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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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喘气-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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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雪山里面,守不守夜是无所谓的,平日里露宿守夜,主要是为了提防野兽,但现在是在雪山里,又加之是二月底,在滇地气候还比较冷,因此更是风雪肆掠,根本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

    只是哑巴这人虽然话不多,但却十分谨慎,根本不给众人这个偷懒的机会。帐篷为三人一组,我、吕肃还有豆腐一个,众人比较给吕肃面子,因此他和那个叫蒙蒙的姑娘守第一班,守完就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和豆腐缩到帐篷里,人在寒冷的环境中特别容易犯困,往暖和的睡袋里一钻,便睡了个昏天黑地,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也不知多久,我们被一个人叫醒了,是那个会缩骨功的瘦小个子,代号好像叫‘黑泥鳅’,他肩头犹自带着白雪,脸上红彤彤的,说话冒着寒气,摇着我肩膀说“嘿,该你们了。”

    豆腐揉了揉眼睛,顶着鸡窝脑袋,迷迷糊糊从睡袋里钻出来,打着哈欠说“好困,雪山里有什么好守的。”

    黑泥鳅只是笑了笑,说“这个你去问吴老板,我睡了,你们赶紧起来。”接着便离开了我们的帐篷,侧头一看,吕肃也早已经睡了,无声无息的。豆腐脑袋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睡眼朦胧,就差没流口水。我考虑到豆腐身体素质不行,需要好好休息,便说“我一个人就行了,你继续睡。”

    豆腐闻言来了精神,甩了甩脑袋,说“那不行,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太了解豆腐了,说“行了行了,别装了啊,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吧,别跟我来这一套,睡你的觉。”豆腐见被拆穿,嘿嘿一笑,说“明晚我也给你放水。”接着便缩回去睡大觉。

    我穿上衣服,戴上冲锋衣的帽子坐在了火堆旁。虽然我们人多,携带的物资充足,但为防发生变故,因此能源上尽量节约。火堆是固体燃料,因此燃烧的并不大,勉强能御寒。这会儿正是半夜,雪山里寒风呼呼的刮着,气温下降的更厉害,即便穿着专业的极地御寒服,也觉得身上发冷,手指都冻僵了。

    守了许久,我决定起身走一走,活动活动冻僵了的筋骨,一边儿看时间,还有整整一个小时。度秒如年,我以为已经很久了,结果才过去半个小时。众人的帐篷,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排列着,篝火在正中央,我绕着篝火圈子小步跺脚,发出咔嚓咔嚓的踩雪声。

    帐篷顶部聚集了一抹雪白,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守夜是个枯燥的活儿,我一边儿跺脚,一边儿想些有的没的,比如哑巴是怎么定位的?这整个白天,一直是他在前头领路,莫非他知道普真墓的所在地?

    由于地形关系,白日里,我的望气发墓之术也起不了作用,哑巴又是用什么方法判断的呢?

    天冷了,人的脑袋就容易僵,再加上困乏,也不是思考问题的时候,因此这些疑惑,也只是在我大脑里过了一遍,并没有那个精力去细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忽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嘶啦一声,转过身一看,是有人拉开了帐篷的拉链,紧接着,一个人影儿冒了出来,我一看,不由愣住,是哑巴。

    他不知是起夜还是干什么,钻出帐篷,看了我一眼,这会儿由于寒冷,因此我带着防风眼镜,用围巾包裹着口鼻,他应该也认不出我。但我没想到他却对我说话了“还有一个人在什么地方?”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反应过来,他是说的豆腐,我心知哑巴这人很不近人情,要是让他知道豆腐在偷懒,还不知会怎么样,于是便压着声音,改变了一下音色,说“拉屎去了。”

    哑巴皱了皱眉,估计对于我粗俗的言语感到鄙夷,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离开了火光的范围,朝着营地相反的方向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走的有些远,估摸着他是去放茅,连忙钻进帐篷,将豆腐提溜出来,说“起来,领导查岗了。”

    “查岗?”豆腐还懵着,茫然道“哪个领导?”我一边儿将他弄起来,一边儿说了哑巴的事儿,豆腐挺忌讳哑巴的,连忙穿戴好,坐到了火堆旁打瞌睡。

    约莫二十来分钟,哑巴才回来,我心说这小子是不是便秘了,放茅放二十多分钟,屁股不都得被冻僵了?哑巴没理会我们二人,径自钻入了帐篷。我看了看时间,离换岗还有二十分钟。

    这时,豆腐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有血,哑巴裤子上有血,他肯定有痔疮。”

