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成婚+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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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婚+番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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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再吃下去他就要吐了,为什么还想不出一个好的借口搪塞过去?
接过了独孤钰在父亲授意下递过来的一碗饭,不经意间手指微微一触,冰凉却又滑腻如陶瓷的触感让李槿心中一荡,贫瘠的大脑在热血上冲时终于给他想到了一个能保脱身的说辞!
“唔!是这样的,独孤老师。”
放下快噎死他的第六碗米饭,李槿深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看起来真诚又可靠,“学生自幼遵从您的教导‘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深以为只在宫中做井底之蛙十分之浅薄,是以愿意微服私访,出宫游历,体查民间疾苦,以希将来回宫时可以对皇兄进言……这一路走来,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学生这才明白老师所深深感慨的:‘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之箴言的真谛,唯有体民之苦,急民所急,这方为救世治国之良方,如我能将亲自游历的民情上报皇兄,使天子亦深明人间疾苦,开关税、惩贪吏,使我大唐千秋万代基业永享太平,这才实乃吾朝之幸甚!国之幸甚啊!”
这一番滔滔不绝的慷慨陈述自他口中讲出来,小锅子被吓到一口饭含在嘴里都忘了吞——真没想到,平常看起来不学无术的九王爷,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扯出这么一番大道理的。
独孤敦儒更是感动得泪睫盈眶,长揖不起。
“哥,那个饿死鬼投胎一样的人真的是王爷?”
拉了一把脸上冷峻如昔的哥哥的衣袖,独孤瑗秀看着自己的父亲对那一个夸夸其谈的人无比恭敬,悄悄地向把这人带回来的哥哥询问道。
“也许是吧……”
只有在对上了家人时才会自眼中透出一抹温暖之意,独孤钰也不敢打扰父亲的满怀感激,只微皱了下眉。
自打发现这人从未被验证的智障儿身份外又新添了另一重身份,独孤钰对这所谓的“王爷”倒是完全没有好感。此时听到他一番假得快让人做呕的大道理,就差没拂袖而走。
拜托,那种只会说什么“忧天下,民为先”等空话的纨绔子弟只能哄哄他那不通实务的书呆子老爹,更何况那“王爷”打从见到他起,一双贼眼就如苍蝇见血般盯着不放。见到与他一母同胞,却只是称得上清秀而已外表看来无甚长处的妹妹时,他脸上的失望瞎子也能看出来。
这种只重外表、如花花蝴蝶一般流连花丛,贪杯好色之徒空口白话地说什么自己出宫是为了微服私访,体查民情?
八成是想四处寻花问柳才是真吧!
不屑于听到这种无知小儿的信口雌黄,见到他那一双贼眼溜来溜去,想是要从自己脸上看出一丝赞许来时,只把脸绷得更紧,尤如罩了一层严霜。
但……他那冷酷的眼神与一直觊觎他的九王爷一碰上,某人潜意识中的受虐因子被这冷冰的视线给全面激发!心痒得简直不知怎么挠才好。
“王爷,您实在让老臣太感动了!”
果真有徒如此,也实在让老师欣慰,原以为这九王子只会一味淘气贪玩,如今看来,倒也不负他当初苦心一番教导,独孤敦儒老泪纵横。
“吾大唐皇室有如此胸怀天下苍生之子弟,实乃吾朝之幸甚!国之幸甚啊!王爷,老夫即刻星辰赶回京师,一是向皇上及太后娘娘禀报九王爷出宫至今安康的消息;二是应上本替王爷启奏,请皇上对九王爷这种亲身体验民间疾苦的精神给予褒奖!”
说着,独孤敦儒伸手招过一旁面冷如霜的儿子。
“钰儿,九王爷既然说他还想往瓜州一带走访走访,你也陪着他去吧。一路保护王爷的安全,不可轻慢。”
“是……爹。”
不欲忤逆自己那个满心忧国忧民的老爹,独孤钰心里虽然不大情愿,可脸上仍是淡淡的。
“老师,您实在是天下最好的人!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独孤老师也!”
只是信口胡诌居然可以得到这样美妙的后果,李槿简直想扑上去给那平常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是顽固又不通实务的老师亲上两口。
“臣即刻告退,王爷可在寒舍小憩数日,待小儿将府尹事宜交待清楚后再行出发,一路保重!”

