声道:“你是不是越来越会假装了?你明明刚才说过了话。你在问另外一个人,问外面那位老人是不是从画眉来的!你还狡辩!”然后她对着她丈夫示意了一个眼神,意思是询问她丈夫发现什么异常没有,她丈夫摇了摇头。

“我有这么问过吗?”未料到老农的孙女儿反问她母亲一句。

爷爷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都不要激动,然后温和的问这个小女孩:“你好好想一想刚才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不要急,细细想一下。”

女孩看了爷爷一眼,思索了片刻,改口道:“好像说过。”她的声音低了很多。

本来以为女孩的父母听了她的话之后会满意,但是他们两夫妇对望一下,脸上的表情比刚才还要失望。

老农的手更加颤抖了,甚至连嘴角都出现了一丝抽动。他像突然之间老了许多似的,脚步蹒跚的走到孙女儿面前,摸摸她的瘦脸,伤心道:“孩子……”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第十七卷 借胎鬼 第394章 新年特辑

呵呵,我回来了。这章是这次回家之后的感受哦。

这次回家过年,不开心多过开心,心情非常复杂,梦里经常梦见自己的牙齿咬碎了,然后像瓜子壳一般吐了出来。但是我还是用力的咬牙,直到一口本来就不好的牙齿碎得一颗不剩。再然后惊慌失措的醒来,用手触碰嘴唇,幸好牙齿还在。

我本来想问问爷爷的,问问我这个梦有什么预示。可是见了爷爷的面,我却不想问了。看着爷爷数十年不变的装扮,看着他皱纹横生如一块刚刚犁过的田的脸,看着他一向仁慈而善良的目光,我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舅舅的新楼房终于建了起来,离爷爷的旧房子比较远,所以爷爷的旧房子没有因为新的建筑而损坏半分。可是爷爷的旧房子因为经日历月的风风雨雨,已经变得摇摇欲摧,仿佛只要谁在路过的时候轻轻一推,这间老房子就会如隔了夜的豆腐渣一样垮掉。这样,我对爷爷还住在里面不免生起一阵担心来。

由于车票紧张,我没有买到回家的坐票,在列车上站了足足十六个小时。可是刚刚回到家的我,迫不及待想去爷爷家一趟。

脚在自己家里还没有站稳,便拉着妈妈要一起到爷爷家去看看。

很多亲爱的读者提出请求,说要我回家后帮忙请爷爷给算算八字或者其他。可是当我见到爷爷之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生硬而不那么热情的叫了一声“爷爷”。就像我在外千思万想的爷爷的旧房子,以前总想着进了爷爷的房子之后会有种种感想和感叹,但是真真正正走到爷爷的房子外面时,我甚至不想抬步走进去,却想绕过这个苍老的建筑,直接走到舅舅的陌生的新楼房里去。

以前来到爷爷家,只要我或者弟弟在地坪大喊一声“爷爷”,老房子里立即会响起爷爷的笑声,接着他的身影就会出现在门口,笑眯眯的等着我们进去。

这次我在外面叫了好几声,期待着他以同样的方式出现。可是他的影子迟迟不见。妈妈走进去然后出来,告诉我说爷爷不在,也许是去了舅舅的新楼房里。这是现实给我的第一个打击。也许在别人看来这算不上什么,但是对我来说,却意味着某种重大的改变,某种强烈的失落。

我跨进了大门,朝爷爷经常烤火的房间瞄了一眼,没有任何火焰冒出的红色光芒,更没有噼噼啪啪的烧柴声。于是,我便不忍心再走进里屋,去看冷冷清清的火灶,去看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蒙着一层薄尘的桌椅,更不想去看挂在墙头离爷爷的床不远的奶奶的遗像。

就这样,我刚刚跨进爷爷的房子,呆了不到十秒钟就急速出来。这是我这次回家后第一次跨进爷爷的家,也是返回北京之前的最后一次。虽然大年初二的时候我又去了一次画眉村,但是我再没有跨进那个门槛都开始腐朽的老屋。

妈妈告诉我说,这一年,画眉村少了四位老人,以往从未见过一年去世这么多老人的时候。顿时,我的心中生出无限感慨来。

走到舅舅家,我急忙问爷爷在哪里。舅舅说他应该在老屋里的。

妈妈看出我脸上的表情,急忙说,不用着急,他可能去别的人家坐去了,听到鞭炮声就会到舅舅的新楼房来的。

因为是头一次进舅舅的新楼房里,我在进门前是放过一挂鞭炮的。这挂鞭炮对舅舅的新房来说是一种祝福,可是,如果爷爷的老屋有一双耳朵,那么这一连串的鞭炮声对它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没落?疏远?变迁?还是别的什么?

果然像妈妈说的那样,不一会儿,爷爷身子稍显佝偻的出现了。推开冰凉的铁门,爷爷高兴而略显羞涩的朝我笑了笑,说声:“亮仔回来啦?我听到这里的鞭炮声,便猜想是你回来了。”

那天的气温很低,湿气也很重,我哆哆嗦嗦的坐在炉火旁边。爷爷推开门的时候,一股寒风随之进入,硬生生的掠过我的脸。舅舅立即朝爷爷喝道:“快点进来,把门关上!屋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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