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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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奇迹-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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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齐霁被吓了一跳,扭过脸看著胡蔚。

胡蔚不清楚自己是酒喝的上头了,还是积怨压得太多,话匣子就这麽打开了。从那无中生有的照片,到Earl临走的诽谤,到办公室人人觉得他吹枕边风,到温屿铭怎麽不合理的整他,到……

齐霁一直听著,他知道这时候自己应该安慰一下胡蔚,他知道身边人烦躁的不行,他知道他渴望听到他的劝解,他知道。可,齐霁的脑子里想到更多的是,其实温屿铭就是跟胡蔚有什麽,他甚至想到他们是怎麽调情的,然後每一次加班他们都是怎麽在空荡无人的办公间里苟且。齐霁控制不住自己的脑子,後面的话语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倒是他自己勾勒出的世界越来越清晰。最後的最後,齐霁认为,胡蔚说这些就是为自己的辩解,还有,对温屿铭的退缩表示愤怒。他想到这里胸中的怒气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你,到底,把我当作什麽?你在我面前这麽肆无忌惮的谈论另一个男人,你在我面前把你那些恶心的事儿尽情的抖落,你……满腹经纶却不会为人处世,就像带著整袋黄金上街却没有打电话的零钱。这就是齐霁。

安布罗斯•;比尔斯说,如果在愤怒时说话,将会作出最出色的演讲,但却会令你终生感到悔恨。齐霁遵从先人的道理,齐霁不说话。可齐霁不说话齐霁就郁闷的想把茶几上的水果刀捅进身边的胡蔚体内。

当胡蔚说到“我真不知道温屿铭是怎麽想的”这个时候,齐霁给出了他唯一能给出的反应。他粗鲁的吻上了胡蔚。这是除去呵斥停止胡蔚言语的唯一方法。

胡蔚的酒瓶已经追加到了八瓶,酒量好的人也架不住胸中有气。会喝醉的人,往往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胸中的闷气。齐霁这般的吻上他,让胡蔚难以招架,人被按在了沙发背上。

这个时刻的胡蔚看到齐霁眼里格外的诱人。泛红的脸颊,软绵绵的身体,凌乱的长发,细腻的肌肤……但与此同时,他越是散发出诱惑,就越让齐霁恼火。他不想碰他,可他在诱惑他。他就像路边拉客的妓女,一定要趴在车窗边卖力的推销自己。而一个压抑了很久的‘客人’很难摆脱这份诱惑,只得一边嫌脏一边享受。不巧,齐霁也性压抑。两个礼拜了,和尚生涯。和尚也没啥难做,除非寺庙里有个妙龄女郎。

齐霁不知道自己可以这麽粗鲁,这粗鲁首先震惊的是他自己。他扯下他的衣服,丝毫不管会不会弄疼胡蔚。他拉下他的裤子,揉捏他的腿。

“轻点儿。”胡蔚很想跟齐霁做爱,但对方的这份粗鲁让他招架不住。

胡蔚看著齐霁,看他仓促的脱著自己的衣服,看他夹杂著不耐烦的态度,看他眉宇间那份不能理解的压抑。让胡蔚想不到的是,齐霁对他一点儿爱抚都没有,他就那麽抓过茶几上的护手霜急躁的挤在了他的股缝间,然後,那完全勃起的家夥就往里顶。

那份疼唉,胡蔚不知道能用什麽言语来形容。他想推他,可连躺著都晕的胡蔚又能推开什麽?两个人拉扯间,胡蔚扒拉掉了齐霁的眼镜,当啷一声,小纯吓得跳上了柜子。随之,那凶器顶了进来,一点儿不给他适应的过程,残暴的开始抽插。胡蔚喊了出来,却又被齐霁的唇堵了回去。狭窄的沙发上,这麽一场毫无情趣的性爱就此上演。

齐霁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有正在进行的活塞运动让他觉得自己还具有思维。

这场性爱以愤怒开始,以羞愧告终。

白色的沙发上,血痕触目惊心,混著粘稠的精液,无比的龌龊。胡蔚的头发顺著沙发边沿垂下去,修长的身体就像一滩泥。

羞愧,齐霁很羞愧。理智回来,只剩下羞愧。

《美丽奇迹》Act28如何能够转身离开?