    我不由一愣,嘶了一声,忍不住在豆腐头上拍了一把,压低声音说“扯淡,你这眼睛也太不规矩了,看人屁股干嘛,有痔疮也不关你的事。”

    豆腐撇了撇嘴,显得很委屈,低声说“我又不是故意盯着他屁股看的,这不你站着我坐着嘛,他一进入我的视线,平视过去,不刚好看到屁股了嘛,真的有血,很大一块儿,痔疮挺严重的。”

    我听豆腐这么一说,不由觉得奇怪。我当然不相信哑巴有痔疮,可他裤子上的血又是怎么回事?这么想着,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了哑巴当时所去的方向,心中疑惑一起,便如同猫抓,于是对豆腐说“你在这儿守着,我过去看看。”

    “去哪儿?”

    我道“你别管,在这儿待着就行,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怕黑。”

    “有火怕什么黑,别他妈跟我装女人,等把你下面那根切了,我就相信你是妹子。”

    豆腐一缩脖子,怂了,目送我离开。

    哑巴的脚印还没有被风雪掩盖,我打着手电筒,顺着脚印追踪而去。脚印一直蔓延了十多分钟,这下我可以肯定,哑巴绝对不是出来放茅,这冰天雪地,谁会跑这么远撒尿的?

    他大半夜的出来,究竟干什么来了?

    就在这时,脚印在前方拐了个弯儿,拐入了一片山石后面,这一瞬间,我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儿,一时间心头怦怦直跳。白雪中隐约露出一些山石,看样子上面的积雪,是之前被什么东西给弄掉的。

    山石后面会是什么?

    那散发着血腥味儿的东西又是什么?



第三十五章 谜团



    我打着手电筒,转过弯儿,灯光中的雪地里,是一片猩红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在黑暗中显得触目惊心。此刻风雪很大,如果我再来晚一些,这些血迹就会被雪给覆盖了。

    血迹的源头,是一个隆起的大包,如同一个雪白的馒头,很显然是人为堆起来的,像是掩埋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大包的其中一侧,被鲜血给染红了,风雪中,眼前的红与白,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对比。

    这雪堆里,掩埋着什么?

    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走到了雪堆旁,伸手准备将雪堆给弄散,谁知才刚探出手,身后猛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

    是积雪被人踩下时的声音。

    有人在我后面!

    我惊了一下,猛地回头,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是哑巴。

    他不是进帐篷里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哑巴站在我身后,双手环在胸前,神情冷漠,在风雪中巍然不动。我的目光越过他,看向他身后,那里空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心里不由暗骂豆腐那小子,也不知是怎么守夜的,哑巴就这么跟到我后面,他也不知道给我通风报信。

    不等我开口,哑巴便冷冷道“回去。”

    我看了看雪堆,又看了看哑巴,问道“这里面的东西,是你杀的?”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埋着什么,但流了这么多血,肯定已经不是活的了。我心里十分奇怪,这哑巴半夜里出来,跑到这儿杀了一个东西,又用雪堆埋起来,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

    如果说哑巴是放茅的时候,不小心遇到什么危险的东西,顺手解决掉,那也说的过去,但解决就解决,他埋起来干嘛?再者,放茅,也不该走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才对。

    现在,这人明明进了帐篷,这会儿又冒出来,行踪神神秘秘,让人不怀疑也难。

    我问话的时候,特意压了压声音,担心哑巴会辨认出我的身份,谁知话刚出口,哑巴便接话说“陈悬,话不要问太多,我说,你做。不听就滚。”对于哑巴的毒舌,我早领教过了,到不甚在意,真正让我吃惊的是,这人居然知道我的身份。

    我和豆腐一路上都没跟他见过几面,话都没说上两句,又一直包裹的严严实实,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仿佛是察觉到我的吃惊,哑巴高傲的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冷漠,带着些讥讽的语调“跳梁小丑,以为能瞒过我吗?”

    我有些怒了,既然被揭穿,也就没必要隐藏了,于是扯下包裹口鼻的围巾,说“是谁当初下迷药的,跳梁小丑,你说的是你自己吧?”

    哑巴冷冷道“你就是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的?”我知道他指的是在徐福墓里以及后来发送信号的事儿,说起来也确实算我们那一帮人的救命恩人,只是给一个甜枣,再打一巴掌,这种事儿,恐怕只有小孩儿才不会计较。不过我也总不能跟他吵起来,吵架这种事儿,是最浪费唇舌的,于是道“行了,别说的那么好听,既然被你认出来,咱们就开门见山,直接说明白话。”顿了顿,我盯着他漆黑的双眼,道“你是谁?”

