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凡人贾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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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凡人贾环-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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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雯因见他忙的团团转,没个消停,嗔道:“难道三爷那边便没有丫头婆子给他准备吗?便是没有,还有赵姨娘在呢!哪到你操心?”

贾宝玉叹道:“你知道什么?老太太今儿赏的一个大丫头,原是三等洒扫的,大丫头尚且如此,可见他房里的小丫头是什么模样了。赵姨娘也是个没见识……快些收拾好,我一会亲手给环儿送去。”

晴雯道:“难不成日常带去学里添减的大毛衣服,也要给他备着不成?”

她不提还好,一提这话,贾宝玉顿时想起今天贾环穿的一身单薄的粗布麻衣,忙道:“快快,将我前儿制得,还未上过身几件衣裳找来……”

“我的爷,你就别添乱了,”袭人将他按在椅子上,道:“三爷的身量小你一大截嗯,你的衣服他如何穿的?”

贾宝玉道:“那两年前制的呢?我记得每年制得衣服,总是穿不着的……”

袭人道:“原是有的,只是前儿被太太着人取去了,何况就是有,也万没有让正儿八经的少爷,捡人家穿剩不要的衣服穿的道理。知道的,说你体恤兄弟,不知道的,不知道的,要说你作践同胞兄弟呢。”

贾宝玉这才作罢,只把自己最爱的点心,和笔墨纸砚挑了最好的出来,又添上些茶叶蜂蜜等物收拾出来,带着袭人便去了贾环的院子。

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小丫头不满的声音:“……到底是庄子里养大的,眼皮子这般浅,又偏爱使唤人,他那身衣服,便是扔给乞丐人家也不要,偏就让我们现洗了给他熨好……”

另一个婆子道:“可不是,太太送来的新衣不穿,偏还穿那一身,瞧那寒酸的样儿……啊,二爷!”

宝玉一惯讨厌那多嘴长舌的婆子丫头,更何况说的又是贾环,顿时冷了脸,道:“爷们的事,也是你们能说的!再有一次,便回了太太,撵了出去……”

撇下那两个,径直向穿过院子,刚到房门口。却又听到里面贾兰的声音:“……万没有让年长的叔叔穿年幼的侄儿穿剩不要的衣服的道理……只是这是太太的吩咐,母亲不敢道长辈的不是……”

顿时呆愣在门口,仿佛觉得脚有千金重,无论如何也迈不出去,后面贾兰又说了什么,竟也不知道了。

这时,帘子却突然打开,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叠衣裳出来,看见他们,忙蹲下行礼,贾宝玉将她手里的衣服胡乱翻几下,果然发现里面的衣服大多都有些眼熟,气的狠狠仍在那丫头怀里,怒道:“这是什么?”

丫头吓得楞楞的,道:“这是太太给三爷制的新衣,三爷让我拿去收起来……”

门内传来贾环的声音:“翠儿,谁在外面?”

贾宝玉如被雷击,失措的向后退了两步,逃也似的飞奔而去。

袭人忙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翠儿,道:“这是宝二爷给三爷的。”转身向贾宝玉追去。

贾兰见门外没有应声,出来道:“方才谁在这里?”

翠儿楞楞道:“宝二爷来过了。”

贾兰微微愣了愣,对随在他身后出门的贾环道:“三叔,天将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今日的功课还不曾做完。”

贾环微微点头,送走贾兰,唇边露出一丝微笑,他耳力出众,早听到贾宝玉进来的声音,才令小丫头拿了衣服出去给他看。便是贾宝玉来的不是这般巧,他自然也有办法让他凑巧看见。

太太啊,既然你用姐姐来戳我娘的心窝子,就莫怪我用你儿子去戳你的心窝子了。要怪,就怪你这般阴狠毒辣,却偏偏养出这般纯良的儿子来,若知道你在你宝贝儿子心目中仁慈大度的菩萨模样,已经变的虚伪刻薄,不知会如何反应?

是了,你当然是不会知道的,料那贾宝玉也没胆子去质问,但是,自己的儿子看自己的目光一日比一日异样、对自己一日比一日疏远的感觉,你慢慢享受好了。

若是一次不足以他的看法,三次四次又如何?我贾环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听墙角

到了第二日,贾宝玉收拾心情,一大早便去找贾环同去上学,却在小丫头口中得知,贾环已经和贾兰一道先去了,只得怏怏离去。

贾环不是第一次上家学,他五岁时曾念过几日,可惜很快便被送去庙里,然后便跟着慈云大师,慈云大师博学多才,却不曾教他时文诗书,只待他将字认全了,便给他书看,探讨得失。贾环天资聪颖,过目成诵,是以他小小年纪,便博览群书,但是若论起对四书五经精义理解,他只怕比起家学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如,而要是作诗写文或对联,更是一窍不通。

