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兵英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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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英姿- 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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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再昂贵的礼物,也没有在情人节这一天能好好陪她——来得更有诚意吧!

冯垚思前想后。只能将对蒲英的这份愧疚藏在了心底。

其实,直到此刻,冯垚还是没有完全猜透蒲英的心思。

蒲英之所以挽留冯垚,既不是他一开始以为的“身体的虚弱造成了心灵的脆弱”。也不仅仅是他在飞机上领悟到的情人节心结。

蒲英一向明理大度,她都能够在婚礼前夕理解冯垚不得不走的苦衷,能够坚强地面对“幸福成双的蜜酒突然被换成了孤单独守的苦涩”的那种心理落差——她又怎会因为生病,就变得脆弱了呢?

蒲英只是觉得自己对冯垚的爱还不够深,所以一直有个强烈的心愿,那就是——在冯垚的生日那天,将自己亲手织的毛衣,亲手送给他。

可是,冯垚在驻外使馆工作,她在国内带兵。即使是来到了同一片星空下的非洲大陆,也还是隔着茫茫的撒哈拉沙漠。

蒲英也知道,自己的心愿,大概只能是个奢望了。

所以在开始编织那件毛背心的时候,她已经对心愿做了调整——只要能让这份心意。在冯垚生日那天送达到他的手中,哪怕是邮递包裹,也行啊。

不过几天前,冯垚因为她的重病,奇迹般地赶了过来之后,蒲英在惊喜之余,也看到了实现自己心愿的希望。

冯垚的生日是2月20日。2月19日又正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元宵节。而且,胡医生也在查房时对蒲英说,再治疗几天,没问题的话,她就可以在17或18日出院了。

蒲英当时就在心里设想好了一个美丽的计划。

她会在病好之后。先和冯垚共度一个浪漫的上元夜,然后在零点时分,亲手将爱的礼物送给他——即便他可能第二天就会离开,那她也十分满足,十分开心了。

在她的这个计划里。还有一个小问题,就是那件毛背心——竟然织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完工。

这当然是因为蒲英太忙了,而且她对自己送给冯垚的第一份礼物很在意,编织的时候也就特别用心,速度自然快不起来了。

好在那件毛背心也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的工程量了。

所以蒲英决定,先好好享受冯垚的陪伴和照料,一心一意地把病养好。等17号出院后,再花两天时间把那毛衣赶出来,就好了。

可她完全没有想到,冯垚竟然这么快就要走了。

眼看着心中谋划的浪漫计划就要泡汤,蒲英本能地想做最后的挽救。

她可以理解冯垚不等自己出院就要离开的苦衷,她也可以接受两人不能一起度过前后脚到来的中西情人节的遗憾,甚至对不能亲自给冯垚庆生,她也能接受了。

但是,她真的很希望能够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冯垚——当面,亲手,送给他!

那该多好啊!

所以,她才让冯垚再给她一个晚上的时间!

只要一个晚上就够了,她只要拼着一夜不睡,就能把那件毛背心织出来了呀。

可是,一点不知其中隐情的冯垚,误以为蒲英的黏人是一时的软弱,还是坚持了他自己的决定。

而蒲英在一时的忘情之后,也很快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自己的感情用事。

她终于理智地让冯垚离开了。

可是,心愿只差一步就能完成的落差,还是让蒲英在之后的两天里,都有些闷闷不乐的。

熟悉她的人,比如郭亚军、黄韶容等人,都觉得奇怪了。

因为她们都知道,蒲英一向对感情拿得起放得下,又早都习惯了和冯垚的聚少离多,怎么这次——她忽然这么看不开了呢?

还是李琪猜中了蒲英的小心思。

她从蒲英的宿舍里找到了那件没完工的毛背心,拿到了病房,往蒲英的床上一扔,戏谑地说:“别郁闷了!谁让你的手脚那么慢?要是早点把它打完了,这回不就可以亲手送给冯垚了吗?”

蒲英盯着那毛背心看了半天,终于将它拿了起来,一边整理,一边撅着嘴说:“你可真会补刀!还嫌我心口滴的血,太少吗?”

李琪笑了笑。知道她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事了。

是的,蒲英已经想到了——不管多么失望,冯垚的生日还是会如期到来。而这件毛衣也一定是要送出去的,所以还是别再为既成事实的事儿烦恼,有空就先把毛衣织完吧。

她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便问李琪:“对了,你给你表侄女织的毛衣,织好了没?我怎么一直没看见你往国内寄包裹啊?”

“哦……”李琪顿了一下,才说:“织是织好了,可我又觉得那花不好看,不想给她了。想拆了重织。”

“别拆啊!织那么一件毛衣多不容易啊!你要是不喜欢,可以再买毛线重新织,把织好的这件就给……老郭,或是小黄,都可以啊!”

