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捕大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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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大对决-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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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字一字地道:
  “等──鬼──来──”
  房里原本有灯:
  桌上摆了筷箸菜肴,酒水凉菜,无一不齐,浴盆里的水、还冒着微烟,所以,罗白乃判断:
  不管是人是鬼,总会回到这房里来!
  一旦回到房里、是人他们就可以将之一举成擒、就算是鬼,也可以观察它究竟搞什么鬼!
  不过,现在是等人人不见,等鬼鬼不来,两人越等越心虚,愈等愈不安。
  ──朋友有难,怎可不顾?
  这种观念,深深植在罗白乃心底里。行走江湖多年,他仍保持圆滑开心,必要时也奸诈狡猾,但“侠义”两个字、他还是讲究的,遵守的。
  至于何梵,对这两个字,更受耳濡目染、不敢有亏,更不可有愧。
  所以,两人都在柜里,站立不安。
  不安的原因。除了生怕叶告出事,担心楼下遇变,也忐忑于绮梦的下落,还有忧虑无情、习玫红的猛鬼庙之行外,另外一个因由,却是因为局促。
  局促当然是因为两人都挤在房间的大橱里。
  房里很黑。
  黑黝黝的啥也看不见。
  橱中很黑。
  黑黝黝的味道十分难闻。
  更令他们不安的是:
  难闻的事物,好像还淌出水来。
  何梵是挤在里面的那个。
  他旁边有许多软软、硬硬的物体,便是其中一个,渗出了水:
  何梵只觉浑身痒痒的、黏黏的,很不好受,于是便摸了摸,沾了一点液体,放到鼻端,嗅了一嗅!
  天哪!
  何梵几乎没把今天昨天前天吃下去的都吐出来,胃里好像忽然塞了一头蚊龙。
  他不禁“哎吔”了一声,这一声,可是由衷的叫了出来。
  罗白乃只觉何梵手足挣动,不明所以,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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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梵气急败坏地道:“什么东西嘛,奸像在淌脓!”
  他实在感到不舒服,忍不住,掏出身上的石硝和磷片,要打亮火光,照个究竟。
  罗白乃想要阻止。
  何梵这次可不听他的。
  “嚓”的一响。
  火亮了。
  鬼关门 第七回 鬼魂魅魃魁魄魏魈魋魊魉魍魑魔魇
  自小,何梵就很怕鬼。
  正常的情形是,你怕一样东西,就会刻意去逃避,不面对它。
  但也有一种情形:你对它越怕,就越想接触它,研究它,这就形成了:越怕越好奇。
  何梵怕鬼,因为他不知道鬼是什么,所以分外害怕。
  人害怕的,多半都是未知的事物;已知的,就算很可怕,也没什么好害怕的了。像对死亡,就是其中一例。
  所以何梵很想知道鬼是什么。
  他开始跟长辈大石公他们学字,又从公子无情那儿得知了一些修辞,他特别感兴趣的,就是“从鬼”的字汇。
  据他所知晓的,从“鬼”字发展出来的:
  魂魄魅魈魃魏魁魌魍魉魑魔魇……没有一个字不是有大大的“鬼”在压阵,分外显目、十分抢眼。
  ──那可都是鬼么?
  都是些什么鬼?
  从字形上来看,每个鬼字都活灵活现,各有各的恶行恶状。从字义上来看,“魄”可是“白天出没的鬼”?“魅”可是一缕幽魂十分倩女那种无力的鬼?“魃”这鬼好像十分霸道,动轧足以连根拔起、力拔山河的样子。至于“魋”,到底是不是指:“他”就是“鬼”的意思呢?
  何梵不断追寻、讨究,渐渐窥出汉字之美。他有时请教别人,有时自己动手稽查,慢慢才知道:
  “魏”当然不是鬼怪。它除了指国名和姓氏之外,还是指河南之北、陕西之东、山西之西南及河北之南等地方。三国有魏,后有九魏,魏碑魏阙,都成典范。
  “魋”严格来说不是真的鬼,也不是“其人是鬼”之意,而是古代驱疫卜筮时装神扮鬼时所戴的面具,只是个徒具丑面的假鬼。“魊”却是真鬼,不过很少活动在地上,而是多伏在水里害人的阴湿鬼。
  “魁”则不是鬼,而是主掌贵人“魁星”,同时也是为首、居第一位、高大伟岸之意。这“鬼”字边反而成了好的、厉害的、威风的意思。真是好“鬼”。
  “魉”字很少单独用,它的“两”字大概也是双宿双栖、同时出没之意吧,这字通常都“魍魉”并见,通常,还四鬼并出:魑魅魍魉。──大概是一种爱热闹、以多为胜、虚张声势、喜好群众活动的鬼类吧!
