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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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 第2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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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转眼便过了两个月,进入冬季,颛瑞那边联系几次,也没有吕肃的消息。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入夜时,我们三个照例出去吃饭,是离古玩店不远的一个陕西面馆,热乎乎的汤面,在冬天里吃起来格外暖和,正吃着,豆腐的电话铃声响了,他一边吃面,一边接电话“喂,谁啊?”

    我和独眼龙正吃着,发现豆腐的脸色变了一下,紧接着说道“关我鸟事!”紧接着挂了电话,埋头喝面汤,辣的满头大汗,一声不吭。独眼龙看了我一眼,明智的没开口,我心里也奇怪这电话谁打来的?豆腐怎么跟炸了毛的猫一样?

    这会儿我见豆腐心情不好,便也没问,片刻后,豆腐抹了抹嘴,说“是我二叔打过来的。”

    独眼龙大为惊讶,说“哟,你还有个二叔?”

    豆腐没好气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比起独眼龙的不解,我更是惊讶,因为对于豆腐的家事,我是很清楚的。

    豆腐出生富裕之家,老爸开过一家销售公司,发展的不错,他爹妈死时,豆腐年纪比较小,因此公司由他二叔打理。这人心肠很黑,他自己也开了家小公司,因此在代为打理大哥公司期间,签下了各种亏空合同,通过这种东家搬西家的合法手段,将豆腐爹妈的公司给搬空了。

    豆腐年长时,虽然知道这事儿,但已经无力改变了。他二叔送豆腐读完大学,便将豆腐扫地出门了,这几年,也从没有过来往,逢年过节都不见有过电话,怎么忽然打电话来了?

    我心知不对,不由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他打电话来,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豆腐心情很不爽,说“又让你给说对了,也不知那老小子玩什么把戏,忽然说要给我一套房子。”

    独眼龙不明其中就理,闻言一竖大拇指,说“那你这二叔可够阔绰,够仗义的。”

    我只觉得更加疑惑,他二叔是个黑心肝的,怎么突然要送房子了?正想着,便听豆腐说“还记得我家那栋小别墅吧?前两年被他给翻新了,之前他用公司的权利签下的亏空合同,把我家这房子都给转移到他名下了,结果刚才打电话说,要把房子还给我,你说这人是不是脑袋出毛病了?”

    我道“那你怎么想的?”

    豆腐说“关我鸟事,我跟他已经没关系了,其实我后来想过,当时那种情况,他不抢,别的亲戚也会抢,虽说这事儿做的黑了些,但好歹那些年没虐待我,我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所以我说不去。”

    豆腐这么一说,我不禁眯了眯眼,想起了一件很久之前的事。


第一百零三章 回忆



    说起来,这事儿不好说出口。

    那是我和豆腐认识的第一年,我在工地**辣的太阳下搬砖,他在不远处的那所中学上学。有一天我正啃馒头,豆腐翻到工地的铁门上冲我招手让我过去。

    我站在铁门下,仰头问“啥事?”

    豆腐说“明天我过生日,你到我家来玩吧。”

    “你家?”

    “嗯,还会有其它同学。”

    “我明天还要干活。”

    “生日是在晚上,有很多好吃的,烤鸡、烤鱼、可乐、银耳汤、酱猪蹄、大蛋糕……”

    我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不争气的点头,说“我去。”第二天我就有些后悔了,过生日总得送礼吧,我在家乡的时候,胖子过生日我还得去河里给他捉条鱼呢,想来想去,我挑挑拣拣大半天,终于选了件礼物。晚上按照豆腐留下的地址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走到了他家。

    我当时的第一印象是好大的房子。

    进门的下一刻,第二印象是好漂亮的房子。

    一尘不染的地板,天花板上精致的吊灯,那时候我词语比较匮乏,想不出怎么形容,总之就是乡巴佬进城,惊呆了。

    房间里已经聚集了一群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同龄人,有男有女,正在拆礼物,一个个变形精钢、遥控汽车被拆了出来,我忽然觉得自己手里那个五块钱买的驼铃有些沉甸甸的。须臾,玩的嗨皮的一帮人终于意识到了我的存在,我敏锐的听到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他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吗?”

    “咦,他的裤兜破了个洞唉。”

    “哈哈,我见过他,有一次想混进我们学校的图书馆,被赶出来了。”

    “啊,原来不是我们学校的……”

    我那时候年纪小,脸皮薄,没想到会遇到这种事,又怒又羞愧,憋的脸都红了,心里恨死自己了,没事儿参加个屁生日。这时,豆腐总算发现不对劲,黑着脸说“你们干什么,他是我朋友,你们谁再敢乱说,我以后就不跟你们玩了!”

