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极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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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极乐-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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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活人撕裂。

左右护肩是双蟒之头,护臂上雕刻的是蟒身,左手别在腰间,握着一把寒光渗人的长刀。一脸的刚毅,仿佛刀刻斧琢的五官不怒自威,高高在上的俯视充满了舍我其谁的霸气。他右手托着自己的头盔,一个盘踞着四爪的鱼化龙战盔。

如此猛将世所罕见,犹如天兵下凡一般让人不敢直视。他一步步的走来,来到了老皇帝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位傲视天下帝王,眼里有不屑,有愤恨,也有着毫不畏惧的威严。

“王,王兄。”老皇帝面色惨白,豆大的冷汗直流,想逃跑,可是双腿发软挪动不了分豪。

武威王赵睿机就这样冷冷的看着他:“弟弟啊,为兄顾念着手足之情不愿与你争夺江山,可你好狠的心,为什么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很痛,很痛……”

语落之间,武威王很是阴森的笑了起来,混身的盔甲开始脱落。他的毛发掉了,皮肤在瞬间干瘪着,身上的血肉一块一块的落地,仿佛融化一般的消失不见,他的脸,五官全不见了,连眼珠子都萎缩成了一颗黑色的肉珠。

“弟弟啊,你说,我该恨你么,哈哈。”

自嘲而又疯狂的笑着,只剩一具骨架的武威王阴森的大笑起来,无血无肉,在那副曾被世人尊敬,奉为当世第一武王的盔甲之下,没有了万民膜拜的容颜,剩的只是一具看起来凄厉无比的骷髅,一具再异常不过是枯骨。

马匹没了嘶鸣,那匹伴随着了他征战半生的宝马,此时也成了一具枯骨,不见往日那怒马鲜衣的威风。

“弟弟,我应该恨你吧。”只剩枯骨的武威王抬起了手,空荡荡的护臂里只有一节枯骨而已,那把曾经寒光渗人的长刀此时锈迹斑斑,沾染了太多的鲜血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锋芒。

“恨吧,为兄和弄你。”骷髅一动,骨头发出了嘎吱的声音,空洞而又怨念的声音回荡着,只剩下枯骨的武威王举起了长刀,猛的斩向了已经瞠目结舌的老皇帝。

“呀。”老皇帝疯了,看着几乎被自己遗忘的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面对这一刀斩来时混身的真气再次暴起,猛的朝他轰了过去,惊慌而又疯狂的吼叫着:“赵睿机,你活着斗不过朕,死了你也别妄想能害朕。”

盔甲被这一击轰碎,举在半空的长刀停滞下来,座下马匹的枯骨破裂成灰,武威王一身枯骨慢慢的变成了烟尘消散而去。

那颗骷髅头依旧诡异的笑着,依旧嘲笑着:“是啊,我的弟弟成了皇帝,活着的时候你不放过我,又何况是死后呢,无情最是帝王家,哈哈。”

狂笑的声音充满了怨恨,绝望,痛苦与凄厉。

狂笑之中,眼前的枯骨慢慢的灰飞烟灭,老皇帝感觉混身上下都是冷汗,两眼都是疯狂的血丝。刚才那种极端的恐惧不知道多少年没尝试过了,尽管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那尘封的记忆还是勾起了太多的痛苦和畏惧。

身体不自觉的抽搐着,脚发软,老皇帝的急促的喘息着,大吼着:“贱女人,别给朕装神弄鬼,这些幻影不过是虚假之物,吓不倒朕的。”

大吼声在四周回荡着,没人给他任何的回应,能听见的只有自己恼怒而又焦虑不堪的声音,听见那分恐惧与不安在空气中久久的回荡。

老皇帝只感觉眼前一花,突然场景又变了,自己坐在了龙椅之上,穿着那象征至高权利的龙袍。百官们恭敬的跪在了朝堂之上,每一张的面孔都很是熟悉,那都是他们年轻时的样子,那时的他们还是朕的左膀右臂。“谁,你们都是谁。”老皇帝顿时惶恐不已,惊慌的从龙椅上拍案而起,歇斯底里的喝问着堂下恭敬无比的大臣们。

第475章 心灵的地狱(中)

没有初登大宝时君临天下的得意与满意,眼下再次坐在了龙椅上,只剩惶恐与忐忑。

不对,不对,不是现在,那是十多年前,那是十多年前,很多的面孔已经不存在于朝堂上了。老皇帝冷汗直流,扫视着下边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胸口隐隐一疼有些极端不安的忐忑。

堂下的众臣没人回应半声,他们仿佛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一样,他们那时的眼神都很火热,很是虔诚的效忠于自己这个顺应天命的九五之尊。他们若是不死的话,恐怕这时的容貌已经很是苍老,对对,和自己一样苍老了。

