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的恐怖事件-失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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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历的恐怖事件-失常-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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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炎拿着电视遥控器打开门,说:“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人吗?” 
  “对呀。” 
  “你女朋友呢?” 
  “她没来。” 
  “我借宿来了。” 
  “没问题,就是房间小点。” 
  张来进了门之后,就把门锁上了,然后,他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屠中山怎么都不会找到这里来。 
  陶炎说:“你好像有什么事?” 
  他“扑通”坐在沙发上,说:“没什么事。” 
  “你喝点什么吗?” 
  “不喝。” 
  “抽支烟吧?” 
  “不抽。” 
  “你肯定有什么事。” 
  “……刚才,我遇见了一个精神病。” 
  “刚才,我遇见了一个精神病。” 
  张来打个冷战,眼睛一下就射到了门口——有人在门板外说话! 
  “谁在外面?”陶炎好像感觉到张来给他带来了什么麻烦,小声问道。 
  张来把食指放在嘴上:“嘘——” 
  然后,他拉着陶炎轻轻走进卧室,关上门,小声说:“就是那个精神病。你把窗子打开,我要离开这里。” 
  “他要是不走呢?” 
  “你别理他就行了……” 
  陶炎说:“靠,你把麻烦甩给我了!” 
  “我也没办法!” 
  陶炎把窗子打开,一股风就刮进来。张来顶着风爬上窗台,跳了出去,跳进了黑暗中…… 
  第二天,张来上班来,陶炎满脸恼怒:“你算把我坑苦了!” 
  ——昨天夜里,张来走后,陶炎就把电视关了,趴在门板上听了半天,门外没有一点动静。于是,他拿着手电筒,悄悄打开门朝外面照了照,黑糊糊的楼道里,没有一个人。他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他听到楼梯上有声音,好像一个人在蹑手蹑脚地走路。 
  他慢慢朝楼上走去,手电筒的光照着一阶阶楼梯…… 
  那栋楼共五层,楼道里的灯都坏了。 
  他一直爬到五楼,还是没有看到人。那时候,陶炎突然想到——张来不是给他引来了一个精神病,而是招来了鬼。   
  失 常(7)   
  他走下来,刚到家门口,就看到有个人正趴在他的门口朝里看。 
  “你干什么?”陶炎色厉内荏地喝道。 
  那个人回过头来,脸色无比苍白,他不慌不忙地做了一个兰花指,扭捏作态地说:“请把你给我,公鸡舞翩跹……” 
  拾壹:停电了 
  剧团里的人都不明白隽小怎么会喜欢雷鸣。 
  雷鸣的毛病太多了。大方面不说,仅仅是小节上的问题都让人生厌,比如抖腿,比如当众掏耳屎,比如吃饭吧嗒嘴。 
  还有,这家伙竟然练健美,全身都是大疙瘩。前不久,他还到省里比过赛,在台上走来走去,展示隆起的肌肉。 
  张来一直觉得,一个男人的强壮,主要不是因为肌肉,而是骨头,而是精神。 
  可是,隽小确实跟雷鸣好上了。不过,他至今还没有跟隽小上过床,这只馋嘴的猫,一直贼心不死。这天晚上,他又鬼鬼祟祟地来到隽小的房子前。 
  富豪花园里的草坪灯幽幽地亮着,隽小房子里的灯也幽幽地亮着。 
  雷鸣刚刚走上台阶,突然停电了,富豪花园陷入一片漆黑。 
  雷鸣在门旁摸索了半天,都没有摸到门铃。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他身旁。他以为是保安,就说:“师傅,你有手电筒吗?” 
  黑影定定地盯着他,嘶哑地说:“没有。” 
  雷鸣感到这个声音有点阴森,又说:“打火机呢?” 
  那个黑影莫名其妙地笑起来:“也没有。” 
  雷鸣这时渐渐看清,这个人的头发很长,毛瑟瑟的。他故做轻松地说:“这里很少停电吧?” 
  “可能是。” 
  “你……不是这里的保安吗?” 
  “不。” 
  “那你是……” 
  “我是跟你来的。” 
  “你!……” 
  “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走错路了。真的,你走错路了。” 
  说完,这个黑影一闪身就消失了。 
  接着,电就来了。雷鸣惊恐地四下看了看,没有一个人。 
  贰拾贰:没良心 
  隽小没有上班来。 
  张来给她打电话,约她在一个酒吧见面。 
  然后,他先来到了那家酒吧,要了一杯酒,一边啜饮一边四下张望——他怕屠中山突然站在身后。 
  酒吧里很幽暗,几个角落钻出颜色古怪的脚光,像鬼火。人很少,每个人的脸都变得光怪陆离。铁灰色的墙壁上,画着很多酡红色和墨绿色的画,那些画好像出自幼儿园小孩之手,粗糙、笨拙、怪异,看不懂意义。 
  隽小来了。 
  他为她要了一杯热奶。 
  她一坐下来就问他:“到底怎么了?” 