人的回忆是一个不断修正的过程,增加应做的好事,删除已做的坏事。

对胡蔚来说,应做的好事还有很多没做,但索性已做的坏事正在逐渐减少。这是良性的,他如此暗示自己。

疲惫的从沙发上起来,浑身都不得劲儿。抬眼看看挂表,两点多了。难得的可以赖床、可以休息的一个星期天,胡蔚的心情却糟糕的难以用言语表达。

昨天那样的做了爱,当然,或许说被迫做了更合适,胡蔚没回卧室。他用这种方式显而易见的告诉齐霁──你太操行了。胡蔚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温和的齐霁可以制造的行为,对一个郁闷到极点、喝酒喝成那样儿,信任你并期待你给与宽慰的人进行一场性事上的折磨。是,即便胡蔚喝大了,他仍旧记得那时的齐霁那般的模样。

我,究竟招惹你什麽了?

胡蔚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推开身上的毯子,胡蔚坐了起来,那份别扭唉。拿了茶几上的烟盒儿,抽出一支烟点燃,胡蔚的视线回到了毯子上。

昨夜情景再现。

先是那场粗暴的交合,再是那些毫无意义的言语。

“你……没事儿吧……”

“起来?我帮你……清理一下?”

“去卧室休息吧……”

齐霁的声音一直都在发颤,但胡蔚给他的回答总是那句:走开。

後来不知道是怎麽睡著的,就是觉得冷,於是胡蔚抱过了靠垫,浑身上下披的就是地上捡起来的几件衣服。

一定,是齐霁後来又出来了,给他盖上了毯子。

假慈悲。

从毯子下面露出的一角污渍让胡蔚恶心,他套上裤子,叼著烟,粗鲁的扯著沙发套。沙发套很无辜,可胡蔚觉得自己比它还无辜。

烟灰积了很长,随著胡蔚大幅度的动作掉在了歪七扭八的沙发上。小纯始终趴在小垫子上没敢过去蹭胡蔚,它觉得,这样的哥哥挺可怕的。

沙发套终於离开了沙发,沙发也没能幸免,虽然不像沙发套那般惨烈,但,也留有痕迹。

一支烟燃烧到了尾部,胡蔚从唇边拿下,碾灭在了烟灰缸里。

呆立了一会儿,他赤脚往卧室走。

推开门,趴在床边的猛男站了起来,一边抖落毛一边大幅度的摇著尾巴。躺在床上看书的齐霁放下了书,眼睛瞪得比灯泡小不了多少。

胡蔚什麽话也没说,走到衣柜那儿,推开门,拿著衣服。

“你……你醒了?”齐霁拿开书,看著胡蔚的背影。他赤裸著上身,裤子仅仅是挂在腰上。

“睡……睡的不舒服吧?没……没著凉吧……”齐霁磕磕巴巴的问,仍旧换不回半点儿声音。

胡蔚选好了衣服,看都没看齐霁一眼,合上衣柜门,扣上房门就离开了卧室。

猛男不明白了,摇著的尾巴越来越趋於静止。

哥哥进来=哥哥要带我去遛弯儿了=马上可以呼吸新鲜空气了。

可,结果却是,胡蔚……又走了,不带它。

怎麽搞的嘛!猛男郁闷,它分明看见他拿衣服了,他就是要出门!