  “魔”则只是噩梦,像现在他犹如处于恶魇之中。“魆”只是形容“鬼一般的黑”,跟“黑黝黝”情同手足。
  “魔”字何梵的理解是:鬼修炼成精了,成了“鬼王”了,有足够的道行出来害人了。
  每一个人都有他的身世,看来鬼也不例外。
  每一个人也都有他的故事,鬼的故事更是充满了紧张刺激,曲折离奇。何梵喜欢听鬼故事。他对鬼好奇。
  可是他却不喜欢遇鬼。
  极不喜欢。

()
  谁喜欢真的见鬼?
  ──但却爱听别人撞鬼的传说。
  何梵没想到今番真的遇鬼了。
  刚刚才遇过一次无头鬼,这次却又遇上了一次:还与鬼同柜!
  原来在他身边的,不是棉胎,不是杂物,也不是活人,而是鬼。
  一只全身腐臭了的,皮肉都一大块一大块往下掉落,全身溃烂且流着脓水,大条的蛆虫正在那人脸上、眼眶进进出出的“鬼”!
  他打着了火。
  然后,他看清了身边的鬼──不,其实是死尸,一具死了多时的尸首──对他而言,这无疑是跟撞鬼没什么两样。
  他一时惊骇得忘了叫喊。
  他回头。
  火光照出了罗白乃也跟他一样惊骇的表情。
  无疑,他的表情很可怖。
  谁见鬼的神情都会像鬼一样核突。
  这次,火光算是点亮了好一会儿:一尸两人的表情,都各有各的难看。
  然后,两人不约而同,都大叫了一声。
  “飕”的一声,不知是他们大喊的口气,还是那死尸在吹气,火硝石又熄灭了。
  两人再也不理三七廿一、四七廿八、五七卅五……踢破木板,砸开衣橱,挥舞拳头,手舞足蹈,叫嘶怪叫,奔了出来。
  两人还抱在一起,不敢分开,一个说:“鬼鬼鬼鬼鬼鬼鬼……”一个说:“别怕,别怕,先别怕怕怕怕怕怕……”
  就在两人一时还拿不定主意,要往外(窗外)闯还是向内(门外)冲的好,忽然,他们都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音。
  罗白乃马上捉住何梵:“嘘嘘嘘……你听!”
  何焚也叱了一句:“噤声。”
  “笃,吱吱,轧轧轧……”有人在外面撬门的声音。
  ──是“撬”门,不是“敲”门。
  门板上还传来扒搔之声。
  罗白乃第一个意念就是要往开溜。
  却没料何梵突如其来地挣脱了他的手,“争”地拔出了剑,径自掠往门前,一剑扎了过去!
  罗白乃没想到何梵会有这等勇气,居然一个人就拔剑对付那要破门而入的鬼怪。
  其实何梵凭的不是勇气。
  而是骇怕。
  太害怕了,没退路了,反而忘了一切,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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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剑即出,剑穿门刺向来人(还是鬼?)!
  ──不管是人是鬼还是魂魄魅魑魍魈魌魃魔魇……他都一剑杀了再说!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这拼命一剑,刺的不是人,也不是鬼,亦不是魔,而是他的同门师兄弟:叶告。
  刚才,在隔壁房,火一灭,叶告叫了一声“哎吔”,立即扑倒于地。
  何梵料对了,其实,他根本没有受伤,只是诱敌之计。
  他趴在地上,准备只要有什么妖魔鬼怪,一触及他,他立即拔剑砍杀再说。
  是的,他听到何梵与罗白乃一齐撞破墙板,进入邻房,他并没有立即跟过去,就是要看看有没有斩获。
  没有。
  他伏在地上,静静的等待。
  但只有等待,毫无结果。
  没有人来。
  也没有鬼到。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看来这至少也是只聪明鬼,不上当。
  他只隐约听到:邻房的窃窃细语,乃至时高时低的争论;也曾看到隔壁的火光,不旋踵又黑漆漆的一团暗。
  他伏了一阵子,见什么都没有发生,正想起来,由破墙进入邻房,忽然,不知从哪里,又透出一点火光来。
  他不知道那是何梵在衣橱内晃亮的火硝石。
  他忽然抬头发现,就在午字房地上,离他趴伏之处不远,居然还有一具尸体。
  尸首庞大发胀,已死去多日,开始发臭了,还睁大双眼瞪着他。
  叶告啐了一声,对在地上诈死诱敌(鬼?)再无兴趣,所以一按而起,就在此时,窗外有一道银灰、惨白色的人影飞快地掠过。
  这窗是向内庭的。
  他所看到的白影,也就是从刚才他和罗白乃用指头戳破的洞孔瞥着的。
  他立刻掠近窗前,一手撑开了窗。
  窗外已没有人。
  他不带一丝声响的翻落到走廊上,想察看刚才外面经过的是何人,岂料不看还好,一看,他就看到刚才那具无头的尸身,居然还伸直着手,直挺挺的呆在门前!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无头女鬼!
  没想到,他这一翻出窗外,又形同与这无头魔女,共处在走廊上!
