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二叔下来过这里,啥时候下来的?”我看着那些灯笼,说。
小安在我进入地下室。并且没出什么事之后,似乎也变得安心下来,在地下室里溜达了一会儿,说:“除了挂灯笼二叔也没干什么别的呀。”
“挂灯笼就够吓人的了。”我撇了撇嘴,“不过二叔叫我们守着啥呢。”
“地下室里,不就是一堆旧工艺品吗?很多都是压仓货,卖不出去的,能有什么宝贝啊?”小安说着,又开始站在一边玩手机了。
我不太放心,一直在并不算太大的地下室里翻翻找找的,没一会儿,小安忽然对我说:“哎,奇了怪了啊。最近淘宝生意真好,很多以前卖不出去的货最近都有人来买了哎。”
我没工夫听她得瑟,说:“你厉害,你宣传的好,还不是你丫把自己照片挂到首页去了,说什么美女送货上门服务……尼玛,你就出去卖去吧你,处女,值钱。”
“滚你妈个蛋。”小安怒声说,过了一会儿又说,“你既然看我这么不顺眼,那我去出货好了,懒得呆在这个神神叨叨的鬼地方。”
我没理会小安,满以为这家伙就是闹点儿小情绪而已,可等我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地下室已经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呼唤了她几句,没人理我,我估摸着她是害怕又生气,所以先上去,依然没出去找她,自顾自的在地下室里检视那些杂物,看看二叔到底想要我守住什么,可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在把门关上,重新返回了大厅里。
我回到大厅里的时候,小安居然在把一些压仓货打包装箱。
我看着她,呆愣了半天,问:“你开玩笑呢?真尼玛要去出货?”
“那怎么样了,有人看我不顺眼,我才不在这晃悠呢,热恋贴冷屁股。”她冷冷瞥了我一眼。
我沉思片刻,忽然觉得小安出货可能是好事,她在这里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还得跟我一起受险。
于是,我说:“那你什么时候出去啊?”
“立刻,马上!”说完,她把一大堆木质的面具扔进巷子里,乒乒乓乓的一阵闹腾。
我有些疑惑,又问:“怎么,最近有人在淘宝上订购这些破玩意儿?这些东西也就你看得懂是啥,难道现在你找到跟你一德行的文艺逼了?”团庄布技。
小安一看就懒得理我,自顾自的继续收拾东西。
但我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蹊跷,虽然我也说不准蹊跷在哪儿。
小安这家伙说走就走,在我沉思的时候,她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直接提溜着大包小包出门了,而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巷子的尽头。
我要是去追肯定是能追上她的,不过我当时脑子抽了一下,根本没想去追她,总觉得她不在这里对我们俩都有好处。
不过,等我沉静下来之后,我就觉得事情越发的不对劲了,尤其是想到那些木质面具的时候。
我给小安打电话,小安自然是不接,估计这会儿还在跟我生气呢。
我无奈,只能懊恼的坐在大厅里玩手机刷微博,不过,这个时候,微博上似乎已经陷入了暂时的平静之中,Z也没怎么发过声,J当然也一直是置身事外,至于那些照片,似乎也并没有被曝光出来。
好像从头到尾,不平静的就只有我的内心似的。
可就在我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外头街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我听见有人大喊“开门”。
我一听就听出来那是二叔的声音,我当时一阵兴奋,没想到二叔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几步冲过去打开门,还没来得及兴奋的喊二叔,先被吓得退了好几步。
我眼前的这个还是二叔么?
我看见的是一个满脸鲜血的人,衣服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起来没一块好肉,简直就像被人千刀万剐了一般,尤其是头上和脸上,头发已经被鲜血黏住结在了一起,如果不是我跟二叔熟悉,能从他那双依然还有些神采的眼睛里来判断他的身份,我可能会以为这就是一个怪物,甚至是一具尸体。
“二叔,你怎么了!”我几乎大喊起来。
“闭嘴,镇定些!我怎么教你的!”二叔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吐血沫子。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忽然之间有些想哭,我感觉自己的精神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好像兵临崩溃。
“我发的短信,收到没有!”二叔厉声说。
“收到了……收到了,我还去地下室看了一阵子……”我说。
二叔点了点头,说:“地下室的灯笼,不能灭。”
“好,不能灭。”
“地下室里的东西,全都不能拿出来,谁要,开多高的价,都不可以卖!”二叔又说。
“好,不卖!”