是以贾代儒稍稍问过他学习进度,听闻他不曾习过四书五经,更不会写诗论文,便随意扔了一本字帖给他练字,不再理他。

贾环却是求之不得,他从未想过考个八股或者做什么文豪,比起听贾代儒摇头晃脑以念经般的语调唱念,他还不如安安静静练自己的字。

贾宝玉在贾代儒的碎碎念中早不耐烦,正与香怜、玉爱三人挤眉弄眼、暗送秋波间,忽然看见在一片喧闹中静书的贾环,那修长的手指在棕色笔管的映衬下,雪白细嫩,根根如玉,美不胜收,他低眉垂目,如画的眉眼一片静谧,从他的角度看去,那精致的侧脸映着古朴的窗棂和窗外几根残枝,整个人像是从这喧闹的学堂中剥离了出去,恍如千年古画中的翩翩美少年忽然间活了过来……一时间,顿时痴了。

贾环对贾宝玉对自己又犯了痴一无所知,他更非贾宝玉想象中的那般专注,在他写完一贴的间隙,已将众人的表现尽收眼底,偌大一个学堂,众多学子,打瞌睡的、挤眉弄眼的、传字条的、偷看小人书的、直着两只眼发呆的、闲聊嬉笑的……真正好生读书的,竟唯有贾兰一人而已,不禁对这贾府,失望更多了一层。

等到午间休息,众人像刚入水的鱼儿一般,瞬间活了过来,贾环更长了见识,相互之间调笑戏弄,动作下流猥琐,更有因什么薛大爷宠了谁、厌了谁、送了谁什么物件儿撒泼放刁的,有因宝玉和谁好了拈酸吃醋的,更有两个名香怜玉爱的,没一个人不想去摸几把的,只是碍于他们是薛大爷的相好没敢下手。

贾环顿时只觉得肮脏的无法忍受,这哪里是什么学堂!倒像是青楼楚阁一群争风吃醋的小倌儿!

贾环心中盘算着如何从学堂中脱身,又忍受了两天,却到了秦可卿送殡的日子,贾宝玉磨着王夫人一顿夹缠,王夫人便在贾环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准了他一同去。

贾环知道后,心中万般不愿,只推说不会骑马,贾宝玉便缠着王熙凤多准备了一辆马车,供贾环及贾宝玉秦钟骑马倦了时乘坐,贾环再无借口可用,只得允了。

一路上热闹排场却不必说,只中间北静王亲来路祭,特特点名让贾宝玉去见,贾宝玉回来后,不住口的道北静王如何秀丽端方,如何和蔼亲切,又将北静王送的御赐香珠拿出来送与贾环,无奈贾环不收,只怏怏又收了回去。

走了半日,路过一个庄子,早有人将庄子里的庄汉撵尽了,进去歇了一阵,冷眼看着贾宝玉对锹镢锄犁等物皆以为奇,兴致勃勃听小厮介绍,只做出一副恹恹乏色来,并不搭理他们。

到了铁槛寺,又是好一番热闹,直到未时末,宾客方才散尽,只有几个亲戚是至近的等做过三日安灵道场方去,王夫人当即回城,贾宝玉难得出门一次,自然百般不愿,王夫人只得将他交代了王熙凤照管,贾环倒是想回去,可惜并无他说话的余地。

于是晚间王熙凤带着他们兄弟和秦钟一起,去了离铁槛寺不远的水月庵安置,用过茶水点心,各自歇息玩耍,到了晚间,却忽然发现不见了秦钟,贾宝玉便央了贾环一同去寻,走到后面房中,房门打开,却听见里面吚吚呜呜的□声,听声气儿却是秦钟和庵里的小尼姑智能在里面行那**之事,贾环面色一寒,顿住脚步,贾宝玉一脸兴味的悄悄走了进去。

随即贾环便听到里面嬉笑声,智能儿捂着脸跑了出来,却听宝玉笑道:“你可还和我强?”秦钟笑道:“好人,你只别嚷的众人知道,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宝玉笑道:“这会子也不用说,等一会睡下再细细的算帐。”

因拉了秦钟出来,外面却不见了贾环。

到了安歇时,因庵中狭小,只得三间房,王熙凤独用一间,原本安排贾环和秦钟一间,贾宝玉却道贾环年小体弱,恐挤坏了他,主动与秦钟一间。

贾环也乐得一人独寝,只是到了半夜时,却有吱吱咯咯的声音从隔邻传来,又夹着秦钟难耐的喘息娇吟:“啊!啊……好人儿……慢些儿……好人儿,这次依了你,下次好歹也让我一次……哦啊……慢些儿,要死人了……好人儿,你也疼我一疼……”

宝玉的低喘带着调笑:“难道这番还不够你受用么?”