  鬼关门 第八回 哎吔!
  这下非同小可。
  他落地无声,僵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只伸了伸舌头,希望那无头人没发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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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魔女依然僵立在午字房前,一动也不动,似并不知道他溜了出来。
  这可好了。
  他可决不想惹这非人非鬼的怪物。
  他第一个意念就是:
  溜!
  静悄悄的开溜。
  ──溜去哪里?
  显然甬道旁密密麻麻都是客房,但他可不知道哪一间住人?哪一间有鬼?哪一间是敌?哪一间是友?
  不过,他的朋友和同门,却都在巳字房内,这是他绝对可以肯定的。
  所以他决定先溜进去避一避。
  为了不惊动那仍向着午字房门前的无头怪物,他决定用最轻而无声的方式,不张扬不莽撞的悄悄潜进去。
  他尝试推门,但里面己上了门闩。
  所以他慢慢拔剑。
  轻轻把剑穿入门缝里。
  把剑托到栓子下,轻轻住上一托,当木栓子落下来的时候,他已及时挤进两个指头,把它扣住,再用剑锋在门闩上拖几下,门就松开了,他就可以进去了!
  只要他可以进入房去,就可以躲开那魔女了!
  是的,他一面弄开门栓,一面注视那无头鬼。
  那尸首依然僵立午字房门前。
  没有转身。
  没有回头(它根本就没有头,怎么回?)。
  只要他一进房间,就可以扬声招呼,会合他的同门与战友了。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
  等着他进门的,是一把剑。
  银剑!
  是同门师兄弟的剑!
  ──而且是在受惊吓中拼命刺出的一剑!
  剑破门刺出!
  叶告原本来不及避!
  ──“来不及避”之前,有“原本”二字。
  他是来不及避。


  但他没有给一剑刺死。
  那是因为两个原因:
  一是何梵在出剑之前的拔剑,拔剑之时发出“铛”地一声。
  那就够了。
  叶告立时有了警觉。
  二是叶告根本没有避。
  他的手上有剑。
  剑已撬开门栓。
  所以,他及时手腕一沉,把剑身压到银剑上,挡住了来势。
  可是何梵一剑不成,再发一剑。
  剑又自门刺破攻出!
  叶告立即反击。
  他也自门刺破攻入房内。
  两人就这样隔着一扇薄板木门,默不作声在黑暗里乒乒乓乓的互攻了七八招!
  就在这时,叶告忽然给人自后拦腰抱住,一时动弹不得。
  他最怕的就是那无头人。
  他以为自己已给无头魔女抱个正着,这次可是死定了。
  他大叫了一声:“哎吔!”情急之下,又给人死死箍住,眼看房内的人再攻一剑,他就必死无疑。
  不过,他此际当然不知道,从后扯住他的人不是那无头怪物。
  而是罗白乃。
  他见何梵跟门口的来人交手正剧,而对方也是使用兵器的,那就不是鬼怪了!于是豪兴大生,迅而且速的,悄没声色的,自破板墙闪进了午字房,再自午字房窗口翻了出去(从现在开始,他跟叶告进出的“路线”是一样的了),就凭剑锋交加之声他辨出了敌人的方位,自后一把抱住了他。
  幸好,他只是死死揽住了他。
  因为他看见何梵跟对方比剑已拼出了个狠劲儿,要是他在后头猝下重手,一是杀了对方自己也落得个背后暗算,二是只怕何梵还是怨自己多事。
  不过,叶告既然给人抱住了,还是得死不可。
  因为何梵又一剑刺到!
  他已无法挡。
  不能格。
  避不得。
  退无可退。
  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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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陡止。
  是只差一点就刺中他了。
  一旦刺中,就扎一个血窟窿。
  可是剑势遽然停了下来。
  剑尖犹在颤动。
  叶告突然觉得这把剑很熟。
  “是不是老四?”
  只听何梵隔着一扇破破烂烂、满是破洞的门,高声寻问。
  “赫!可是小二!”
  哗啦一声,门被扯开,“啪”的一声,又打亮了一块火石,登时现出何梵那张老实的脸。
  “幸好我认出你的‘哎吔’叫声,”他庆幸的说,“要不然,这一剑就要穿个透明洞了。”他笑嘻嘻地道,“你这臭老四,整个客栈那么大,你就老爱挨剑锋,不然就喜欢吃拳头。”
  “请问,”叶告没好气地说,“在我背后施暗算的,可是你请来助拳的跟班罗大侠?”
  “失敬失敬,”罗白乃涎着笑脸,道,“大侠不够当,叫少侠好了。”
  “哎吔!”
  这次是罗白乃在叫。
  因为叶告反手打了他一个肘踭。
  “我歌颂你个鸡蛋!你是什么东西?!什么人不好找,敌人不去打,有鬼不去抓,整间客栈那么大,怎么老找我麻烦?”叶告啐了一口唾液,余怒未消,忿忿骂道,“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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