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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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婚为鉴-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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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的他看上去比现在年轻水嫩很多,头发还挺长,飘在额前。穿简单的t恤衫和牛仔裤。

孟黎不禁看得微笑起来。她从没有见过林一白青涩的样子,觉得很新奇,也很可爱。

从第三页开始,更多的是一个年轻女生的照片,有自拍,也有别人拍的。

中长发,瓜子脸,月牙眼,鼻子不算特别挺。笑起来,仿佛笑到人心里。不是让人惊艳的大美女,却温暖,舒服。像秋天的太阳。

明明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熟悉得却像在看自己。

孟黎突然想起来她和周舟聊天时说:“你说,他为啥偏偏就看上我了?!”

为什么?

原来是因为她有一张和苏沅极为相似的脸!

五官其实并不一样,可是有些角度看去,一个人脸上却有另一个人的影子!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酒局上。彼此只打了个招呼。孟黎因为喝得有点多,去外面透气。林一白却跟出来,问正弓背靠着墙的她:“要不要紧?”还给她拿了一杯热水。

现在她还能回忆里那画面的每一个角度,记得林一白修长的手指握着玻璃杯,记得她垂落的头发如何从眼前到耳后。

可是,那一刻,站在她侧面的林一白,眼中所见的到底是自己,还是苏沅?!

心头越来越紧,几乎喘不过气来。

不知不觉间,手里拽着的钥匙已经被捏得压下一片红痕。

她将钥匙郑重放在箱子上,推门出去。摔门时,巨大的声响震得整个屋子一颤。

——————

林一白找到章文时,他正跟一群人在酒吧里喝酒。台上唱歌的乐队声嘶力竭,恨不能震破人的耳膜。

章文不知道在跟人争辩什么,面红耳赤的。林一白在他身边坐下。章文一见他来,立马将胳膊搭在他肩上,大着舌头向在场所有人介绍:“这是我哥!”

男男女女一大桌。有两个和林一白之前认识,互相打个招呼,举起酒杯示意一下。还有几个挺漂亮的小姑娘,正挤在一处看手机。只有一个坐在边上,抽烟。

林一白早先听章文抱怨从技术转向做市场,应酬太多。整天给人赔笑脸。他猜测今晚这些人便是章文最近结交的了。一桌十来个人,就属章文喝得最多。他本来酒量就不好,喝多以后,更爱抢酒。林一白还见他哭过一回。担心他在这些人面前不顾形象,大略喝过一轮之后,就说要先送章文回去。

章文还不肯,闹着非得换个地儿继续喝。林一白拽着他的胳膊,冲众人告辞:“下回再聚。”手上使劲,把章文硬拖走了。

送了章文,回到家,已经快凌晨三点。直接去楼上洗个澡,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多。起来洗漱以后,一边下楼,一边给孟黎打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以后却被挂掉。

他觉得奇怪,还以为孟黎是不是又去加班在忙。拿着手机去餐厅拿了个苹果。一边吃一边往客厅走。

快到沙发边时,看见茶几上的箱子。才想起今天要寄东西,于是又给顺丰打电话。下了单,坐在沙发上,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抽出箱子下压着的快递单——突然看见就在箱子旁边,放了一把钥匙。

是他别墅的钥匙。他的钥匙好好在进门的置物篮里。那这把钥匙……?再一想,他给过孟黎一把备用钥匙。

那么,这就是她的钥匙?!钥匙出现在这里,是她来过。她看到了照片!

林一白手上一松,苹果咕噜噜滚到地毯上。

耳边似乎响起警钟长鸣。他飞速地拿起电话,可是因为太过紧张,手指微微颤抖。以至于连号码都播了两遍才成功。

——还是跟之前一样。响了两声立刻断掉。

林一白可以断定孟黎是来过了,也是看过了,更是……误会了!

他立刻起身,抄起钱包钥匙就出门。

——————

早上八点多,孟黎辗转反侧了整整一晚,将将合上眼,就听到电话响——是他们网点的杨行长打来的。

她压下不耐烦的燥郁之气,客气却有点冷冰冰的:“喂,杨行长,怎么了?有事吗?”

“小孟啊?起床了吧?”

“嗯,起了一会儿了。”她一边违心地说,一边狠狠揪了一把枕头。

“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聊聊,中午一起出来吃个饭吧?”

真是奇了怪了,当初她刚调来网点时,杨行长都没以欢迎新同事的名义请她吃饭。现在好端端的吃饭要聊什么?

奇怪归奇怪,拒绝是不好的,于是一口答应:“杨行长这么可以,好啊,在哪里见?”

“就去蓝色海港那家川菜馆吧,我定个位置。”

孟黎说好,正要挂电话,听杨行长又问:“你是不是住在网点附近的公寓里?”