  她今天没有化妆,她很少这样素面朝天。他发现,她还是化妆好看。他喜欢那种高不可攀的艳丽。 
  他急匆匆地把发生在西郊的事对她说了一遍。 
  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他从她的脸上没有看到悲伤,看得出来,她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自保。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那天晚上,陶炎听见屠中山又说了两句古怪的歌谣……” 
  “他说什么?” 
  “好像是……请把你给我,公鸡舞翩跹。我听陶炎说的。” 
  隽小呆了一下。 
  “换一个话题吧。”他喝了一口说。 
  隽小说:“团里又给了我一个本子,《小女婿》。我演主角。” 
  “小女婿是谁?” 
  “赵团长他外孙子。他唱得还真不错。” 
  “你把我给甩了?” 
  “除非你变成十三岁。” 
  他开玩笑说:“你怎么能这样没良心?” 
  这时候,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怎么能这样没良心?” 
  隽小朝他后面看着,眼神定住了。 
  他猛地回过头,看见屠中山紧紧贴在他背后,直直地盯着隽小,又重复了一句:“隽小,你怎么能这样没良心?” 
  张来一下跳起来,喊道:“保安!” 
  “保安!”屠中山也回过头去喊道。 
  保安跑过来,问:“先生,怎么了?” 
  张来指着屠中山说:“他是精神病!” 
  屠中山指着张来说:“他是精神病!” 
  那个保安看看张来,又看看屠中山,手足无措了。 
  张来生气地对保安叫道:“你愣什么?快把他赶出去!” 
  屠中山同样对那个保安叫道:“你愣什么?快把他赶出去!” 
  在保安的眼中,张来和屠中山都是顾客。他显出很为难的样子。 
  张来不想再纠缠下去,拉起隽小就往外走。 
  隽小惊恐地看着屠中山,被张来拉出了酒吧的门。 
  到了外面之后,张来惊魂未定地穿过玻璃窗朝里看了看,屠中山坐在了他们刚才的座位上,端起了隽小的热奶,放在嘴前,眼睛一直在冷冷地盯着他们。 
  隽小呆呆地说:“他说我没良心……” 
  贰拾叁:深夜的咏诵 
  晚上,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说:明天白天晴。 
  张来怀揣这个美丽的预言,度过了漆黑的漫漫长夜,耐心等待早晨的第一缕晨曦——他又失眠了。   
  失 常(8)   
  早晨,他睁开猩红的睡眼,发现又是个阴天。 
  他没有起来,他躺在床上,思前想后。 
  他认为,所有的恐怖都是谜面,揭开谜底之后就没事了。现在,他之所以感到恐惧,感到惶惶不可终日,是因为没有找到谜底。 
  生活的本质是美好的, 有一句老话:乌云总是遮不住太阳。此言极是。 
  他一直在想着那几句话: 
  八马朝前走 
  五子点状元 
  风马牛相及 
  首尾九连环 
  请把你给我 
  公鸡舞翩跹 
  他的脑子越来越混乱。 
  是的,屠总经理疯掉了。舒切尔亚麻纺织有限公司重新任命了一个总经理。从此,这个公司就像小城一个便民食杂店一样,跟本故事没有任何关系了。(该公司的辉煌很快就过去了,几个老总腰包越来越鼓,财务上的赤字越来越大,如今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子。) 
  隽小那个别墅没有了经济后盾,她很快搬了出来。是张来帮她找的房子,就在他家附近。 
  张来再也不担心有人追杀他了。 
  马明波仍然天天在南甸子转悠,他最大的爱好依然是举着树枝钓鱼。 
  乌堂天天在小城偏僻的街道上转悠。红铜县的居民走夜路的时候,偶尔就能看见他——他蹲在一个垃圾筒后,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兴奋的光。 
  屠中山天天在西郊转悠,见了人就翘起兰花指媚笑。 
  北郊是向阳乡的富贵村,赵景川就死在这个村的一片葵花地旁。 
  张来的父母依然在开“小脚丫文艺班”,教那些孩子唱歌、跳舞。 
  张来依然是团里的台柱子。 
  隽小依然长得那么漂亮。 
  ……自从张来想到——那个手机关掉了之所以又突然响起来,那是因为有人在当天设置了开机时间——之后,他变得越来越聪明了。 
  聪明的他一直在捕捉那个幕后人的漏洞,一直在思考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 
  他敏锐的目光开始一点点向老赵头聚焦…… 
  这一天,又是个阴郁的日子,张来在剧团上网,很晚才回家。 
  下了楼,他在黑暗中听见有人在咏诵着什么,嗓音纯正,抑扬顿挫。他的脚步停下来,站在楼角四处观望。 
  一个黑影立在收发室门前,笔直,一点不驼背。 
  是老赵头。 
  收发室的灯光照在他的脊梁骨上,他的脸面一片黑糊糊。 
  张来和他离得很远,而且刮着风。他用双手围成喇叭状,放在耳朵外,仔细听……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那是一只像兄长一样厚实的手。 
  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是屠中山。 
  他打了个冷战,慢慢地回过头去。 
  不是屠中山。 
  也不是张三,不是陶炎,不是雷鸣。 
  是一张痴呆的脸,都快贴在张来的脸上了。 
  “你!……” 
  “听什么?”那张痴呆的脸慢慢地说。 
  他没有看张来的眼睛,而是盯着他的耳朵,好像在对他的耳朵发问。 
  他是老赵头的儿子,不知道他大名叫什么。 
  “我在听是谁朗诵……”张来嗫嚅道。 
  他忽然感到自己很被动——他是正常人,而对方是个痴呆!他是剧团的演员,而对方却不是这个单位的人——只不过是这个单位看门人的儿子而已。 
  “你在这里干什么?”张来马上调整了一下姿态,严厉地问他。 
  他马上变得慌乱起来:“我来哭。” 
  张来低头看去,他拎着裤子,还没有系上腰带。不远处,楼房的墙面上,有一片尿迹,在月光下,湿处比干处颜色深。 
  “哭完了吗?” 
