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贾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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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瑚-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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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都十分心寒。

孝字大如天,周婕作为长房嫡长媳管家也是名正言顺,怎么看,王氏都再也保不住千辛万苦百般筹谋才得到的管家权。

到了这步田地,她唯有装出点度量才能护住那份所剩无几的脸面了。

屋子里一时落针可闻,守在母亲王氏身侧的贾元春有些不忍的别开了眼,不愿亲眼瞧着王氏说出让人去取对牌账本的话。

芳华也静静等着,面上温婉乖巧的笑颜让王氏恨不能扑上去抓花了她的脸。

王氏确实动了,她苍白干裂的嘴唇几次开合,蓦地呕出了一口血,滴在月白色对襟褂子上触目惊心。

呕出了这口迟来的为长子夭亡而痛彻心扉的慈母心头血,王氏就那么晕在了女儿元春的怀中,骇得一直火上浇油的芳华扭身就想走。

元春年过十五,又是自幼跟在母亲身边学着管家理事颇有几分气势心机的,哪里能容芳华溜回史老太太的院子搬救兵,一面命人去请太医,一面直接就喝令婆子把芳华绑了,拿帕子堵了嘴掌嘴,直打的一张俏脸肿成了猪头,才让人去老太太院子里送信。

元春是贾政的嫡长女,芳华不过是个丫头,打了也是白打,史老太太得着信儿,又罚了办差不利的芳华三个月月钱以儆效尤,可王氏的管家权,她还是丝毫都没手软,连夜叫人收了回来。

借口也是现成的,家不可一日无主,二太太都呕了血,自然是不能理事的了。

第二日一早各房主子都过来请安,史老太太就笑眯眯叫了周婕到身边说话,顶了昨夜给王氏侍疾近乎彻夜未眠的贾元春素日的位子,又当着一大家子的面儿要周婕管家理事。

大太太邢氏立在下头险些欢喜的笑出声来。

虽说史老太太这是越过她这个正经婆婆把管家权给了孙媳妇,可周婕怎么说也是与她一条心的,嫁过来日子不长也能看出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桩桩件件都把她这个婆婆想在前头。

老太太能把管家权给这个打心底里尊重她的媳妇,真是比那个两面三刀斜眼看人的王氏强百倍,邢氏真是欢喜的都忘了言语。

也幸亏她没有开口,不然必定要被急红了眼的贾元春堵的心口发疼。

所有人都等着一脸羞涩笑意的周婕开口谢史老太太看重,没想到却是贾瑚打破了这一室诡秘,抢在史老太太身边人催促周婕之前走到正中跪下。

即便更偏疼珠儿宝玉多些,史老太太对这个光耀门楣的探花长孙也是十分爱惜,每每与心腹说话都可惜贾瑚有些随了大老爷的牛心左性,为着多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不肯亲近她这个嫡亲祖母。

如今贾瑚有话要说,史老太太自然是一脸慈爱的叫他起来说话。以史老太太的精明算计,她是不信贾瑚会把眼瞅着到手的好处向外推的。

“谢老太太看重孙儿媳妇。”说着,贾瑚便是俯身一拜,语气里却带上了令在场众人十分惊诧的惭愧,只有斜签着身子坐在史老太太的周婕面容仍旧平静。

“只是孙儿媳妇怕是担不得这满府上下的重任。”一句话将大房二房的主子们都惊得失了声儿,贾瑚头也不抬的说道:“孙儿媳妇这些日子总觉身上不爽利,只一直不得闲,昨儿才请太医瞧过,说是喜脉,可惜胎像有些不稳,要静养,切忌劳累。”

言罢,贾瑚悄悄抬眼瞄向主座上的妻子,只见周婕羞得脖颈都有些泛红,嗔了他一眼便小步走到他身边,与贾瑚并肩跪在一处。

史老太太被当众驳了话儿自然是一万个不舒心,可长房添丁是大喜事,她只能压着一肚子的火儿做出万分欢喜的样儿叫贾瑚快扶周婕起来,又欢欢喜喜的报出一长串儿东西让人取来给周婕,贾赦这将要做祖父的人也是喜不自禁,亦有厚赏。