“老师您也一路保重!”
十里外的长亭,李槿挥着小手帕拭去眼旁喜极而泣的泪花,送别连夜起程的独孤敦儒,将这一幕别离倒是演得有声有色。
目送得独孤敦儒的油篷车走后,忙躬身对着才送父亲回来的独孤钰深深一揖道:“独孤兄,咳,那个,本王姓李名槿,小字念昆,不知独孤兄高姓大名?我们也算正式认识一下……”
“……”
冷冷一眼扫去他接下来满心喜悦的套近乎行为,独孤钰虽然知道自己的容貌从小到大都容易招到奇怪人士的觊觎,但这么厚脸皮且如此明显垂涎自己美色的倒也是头一回见到,不欲与这油嘴滑舌的王爷多做交谈,转身便走。
“咳,我是知道你叫独孤钰啦,这样吧,我叫你阿钰,你也可以叫我的字念昆,大家以后还要相处很长一段时间的么,别太生分了好不好?”
“……”
有谁见过一个从六品的少府小官可以簪越地叫高于自己起码五级以上的王爷的字号?
独孤钰冷然不答——如果这王爷当真冲着他的外貌而来,想用权势把自己收为他的襟脔、娈童,那他绝对可以让这不知死活的好色之徒下半辈子都没办法“人道”。
“呵…呵……”
幸福地在那道冰冷的目光下打了两个冷颤,李槿再接再厉。
“你我既然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不如今夜秉烛夜谈,把酒言欢如何?”
不死心地小步跑在那个越走越快的冰人儿身后,李槿开始考虑召过小锅子扛着自己跑比较省力。
“……”
什么叫相谈甚欢,根本就是他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好不好?独孤钰冷冷地瞥了那个皮厚得叫城墙都为之羞愧的人一眼,终于无法再忍受他太过明显的骚扰行为,足尖一点,在树梢上几个起纵,头一次在非对敌的情况下施展自己卓越的轻功,只求能尽快消失在那个人眼前。

“唉……”
百般花招出尽都只是撞到一座冷冷的冰墙上,闷闷不乐地歪在独孤府一间收拾得齐整的客房里,李槿一手托腮,不停地叹着气。
累了一天的小锅子斜靠在一旁的长椅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渐欲进入梦境。
“我说,小锅子,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明白我的心意?”
病急乱投医的李槿坚持要从下属嘴里掏出一个建议,以安抚他老兄一天下来饱受创伤的心灵。
“唔……”
没好气地打从鼻子里喷了一口气权做回应,小锅子勉强顶高一下眼睑又紧密地贴合。
虽然他不否认主子的声音是非常低沉悦耳的那种,可是在瞌睡虫已然侵占了大片领土的时候,任何声音都只能归类为吵杂难入耳的噪声。
“要是我能‘玷污’了他的清白,然后勇敢地站出来负责任,这样会不会让他对我刮目相看?”
肚子里装得满满都是白饭,自己也快变成饭桶的九王爷脑子里回想起的是某天在天桥下听说书先生讲过的风流韵事。
“我个人建议你让他‘玷污’你的清白,然后再硬要赖他负责任比较可行……”
开什么玩笑?他说书故事听多了?
不说那独孤大人也是个男子,就算全身上下被他看光光也不会象女人一样哭哭啼啼地要他“负责任”。更何况依他的武功和脾气,只怕九王爷还没靠近他身边去“玷污”他,就已经被打个满头的包了!
真是睏啊!小锅子没好气地顺口给了句回答后,根本懒得理那个打算把他的胡诌当成金科玉律的九王爷,呼呼沉入自己的梦乡。

☆ ☆ ☆ ☆ ☆

五天后。

“庚子年已辰日 煞东 时冲己亥 '宜' 出行 求财 见贵人”。
说着没人能听得懂的黄历卜时,身穿黄袍的道士很满意地对着独孤府的少主人点了点头,表明这是一个非常适宜贵人出游的好日子。
独孤钰面无表情地把一串铜板递给了他,转头叫小锅子去催请他那位至今仍高卧不起的主子——若不是他家老爹走到半路还特地遣人回来传话,非要他按着一整套的仪式接待那位不怀好意的“王爷”,他才懒得这般郑重其事,早八百年把那个祸害踢出自己家门去,完成任务后让他早死早投胎了。
“王爷,独孤大人催您启程了。”
哀怨地恳求那个仍在做白日梦的主子大发慈悲,小锅子看着床上那一坨不为所动的高枕之躯就不由得想泪眼问苍天。
他一定是全大唐最不幸的奴才!
自打他不小心把一条因为吃了太多白饭沤在肚子里隔夜想出的其馊无比的主意提供给了主子后,这由独孤大人陪同上路的旅程还没开始就变得无比艰辛。
由于王爷当真身体力行、不遗余力地执行那个“让他‘玷污’自己,再讹他负责”的计策,这几天来他们两人间气氛都无比诡异。
因他一再的挑逗而生厌,最后索性非到必要连王爷的面都不想见的独孤大人脸上的薄霜快结成严冰,哪怕是三伏的暑天到他面前都可以自动转为寒冬腊月。可自个儿的主子却仍如一团火般地力图把滴水成冰的严寒转为酷暑,这中间的温差之苦全让在他们中间传话跑腿的小奴才给尝够了,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因为冷热不均的两极气温害上风寒。
快快上路完成九王爷的夙愿——到瓜州品尝哈密瓜兼体查民情后,回头他一定要跟派自己出宫保护王爷的张总管抗议自个儿的待遇之差,这么高危险的工作,不加薪的话他连药费都不够付了!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请我……”
这几天的努力都没有成效,而且还演变成了在这不算太大的独孤府里,他能见到心上人的机遇居然为零,实在叫他不气闷也不行!
不过,从现在才开始上路,在路上他总不可能处处避开了吧?
也既是说:从今天起他们将有一段颇长的时间朝夕相处,这样下去的话机会应该不少才是。
打着的是从来没打响过的如意算盘,九王爷软磨硬磨就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幻想自己有佳人相伴出游的第一天就能过得丰富多彩。
“你跟他说,他不过来亲自请我,我就不起身!”
嘿嘿,这样就可以在他面前换衣服,然后尖叫着说自己被他看光了要他负责了,这就叫无耻神功第一式“硬赖计”!
不过……
这条理想中应该可行的大计在第一次实施时,就已被独孤钰轻松化解。
在那个春光乍泄的早上,终于被小锅子苦苦求动的独孤钰走进了王爷的房间,他一眼也没瞧榻上光裸着膀子玉体横陈的九王爷,只是倏然释放出提高至十层的“玄冰寒玉功”的功力,散发出冷气让空气里的水珠都结成了冰棱,迫使被冻得面青唇白的九王爷赶紧跳起来把自己裹成棕子般严实——别提他还能记起按计策故作娇羞地尖叫自己被人窥视,进而要求别人负责了。
“无耻神功”第一计不攻自破。
出行的第一天,那个在早上被冻得很是凄凉的九王爷上下牙打冷颤的声音一刻也没停过,为了不使“出师未捷先冻死”这样的惨剧发生,实在不得不考虑换第二种策略。

