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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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的秘密-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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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他们说你非常好。要最好的日本人才能和你作对来比。”

“倒也不见得。”

“但是你经常和日本人比赛?”

“有时。”

“昨天爸爸有没有见到你把一个日本人摔出去?”

我说:“我们能不能不说我,换一点别的谈谈。”

“有什么好谈的呢?”

“你。”

她摇摇头。“清晨这个时候,谈我绝不是有兴趣的题目

“你喜欢慢跑吗?”

“不喜欢。”

“我喜欢。我现在要去来一次长而快的慢跑。”

他爸爸给我的指示十分清楚。我要先和薄雅泰混熟,赢得她的信任,让她以为我能处理任何困难事件,转而说出她自己有什么困难。如此说来,我自然应该打蛇随棍上,换言之、我应该去慢跑。

慢跑的第一阶段,我除了确信她身材美妙,眼睛是棕色的,嘴唇一笑,眼睛也会笑之外,其他什么也没有了解到。她有马拉松的耐力,爱好新鲜空气,轻视一切传统。过了一下,我们在树下坐下。我什么也没说。她不断地说,她恨追求财富的男人,她恨知道内情有目的的人。她觉得婚姻没什么意思,她觉得自己父亲是笨蛋,受了第二次婚姻的约束。她恨她继母。她说她继母的儿子丁洛白是她继母的珍宝,在她看来不过是活宝一个。

我认为当天有这种成绩,已经是不错的了。我送她回家,赶去白莎在等着我的街角。她带我到桥田那里去。桥田又教了我几招怎么抓,怎么擒,叫我一再反复演练。练习结束时,由于前一天训练,今天的长途慢跑,和认真的训练,我好像和一只猩猩打了10回合大战一样。

我告诉白莎,薄先生是个明眼人,我们实在没有继续向日本人学习柔道的必要。白莎说学费已经先付了。我无论如何要学,除非我说得出特别理由。我警告她,每天她来接送我会引起别人疑心的。我又告诉她既然薄先生是说好付计程车费的,我应该乘计程车来回。她告诉我,公司营业情况由她来决定,她送我回薄家,正好赶上晚餐。

晚餐非常的不舒服。食物倒是不坏。侍候太多了一点。我必须像擦位的通条一样直直的坐在那里,假装对薄太太在说的一大堆事情感到兴趣。丁洛白装成是个筋疲力倦的生意人。薄好利把吃的东西翻来翻去,心里有事,自己不知道在吃什么。

薄雅泰预定10点钟要出去参加一个舞会。饭后她坐出去坐在一个围了玻璃的太阳浴走道上,准备闲聊一个小时。

天上有半月,空气是温和柔适的,她心中有困难待决。她没有说出来这是为什么,我看得出她希望有人陪着。

我不想讲话。我把椅子调整到舒服的位置,只是坐在那里。我看到有一次她把双手握紧拳头,全身紧张又神经质。我把手伸出去。摸到她的手,给她轻轻一捏。我对她说:“一切慢慢来。”当她轻松下来,我把手就拿开。

她很快望向我,好像男人肯自动放开已经握住她的手,是不太常见的事。

我什么话也没说。

快到10点,她上楼换衣服。那时我已知道她喜欢网球,喜欢骑马,不喜欢羽毛球。她喜欢游泳。假如不是为了她老头子,她会把这幢大房子夷为平地。她认为她继母对她父亲的工作不利。她认为有人该把她现在那弟弟送去印第安。我也不说对,也不说不对,什么也不说。

第2 天早上,薄好利在想举重时,发现他的肌肉疼痛。他说这种事急也是无用的。他把浴袍穿上走过来和我一起坐在帆布垫上抽起雪茄来。他想知道我查到些什么了。

我告诉他没有。他说:“你不错,雅泰喜欢你了。”

我们一起用早餐。11点钟雅泰出来。薄太太佳乐总是在床上用早餐的。

下午,我还是陪她去慢跑。雅泰又告诉我一些她继母的事。薄太太有高血压症,医生说她不可以兴奋。医生站她一边,哄她,拍他。她认为父亲应该把卡伯纳撵出房子去。她说她不知道我怎么会让她开那么多口。看样子我很了解别人,也像她那么关心爸爸,关心到她想哭了。

她警告我,假如薄太太有什么要求,不论怎样不合理,我应该敷衍她,否则她又要叫她医生来检查,发现她血压高一点了,而把一切归罪于我,我只好滚蛋了、我认为她并不喜欢我滚蛋。