至于史老太太心里是怎么埋怨周婕这胎来的委实不是个时候,二房诸人又是怎么恨妒交加,却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了。

太医留话儿让周婕静养,她这胎平安产下之前是不能沾管家的事儿了,史老太太试探了几句,见周婕一丁点儿接话的意思都没有,索性就把大权牢牢攥在了自个儿手里,另叫大太太邢氏跑跑腿打打杂,有了错漏就是一顿呵斥,耍足了老祖宗的威风。

荣国府袭爵大老爷的嫡长子之妻有孕的消息自然也有得力下人报给各姻亲府上,周家作为周婕娘家并贾瑚舅家当日就派了老道嬷嬷过府。

都是几辈子的老亲,不多时王家也辗转得到了消息。

王大老爷踌躇片刻,还是命人依例送了份表礼过去以全亲戚情面,毕竟宁荣二府一向亲密非常,闹得太僵了,王熙凤以后与贾瑚之妻见了面也不好看。

王大太太却没这么豁达,听说贾瑚之妻有孕,本就有些悲苦的脸上神色更加难看,手指不自觉的微微用力,把张泥金大红帖子攥的都有些皱了。

杜嬷嬷正要劝,王大太太就自己缓了过来,只说按老爷吩咐的办,命去宁国府传话的下人顺路跑趟荣国府,把他们王家的心意送上。

有了义忠亲王娘舅钱老爷这样的大媒,王家早早就顺顺当当的与宁国府换了王熙凤贾珍二人的庚帖,过些日子就要昭告京城,王熙凤作为板上钉钉的宁国府当家大奶奶自然不会再被禁足。

王大老爷夫妇出于愧疚,这些日子更是把王熙凤宠上了天,真真是有求必应,因此王大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丫头遇见王熙凤身边人问话可谓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去宁荣二府的人还没套车出门,王熙凤那儿便得着了消息。

轻哼一声,王熙凤抿抿唇便继续低头翻起了王大太太许给她的嫁妆单子,算到一半儿忽而又抬眼冷冷看着时不时偷瞄她一下的平儿。

“快收了这样儿,我很是看不上。”弹了弹凤仙花汁儿染就的指甲,王熙凤说话的腔调十分慵懒,似乎一点儿也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字里行间却总让人觉出一分冷意。

“温柔娴淑也不看看货色,那样的混账行子也配?”



作者有话要说:唔,不知不觉写到了52章,谢谢一路陪某盈走来的亲们

我会继续加油!

谢谢lyinyu亲的地雷!

53章

便是没有点明;屋里哪个不晓得王熙凤这是在说她未来的夫君宁国府珍大爷?便是四大丫头里胆子最大、成日家琢磨着压下平儿做王熙凤身边第一人的喜儿也不敢多嘴附和,只缩着肩垂头立在墙边装聋作哑。

平儿将将才被王熙凤指名道姓的呵斥了几句;言语里还隐隐有些猜忌她对未来姑爷有意,这会子又羞又惭;眼圈儿微红;含着水光的双眸在王熙凤身上一顿,嗫喏片刻终究还是偏过头去一声不吭。

在平儿看来,自家姑娘这几日着实有些过了。

央着老爷太太辞了教授琴棋书画的师傅、随意命人把这一年新作的各色素雅衣裳首饰锁在柜子里也就罢了,横竖姑娘原本就不爱这些。

可自从与珍大爷定了亲事;姑娘再协从太太管家时办事儿便很有些不经心,原本该斟酌着办的一律按旧例随手打发,虽说没走了大褶子;总不如以往缜密周全,之前好不容易弹压服气的婆子丫头又开始满嘴胡吣,多亏太太狠罚了几个才压下去了。