“把这个放到地下室里,你绝对不准看是什么东西!”二叔忽然把一个沾满鲜血的布包扔到我怀里,我当时吓呆了,只觉得布包里的东西沉重坚硬。
“听到没有!”大概是看我愣着不回答,二叔又大叫一声,血沫子直接喷到了我的脸上,我赶紧点头。
说完,二叔转身离开,我想开口喊他,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似的,根本叫不出来,只看见二叔离开的街道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
我盯着那条血路看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该做什么,赶紧关上了店门,拉好门帘,紧紧抱着带血的布包往地下室去。
刚进地下室,我发现六盏灯笼之中有一盏已经火光幽微,就要熄灭了,想起二叔的话,我不禁一惊,赶紧回去拿了打火机回来。
也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我回到地下室的时候,竟发现又有一盏灯笼即将熄灭,我当时有些六神无主,生怕这灯笼灭了真出什么大事,颤抖着跑过去点灯,心嘭嘭狂跳起来,我点好了一盏灯,正准备回头去点另一盏,忽然,我感觉到一股冷风在从背后呼啸而过,同时,一个影子,在我身边一闪。
“谁!”我警觉地转过身。
地下室就那么大而已,哪里有什么人。
我晃了晃脑袋,尽量让自己定神——这段时间遇见的怪事已经够多了,再多一两件也不足为奇。
我小心翼翼的又去点另一盏灯。
我刚到另一个灯笼旁边,突然之间,我感觉身后一暗。
我转过脸,居然发现又有另一盏灯笼正在逐渐熄灭。
这个时候我的恐惧中还带着一丝烦躁。
不用说,肯定有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在地下室里捣鬼,而且绝对不是老鼠,我很无奈,只能继续点灯,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听见一阵“咯咯咯”的摩擦声响,就像是指甲刮木头的声音一般,听着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浑身一颤,扭头看了看四周,这里东西虽然堆得多,但是一切都一目了然,就算有老鼠一眼看过去也应该看的见。
但四周什么都没有,也似乎没有什么异动。
我深呼吸着,尽力让自己安下心来继续点灯,可没一会儿,那种奇怪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而且,我感觉,那声音正是来自我的脚下。
我整个人僵住了,一点点低下头去,映入我眼睑的还是那个布包,但这个时候,那个带血的布包在动,就像有什么东西想要从布包里头冲出来似的。
我操,二叔给我的东西难道还是活物,可我明明记得是硬邦邦的木头疙瘩似的东西啊。
我伸手过去,却又想起了二叔说的话,他交代过,这个布包绝对不能打开。
我的手又缩了回来,但那个布包里的躁动变得更加激烈,不一会儿,那布包上的拉链已经被撞开了一个小口子,与此同时,整个地下室里的几盏灯笼都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觉得整个地下室那个时候变得特别阴冷,简直就要把我冻僵了。
人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自己的本能来,之前遇到那个烂脸的J,至少还有何晴的手枪“护驾”,今天我却必须独当一面。
这个时候,我只觉得地下室的状况变得越来越可怕,那包里的东西眼看着就要冲出来了,我一激动,索性骂了一句脏话,一把按住那布包,顿时,我觉得有东西在狠狠的撞我的身体,真的跟木头疙瘩一样硬,这么撞我估摸着多来几下我飞吐血不可。
我本能的把那布包跑了出去,“啪”的一声,那布包被我扔到了地下室中间,一阵嘈杂声响之后,周围居然恢复了平静,那几盏灯笼,也渐渐的开始恢复了原来的亮度。
“这玩意儿还一定要放在中间?”我实在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且,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竟又听见外面楼道间出来一阵脚步声。
屋子里不可能有人在!
小安走了,二叔也走了,门我早已经反锁了,这个时候进来的,除非是鬼,或者是别有用心的家伙——指不定是那个无脸男人。
我越想越害怕,顺手操起仓库一边的一把铁簸箕,散步并作两步冲回到楼道之中,就在我冲回去的片刻,一个黑影从上头迅速窜下来,我举起铁簸箕就要一簸箕打上去,那家伙却迅速一闪,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冷冰冰的玩意儿顶在了我太阳**上。
第八十三章屠杀
三人一时间在我面前已经斗的不可开交,我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现在是逃走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从诊所后头逃到大路上。打一辆车,我们就可以立刻离开。
我立马站起来,准备去屋子后头带秦天展他们离开,可我刚站起来,忽然听见有人说了一句“你以为这样就能跑掉了?”