第三章

春光无限好,正是出游时。
路边不知名的小花开得一派灿烂,招来了无数蜂蝶,熙熙攘攘无比热闹。在一路明媚的春景中,只有一个苦着脸的人不赏老天爷面子,一路上正眼也没去瞧那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边塞风光,只是一边偷眼打量在身后十米处闲庭信步的男人,一边嘀嘀咕咕地跟留在他身边跑前跑后的小厮抱怨着。
“小锅子,都走了快十天了,我根本连他身边都近不了,这样下去怎么办?”
从充满了责难与寒冷的出游第一天开始,总算打听到自己心上人修炼的是一种叫“玄冰寒玉功”的古怪内功,一遇危急情况就会产生强烈的冷气围绕在他四周形成防护网,不死心的九王爷百计施尽仍是撞到一座冰墙上。
别提他原本还想象着一路可以风光旖旎地与佳人并肩同游了,现在他根本是迈进他身周十步的范围就会让那个人警觉的提高气劲,然后被冻得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已经牙齿打抖了。
这百年难得一见的心仪对象居然这般软硬不吃,仅仅很表面地在礼节上给予他“王爷”身份的尊重,私底下却把他的地位看得比小狗还低。
李槿在频频受挫之余也跟他耗上了!也不想想,打从小,他想要哪样东西没得到?他可是母后宝贝的心肝,皇兄撑腰的胞弟。
这李槿一是本来就对那样的容貌倾心爱慕之,二是因为得不到就更为渴求。才不过十天下来,居然已大有情根深种之意,又不敢冒犯他,可又极想一亲芳沼,自苦中左右为难。
“王爷,最好的办法就是——您放弃他吧!”
自家的主子想撞冰山自杀他不反对,可是别拉着他这可怜的奴才一块撞呀!
那位独孤大人也许是因为修炼了那种冷冰冰内功才变成这么冷面冷心的,又也许是他本来就是这么冷面冷心的才如此适合修炼那种内功,反正这么多天下来,他身边寒愈坚冰的防守没有一丝破绽,就连他这个打算用最直接的办法“霸王硬上弓” 帮主子达成愿望的奴才都近不了身去,更别提连花拳绣腿都不会的王爷了。
想说试试硬拼吧,还没等他打出手主子就已经在心痛开了(虽然照他的看法,自己也未必是独孤大人的对手),这几天来看得到吃不着的主子心痒如挠,吃不香睡不好,才十天就已经瘦了一圈儿,看来竟是比他们出游半年都辛苦似的。
小锅子只好搜肠刮肚找话儿来安慰自己的主子。
“美人儿哪里没有(虽然可能找到一个这样美的会比较难一点),想想您在京城,一出门就这么多的美人儿都盼您给她一个笑脸,您又何必单恋这一根草呢?当然是放弃他最好啦!”
自家主子虽说不是才高八斗,可也算是长得玉树临风,加上又是皇上最宠爱的胞弟,在京城的行情一向很吃香,连带着他这奴才也左右逢源,款儿可以摆得足足得,一向只有别人塞礼物递银子求他在王爷面前帮通融一下,哪有象这样处处吃瘪的事儿。
“想都别想!”
李槿一口回绝,毫无回寰余地——他梦寐以求了二十年才一见的绝品美人耶!以他这么高标准的眼光都挑剔不出他的瑕疵(个性上的缺点完全可以因外表的优势忽略不计),这样的人错过了,他会后悔一辈子!
“不然您学我……欲成神功,引刀自宫?”
公公总不会为了这般儿女情长而患得患失、夜不成寐了吧?
小锅子自以为高明的答案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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