  “哭完了。” 
  “走吧。” 
  张来走出那个楼角的时候,老赵头已经回到收发室了。 
  从他藏身的那个楼角到收发室,至少有100米。中间是一条甬道,水泥固定鹅卵石。两旁是草坪。不过,那草长得很高了,没有人割,显得有点荒凉。月亮越亮,那草丛显得越深。 
  张来朝大门口走去。 
  那个痴呆跟在他身后。 
  张来的注意力在脚底下——明晃晃的甬道上,他的影子长长的。还有那个痴呆的影子,也长长的。两个影子都晃动着,张来不时地踩在痴呆那个影子的脑袋上。 
  他觉得那个脑袋一点点爬上来,而且他听到后面的脚步也越来越近——他担心这个痴呆的手里握着一块砖。 
  死在一个痴呆的手下最冤了,还不如自杀。 
  他猛地回过头去。 
  痴呆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他的手背在后面。 
  张来想起了黄二奎,他把锛子藏在背后……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厉声问:“你要干什么?” 
  “打老鼠。”痴呆慢慢地说。 
  “你把手伸出来!” 
  他听话地把手伸出来了,果然抓着一块砖。他把张来当老鼠了! 
  张来正呆愣着,突然,他猛地举起那块砖,一下拍过来!张来的血“呼”地涌上了天灵盖!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痴呆的砖已经砸下来,准确地砸在了一条老鼠上。看来,它是想从这片草丛跳进那片草丛。它不肥硕,很瘦小,它的速度像闪电一样射过甬道,却被痴呆砸死了。   
  失 常(9)   
  即使那块砖砸向张来,他都不会如此恐怖——无非是死于非命而已,若抢救得及时,也许仅仅落下个脑震荡。最令他恐怖的是,痴呆怎么会知道那条老鼠跳出来? 
  他经常在单位上网,经常天黑之后从这条甬道经过,没有看见过一次老鼠。 
  而且,他砸老鼠的速度是那样迅猛,比闪电还快,比猫还快,又稳又准又狠。 
  张来还自以为警惕性很高,及时转过了头。假如,他要用那块砖砸张来的话,就像一个人用砖头砸死一个慢腾腾的甲虫,他根本逃不出他的魔掌。 
  那条老鼠似乎都没有抽搐,当即毙命。它一下大了许多,因为它被砸成了肉饼。它躺在一滩血的中间。在月光下,那血黑糊糊的。 
  张来之所以看得这么完整,是因为那个砖头碎了,碎成了无数块。 
  “你死了。”痴呆“嘿嘿嘿”地笑起来。 
  张来死了。 
  如果死在这个痴呆的手里,那后果和死了一条老鼠差不多。他智障,他痴呆,他不用负任何刑事责任…… 
  张来跳过那条死老鼠,飞快地朝外走。他经过收发室的时候,里面的灯白白地亮着,不见老赵头…… 
  刚才,他在朗诵什么? 
  贰拾肆:惊人的消息 
  天转眼就冷下来。 
  第一场雪下来了,很大,飘飘洒洒下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整个小城都被雪覆盖了。房舍,街道,树木,电线……都是一片银白。 
  对于家乡的雪,张来一直都没有找到一种更恰当的形容,直到有一天,一个孩子对他说:雪是蓝的。 
  这个孩子正是赵团长的外孙子,两个脸蛋红扑扑,像雪地里的萝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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