李琪摇头。“她们俩,要是听到你让我把不好看的东西给她们,肯定不干了。”

“不好看吗?那只是你的观点。我就是觉得那毛衣挺好看的,拆了怪可惜的,所以才要你留下的。”

“好了好了,真受不了你!”李琪无奈地笑道:“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啰嗦了。就像个管家婆似的,对谁都爱管东管西的。”

蒲英愣了一下,很快自嘲地一笑:“职业病,教导员的职业病!”

忽然,门口传来一个说着生硬中国话的女声:“你们,在说。什么病?”

两人一抬头,只见塞维女士抱着一束黄灿灿的葵花,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

原来,这位很喜欢中国文化的塞维女士,在和中国男兵女兵们的频繁接触中。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中文了

蒲英住院后,塞维女士也很关心她的病情,就算是她已经稳定了,每隔两三天还是会来看看她。

每次来还都会带来一束自己种的葵花。

住在un城中的人们,多少都会培养点业余爱好,调剂一下有些枯燥单调的生活。

塞维女士就让中国工兵们帮她在宿舍后面搭了个玻璃花房。

这几年,她在花房里尝试种了不少花,只有喜阳光、不娇气的向日葵,长得最多也最好。

塞维女士对她的葵花一向爱得什么似的,可是知道蒲英住院后,却愿意剪下自己的宝贝花,来装点蒲英的病房。

蒲英看见她来了,立刻热情地招呼道:“塞维女士,很高兴又见到你了!你今天真漂亮,就和你的花一样,像是照进我房间的一缕阳光,像是吹进我心田的一缕清风。”

“谢谢,”塞维被她赞得很开心,“亲爱的英,你说话就像诗一样美。”

李琪微笑着上前,接过塞维手中的花,然后走到窗台那边,抱起那个插着塞维前两天送来的葵花的阿拉伯花瓶,出去换瓶了。

塞维在床边坐下来,仔细打量着蒲英,“今天的脸色更好了——看到你身体康复得这么快,我真高兴。”

“谢谢你的关心。”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塞维低头看到了蒲英正在编织的毛背心,“男士的?哦,我知道了,是给你的未婚夫织的吧?”

“是啊。”

“你很爱他,可是他——”塞维皱了皱眉,出于礼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蒲英听出了弦外之音,马上抬起头,大声强调:“他也很爱我啊。”

塞维忍不住摇头了,“亲爱的英,请原谅我的直率!我觉得你的未婚夫,还不够爱你!因为他没有等到你病愈出院,就走了——这说明他对你的关心还不够。”

“不是这样的。”

蒲英因为和塞维混熟了,在这位热情率直又不失优雅的女士面前,她感到很自在,也很无拘无束,中国人的矜持,也就暂时被她抛到一边去了。

她给塞维讲起了自己的爱情故事。

塞维听着听着,也被冯垚对蒲英多年来的默默守护、耐心等待和真心付出感动了。

“对不起!我收回刚才对你未婚夫不公正的评价。他其实是个难得的好男人,而且确实非常爱你。”

蒲英欣慰地笑了:“没关系,你刚才是不了解内情才那么说的,我不会在意的。”

塞维忽然长叹道:“哎,我觉得你们中*人,什么都好!可就是纪律太严了。别的国家的军队,也有纪律,可都不像你们那么……没有人性!对不起。我可能说得有点过,但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蒲英笑了笑,“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军人,一种叫军人。一种叫中*人。”

“不明白。”

“呵呵,反正我们pla——中国人民解放军,就是和别的国家的军人不一样。”

塞维点点头,对这一点十分赞同。

她参加过好几次联合国的维和行动,见识过很多国家的军人——有欧美富国,如美英法德荷兰等国的军人,也有亚非拉的穷国,如坦桑尼亚尼日利亚巴基斯坦孟加拉等国家的军人,他们有不同的肤色,有不同的信仰和文化背景。

塞维自认为也算见多识广了。但是通过这些年来的观察,和亲身耳闻目睹的一些事,她完全同意蒲英的话——中*人和世界上所有的军人都不一样。

她接触最多的是中国的工程兵。

多年的共事,让她对这支队伍建立了足够的信心。因为无论是多么严格的质量要求、多么艰苦的施工条件、多么紧张的工期,中国工兵都能如期、甚至提前完成。而且还保质保量。

只要是交给他们的工程,塞维女士得到的反馈就是一个词——!