齐霁傻呆呆的看著闭合的房门,食指不断的推著眼镜缓解他的紧张。

从昨晚胡蔚一直对他说‘走开’开始,他的紧张不安就没停过。是,他有一万个憎恶胡蔚的理由,可,他却没有半个可以自圆其说昨天行为的方法。

“愤怒”一旦与“愚蠢”携手并进,“後悔”就会接踵而来。

愤怒是什麽?愤怒是拿别人的失误惩罚自己。

於人於己,都没好果子吃。

齐霁做完就羞愧了,羞愧完就後悔了,後悔完……胡蔚就……非暴力不合作了。连锁反应。

你怎麽是个如此卑劣的人呢?

一个自己提给自己的问题,齐霁却回答不出。

以何种理由伤害人的人,都将遭到报应。齐霁的报应来了,幸亏来的还算体面──没有怒骂、没有争吵,只有不屑与鄙夷。但,显然,後者较之前者更为万劫不复。

现在好了,有理变没理。如果胡蔚是个骗子,那自己就是个暴徒。

胡蔚是洗过澡换好衣服收拾好房间离开的。洗澡的时候看著镜子里的自己,他忽然很同情那个映像,看看吧,看他那副倒霉相。换衣服出来的时候,他惊觉那被自己系错的扣子。收拾房间的时候,他嘲笑自己的病态。

难得的,这是个阳光饱满的冬日下午,可胡蔚走在路上却半点儿没有朝气蓬勃的味道。他就像个落魄的老者,身边一切与己无关。

胡蔚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要干什麽,他离开,仅仅是离开这一行为本身。

顺著所能走到的每一条道路漫无目的地走著,胡蔚只觉得擦身而过的路人是一种无声的背景,有模糊的面貌,却没半点儿声音。

感觉到疲惫的时候,胡蔚早已估算不出自己走出了多远,走到了哪里,眼前这座空洞的城市似乎处处都一样。天幕暗淡了下来,华灯初上,属於夜晚的城市愈发露出张扬的面孔。

给小敏打电话是一种毫无意识的行为,胡蔚并不是特定的想找到谁,且,电话簿里没几个号码,与过去有关的早已删除,与现在有关的寥寥无几。若不是偶然间翻到小敏的手机号码,胡蔚真想嘲笑一把自己。

你究竟把你的生活营造出何种境界了?

什麽是你想要的?

放弃与得到,徘徊之间,模糊一片。

“胡蔚?”电话响了六七声小敏才接,接起来一副吃惊的样子。

“嗯,我。”胡蔚淡淡的答,身後倚靠的路牌冰冷、牢固。

“你……没事吧?”小敏从胡蔚的声音中嗅到了一丝不详的味道。最近胡蔚的状态不好,公司里是个人就有目共睹。

“嗯没事。”

“……”

“你干嘛呢?”

“我?跟准老公出来选婚纱照的店铺呢,看了好几个,眼都花了。”

“要结婚了?”

“还不一定,初步是定在五一吧。”

“哦,挺好的。你们继续看吧。”

“啊?别挂!”小敏的声音骤然抬高,“我们看的差不多了,正要散,他晚上还有应酬,不如……你跟哪儿呢?方便的话一起吃个饭吧。”

“别啊,那多不合适。”

“不是跟你说了他反正不能继续陪我了吗,呵呵,你这时候打电话,绝对是老天爷派遣的!就这麽定了!哪儿呢?”

“跟……”胡蔚向周围巡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算了,我过去接你吧,你跟哪儿呢?”

“东四,那我就不动地方了,东四这边,薇薇新娘。”

胡蔚打车到东四接上的小敏,影楼小姐看得一愣一愣的,除了觉得小敏若是跟这一位拍婚纱照效果会更好,还一并觉得他们影楼挂的宣传照上那男的再也不帅了

“想吃什麽?”胡蔚侧脸看著小敏。

“都行,听你的。”