    众人还算给豆腐面子,没再继续围着我打转。待人群转移注意力,豆腐笑嘻嘻的伸出手,说“礼物礼物……”我看了看桌上堆成一堆的昂贵包装,出于一种奇怪的心理,将那个小陀螺塞进了屁股后的裤兜里,说“没买。”

    豆腐不信,将我全身打量了一遍,哭丧着脸说“小气鬼,我都给你留礼物了,给。”他递给我一个包装,说“你来晚了,都快被他们吃完了,所以我给你留了一个。”

    “这是什么?”

    “巧克力,很好吃的,我爸妈从国外带回来的。”

    没多久,从楼上走下来一个漂亮的女人,卷黄色的头发,身材窈窕,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是豆腐的母亲。她带领我们唱生日歌,吃东西,并且给每个人准备了一份小礼物,轮到我时,她咦了一声,微笑道“这位同学,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被她温和的笑容迷惑了,说“阿姨,我不是小豆的同学,我是他的朋友。”

    “朋友?”她眼神带着疑惑,转头向豆腐询问了些什么,由于人多吵闹,我没有听清,须臾,我听见豆腐愤怒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跑了。紧接着她母亲拍了拍手,说“同学们,很晚了,大家该回家了,欢迎你们下次来玩。”众人依次离开,但她将我叫住,说“听窦窦说你没上学了?”

    “嗯。”我有些紧张,其实我幻想着的母亲应该就是这样温柔的,但可惜我没见过我妈。

    她点了点头,说“现在你们还小,最重要的就是学习,既然你没上学,以后就少跟窦窦一起了,这样会耽误他学习知道吗?”

    我当然一听,就跟被一盆热水浇了了一样,脸红了,愤怒的血液在身体里流窜,我这个人要早熟一些,哪里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冷笑,二话不说走出大门。

    当时天很晚了,门外是一条种满梧桐树的小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昏黄的路灯,转身,身后便是那座华美的,亮着柔光的房屋。

    我心里充斥着冰凉和热血。

    那是我第一次认识到,贫与富,高贵与低贱的巨大反差。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那么很可能在我心里,会有一个仇富的种子,给所有的有钱人扣上一顶冷漠的帽子,当我怀着巨大的愤怒和悲伤准备离开时,我听到黑暗中传来一阵哭声。

    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响,一个人影朝我跑过来,拽着我就跑,一边跑一边说“我要离家出走。”我一看,发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豆腐,于是愤怒的甩开他,说“滚,以后别来找我。”

    豆腐被我一把甩倒在地,紧接着便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说“今天是我生日,不是应该高高兴兴的吗,可为什么你们都骂我!呜呜呜……”

    我气的够呛,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哭成这样,大少爷,除了我,还有谁敢骂你?”

    “我妈。”

    我想了想,说“她为什么骂你?”

    豆腐一边抹眼泪一边说“她说我不该跟不爱学习在外游荡的民工做朋友,陈悬,什么是民工?”

    我当时气的要命,被他这么一问,反而忍不住有些好笑,说“就是我这样的。”

    豆腐说“那我妈为什么不喜欢你?”

    我心里还有怒火,骂道“因为我不爱学习没文化,在外游荡,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又脏又臭,注定不会有出息,所以你妈怕我把你带坏了!明白了吧大少爷,明白了就滚远一点儿。”

    豆腐停顿了片刻,说“可……可是,这和我们做朋友有什么关系?”

    我愣了一下,觉得心里很难受,说“别人看不起我……”

    “谁?”

    “你的同学。你家里人,还有很多人。”

    豆腐说“可你前几天不是告诉我要好好工作,挣钱过好日子吗?那我们好好挣钱就行了,关‘很多人’什么事?”豆腐直白的思考方式让那时的我瞬间醒悟过来,没错,那所谓的‘很多人’,其实都是与我无关的人,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影响到现在?为什么要因为不相干的‘很多人’去伤害现在真心对我的朋友?

    紧接着,我心头的怒火平息下来,对豆腐说“回去吧。”

    “不回去,我要离家出走。”

    “为什么?”

    “就知道让我学习,我不喜欢学习,我要跟你去打工。”

    “别,那样你妈的话就真的实现了,你不喜欢上学喜欢干嘛?”

    “画画,我给你看我画的……”他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水平大概停留在小学一年级的水准,我不想打击他,于是说“画的不错,不过他们两个怎么没穿衣服?”

