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邪恶，饶是以他们都是心惊胆颤，可能的话，也许他们都会被眼前这邪魅少年所攻击。
望着那疯狂奔涌汇聚向船上的人流，萧凡猩红的舌头微微舔了舔嘴唇，而后邪魅的笑容攀爬而出，于此同时身形陡然掠出，冲进那人流之中。
啊！啊！
凄厉惨叫声，犹自如死亡的魂曲回荡在这片天际，鲜血飘洒而开，下方的大海，以帆船为中心，逐渐的血红起来。
惊人心魄的血红，扩散着，邪气，蔓延着。
“啊，这家伙疯了，快走！”
狂战一声惊呼，双目都是攀爬出蜘蛛网般的血丝，身后大片大片倒下的人影，让得他咆哮起来，疯狂的向着船上而去。
“快，快，开船！”
一拳轰飞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名手下，他血红着眼，狰狞的面孔让人心寒，而后大吼道。
嗤！
就在其脚步踏上船沿，心头微松一口气时，一道刺耳声音传进他的耳中，然后生机逐渐的流失，他低头望着那贯穿过胸膛的手掌，这一刻，即便是凶恶狠戾如他，都是悲恨所遇之人的残忍邪魅。
他后悔了，后悔来到这一座小岛。本来打探到岛内唯一的高手断了一臂，便轰轰烈烈而来，豪气霸道间，鲨鱼岛，囊中之物。
可是…如今的一切，却是让他竟然生出一些悔意。
凶戾如他，杀人无数，竟是有些悔意。
萧凡抽出手掌，面sè有着疯狂的嗜血笑容，他手掌一划，又是一道生机迅速流失。
不过同时的，他的躯体，那血液更是喷薄，一张脸庞苍白如纸，皮肤撕裂，展开犹如沟壑。
杀戮着，萧凡丝毫不理会那虚弱得将要倒去的身体，血液飞溅，生机消散，他似乎有些狂热。
巨大帆船一动，巨帆一张，便是逃离而去，惊骇声此起彼伏间，心神颤抖。
萧凡手掌划过一名海盗的脖子，望着那逐渐消失的帆船，嘴角却是有着狞笑，而后转过身，望着那鲨鱼岛的众人，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一张脸庞，修罗恶魔。
“走，快走！”
紫阳一声大喝，随即众人这才惊骇回神，而后匆忙向后退去。
唰！
黑影一闪，鲜血洒出一条弧线，然后就是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后邪恶手掌探出。
众人惊骇，这一击之下，必死无疑。
咚！
不过就在那手掌将要划过一人喉咙之时，萧凡的身躯却是一顿，旋即双目陡然一凝，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
随即不动丝毫。伴随着萧凡的坠落，那弥漫的邪气，也是逐渐的消散着，最后完全消失。
“这是…”
众人有些怔神地看着那似乎是昏迷的萧凡，犹有余悸，谁都不敢靠近过去。
“海老，林老。”
随即众人眼神却是一转，看向了突然出现在前方的两名老者，怔了一下，立马恭敬行礼。
那贵为一村之长的紫阳，也是拱手行礼，态度极为的恭敬。
“您二老终于出来了，这…”
紫阳望着二位老者，有些不知所措的，道。
一名黑衣老者眉头一皱，而后和身旁那jīng瘦老者对视一眼后，走了过来，看了看那萧老，脸sè也是一变，而后手掌探出，一道光芒抵在了萧老的身躯之上。
而那jīng瘦老者则是走到萧凡身前，看着萧凡的裂开的躯体，饶是以他的心xìng，眼皮都是一跳，手掌伸出一挥，淡淡的如迷雾般的药粉便是洒落在萧凡身体之上。
半晌之后，黑衣老者手掌收回，苍老的声音对着紫阳道：“先将他二人送入休养阁吧。”
“嗯，海老说的是。”
“走！哦，还有那飞翼豚也带走。”
紫阳见状，这情况显然是不能耽误，一声喝声下，几人忙将那虚弱的飞翼豚扛起，对于刚刚算是救了他们的这只海兽，抬的几人也是格外的上心。
小飞呜呜叫着，兽目却是死死盯着那昏迷的少年。
……
鲨鱼岛，一座大院之中。
两名老者分别坐在两张床铺之旁，各自手指搭在床上两道气息萎靡的人的手腕之间，凝神间，寂静无声。
片刻后，黑衣老者放下抓着的手腕，轻叹了一声。
“海老，萧老怎么样？”
紫阳迫不及待地问道，眉头间有着浓浓的担忧之sè。一旁青锋等几道人影也是脸sè急切，望着那名叫海老的黑衣老者。
“这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还是那般爱逞强。”
海老叹息了一声，道。
“老夫全力护住他的心脉，xìng命倒是无碍了，不过……”
众人心头一惊，有些不安涌了起来。
“腰部被打断，丹田爆破，他这一生功力全废了，而且，恐怕也再无行走的可能了啊！”