我良心上很不好过。

两点钟,柯白莎又在等我接我。日本人把我东摔西摔。完工时,我像一件衬衣被抛在洗衣机里,上援下揉,拿出来随便往身架上一挂一样。

我溜回去晚餐。一切如昨餐一样,只是雅泰像是哭过了。她很少和我说话。晚餐后人无所事事,只是不回寝室,怕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雅泰一点也不隐藏她对卡伯纳的想法。她说,他原则上是在替她继母做一件生意。她根本不知道这是件什么生意……也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这是件什么生意。雅泰说他们两人都恨她。她认为她继母在怕一位卡伯纳认识的女人,有一次她走进图书馆,正好她继母在说:“没关系,随便你怎么办好了。我对这些三心两意浪费时间已经烦透。你可以想到假如我和她易地相处,她会不会像我对她那么好。我要你去—一”卡伯纳拼命咳嗽暗示她进来了。薄太太抬头望,中途停止说话,赶快说些别的掩饰一下。

告诉了我这些,雅泰静默了一下,她有感地说事实上她不该告诉我这些事。但是由于不知道的理由,她就是对我有信心,她相信我对她父亲一定是忠心的,她又说假如我要和她爸爸做什么生意的话,一定要防着点她继母、洛白和卡伯纳。于是她又说起寇医生。寇医生是时髦的家庭路线医生。每一次她继母因为吃多了不舒服,他都会如同小儿麻痹流行一样紧张,和病人如同身受。她只告诉我这一些,就不再说话了。

我说:“说下去。”

“说什么?”她问。

“说完它呀!”

“说完什么?”

“所有我应该知道的。”

“我说得太多了。”

“还不够。”我说。

“你什么意思。”

“我是要和你爸爸做生意,他要投资我一大堆钱。我要希望他的投资有很好的利润,我将来一定要和薄太太相处,我要知道该怎么办。”

她匆匆地说:“你别去逗她,根本不要去理她。你记住,千万千万别……”

“别如何?”我问。

“千万别对她投任何信任票。”她说:“假如她也想要你教她运动,千万别单独和她一起在健身房。”

我犯错,大大地笑道:“你以为她会—一”

她转向我,生气万分。“我告诉你,”她说:“我知道她。她是一个贪得无厌,野兽样狡猾的人。她无法自制。血压高也因为贪吃和放纵引起。自从爸爸娶她后,她体重加多了20磅。”

“你爸爸,”我说:“可绝不是傻瓜。”

“当然他不是,但是她已经摆出了一个方法,没有人能打垮她了。每当她要什么东西,而有人阻止她时,她强调地自己激动得不得了。然后她打电话找寇医生。寇医生总是紧急赶来,好像性命交关似的。然后他自己在这家里轻手轻脚用脚尖走路,直到他的概念传给每一个人为止。然后他要找出来这次罪魁祸首是什么人,再用专业的味道说薄太太激动时其实不是她自己,她绝不能再受刺激了,假如他能使她有几个月的安静,她高血压会好的,然后可以开始运动,减肥,又回到她自己。但是如果她和别人一争辩,所有医生的工作都会付诸流水,要重新开始。”

我大笑道:“一定屡试屡灵。”

由于我大笑,她又生我气。“当然万试万灵。”她说:“打不破她的。寇大夫说,她是对是错都没关系。我们都不该和一个病人去争。所以我们都要依她。于是她更自私,更被宠坏。脾气更不易控制。更——”

“那卡伯纳如何?”我问:“他依她吗?”

“卡伯纳,”她嗤之以鼻地说。“卡伯纳他做屁个生意,他是专挑爸爸不在时来的。他也许说生意骗得过爸爸,但是休想骗我。我—一恨他。”

我表示,她爸爸一定知道怎样应付这种局面。

“不见得,”雅泰说:“没有人逃得过。一开始她就把他缚住了。现在这一套已经万试万灵了,她不顺心,寇医生就赶来拿根橡皮筋扎她脉膊量血压……你也许没看清,她是在做一切的准备,要在离婚的时候可以提出精神虐待来。她会说爸爸非常残忍,不给她休养,不和寇医生合作使她能早日复健。当然医生是她的,肯为她作证。目前爸爸能做的尽量的合作,等候机会自然的来到。这意思她终会有不小心……唐诺,到底是你在叫我讲,还是我自己发神经在讲个不停。”

我感到自己的不好意思更甚了。

此后,她没再多说什么。有人打电话找她,她在电话上不太喜欢和对方讲话,我自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得出。挂上电话后,她用电话取消一个约会。

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坐到日光浴走道去。心里非常不好受。

过了一下,她走出来,自上向下望向我。虽然暗得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我突然感到她在鄙视我。“原来如此!”她说:“是吗?”’

“什么?”我问。

她说:“别以为我什么也不懂……你,体能教练……你想不到我会去查每天下午来接你那辆车子的牌照号码吧。查查就知道车主是什么人……柯氏,是私家侦探社。大概你真正的姓是柯吧?”