“是啊。”

“我刚好在网点,那我一会儿顺带来接你。”

挂了电话之后,孟黎再睡不着。起来冲杯咖啡,又看了会儿书。大概十一点时,接到杨行长的电话,便下楼了。

——————

林一白一路开得飞快,可是路上堵得厉害,开了足足一个小时才到孟黎家楼下。停好车以后,急匆匆地进电梯。看着屏幕上一闪一闪的数字,熬油一般,只觉得怎么这么慢!

好不容易听见叮一声响,冲出去。跑到孟黎家门口,至按门铃。好几声之后,都没有人来开门,甚至连一点响动都听不见。

林一白以为孟黎有心躲他,急得拍门大喊:“孟黎!你开门!”

拍得太用力,连掌心发红作痛都忽略了。

可门那边,还是一片死寂。

难过失望得像被人抽干了一样。一手撑在门上,另一只手不甘心地又狠狠一捶。

突然又担心孟黎是不是出事情。她昨天看到那些照片,也许受刺激太大,会不会做傻事?!越想越害怕,恨不能立刻报警或者找开锁的来打开门。

于是立刻坐电梯下去,找到保安处打听——他来的次数多,时常和保安打个招呼聊两句,挺熟悉。

劈头就问:“我女朋友上午出门了吗?”

今天当值的是一个胖乎乎的保安,跟林一白和孟黎都挺熟,笑着说:“刚出去没多久,有个车来接的。”

林一白下意识地问:“什么车?”

“是辆白色的别克。”

林一白的脑子里像平地咋响了一声惊雷。瞬间浮现出的画面是那天晚上他去接孟黎,看见顾容也在——开的就是一辆白色别克。

心里疼得像裂开一样。

孟黎看见那些照片,不问自己一句,连一丝一毫的解释都不想听吗?!

她今天就上了顾容的车!一个有男朋友的人,和现男友出现问题,便要立刻转身去找前夫吗?!

对孟黎的怀疑像反噬的毒药,越是切齿,越是让自己痛不欲生。

他脸如冰霜,眼眸之中,尽是冷色。像受了伤的野兽,痛楚也愤怒。

——————

在车上,杨行长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反而只是一顿瞎聊,让孟黎心中更是七上八下,不知他到底有什么打算。

到了川菜馆,服务员带着两人坐在靠窗的卡座。杨行长点完菜,叫上一壶菊普。

菜上来之前,两人就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我已经交了辞职信,做完这个月就要去民众银行。”

孟黎没表现得太惊讶——毕竟网点里已经传开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说实话:“倒是听说了,没想到您真要走。”

杨行长笑笑:“现在不比从前,没有什么铁饭碗的讲究,一辈子在一个地方待着也没意思。”说完,意味深长地朝孟黎看了一眼。

孟黎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到:“您过去还做网点吗?”

“去支行。”杨行长喝了口茶,继续说:“但也要组自己的团队。小孟,几个副行长里你来网点的时间最短,但是学东西快,资源也有,成绩最突出。我直接和你说,我现在过去,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说完,又补充一句:“薪水我可以拍板,绝对比你现在高。”

孟黎没想到杨行长竟然是想带自己走!没做好思想准备,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喝口茶。

杨行长扫了她一眼,见她没说话,想必是犹豫,接着说:“民众的制度比我们银行灵活很多。过去才能真正做点事情,而且将来晋升的空间也大。不像这边。你自己在银行也好多年了,知道是个什么状况。有背景的那么多,出头实在很难。”

“杨行长,这个太突然了,我真的从来没想过。要不您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服务员正好上菜。杨行长便笑着说:“当然,来,先吃饭。这个事情当然得仔细考虑。你回去以后也和家人商量商量。”

两人一边吃,杨行长又说了些银行内斗,论资排辈的事情。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期间,孟黎偷偷瞄一眼手机——十一点多的那个电话以后,林一白再没打过电话来!

乍见照片时,气得浑身发抖,撕了林一白的心都有。

可是人就是这么奇怪,那么生气,那么恨,恨得希望一辈子不要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然而心里一个小角落,还有那么一丝隐隐约约的希望。希望他来找自己,希望他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当这种希望再次落空时,愤怒如同火山爆发。炽烈的岩浆包裹了五脏六腑。

连杨行长说职业大计时,她都没什么心思再听。只看着杨行长一张嘴上下翕动,到底说了些什么内容,却是左耳进右耳出。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杨行长说要回网点带她一起走。

她却不想回家,便说要再逛逛。

逛到吃完晚饭,又去超市买了一大包东西才打车回家。

她从出租车下来,拎着重重的塑料袋,费力地推开铁门往里走。当值的保安跟她打招呼:“买这么多东西!”