按理说以自家姑娘的精明,对这些该是门儿清才是,结果姑娘却好似没事儿人一般,每日里只管受用,得空就在太太跟前撒娇,省下的智谋都用在了跟太太老爷讨嫁妆上。

还没走完六礼就把全副精气神儿用在了盘点经营嫁妆上,她家姑娘也算是京中头一份儿了。

更不用提上回家中饮宴,姑娘一身的彩绣辉煌,头上镶金嵌宝,走到哪里都要将人尽数比下去才称心如意,连各家的太太奶奶们都不曾如此张扬的行事,背地里也不知要惹出多少议论。

现如今姑娘还未出阁就对新姑爷满腹怨气,这一辈子,可还长着呢。偏太太只一意护着,一句重话儿也不肯对姑娘说的,她这个做奴婢的又能如何?

平儿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模样王熙凤自是瞧见了。

看在打小儿一处的情分上,平日里磕磕绊绊王熙凤倒也不是一定要等着平儿认错服软才肯借坡下驴的,往日也有几回是王熙凤先背着人哄平儿几句,可惜这一回,她连对自己生身父母都有些冷了心,哪里还会在乎一个平儿。

说起来,这也印证了那句老话。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伏。

王家两位老爷常常叹息王熙凤不是个男儿,错投了女儿身白白浪费了一身的才干,这么多年不自觉的便把王熙凤当做了半个儿子来养。因此王熙凤虽不懂得朝局诡秘,却也能从母亲的账本子并父亲叔父的言谈举止间推断出些不能宣之于口的隐秘。

比如先前自家与义忠王爷那边儿很是亲近,比如这几年私底下与甄贵妃娘家很有些勾勾搭搭。

都到了这个地步,家里还替她应下了义忠王爷母舅保的亲事,可见她这个嫡出女儿在老爷太太心里也不过如此。

——王熙凤本也不愿如此想生身父母,可退一步讲,倘若老爷太太不是心虚,为甚要对她百般疼宠、有求必应?

自古成王败寇,王熙凤是不信有那等良善人能宽待争家产输了的兄弟的。

既然家里眼睁睁送她进死地,做什么不为自己多谋划谋划?若不过一死,好歹也肆意了一回,若是娘家得势不必死,手里多攥些本钱也好。

爹亲娘亲,没有手里的银子亲。

强压下心中的酸涩,王熙凤拿起茶盏将凉茶一饮而尽,不由想起家中原本钟意的那位荣国府大房的琏二爷。

也不知怎地,她明明与琏二爷与那位高中探花的瑚大爷都不过是幼时的一面之缘,却偏就把人记在了心里,对荣国府大房的事儿也分外在意些。

所以王大老爷与王大太太逼她学那些劳什子,她面上虽然不耐烦,诉了一车的委屈,心里倒也不是全然不情愿。

结果宁国府那个混账斜插一杠子,与琏二爷的亲事不成,王熙凤只觉心里都有些空。

不提王熙凤主仆各自的心思,贾瑚早上当众直言拒绝了史老太太要妻子周婕管家的话儿、大大威风了一把后,晚间回到自个儿院子里却很有些小心翼翼,欲言又止的模样逗得周婕都有些忍不住笑意。

将丫头们都拿事儿支开,周婕才把手藏在袖子里,重重拧了贾瑚一把,嗔道:“净作怪!也不知是哪个说要正己身以待他日教子的。”

周婕这些日子过得十分舒心,人比出嫁前还丰润了些,面上气色也好,一笑起来让贾瑚这等一肚子心事的也觉得没了烦忧。

贾瑚眉间虽还没有全舒展开,唇角却不似方才那般僵直,仗着练过武直接将周婕的手紧紧攥在掌中,手指还不老实的细细摩挲着妻子细嫩的肌肤。

“你不怪我?”