那是户部的刘大人,他不是因为贪污而被自己抄家斩首了么,最右边的是四公主的驸马,这个纨绔子弟不过是被自己训斥了几句就酒后惊恐的投了河,生生的让朕的女儿守了寡。

张大人,不过是酒后失言而已,一怒之下被朕满门抄斩。事后朕也后悔失去这等的贤能之臣,不过自古君言之下无悔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也是他的命。还有礼部的宫大人,吏部的陈大人,他们全是死于自己的手下……

老皇帝瞪大了,嘴唇都在瑟瑟的颤抖着。看着一张张几乎被自己遗忘的面孔,不愿想起的前尘往事已经让他无从思考了。

“父皇。”金殿外热闹非凡,盔甲上满是鲜血,红衣怒马的少年满面兴奋的走来,跪下地后开心的说:“儿子不负父王之托,西北之乱已是平定,儿子归来了。”

他欣喜的抬起头,那张脸有朝气,充满了笑意期待着父亲的夸奖。即使他脸上还带有未干的鲜血,但此刻看来他是如此的纯真,就如是幼孩一般只需父亲的赞赏就会让他欣喜若狂,除此之外任何的赏赐与荣誉在他看来还比不上自己的一声夸奖。

“恭喜起王,贺喜起王啊,起王爷少年功成实乃是我朝之大幸。”

“起王爷真乃人中龙凤,圣子龙孙非同凡响,此次出征大捷,一举平定了西北半壁十数年来不断的烽烟,此等丰功可堪称是当世第一。”

“是啊,起王爷真是威镇天下,马上之雄风不逊色于当年的武威王,当真是我大华今朝的第一武王。”

赞誉,夸奖,所有褒奖的词汇毫不吝啬的给了这位还有些羞涩的少年。赵元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头后满是期许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父皇,您答应过的,等我功成归来就为孩儿成家。”

老皇帝瞪大了眼,因为此时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走了过去,笑得很是慈祥,也笑得很是温和:“哟,我家窿儿也长大了,是该娶个娇妻好好的温存温存,为我皇家开枝散叶了。”

那张脸,好陌生啊,即使是自己的脸,每日在镜子里都看到的脸但感觉依旧很是陌生。他那时候笑得是如此的开心,望子成龙乃是为人父之宏愿,在那一刻看着满身鲜血却凯旋归来的儿子,心里的欣喜与满足是可想而知的。

“自己”慢慢的走了过去,搀住了兴奋无比的儿子一同朝金殿之外走去。

金殿外,近千西北军骁勇无比的战将都在等候着,他们得胜后风尘仆仆的从西北赶来,他们有的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但此时他们兴奋得满面通红,抬眼望来的时候眼里尽是火热的虔诚,那是让他们百战余生最坚定的信念。

那一夜,御花园赐宴尽欢,大臣们如穿花蝴蝶一般为每一个得胜归来的战将贺喜。那一夜所有人都烂泥大醉,经过了血与火的撕杀以后,大华即将给于他们的是胜者该有的荣誉与尊敬。

老皇帝两眼空洞,以旁观者的心态看着这些熟悉的场景在眼前再次浮现,心里一时是五味杂陈无比的复杂。

御花园的小角落里,那一张年轻而又充满心计的脸,他看似温厚但无时无刻不是在算计着每一个人。是啊,当时的温迟良还不过是户部一名小小的官员而已,他上不了抬面只能在一旁陪侍,谁又想到此时战战兢兢的他能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在日后成为朝廷的第一权臣。

那一夜,双八的佳人毫羞而来,款款一言风情万种,即使只是昙花一现般的迟来,少女娇羞不便多留,但她离去时空气里的余香依旧叫人魂牵梦绕。

“父皇,我想迎娶的,就是那个女孩。”起王爷的脸色扭捏,话语木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他说起这话的时候很是害羞,害羞得让人难以嘲笑他的情窦初开。

这样的起王,谁又能想到他是西北边境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起王呢。

“好好,我家窿儿长大了,哈哈。”自己开心的笑着,那时候的笑,真的很开心,真的除了欢乐以外全是父爱的满足,如果不是有接下来的那些事的话。这个儿子,这个最有出息的儿子绝不会被自己囚禁了十多年。

同样的话,却在第二天出自另一个儿子的口,诸子之中对他最是疼爱,也是当时刚刚被自己赐封太子的长子。老皇帝神色一恍惚,惆怅之余一股恼意也由然而生。

“对,对,不是这个贱人的话,我的儿子们不会恨朕的。”老皇帝眼眸里尽是凶光,想起那些过往的事情,始终只有儿子们对自己的怨恨是他心头难以释怀的阴霾。

那个女人,不过双八的年纪已经那么招蜂引蝶,天生媚骨注定就是个祸害,她居然在一夜之间迷倒了朕的两个儿子。对,杀了她也好,如果朕早些杀了她,最少朕的儿子不会因为她而反目成仇,虽然他们最后都恨朕。

眼前的场景不停的转换着,那都是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老皇帝只感觉有些眩晕,虽然认为自己已经到了泰山崩于眼前岿然不动的地步,可当看着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过去时却是心痛得几乎窒息。