随即,我居然莫名其妙的脚下一软,好像被风吹倒了一般,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嘴啃泥。
紧接着,又有一股力量被我狠狠的往后拽过去,一瞬间,我竟莫名其妙的被拖行了很长一段距离,就像是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似的,等我反应过来。腹部正火辣辣的疼,而我的人已经被挟制住了,那个让尸体炸裂开的木牌,正顶在我的脖颈间,好像随时都要陷进肉里头去似的。
我环视周围,那两位高人还是站着,但却没了动作。
“呵呵,怎么样?”面具人淡淡的说,“你们还要跟我打么?”
那两个人看起来居然进退两难。
我握着拳头。却没办法反抗。
而这个时候,我又听见树林里一片沙沙的响动,外头居然又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略显干瘦单薄的女人,衣服穿得很朴素,看起来像个农村妇女似的,手里拿着一方八卦;还有一个穿着短袖的壮实男人,手里捏着符,两人一前一后,没带面具,冷冷盯着我,或者说盯着挟制我的人。
这俩又是来干嘛的,还真是要华山论剑啊?
“徐警官?哈哈哈……你也玩符箓?”戴面具的家伙声音依然沉闷令人战栗。
那个壮实的男人迟疑了一下,把手里的符纸递给了旁边的“农村妇女”。却忽然掏出一把枪来,又拿出来一副手铐,晃了晃。说,“你跟我走,还是我们打翻你把你拖走?”
“呵呵,你追查了我那么久,有结果吗?”那戴面具的人很嚣张的说,“就算我承认我杀过人,你有什么证据?法律是讲证据的。就算你有证据,你能抓得到我么?”那人死死的勒住我的脖子,继续说。“还有你们这些道士、术士……你们真该去见证见证我在九宫岭和刘宏的那一战,你们若是看过那一战,就该知道,你们今天不该站在我面前!”
“畜生……”壮实男子冷冷说,“你再快,能快过子弹吗?”
“这可说不定……”这句话刚说出来,我感觉我的身体被人狠狠一推,我一个趔趄,居然直接向壮实男子身上扑过去,那男人一时间不敢开枪,伸手接住了我,我还没来得及直起身子来,一个人影居然已经迅速闪到了壮实男子的身后,接着,我看见壮实男人的表情变了,双眼圆睁发红,满是学生,嘴里发出呜呜的伸向来,我仔细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戴面具的男人已经到了壮实男子的身后,一把匕首直接扎进了他的背部。
这位“徐警官”,就这样在我面前倒下了。
旁边那“农村妇女”吓坏了,拿着八卦罗盘的手似乎都开始发抖,面具男人面具背后传出一声冷笑来,接着,我又眼睁睁的看见,他把那小木牌按进了女人的胸口。
我实在弄不明白,一个普通的木牌,怎么有这么大的力量,能那么轻易的穿进人的身体里。
女人叫都没叫一声,就歪倒在地上,手里的罗盘莫名其妙的崩成了两半。
我已经吓呆了,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当时我真的觉得,下一秒崩成两半的就该是我的脑袋了。
但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身边一阵劲风席卷而过,虽然我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能感受到,那阵劲风应该是某种术法的作用,这阵风起了效果,面具男往后退了几步,与此同时,他背后有灌木的枝叶落了下来。
而我面前,那个带剑的颀长男人已经纵步掠了过来,我赶紧闪到一边去,那男人一剑就朝戴面具的家伙肚子上捅了过去。
可是,下一秒,我看见的却是那戴面具的人侧着身,一把匕首直接插在了带剑人的胸口。
带剑人的嘴里不停的发出呜呜的低吼来。
我真的没看见刚才他们是怎么交的手,但是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戴面具的家伙又解决了一位,但那带剑人却也挟制住了戴面具的男人,他弃了自己手里的剑,整个人抱扑在了戴面具男子的身上,与此同时,他居然扭头看向我,面具后的发出沉闷嘶哑的声音来:“走,快走,趁机会走……”
我呆了,这个人在救我?
他为什么要救我?他是谁?
“快走,刘宏的侄子,快走!”刚才操纵尸体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闪身过来,拿着暗红色的匕首指着面具男,对我说,“快,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些人,难道都认识我二叔?
他们都是我二叔的朋友嘛?
可是,一切容不得我多想,我知道,他们所有人都不是面具男的对手,这回我是真的遇上最恐怖的角色了。
我反身就跑,没有再做什么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