众人闻言，虽有些心里准备，当下也不由得身躯一个晃荡，萧老一生豪迈，实力坚强，无数次保护过鲨鱼岛，眼下就这般的……
这时，那jīng瘦老者也是站起身来，对着众人道：“这小家伙只是身体承受不了强大的力量而昏迷，外伤严重，内伤不是太重，休息调养应该很快就会恢复。”
“不过这小家伙的对我们而言，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危害啊！”
众人神sè一凛，对视了一番，目光都是有些闪烁。
“海老林老，您二人的意思？”
紫阳问道。
两老对视了一眼，思索了一下，这才道：“萧凡对鲨鱼岛也算是有保救之功，不过若非我二人被那邪气惊醒出关，迅疾赶到的话，后果怕是会相当凄惨啊？”
“那种邪气，甚是可怕，想必你们也是亲有体会，若是他rì萧凡一旦失控，这鲨鱼岛也许会变成血海。”
“所以，萧凡，不能留！”
话到此处，二老的声音陡然整肃起来。
“这…”
众人陡然变sè。
“萧凡再怎么说也救过我鲨鱼岛众人两次，我们，可不能…”
紫阳大惊失sè，道。
“是啊，二老，这种行为，我们绝对不能做。”
青锋脸sè一变，急切道。
“别急，萧凡不能留，并不是你们理解的意思。我俩的意思是让他离开鲨鱼岛，去另一个地方。而且在那里，说不定便是可以将他那隐藏体内的邪气驱除。”
“那您俩说的是哪儿？”
众人松了一口气，赶忙问着。
海老林老深吸了一口气，相视一眼，同声道。
“玄域，圣堂！”
第十六章 这一刻，泪如雨下！
玄域。
世界中最为让人热血沸腾的地域，每年都是有着无数的人心怀壮志汇聚向那里。而这些疯狂汇聚的源头，仅仅只是因为一句话。
“谁得到了玄图，谁就拥有了天下！”
一句话，让所有人趋之若鹜，向着那玄域蜂拥而去。其中魔力，可见一斑。也正是因为如此，那里龙蛇混杂，逆道乱常。
那里只有丛林法则：强者为王，弱者只能委屈残存或者毁灭。
所以玄域，是希望之地，也是死亡之地。
圣堂。
玄域之中一股极为庞大的势力，即使在风起云涌的乱世之中，那也是熠熠生辉，不可忽视。
“海老，萧凡去玄域？”
紫阳等人惊了一下，问道。
“嗯。”海老呼了一口气，道，“他这一身邪气，怕是只有在圣堂接受修炼才能压制，而且这小家伙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灵气九段巅峰，距离迈入yīn黄境也只有一步之遥。要进入圣堂的话，还是有可能的。”
紫阳和青锋等人大惊。
“萧凡真实实力是灵气九段了？”
青锋不可置信地问道，他可是清楚知道萧凡才修炼一年多而已，虽说先前激战中萧凡实力暴增，但显然的，那种邪恶力量并不属于他自己意识控制。
两老者点了点头。
众人漠然，看了看那绷带包裹得像一个木乃伊一般的萧凡，有些震动。不过随即心中却是泛起酸涩，这小家伙救了整个鲨鱼岛，然而他们却要将他送走。
这种事情，于情于理，都是觉得有些心愧。不过若是能够进入圣堂，在那之中，对武者来说也是一项殊荣。
“青锋，等萧凡身体伤势复原之后，你便带着他去玄域，然后进圣堂试试吧！不过真能否进得了那之中，只能看这小家伙自己的本事了！”
海老说道。
“对了，对于让他离开的具体原因，向那小家伙解释的方法，紫阳应该有办法。”
众人眼神肃然，皆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告诉萧凡，以他的心xìng，肯定会打击很大。
那个柔弱的少年，该怎样告诉他呢？
……
半月之后，萧凡总算是醒了过来。
当他见到那躺在床上深陷的眼眶中凝聚着水润望着自己的苍老面庞时，心尖颤抖，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萧凡爷爷真正的情况，众人并未隐瞒，毕竟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现在告诉萧凡，也是好的。
萧凡泪如雨下，在萧老床前哭了整整三天。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极尽的悲伤。
最后终于是在萧老的安慰下，逐渐的恢复过来。他握紧爷爷的手，沙哑的声音抽泣着。
“小凡，不要哭了。爷爷不是还在吗？区区一群不入流的海盗，还没办法带走老夫这把老骨头。”
萧凡爷爷艰难地伸出干枯手掌摸着萧凡的头，手掌枯瘦如柴，带着惨白，看着让人心疼。
萧凡哭了，没有停下。
“你要去玄域了吧，在那里要好好修心，他们那帮家伙让我老头子来说，还真是麻烦啊。你的情况，必须进入圣堂之中方才可能化解。”
萧凡泣声减小，而后抽捏了几下，对着老者点了点头。自己竟然一身邪气，随时可能爆发，萧凡震惊了，不知所措。