    “吴水。”他吐出这两个字。

    我嗤笑一声,道“这话你去骗鬼吧。”

    哑巴勾出一抹冷笑,说“你希望我怎么回答你?告诉你我是陈词?其实我也在想,我为什么会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绝对不是他,那是个失败者,他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我对陈词没什么感情,甚至连爸这个字都叫不出口,但当听到哑巴这么评论陈词时,我心里还是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有道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即便我不想承认,陈词毕竟也是我爹,怎能让这小子如此侮辱,我压着怒气,道“住口,他不是失败者。”

    哑巴冷冷道“一个死人,不是失败者是什么?”

    “在你的眼里,死人就是失败者,但每个人都会死,你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哑巴嘴里啧了一声,冷冷道“活人拥有一切,死人什么也没有,我还活着,但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死。”这话明显已经是在威胁了。哑巴说完,便不再言语,身形笔直的站立在原地,极富有压力的目光罩在我身上,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哑巴很显然不希望我知道这雪堆里埋着的东西,而对于我刚才问到的问题,也一语带过。很显然,他不是陈词,甚至他似乎也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和陈词长的一模一样,事情有些古怪。

    我将目光从雪堆上移开,心知有哑巴在,自己是不可能揭开这雪堆下的秘密了,于是便缓缓朝着营地而去,期间,哑巴和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两人沉默的走在风雪之中。

    远处营地的篝火已经隐约可见,我没有回头,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和地图扯上关系,你想进巨耳王墓,原因是什么?”

    哑巴没有出声。

    我接着问道“就算你不是陈词,那你们总该有一些关系吧?否则,你为什么对于他的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

    哑巴依旧不回答,我停下脚步,转身堵住了他的去路。哑巴这才正眼看我,须臾,冷冷道“我没有回答你的义务,这些问题对于你有什么意义?知道了又与你何干?”

    我被他问的一愣,哑巴的思维模式,一般人实在难以理解,什么叫与我没有关系?一个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一个处处和我作对,先是夺走**印,现在又准备去夺走陈词留下的地图的人,怎么能跟我没有关系?

    但转念一想,他说的似乎又没错,即便我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我知道了原因,哑巴就不和我抢了?难道我证明了哑巴和陈词之间有某种关系,这人就能改了现在这副德性?

    知道了这些,对我现在的情况,不会有任何改变。

    我忽然有些明白归来,哑巴像是个游离于世界之外的人,别人无法对他造成什么影响,而大部分时间,他也不会去影响别人,当然,前提是别把人惹火了。

    哑巴说完这句话,便绕过我,直直的走入了营地里。

    这一头,豆腐倒在火堆旁呼呼大睡,我一时哀叹交友不慎,将人弄醒,说“让你守夜,这还没二十分钟你就睡着了,有你这样的吗?”豆腐也是一脸发懵,说“奇怪,我怎么睡着了?我明明一边守夜一唱歌,可来劲了……嘶,我想起来了,我闻到一阵香味儿,然后就控制不住,眼皮儿撑不起来。”

    我估摸着,八成是哑巴又用迷药了,便也没跟豆腐多说,叫醒了下一波换班的人,便脱了衣服钻入睡袋里。

    豆腐一个劲儿问我有什么发现,我这会儿也没什么睡意,便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对豆腐说了,谁知刚说完,一直睡觉的吕肃忽然开口说“他杀的只要不是咱们队伍里的人,就不用去管。”

    豆腐嘿了一声,将脑袋从睡袋里探出来,对吕肃说“你原来没睡啊,居然听墙角,太不道德了。”

    外面的火光映在帐篷上,帐里的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的,吕肃似乎笑了笑,说“你俩这么大的动静,我要是不醒,就不适合吃倒斗这碗饭了。”不错,警觉性太低,会死的很惨。

    豆腐道“难道你不好奇雪堆里埋的是什么?”

    吕肃依旧微笑,道“值得好奇的事太多了,我只关注与我有关的,心散则乱……”他看向我,说“听我一句劝,陈兄弟,凡事不可能清清楚楚,你知道当一艘船陷入漩涡后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不是沿着那些杂乱的螺旋往外跑,而是朝着一个中心点加速,船只会因此被反作用力推出来。”

    吕肃的声音平静而温和,在寒冷的雪山中,让我焦躁的心忽然安定下来,豆腐说“你这话说的挺有道理,有时候,一件事情太过复杂,一件件追寻下去,就会像钻入一团乱麻里,最快的方法,还是认准中心点,其余的线条就不去管他了。老陈,你的中心点是什么?”

    我沉默半晌,说“诅咒。”

    豆腐一击掌,道“得了,就是诅咒,咱们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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