但是,出色的工作能力和特别能吃苦的精神,还不是中*人最特别的地方。

有一次,中国工程兵分队和友军车队一起外出执行任务。回营的途中,路上忽然发现有很多散落的花生。那支负责警卫任务的友军官兵,竟然下车哄抢起来。而中国的工兵们。却默默地把散落的花生收到一起,等待失主前来认领。

还有一次,有几名不法商人带着鳄鱼腰带、象牙筷子等违禁商品,偷偷摸摸地在超级营地附近兜售。他们听说中国营地的人多,想着中国人现在很有钱,便想到这边来大赚一笔。结果。这几个人在中国营区附近兜售了3天,却没有售出一件。

正是因为各国维和人员的素质参差不齐,所以每当有维和部队撤离当事国,都会在机场接受严格的离境检查。可是,中*人每次过境时。检查都十分宽松。联合国负责检查工作的官员,和苏丹的海关人员,都说;“我们相信中*人!因为这么多年,从来没在他们的行李中发现违禁物品。”

还有,中*人虽然没有宗教信仰,但他们的生活就像清教徒一样自律。据说,在超级营地中,几乎所有国家的官兵都有在外嫖娼宿妓的事儿,可是从没听说过中*人会做那种事儿。

正因为如此,联非达团的安全部门在开会讨论人员违纪问题时,已经惯性地不通知中*营的人参加了。因为无论中国维和军人换了多少批,那么多的人,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违纪现象,所以当然没必要让他们浪费时间来参加会议了。

塞维女士和中*人接触越久,就越被他们的与众不同所吸引,也对他们代表的那个东方国度充满了好奇。

所以,她才会积极地学习中文,学习使用筷子,还拜师学起了太极拳。

她决定,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去中国看看,好好了解一下那个能培养出这么一支有着钢铁纪律军队的国家。

不过,塞维女士毕竟是西方人。

她虽然觉得中*队的战士们很可爱,但也对中*队中一些不近人情的规定,很是看不惯。

比如,休息日制度。

un城是一个小型联合国,各国的休息日制度都不一样。在这里,一部分人是周六周日休息,大部分信伊斯兰教的人是周五和周六休息。

不管怎样,大家都是休息两天,只有中*人,只在周六休息一天,周日又开始干活了。

塞维了解过,中国国内也实行的是双休日制度,所以她去问中国工程兵分队的队长,为什么在这里的休息日和国内不一样?

队长回答,这是为了便于管理。也是为了赶工期、多干活儿。

塞维说:“可是你们这么干活,并不会多拿一分钱的酬劳啊!”

队长有礼貌地说:“尊敬的塞维女士,就像您舍弃了在家乡舒适的生活条件,来到这里一样——我们是来维和的。不是为了报酬。”

塞维无言了。

联合国的确会从维和费用中拿出一部分钱,作为付给维和人员的酬劳,但那钱真的不多。

就算是执行最危险的作战任务的维和军人,每月也只有一千美元左右的津贴,高级军官会多一点补贴。这样的收入,对西方发达国家军队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除了科索沃和中东地区,其它地方的维和军人中很少见到来自发达地区的军人。也就是法国,因为非洲国家过去大多是它的殖民地。所以在这里还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不过,维和的那点酬劳对穷*队来说,还是很可观的。所以,不发达国家派出的参加维和行动的军人数目,是最多的。例如印度等国。

塞维在和中国小伙子的闲聊中,大概了解过他们的收入情况——军官的收入要略高于联合国给出的维和酬劳,士官的收入则略低一些,但也差得不多。

考虑到非洲异常艰苦的条件和维和任务的风险性,塞维完全相信:中*人来到这里,真的不是为了赚钱来的。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们的纪律要好于一般部队的原因之一吧?

但是,纪律归纪律。工作归工作。

就算是有着“工作狂”之称的塞维女士,也信奉休息的时候就该好好休息、好好放松的生活信条。

可是,中*人在休息日都有严格的规定,不经请假不得出营门,而且在休息日也是穿着军装集体行动。

塞维知道,在过去几批的中国维和大队内。有一些担任后勤、维修任务的军人,因为不需要出营区执行任务,以至于在达尔富尔的8个月内,竟然从来没出过营门。直到回国前夕,他们才可以集体请假。到un城的免税店买点地方特色商品,好带回国内送人。

塞维觉得,这么严格的管理,实在是太束缚人性、侵犯人权了!

所以,当蒲英向她讲述了自己的故事,并倾诉了自己的心愿后,竟激起了塞维女士的一片侠肝义胆。

西方人非常看重夫妻关系,认为让相爱的两人分居两地,是一件很残忍的、不人道的事儿。

塞维女士很喜欢蒲英,也在误会解除后很欣赏冯垚,所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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