经过萧老好些时辰的安慰，这才缓了过来。
而为了鲨鱼岛，他自己的第一念头，也是离开。所以对于去圣堂，也正好让他松了一口气。
对于鲨鱼岛的人们，就算他死，他也不想被自己毁坏。
“回去吧，收拾一下东西。老夫也想睡一会儿了。”萧老道。
萧凡擦了擦泪水，看着老者微微闭上的双眼，这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幽静庭院之中，萧凡怔怔地望着一张檀木椅子，恍惚中，一道空荡荡的袖子似乎飘扬而起，略显苍老却满是慈爱的眼神，盯着自己。
脸庞上，泛起了温和的笑容。
清风微微吹来，那张脸庞随即消散而去，一双眼睛，依然带着温和，看着自己。
萧凡心中抽痛，无尽的酸涩忽的涌上眼眶，含着晶莹，他迅疾转身，向外跑出。
庭院，渐渐远去。
那是十五年的记忆，生活的地方啊！
……
对望崖，孤傲矗立。
深渊绝壁zhōng yāng，雾气洞穴之中。
萧凡摸着冰蓝sè的玉冰床，寒气袭来，却是一丝凉意都没有，有的，仅仅只是带着温暖的记忆。
指尖划过玉冰床上，寒气分开成一条痕迹。萧凡走到水潭边，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水中畅游的肥鱼，微微闭上双眸。
“呜呜……”
仿佛间，呜呜之声传来，萧凡猛的一颤，转身看去，那熟悉的地方，一道身躯一如以往……
他走过去，摸了摸小飞的脑袋，笑着。小飞也是格外的乖巧，停止了低吼，大眼睛望着萧凡，黑亮黑亮的。
“要走了，前辈留给我的东西也取走了吧。”
他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而后迈动脚步，走向了一处洞壁边缘。双目望着那散发着白玉sè光芒的一块石壁。迟疑了一下，白皙的手掌缓缓伸出盖在了上面。
温凉如玉般的触觉，淡淡地传入他的手掌之中。
与此同时，白玉sè石壁光芒再度强烈一分，温和的白玉sè光芒如是水流般汇流而出，在洞穴zhōng yāng汇聚成一副壮美无比的山河轮廓。
山岳河流，波澜壮阔，一股山河般的雄伟让人忍不住倾倒。
“这便是冰玄前辈留下的东西吗？果然不同凡响啊！”
萧凡瞠目结舌，而后望向洞穴另外三处散发着白玉光芒的石壁，叹了叹。
他长舒了一口气后，双目望着那山河之图，同时脑海之中一股股信息不断地被搜寻而出。
静！洞穴之中格外的静。
没有小飞打呼的声音，没有水滴掉落水潭的声音，有的只是一种空灵般的寂静。萧凡立在洞穴之中，一动不动，如是亘古就存在这里的一棵古树一般。
时间，静静的流走。萧凡前方的山河之图也是随着时间而逐渐的淡化着，身后的白玉光芒收敛着微弱着。
到得某一刻，光芒终于是完全的散去，而那山河之图也是随之弥散。萧凡耷拉而下的双目也是在这一刻，猛的睁开。
双目之中，山河画像，如是幻灯片shè影一闪而过。
“呼……”
萧凡呼出一口浊气，而后又走到其他三处洞壁边缘，手掌探出覆盖在冰凉的石壁之上，各种异象，一一产生。
后面三处他只是停顿了一下就离开，显然只是记录下了什么东西而已。
“这‘冰玄四斩’我果然还只能稍稍领会第一斩！”
萧凡握了握有些削瘦的手掌，喃喃道，“如果不是实力达到灵气九段的话，这第一斩恐怕一丝都领悟不到。”
他叹了叹，而后环顾了一下这居住了一年，却有着无尽欢乐的洞穴，迈步而出。
第二rì，鲨鱼岛头，密密麻麻的人影，皆是泛着一些不舍，望着前方的一道瘦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跌倒的少年身影。
一些人，在面对少年那孤寂的身影时，竟是忍不住悲戚，微微抽泣起来。
少年，救了全村，如今却是被迫背井离乡。
“小凡，坚定自己的武道，不管变成什么样，你始终是你，也是我的孙子。”
萧老躺在人们抬着的病床上，哽咽道。
“萧凡，加油，我们都相信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青灵站在一旁，大眼睛泛着晶莹望着萧凡，道。
“萧凡，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凡，我们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
道道话语，响了起来。萧凡心中一疼，点了点头。
“呜呜……”
小飞大脑袋蹭了蹭萧凡腰腹，低呜声不断发出。
“小飞，在这里好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