秦钟啊的一声大力□起来,声音中带上了低泣:“好人儿……且饶了我这一遭儿……实实的受不住了……啊……啊啊……”

贾环先是捂了头,但秦钟的□一浪高过一浪,委实忍受不住,拿了烛台,在墙壁上当当敲了两下,里面的声音霎时顿住。

贾环将烛台放下,清声吟道:“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嶣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他念的是陶渊明挽歌中的第三首,本是以亡人视角写了,“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是说人死后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把尸体托付给大自然,化做一抔泥土,显示陶翁何等豁达的胸襟。

但贾环却将它在送灵之日念出来,显得鬼气森森,尤其那一句“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馀悲,他人亦已歌。”让秦钟在心虚之余,仿佛听到秦可卿从棺中站了起来,幽幽叹息:“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都死了还能怎么样呢……顿时便是一身冷汗。

贾宝玉亦瞬间想起袅娜风流,可亲可敬的秦可卿来,当初听闻秦可卿的死讯时,还曾激的他吐出一口鲜血,如今却在替她送灵之时,在俺里和她弟弟做这等之事,顿时也是又愧又羞。

他们这边又怒又怕又羞又愧,贾环却全然不理,见对面房中终于消停,躺下便睡。

第二日起身时,贾环见二人眼圈红红的,也假作不知,又有贾母王夫人打了人来看宝玉,又命多穿两件衣服无事宁可回去.贾宝玉尚未玩的尽性,原是要再住一日的,但此刻却没了心情,便闷闷上马回城。

他见贾环神色冷淡,有心要解释几句,那边秦钟却又骑了马,离贾环的马车远远的,他担心秦钟昨日受了委屈,心中不自在,忙驾了马,跟在秦钟后面照看。

好容易到了府,贾宝玉去送秦钟,贾环一人向院子走去,不多时却听贾宝玉在身后唤道:“环儿,环儿,且等我一等……”

贾环停下,等贾宝玉气喘吁吁追上来,将身后的从人使得远远的,问道:“二哥有何事?”

宝玉张开却又顿住,他一心要替秦钟解释一二,将贾环追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停了停道:“过了今日,鲸卿(秦钟表字)也要同我们一同进学,他生的柔弱娟秀,性子却是再好也没有的,日后我们一同进学……”

贾环打断道:“二哥不用说了,二哥以后还是离我远些儿吧!”

贾宝玉大急道:“这话是怎么说的,便是你不喜欢鲸卿,也与我们之间不相干,大不了各交各就是。”

贾环淡淡道:“所谓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二哥眼里的人,以容貌丑美而分,弟弟却是不同,如秦钟这般寡廉鲜耻之人,便是生的天下第一美貌,我看他也如粪池中的蛆虫一般恶心,二哥整日与这种人为伍,我闻着也臭不可闻,二哥若是当真疼惜我,便远着我些儿吧!”

转身不顾而去,独留下呆愣的贾宝玉。

贾环如何不知道这话恐怕大大的得罪了贾宝玉,若是让王夫人之流知道了,更没有他的好果子吃。但他当初回府,原是应了大和尚的话,要报贾府的生养之恩,却万万没有想到,这贾府竟糜烂自此,虽然他看见的,虽然他不过看了冰山一角:刻薄寡恩的王夫人,生活在自己的梦中浑浑噩噩的贾宝玉,奢侈的令人咂舌的葬礼,还有肮脏污秽的家学……这一切,让他对这贾府的印象坏到了极点,一天都不愿多呆,恨不得当即带了赵姨娘便走。

但是他也知道这不可能,且不说赵姨娘愿不愿意,他还有个父亲贾政,在贾府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贾府出事,他绝跑不了,而这般肮脏奢华不懂得收敛的贾府,怎么可能不出事?

这样的认知让贾环心中烦闷不已,贾宝玉便成了他的出气筒, 而且他说的也是真心话,如秦钟这等人,他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PS,今天修文,别的也就算了,第二、三、四章大修了一下,内容有很大变动,以前看过的大大回头再浏览一下下吧!)

☆、用强

(前文修了一次,以前看过的大大最好在浏览一次,别的也就算了,二三四章的改动很大,和后文息息相关,一定要看啊)

这番泄愤的话却贾宝玉痴痴立了许久,直到袭人来寻,才被拽了回去,心中翻来覆去想着贾环的话,不得安宁。

鲸卿明明生的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性情腼腆恍若女孩儿家,为何偏偏环儿却不喜欢他,甚至说他“如同蛆虫般令人恶心”?不过是行些风流韵事罢了,古往今来的才子佳人,谁没有些风流佳话?

忽然又想起贾环吟的那首诗:“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想到秦可卿是秦钟的姐姐,又对他一向关怀备至,秦钟却连“余悲”也不曾有,在送葬之时,灵前不远,寻欢作乐,若换了自己的姐妹……顿时一个寒战,竟连想都不敢想,但若真有那一日,哭也哭死了,哪有心情想别的。

这般想着,便有些觉得不自在起来,只觉得按着秦钟干那事的自己,也不堪之极,难怪贾环会说,自己身上恶臭逼人……

贾环本以为说了这么重的话,贾宝玉无论如何总要冷他一段时间,不想他第二日便又寻了来,正色道:“你我二人原是同胞兄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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