鉴於小敏没什麽想法,胡蔚决定了用餐地点。不是以味道决定的,而是取决於安静、氛围好。小敏果真很满意。

这是一家富有中国装饰特色的酒吧,提供简餐。门口的红灯笼已经点亮了,吧台前面几个男孩正喝酒谈笑。调酒师擦著杯子,时不时与客人搭讪几句。

胡蔚跟小敏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坐定,服务生拿著水单、菜单过来,热情的很。

胡蔚点餐完毕小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一贯食欲惊人的胡蔚基本没点什麽。待到服务生离开,小敏点了一颗烟,眼神直视著胡蔚。

“郁闷坏了?”伴著淡淡的背景音乐,小敏轻声问。

“还好。”胡蔚也摸出了烟盒。

“Earl的事……我知道让人挺难熬的,但是流言就像细菌,总会被太阳消灭。”

“那事儿谈不上什麽事儿。”

“别硬撑著了,你看这些日子公司那气氛,啧啧……”

胡蔚笑笑,没接话。Earl制造的流言确实让人厌烦,但,仍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真正让胡蔚郁闷的,一是温屿铭,二是齐霁。可无论前者後者都不方便跟小敏谈论,txtxz.com那还说什麽呢?笑笑就过吧。

“说说啦,有什麽郁闷就全说出来,闷在心里小心生根发芽再也拔不掉。”小敏弹了弹烟灰,那烟灰落在烟缸内潮湿的纸巾上,迅速就氤氲泛开灰色的条纹。

“没什麽想说的,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说。”胡蔚盯著那灰色痕迹,顿觉人生也是这麽一个过程──干干净净开始,乌里乌涂结束。

“好,不说就不说,可也别干瞪眼啊,我给你讲笑话吧。”小敏说著兀自笑了起来,一口气连著讲了数十个笑话。

胡蔚就笑,每一个都笑,可哪一个笑都不是会心的。

侍者过来送餐,两人就默默的吃,胡蔚的芝士焗饭没动两口就被搁置在一旁,倒是後来要的掺水威士忌灌了好几杯。每每想到齐霁昨晚的行为,就一定能坚定胡蔚喝下一杯的决心。

为什麽。

始终有一个为什麽萦绕在凡事无所谓的胡蔚心间。

小敏很感谢吧台那边的四个男孩过来搭讪,若不是一场牌局,小敏还真不知道怎麽继续跟胡蔚交流。

那几个男孩凑过来,问要不要玩儿敲三家儿,小敏不打磕巴就同意了。

扑克牌洗了又发,牌局就这麽不停的继续。

坐在胡蔚对面的男孩每局都打的漂亮,可这一局被小敏砸的,别说全家跑,自己都走不了。

一句:牌局如情场,输了无可挽回。说的颓然无比。

小敏乐著接了一句:孰能无错,还有下一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围绕著牌局在说,可胡蔚的心思本就不在牌局上,听到这样的话就联想开来。

没有不犯错的人。谁伤害谁都是在所难免。

胡蔚不懂感情,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微妙在何处,更加不知道齐霁对自己来说是什麽,他只知道,他让他难受了。这感觉太过於糟糕。那种心里被人扎一下的疼,胜过身上挨一顿鞭刑。

生命是一场以死亡为终点的长跑,每人都以每小时六十分锺的速度前行。这一道路上,得到什麽又失去什麽?

胡蔚喝净了杯中最後一口褐色液体,身边的男孩儿一边顺牌一边开腔,“男人深夜在外喝酒,一般就俩原因,或者,家里缺个老婆,或者,家里有个老婆。你哪种?”

斜对面的男孩接话,“肯定後者,还用问嘛,家里一个美娇娘,结果身边还一美同事,他不喝谁喝。”

“少来!”小敏呵斥一句,但脸上的笑容仍旧维持,“我哪儿有本事钓得上这麽一位?”

面对大家的调笑,胡蔚只是微笑。

小敏的男朋友十一点多给她去了电话,小敏告知了地点,牌局散场。

胡蔚意思送她出去,小敏说你千万别,你等我走了再走,省得无端惹是非,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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