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倾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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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倾澜-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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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吧?”

欧阳涵神情阴郁地瞪着母亲:“光是操纵我和哥哥的人生,还不能令你满意是吗?你有什么权力,把她叫到这里来训话?!”

“我只是一个关心自己儿子感情生活的母亲,你说,我有什么权力?”面对儿子的怒火,欧阳孜因四两拨千斤地反诘。

欧阳涵像被点中穴道般蓦地一僵,他迅速别过脸去,倔强地说:“不关你的事!”

欧阳孜因好整以暇地注视着儿子俊逸的侧脸,眼神似笑非笑:“我倒是觉得惊喜呢,咱们的小Alan也终于有了想要保护的对象了。”

闻言欧阳涵猛然回转头,眼眸中燃起蓝色火焰,他紧紧逼视母亲:“如果你敢对她……!”

欧阳孜因依旧笑得一派轻松:“Alan,你太小瞧我了,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欧阳涵词穷,他咬了咬牙,丢下一句“你最好别再招惹她”的警告,便转身大步离去。

走到过道拐弯处,他意外地发现坐在塑料椅子上的叶倾澜,后者看到他出现便主动迎了上去。

“欧阳,要回宿舍吗?”她望着他,浅笑盈盈。

面对这样的笑容,欧阳涵胸中的郁结气恼顿时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暖意——她是因为担心他,所以特意等在这里的吧?

“一起走吧。”他终于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笑容。

两人并肩走出大讲堂,朝着朗秀苑的方向缓步而行。一路上谁也没有提起休息室里发生的事情。

回到宿舍叶倾澜立刻谷歌 Stephanie Hendrick。维基百科告诉她,这位欧阳孜因女士不仅在音乐界享有盛誉,而且出身不凡,她是美国著名的Hendrick家族的一员。难怪她提到Hendrick 这个姓氏时难掩自豪之色。

Stephanie Hendrick的曾祖父和曾祖父的父亲是Hendrick商业帝国的创始者,家族产业在Stephanie Hendrick的祖父,Peter Hendrick,手里发扬光大,老Peter死时将家族产业分别传给几个儿子。其中Stephanie Hendrick的父亲是著名的钢铁大亨。

读完欧阳孜因的简介,叶倾澜不禁想起前一阵关于秦季的父亲是政坛风云人物秦怀瑾的传闻,如今看来,这个传闻很可能是真的。秦怀瑾和欧阳孜因,尽管跨越了国籍种族,但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只可惜……没有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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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赫一行四人在Z市检察院的招待所安顿下来,听完接待员小章关于Z市的简单介绍之后,小许有点泄气了:“这Z市少说有四五百万常住人口,咱们怎么在这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

“银行,”姜赫说,“我们先从银行找起。”

他们先在E城大小银行搜索过一遍,没有收获,说明邵文方非常小心,注意不在E城留下痕迹。但是,假如邵文方将六百万确实给了那个女人的话,有可能在Z市的银行找到线索。

于是他们本着大海捞针的精神,一家家银行问过去。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三天之后有了重大发现。Z市农业银行支行的一名员工反映,几年前曾经有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前来取钱,一开口就要提取五十万现金。奇怪的是,这女人的衣着打扮完全不像有钱人或者生意人,而且面色蜡黄,似乎生了重病。

姜赫他们立刻查阅了该支行五年前的所有交易记录,终于被他们找到了一个名字——

丘月凤。

姜赫一行在户籍警的帮助下查出,Z市名叫丘月凤,年龄在40到70之间的女性共有21名。又经过一番排查,他们最终将嫌疑人圈定为Z市铜林乡大石村的村民,现年55岁的丘月凤。

大石村不像E城附近的农村那么发达,从村子通往外面的只有一条简陋且高低不平的石子路。接待员小章载着专案组的成员们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达目的地大石村。

正在户外玩耍的孩子们因为很少有机会看到汽车,一下子拥了过来,把这些城里来客团团围住,叽叽喳喳地看热闹。姜赫挑了其中个子最高的一个小男孩打听消息:“小弟弟,你知道丘月凤家在哪儿吗?”

小男孩用脏兮兮的小手回头一指:“最大最漂亮的房子就是!”

十分钟后,姜赫一行站在了一座白墙青瓦的院子门前——相比大石村其他村民所住的平房甚至泥坯房,丘月凤的家确实称得上“顶级豪宅”了,甚至院子的大门也是不锈钢铁门。

专案组的成员们心中暗喜,瞧这样子,他们是找对方向了!

姜赫扣响门环,等了一会儿没人应门,他又用力敲了几下,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名衣冠不整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后狐疑地扫了他们几眼,爱理不理地问了句:“你们找谁呀?”