起王带兵杀入东宫,倘若不是那件大不逆的事,他必是皇家的第一武王,在他的才华之下恐怕他的王兄定王也没有执掌东北大营的机会,不会有今日盘踞东北的雄势。

杨家,杨术,你是要杀了吾儿么?老皇帝眼都红了,当看着师杨二家的兵马杀入宫的时候,恨得牙龈咬得尽是血在横流。东宫太子,原本风流倜傥又绝顶聪明的一个人,在那一夜彻底的颓废了,从此寡寡欲欢,不久时就撒手人寰,可怜了少年郎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却是含郁离去。眼前一花,那是津门行宫之内,寝宫里人进人出,所有人都紧张得满头的大汗,稳婆和御医不停的在房间里穿梭着。宫女进进出出的端着水,个个神色肃然,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

第476章 心灵的地狱(下)

“不好了,温姑娘,有点大出血。”这时,御医长跑了出来,此时已是面色惨白:“皇上,温姑娘的胎是双生胎,她体质虚弱根本没力气产下双子,再这么耗下去会有母子皆陨的危险,恐怕到时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进良面色一犹豫,那时的他还有些青涩,马上把眼光投向了珠帘之后。珠帘后边,那时还年轻的自己抿着手心的茶面不改色,只是略一沉吟后就沉声说:“无妨,御医长,既是如此的话去母留子吧。”

那时尚有一线生机,拼尽全力的话还有可能母子平安,但这话一出御医长哪会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只是微微一个错愕以后就点头走了出去。没多时,医术高明的他就端着一婉加了麝香和大量的破血药的汤水,他的双手在颤抖着,面色亦是有些不忍的惨白,他明白这碗药对于一个正在临盆的女人意味着什么。

是夜,伴随着孩子的啼哭声响起,产房内血流满地。玉塌上的佳人筋疲力尽,连自己的孩子一眼都看不了一眼就香消玉陨,横流的血遍地都是,稳婆们个个心惊胆颤,见过血崩的却没见过有如此之势者。

双生儿落地,而那具美艳的尸体却被连夜下葬了,下葬的地点没人知道。

珠帘之后的自己,双手各抱着一个号啕啼哭的新生儿心里五味杂陈,一是目的得逞的兴奋,二也因为这都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再丧绝人性依旧有着心里的悲痛。

“皇上,时候差不多得到了。”进良小心翼翼的说着,因为此行还有人专门等着这两个孩子的降生。

“朕明白了,耗一留一吧。”自己面色惨白的叹息了一声,最终是颤抖着双手将其中一个孩子交给了进良,交给了那位能为自己延长天年的邪人。

老皇帝在旁木讷的看着这一切,此时心里已经麻木得没有任何的伤痛。自己在这时得到了天寿十五年,而自己的儿子们却正在京城里撕杀,那时的自己惧怕死亡,已经惧怕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一切都在脑海里闪过,或许是心里的愧疚与怜悯,剩下的这个孩子还是送由东宫抚养。那时的太子已经病入膏髓不久就撒手人寰,所以自己找来了温家的次女赐了段冥婚,希望她能以姨娘的身份好好的抚养这个孩子。

或许,这也是自己的最后一丝人性,也是对自己孩子的愧疚。那个孩子一点点的长大,那是自己的幼子,却只能喊自己爷爷,那是皇家让人不堪的一段耻辱,亦是为了自己求生的丧心病狂,真相注定永远见不了天日。

那孩子,一点的长大,他的性子暴戾,他纨绔无能,他视人命如草荐,他漠视任何的亲情……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老皇帝在无尽的感慨中突然暴怒起来,七丹的真气不受控制的四下横飞。

“父皇,不是假的。”太子,太子站在了面前,满面的颓废,笑得那么凄惨:“您夺取了我最心爱的女人,逼迫我为您抚养那个见不得光的儿子,这一切都是真的,哈哈,是您,是您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刚出生的孩子。”

“父皇,我一定会平定西北,孩儿不会丢您的脸的。”鲜衣怒甲,面色青涩,那是起王要出征时对自己说的话,这一别,他用了几年的时间征战沙场成就不世之威,那时,他是为人父者最大的骄傲。

“皇上,为什么是假的,您做的事情都是真的。”萧瑟的身影,一如起王般少年阳刚,敬国公杨鸣成笑得是那么诡异,那时,他也是当世的少年英雄。

“朕是九五之尊,所做之事容不得你们枉议。”老皇帝被刺激得彻底的怒了,四周越来越多熟悉的身影出现,他们有的怨念缠身,有的血泪斑斑,每一个都是凄厉无比。

起王,太子,武威王,越来越多的身影出现,他们各站一方冷眼以对,讽词相加,老皇帝已经被刺激得几乎失去了理智,顿时是眼一红,朝天大吼道:“朕的天下,朕的所为,轮不到你们这些卑贱的人来控诉。”

这一声怒吼伴随着极强的真气,一直随着心境的起伏而忐忑不安的真气在这一刻彻底的疯狂,七丹之境的强大真气不受他的控制四下的肆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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