“是呀。”话刚出口,孟黎突发奇想,怀着最后一点侥幸,问了句:“我男朋友来过吗?”'。 '

“没看见呀。”他是中午十二点换的班,换班前,林一白刚走。

最后一层脆薄的希望,被打得粉碎。

一瞬间,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就这样掉出来。他一定看见桌上的钥匙,知道自己去过他家,看见了那些照片。难道他都不愿意认真解释一次?!

三通电话。她只值得他三通电话的挽回。

☆、第五十四章

一连三天,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亦没有上门探望。孟黎和林一白之间,陷入胶着的冷战。

男女之间,总是相爱相杀。一帆风顺时,如饮蜜糖。看不顺眼时,或争吵或冷战。争吵是近身肉搏,短兵相接。因为孰知对方弱点,每一句恶言都能正中要害。那种熟悉程度,仿若打游戏时,能清楚看见对方的血槽,知道这句话下去,伤害值是五十点还是一百点。吵到最激烈时,恨不能每句话都是大招,一击毙命。

而冷战不一样。冷战是温水煮青蛙,是心火熬油,是无声的绞杀。

冷战时,心里是放不下的,脑中是不会停歇的。一幕幕回放并放大着对方的错误,幻想如何反击,如何驳斥。进而想到自己的委屈、忍让,更加心有不甘,更加灰心失望。感情,便被逼到绝路。

那种绝望,觉得两个人之间什么都不再剩下。觉得生无可恋般乌云压顶。

为了从这种极其负面的情绪中逃出来,孟黎工作得更加拼命,像杀红了眼一样。

杨行长要离职的消息已经过了明路,上面又迟迟没有空降新行长的消息,因此几个副行长虎视眈眈,都以为新行长非得在网点内部提拔了。尤其是田副行长,简直志在必得。

因此看见孟黎玩儿命似的加班,笑着说:“小孟这么认真,都不给我们这些前辈留条后路啊?”

说是开玩笑,嘲讽孟黎抢行长位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孟黎没心思和他打口水仗,也没搭腔,抱着一摞资料就出去了。当着一办公室的面,当场把田副行长晾在那里。

其他同事互相交换了个眼色,都低下头,装作没事发生一样。

田副行长尴尬不已,哼一声,嘟囔一句:“还没当行长,尾巴就翘上天了!”

——————

孟黎发完资料回到办公室,到下班时间,大家正约着出去吃午饭。她不想出去,打电话叫了个外卖。又想起好几天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便起身走到外面,给赵素秋打电话。

“喂……小黎啊……”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低沉,无比疲倦似的。

“怎么啦?昨晚又熬夜了?还是在睡午觉?”

……

“我在医院。”

孟黎立刻感到一丝不安,但却不愿意朝不好的方向想,便问:“看人吗?”

“你爸住院了,可能要做手术。”

突然一下,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她赶紧问:“怎么了?什么时候住院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一着急,问题像连珠炮般。

“急性胰腺炎,昨天住的院。”赵素秋本来不打算告诉孟黎的,怕她担心。但是现在看着病床上疼得说不出话来的丈夫,又一听到女儿的声音,忍不住就说了。

“我马上请假回来。”

孟黎挂了电话就去找杨行长。其实行里人事请假一块归田副行长管,但是孟黎刚跟他闹了不愉快,不想去碰钉子,便直接来找杨行长。毕竟一把手答应了,下面的人不可能不给面子。

虽然网点人手紧,但毕竟家里出了事情,不给假的话太不近人情。杨行长答应下来,交代一句:“你还是得给老田说一声。”

既然已经得到杨行长同意,田副行长没硬扣着假期不给,只一笑,说:“小孟都有本事让杨行长答应了,我还能说什么?”

孟黎不想跟他争辩,只说一声:“谢谢。”

田副行长倒觉得打出一拳,却落在松软的棉花里,很没劲,说:“那……向你爸妈问个好。”

——————

孟黎是晚上八点回的a市。以前每次回来,孟学致都要开车来接。这是孟黎第一次,回来没有人接,得自己打车。还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出租车排队的地方。

赵素秋不是传统的贤妻良母,一直事业心很强,所以对孟黎的生活上照顾得没那么细致。反倒是孟学致,恨不能把女儿捧在掌心上。孟黎记得,她从小到大,孟学致但凡有时间就送她上学。

到小学六年级时,同学们都是自己来上学了。孟学致还骑摩托车送她。班里的男同学经常笑话她,在教室里模仿骑摩托的姿势。双手握着把手,脚往下使劲一踩来发动,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

可是孟黎一点也不觉得没面子,相反还十分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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