“请问丘月凤在家吗?”

“丘月凤?这儿没这个人!”话音刚落,男人就“砰”地关上铁门。

姜赫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疑惑的眼神,正准备再度敲门,一个上了年纪的女性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你们几个是来找月凤的?”

他们回头看去,说话的人是一位六十多岁的大娘,怀里还抱着个熟睡的婴儿,正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姜赫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是专程来找丘月凤的,大娘,您认识她?”

“你们真是来找月凤的?”大娘又睁大老花眼认真瞅了瞅他,脸上露出了一种有点奇怪的神情,“那你们可来晚了,月凤她死了都快一年了!”

“她死了?!”年轻的小许当即沉不住气,叫了出来。

☆、情债

第69章

听到历经波折才找到的嫌疑人已经死亡的消息,专案组的成员们不禁面面相觑。姜赫最先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大娘,您跟丘月凤熟悉吗?”

“当然熟了,我家就在丘家的斜对面,我嫁到这个村子那会儿,月凤还是个不到十岁的黄毛丫头。我们做了几十年的邻居了!”

听大娘这么一说,专案组成员们心中不禁又生出了几分希望。大娘热情地把他们请进自己家中,她一边把睡着了的小孙子放进摇篮里,一边开始絮絮地讲述丘月凤的故事。这位姓陈的大娘说话带着浓重的当地口音,有些内容还需要接待员小章充当临时翻译。

姜赫问道:“陈大娘,丘月凤是怎么死的?”

“肾病,去年腊月里没的。”陈大娘说完,惋惜地长叹了一声,“月凤是个苦命的女人。打小她娘就没了,她爸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她爸丘永福是个泥瓦匠,可惜身子骨不好,干不得重活。家里经常揭不开锅,月凤十四岁就一个人跑到Z市去讨生活了。”

姜赫思量着,丘月凤很可能就是在Z市打工期间结识的邵文方,便向陈大娘询问丘月凤具体的工作地点,陈大娘却答不上来。

“这我就不晓得了,听说她做过很多活儿,什么来钱做什么。月凤在Z市的那些年很少返家,倒是常给她爸寄钱。村里人都说丘永福有这么个能干又孝顺的女儿,真叫好福气。”

“月凤年轻那会儿长得水灵,挺招人的。好些人提亲呢,她爸都没答应。大伙儿都说,月凤见过了世面,看不上咱们这些村里的小伙儿了,定是想嫁个城里人!谁晓得啊,月凤23岁那年突然从市里头回来了,还不到两个月功夫,丘永福就把她嫁给了村西头的董大升。哎呦,这可把大伙儿都给吓傻吧眼了!”

“为什么呀?”小许忍不住发出疑问。

“谁知道为啥!村里人都说这事邪门,那董大升是什么德性啊?他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刺儿头!爹娘死得早也没人管他,生得块头大,可啥正经事不想干,地也不种,尽搞些歪门邪道的。村里谁家愿意把闺女给他?偏生这月凤就一声不响地嫁了!”

“后来生了个胖小子,那董大升没等她出月子就出去鬼混了。唉,月凤这命啊……!她那男人要是不在家还好,一回家不是打她就是打孩子。没几年啊,就把她爹丘永福给活活气死了!可怜他家小军,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挺俊的,硬被他老子喝醉酒在脸上剌了一刀,留下好大一道疤呢!”

陈大娘说着一个劲地摇头,“小时候看着挺好的一孩子,才念到初二就被董大升赶出家打工挣钱了。后来听人说,他走上了歪路,打架伤了人被公安给关进去了!”

“作孽啊,作孽!”陈大娘连连叹气,“月凤的霉运还没走到头呢!这不,五六年前,突然上厕所就见了红,到医院一查啊,是肾病!据说要换肾,那得多少钱啊?本来搁在我们村里,得了这种病只有在家等死了。没想到月凤跑去外地一趟,回来就好像发了财似的,不但有钱治病了,又还了她男人欠下的高利贷,还起了一栋气派的大房子!村里人都瞎猜说,她不是遇上财神爷了吧?月凤只说这钱是问一个有钱的城里亲戚借的。你说,什么样的亲戚肯借给她这么多钱呀?”

陈大娘一脸“其中必然有鬼”的表情。专案组的几位成员都不约而同地苦笑了——丘月凤的确遇上财神爷了,只不过这位财神爷名叫邵文方。

“这病也治了,肾也换了,谁想呢,不过是又多吃了几年苦头,唉,到末了,还是扛不过阎王爷,去的时候人都折腾得不像个人样了!啧啧!”

“丘月凤的丈夫和儿子还住在村里吗?”