“不是的,赖唐诺确是我的真名。”

“算了。下次我爸爸假如想请一个私家侦探,要假装是教练,至少〃奇〃书〃网…Q'i's'u'u'。'C'o'm〃应该清—个有点像的。”她像一阵风一样卷了出去。

在地下室里有一个电话分机,我走下去打电话给柯白莎。“这下好了吧,”我说;“给你弄砸了。”

“什么意思给我弄砸了?”

“她想看看什么人每天下午接送我,她在街角等,看到你车号,查了一下……那是用公司名义申请的。”

我听到白莎吞口水的声音。

我说:“为了些计程车的蝇头小利,你牺牲了100元一天的进帐。”

“这样,好人。”白莎说:“你一定要想一个办法,我知道你有办法的。你肯的话,你一定有办法。白莎要你来工作,就是为的这个,养兵千日呀!你要为她着想。”

我说:“不可能了,谈也别谈了。”

“唐诺,你一定要,我们这笔钱损失不起呀。”

“你已经损失。”

“你还有办法可想吗?”

我说:“我不知道。你把车开出来,在一向等我的地方等我。”

第四节

雅泰在9 点45分时出门。看门的替她把车库门开好,我一阵风似地跑到街上。运动中这一门我是专长,跑得比谁都快。

柯白莎在车上等着。我爬进她前座,同时说道:“把引擎点着,等一辆12个汽缸的车子经过我们后,你熄灯,尽全力追踪。”

“由你来驾车好了,唐诺。”

“没时间了,快点!”

她点着引擎,自路侧滑出。薄雅泰的车子像闪电似的通过我们车子。我对白莎说:“跟上去,快点。”我伸手过去把车灯关了。

白莎伸手过去,想再把灯打开,我一下把她的手推开。白莎颤颤兢兢有点把握不住,我伸一只手过去帮她扶住方向盘,我们快速跟进。过不多久,薄雅泰在一个十字路口,碰到红灯,使我们有机会缩小差距,我走车尾过去,和白莎交换了一个位置。

灯光变绿时,雅泰像尾巴着火一样冲出去。公司车在我驾驶下,摇摆地经过十字路口,渐渐加速。有人好心地在叫我忘了开灯,但是我理也不理他,还是熄了灯在开,希望能进入车子多一点的地方。过不多久路上车子渐多,我打开车头灯,让自己车子保持在她车后略靠友的地方。

白莎充满了歉意。“我应该听你话的,好人。你总是对的。喔,为什么你不坚持要我听你的呢?”

我忙于开车,所以没有时间去回她的话。

白莎继续在说话。她说:“唐诺,看来我总是没有办法让你了解我。历年来,我一个人过日子。一分一毛我要算一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只许自己吃1角5分钱。最近我收入多了一点,困难的地方变成了怎样能再去花钱。我每月允许我自己用到100 元,怎么也用不了。到了月底至少还有七、八十元花不完。你只要一旦像我一样受过没钱时的苦,你不会忘记的。”

“我也破过产的。”

“我知道,好人,但是你年轻,你有头脑。白莎脑筋不够用。不像你那种管用法。白莎只能弄一钱算一钱。你有弹性,我从来没有。有人给你压力,你就弯起来,但压力一旦取消,你立即反弹起来。我不会,我在有压力时硬顶回去,即使赢了,赢得辛苦而且没有余力进攻了。我不会弯,我会断了。”

我说:“好了,说过就算了。”

“她要去哪里?”白莎问。

“不知道。”

“去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们自己把自己100 元一天的差事干砸了。现在我看是没办法了。”

“唐诺,你没有使我失望过,你每次总有办法使我们度过困难的。”

“闭嘴,”我说:“我现在正在想办法,在做呀!”

在车阵中跟踪她,真是一件困难大事。她开车很轻松,只要踩油门,马力足的车子毫不费力向前闯,见空就钻。我则把车放在二档,不断向前冲一阵,改踩煞车,弄得车子抖抖的,破公司车总算尚能维持不落后太多。

她驶进了一个停车场,我不敢进去,路旁唯一有空位的是在一个消防栓之前,我说:“好了,白莎,我就停在消防栓边,万一吃了罚单,你可以记在薄先生帐上。停好车你向前去守第7街,我向后去守第8街,守在街口。她出来时,不是左转一定右转,不向你,就向我。万一向我,你不要跟过来。万一向你,我也不会过来支援。空出来的一个人就回来把车移走。”

白莎像只小羊一样温顺,“好的,好人。”她说。

白莎进出车子都非常困难。她一定得侧身挤出去。我没等她,也更没时间来侍候她。我走出车子,向8街走去。

白莎才走离车子20步左右,薄雅泰就自停车场走了出来。她向我这边走来。我缩向一个门边等她通过。

她的确在怕有人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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