习惯了与周婕耳鬓厮磨,贾瑚指尖一动就难免有点儿心猿意马,可心里存着的事儿顷刻间就将那点子绮念打消干净。斟酌再三,贾瑚才含糊问了这么一句。

实在是他生平所见妇人,多将内宅权力看得极重,周婕作为嫡长媳管家又是名正言顺理所应当,便是贾瑚自认了解周婕为人,也不免有些忧虑周婕会怨他自作主张,阻了她接手内宅管事大权的路。

大家子里怀着身孕依旧强撑着管家理事的太太奶奶多了,上辈子王熙凤还为了这个落过成形的男胎。

周婕一怔,半晌才明白贾瑚话中所指,不由抿嘴儿一乐,反问道:“子圭可是瞧着我像那眼皮子浅的?觉得我只能看见别人搁在我脸前头的,连一丈外都瞧不见?”

说着,周婕装模作样的一挑眉,气哼哼睨了贾瑚一眼又扭过身不看他。

贾瑚这才知道自己这几天真真是庸人自扰,妻子与自己本就是一条心,连忙缠上去连亲带哄,逗得周婕开怀不已。

夫妻俩一时柔情蜜意,贾瑚静静贴着周婕的面颊坐了片刻,忍不住小心避开妻子的肚子将人拥进怀中。

“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正经公婆一个无能一个昏聩,太婆婆、婶娘皆是不怀好意,还有个隔房的小姑子找茬挑刺儿给人添堵,他又日日不在家中,周婕的日子,着实算不上好过。

这一句周婕倒是一听就明白,眼波一转,被贾瑚大手捂得发热的手指悄无声息的就拂上了贾瑚腰间的怕痒的地儿。

听得贾瑚吃吃一笑,周婕才心满意足的答道:“我是新媳妇,伺候好婆母就是最大的正经事。太太人好着呢,一说就通的。”

说起来,成亲后的日子比周婕预想的还要好些。

与丈夫贾瑚言和意顺恩爱美满自不必说,继婆婆邢氏虽说没成算又有点儿小家子气,却不难哄,拿出十二分的敬意来,便不会受磋磨,再拿出恰到好处的孝敬来,就能叫邢氏又爱又怜。至于其他人,她只管跟在婆婆身边儿就好,横竖没有孙媳妇越过自个儿婆婆去伺候太婆婆亦或婶娘的道理。

兼之一入门就做了胎,日子真是甜到人心里。

贾瑚仔仔细细瞅了一回周婕的神色,这才信她说的是心里话,不禁也十分欢喜,转眼却又有些沮丧。

“你怀了孩儿最是辛苦,本来我明日休沐正该在家陪伴你左右,却要为了琏儿去忠平王爷府上,怕是掌灯时分都未必能回的。”

言语间很有几分咬牙切齿,仿佛要把贾琏捉来狠打几下才能出气一般。

周婕却是要为小叔子喊冤的,眉眼带笑看着贾瑚直摇头。

“非也非也,便是不为了二叔,子圭也是要去的,王爷府上长史来了几回了。这样的三催四请,子圭敢拒乎?”

摇头晃脑的问完,周婕不等贾瑚答话,自己先掌不住笑出声来。

爱妻这般促狭,贾瑚真是又爱又恨,有心呵周婕的痒处,又怕伤了她腹中孩儿,只得恨恨道:“以后琏儿若是不喜这门亲事,我便说都是他大嫂子保的媒,让他来闹你。”

周婕才不怕这个,闻言一仰脖,挑眉看向贾瑚的神色里就带了几分挑衅。

“只管说,牵了这样的良缘,我还等着吃谢媒酒呢,不好好奉承我一番,就是王爷劝的那边儿松了口,我也保管他鸡飞狗跳。”

瘪了瘪嘴,周婕特意学了贾瑚偶尔露出的无赖模样,真真是惟妙惟肖,惹得贾瑚心痒不已,也换上了一副无赖样儿。

夫妻两个俱都拿腔作势的打量彼此一番,不由相视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年关难过啊!母上一会儿叫我一声肿么破!

文章页面不显示更新肿么破!

母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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