“月凤一死,董大升就把房子卖给一家外来户,人不知跑哪儿胡混去了,再没见他回来过。小军那孩子这些年也很少回家,埋了他妈之后,也走了。”陈大娘叹气,“我们这里的年轻人能走的都走了,留在这里也出不了头,就剩些老人娃子了。”

“丘月凤还有什么亲戚吗?”姜赫继续打听。

陈大娘摇摇头:“她爹丘永福就生了这么一个丫头,远房的亲戚倒还有几个,近的就没了。”

“谢谢您,大娘,您提供的情况非常宝贵。”姜赫最后提了个问题,“对了,您知道丘月凤的儿子,呃,小军,大约多大年纪了,大名叫什么吗?”

“让我想想啊,小军比我小儿子大一岁,今年应该有虚岁33了。大名叫做董军,解放军的军。”大娘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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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澜从图书馆查完资料骑车回宿舍,远远地她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好几日未见的邵京。叶倾澜跳下自行车,满面含笑地走上前:“邵京,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阿姨出院了吗?”

听到声音邵京转过身,看了看她,“你室友在吗?”他文不对题地问。

“你是来找纳真的?”她不禁有些讶异,“她现在应该不在宿舍。”

邵京微点了下头:“我们去你宿舍吧。”

说完,邵京神色平静地率先走进楼道。叶倾澜晃了下神,立刻跟上。她太熟悉邵京了,看得出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之下,他其实在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她心跳快了几拍——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李纳真果然不在宿舍。邵京一进门就径自走到客厅的餐桌旁拉了把椅子坐下,之后他一直半低着头,一言不发。叶倾澜默默地去厨房倒了杯水,摆在他右手边。

“是不是伯父那里有什么变化了?”想到这,她的心脏不由地微微抽紧。

邵京慢慢抬起头,略带探究意味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了好一会儿,这才从上衣夹克的内袋里取出一张折叠好的报纸,放到桌面上。

只一眼,叶倾澜便认出了那份报纸——她原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没想到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这我……可以解释……”她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那就解释吧。”邵京眼帘低垂,低头盯着水杯。

他话语中的冷淡如此明显,叶倾澜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在怀疑她……

叶倾澜定了定心神,起身走进卧室,从锁住的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放在邵京面前,“邵京,你先看完这些,再发火好不好?”她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邵京满腹狐疑地打开文件夹,囫囵吞枣地浏览起来。越往下看,他脸上的疑惑越深:“……这里面说,一个叫王晓莎的女人派人跟踪你,拍下这张照片寄给报社……”

他没有耐心一一读完,当即提问道:“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王晓莎又是谁?”

叶倾澜选择先回答他的第二个问题:“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吗?现在我告诉你。他叫郑韬,是电视台的主持人,而王晓莎……是他的第二任妻子。”

“郑韬?就是那个《有故事的人》的主持人郑韬?”邵京吃了一惊,“他……就是你父亲?……可,可是,他现在的妻子为什么要害你?”

“说来话长了,简单讲,我和王晓莎结了怨,所以她想要看我倒霉。”叶倾澜自嘲地扯动一下嘴角,试着向坐在她对面的邵京解释,“我没有被‘金屋藏娇’,那公寓是李纳真租的房子,我有时也会过去住住。那天正好下了场大雪,李纳真在楼下遇到了车子抛锚的原容与和周盛,便请他们暂时在公寓里等人来接。照片里的情景是我和原容与出去买东西回来,当时周盛和李纳真就在楼上等着我们。”

“既然是李纳真的房子,你为什么要住进去?”邵京终于在她一长段的陈述之中抓住了疑点。

“因为……,那间公寓正巧也是我小时候和父母住过的房子,曾经是我的家,直到八岁时父母离婚为止。”她吸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我对那里……还有些感情……”

邵京的视线落在她因为佯装平静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颊上,难得一现的脆弱让此时的叶倾澜看起来如风中的白花一般楚楚动人。邵京却对自己说,现在还不是心软的时候。有关她亲生父亲的话题一直以来都是叶倾澜给他划下的禁区,这一次假如不是他看到这篇报道,她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邵京并非铁石心肠,如果换了平日,他早已将她揽入怀中好好安慰一番,然而这一次他选择了冷眼旁观。

“邵京,这份报纸你是怎么拿到的?”叶倾澜脑海中闪过疑问,难道王晓莎竟然罔顾原容与的警告,再次出手了?

邵京冷笑一声:“有人放到了我们家的信箱里。如果今天不是我去取的信,说不定看到这报纸的人就是我妈了!”

叶倾澜嘴唇动了一动,却不知从何说起。

“为什么这些事李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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