    “这是亚当和夏娃,他们当然不用穿衣服,嘿嘿嘿嘿……送给你。”

    我捏着那张纸,半晌无语,最后掏出自己买的陀螺,说“你的礼物。”我心想如果这小子敢嫌弃,我就先揍他一顿。

    豆腐惊喜道“你这个陀螺多少钱?”

    我有些尴尬,说“五块。”

    豆腐激动道“我送给你一张画,你给我一个五块钱的陀螺,是不是相当于,我这张画价值五块钱?这是我第一次赚钱,好激动……”他好像把重点搞错了。

    离开时,我看了看那栋梧桐掩映中的房屋,心里默默的说总有一天,我的房子会比它更漂亮。

    须臾,收回思绪,面馆老板准备关门,我们三人走在仿古的青石板街道上,慢悠悠的回了古董铺。

    豆腐的电话不停的响,他干脆直接关机了,第二天一大早,打开店门没多久,我们铺子里迎来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但他不是一般的老头,穿着灰色的西装,打着领带,在一男一女的陪同下,慢慢踱入了铺子里。

    我认出来了,这人是豆腐的二叔,以前见过几次面,然后就没有联系了,记忆中他是年轻的,现在却已经老了。

    他看着我,脸上含笑,说“陈老板,好久不见了。”

    我道“窦叔您客气了,在你面前我哪算什么老板,请坐。”与此同时,朝独眼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看着豆腐,别让他下楼。豆腐那小子我太了解的,心肠软,很容易被人忽悠,这姓窦的老头子不似年轻时那么犀利,若三两句软语,没准儿就真把豆腐给套住了。

    我不相信他会突然送房子,肯定是有什么用意,还是先套出他的来意再说。


第一百零四章 消息



    豆腐的二叔叫窦毅康,资质平平,年轻时没什么大的作为,一间小公司也是在大哥的操持下勉强运作,直到他大哥死后才开始发迹,再多的我就不清楚了,豆腐很少提起这些人,当他们不存在。

    我给他斟了杯茶,也不说话,等他自己开口。

    窦老头笑了笑,露出一幅感慨的模样,说“最后一次见面,你才十**岁呢,一转眼都这么大了,对了,我侄子呢?”

    我道“出去了,您找他有什么事儿?”这时,站在他身后那个年轻的姑娘说“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我们找他有好事儿,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啊。”那姑娘个子小巧,穿着紫色的短装旗袍,身材玲珑,长的十分漂亮,但眉宇间带着一股高傲气。我一琢磨便想起了,这姑娘应该是窦老头最小的女儿,我听豆腐提起过一次,窦老头是二婚,这是第二个老婆生的。

    我笑了笑,说“不知是什么样的好事?”

    那姑娘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家事?”我道“他是我兄弟,他的家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事先跟我这个当大哥的说,我得听听才知道是不是好事。”

    窦老头还是那副和蔼的表情,人老了就是不一样,这和他年轻的时候可是相差太多了,他说“应该的,也是应该的。”顿了顿,窦老头便说“我知道他对我这个当叔叔的有意见,我也老了,我大哥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怎么着我也不能不闻不问的,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终身大事,所以我想把之前的房产过给他,也好让他收收心,成家立业,我也算对得起我大哥了。”

    我才不信他这套鬼话,但说完,窦老头也没有提别的事情,等了片刻不见豆腐‘回来’,便带着那一男一女起身告辞,临走时对我说“麻烦你转告他,有空还是回去看看,有一件他爹妈留下的遗物,想要,就让他回来一趟。”这最后一句话,明显已经是要挟了,我没吭声,目送三人而去。

    片刻后,豆腐蹬蹬蹬跑下楼来,说“哪儿,在哪儿,那老头子呢?”一边张望一边儿挽袖子,露出要干架的模样。我觉得有些头疼,心说幸亏是让独眼龙拦了他一把,否则真让两人见了面,要就这么打起来,可太不光彩了。

    我道“别看了,人已经走了。”紧接着,便将窦老头的话转述给豆腐,他原本是一副无所谓的神情,但听闻最后一句话,不禁疑惑起来,嘀咕说“什么遗物?这老头不会是框我的吧?”独眼龙是个精明的人,也已经探听出了大概,便说“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既然找上门来,有一就有二,还是去弄个清楚。”

    豆腐心里记挂着窦老头的最后一句话,因此独眼龙这么一说,他便点头道“去就去,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我明天就回去。”

    我道“明天我约了季祥斋的人看货,要不后天我陪你去一趟。”

    豆腐挥了挥手,说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我一想也是,这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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