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霸神- 第4部分

天罡九章，是针对手臂两道凌动脉的一套功法，顾名思义，只有九招，但招招博大精深，威力层层递增，第一章为含波掌。


修炼天罡九章，与鲁莽理解的前世的拳法不同，它侧重于驾驭凌动脉，比如说含波掌，精要是要将体内的气力均匀集中在手掌上，而后瞬间激发出来，隐秘、突然，而又凌厉凶猛。


修炼含波掌，必须灵活掌控手掌上脉道的分叉，一则做到力量均匀，达成短暂的稳定状态，二则要藏力与各个分叉，让他们相互制约，如此才能引而不发，一发而毕力。


知易行难，鲁莽体内的凌动脉刚刚形成，他自己甚至还懵懵懂懂，想要精准驾驭气力，简直痴人说梦。


鲁莽耐着性子，看着书上的脉络图和文字讲解，一一对应在自己的身体上，同时不断驾驭气力在凌动脉上流转，以此加深印象。


时间悄然流逝，半天的时间过去了，他才完全将两道凌动脉梳理清晰，仿佛是在自己的脑海中悬挂了一副脉络图，以至于可以清晰地判定出能量流经的方位。


第一步完成了，鲁莽站起身，揉揉干瘪的肚子，好像饥饿的豺狼般晃动着肩膀，做了一遍广播体操——这可是他前世的好习惯，绝对不能丢！


浑身活动开了，他才走到修炼室的一个角落，在一个竖起的木桩前站定。


那木桩有一人高，圆圆滚滚，怀抱粗细，被一根稍细的木杆支撑着，表面刷着白色的油漆，油光闪亮，好像一个小白脸。


“我打！”


鲁莽发出一声李小龙式的叫声，驾驭体内能量，迅猛涌入右臂凌动脉，待能量涌动到掌心，呼的一声向着木桩拍去。


砰的一声，木桩在击打之下猛然向后滑动，转而又闪电般弹了回来，轰然撞在鲁莽身上。


鲁莽如遭重锤，蹬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鼻血好像洞开的水闸一般喷出。


它会动！


鲁莽懊恼不已，扯下两片衣服，塞住鼻孔，从地上站起来，小心翼翼向着木桩走去。


修炼室外，天秀听着儿子的动静，不禁莞尔一笑，暗道儿子你既然走上这条路，那就拼命练吧，娘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你性命的！


想到儿子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天秀的眼圈再次红了，她擦去眼角的泪水，悄然离去。


砰，砰，砰，


修炼室中，鲁莽赤裸着上身，站在木桩前，不停击打着会动的“小白脸”，千百次的击打后，他已经有了一些心得，也变得从容起来，动作开始放缓。


万事都有它自身的规律，不能随性而来，含波掌是领悟凌动脉的必经之路，要掌握整个规律，就要按部就班的来。


气力游走在凌动脉，就好像水流流淌在河水中，河道有落差，河水便会形成千钧之力，如九天瀑布，喷薄而下；河道有宛转之处，河水便会有转向，平缓绵长；河道内有深坑，河水便会形成隐蔽的漩涡，看似死水，实则暗藏杀机，这个漩涡，便是鲁莽正在修炼的含波掌。


鲁莽杀气腾腾，好像恶狼一般站在木桩子前，手腕一翻，掌心平推，轻飘飘打在木桩子上。


就在他的掌心贴在木桩表面的一瞬间，积蓄在凌动脉的力量涌入掌心，喷薄而出。


噗——！


一个清晰的掌印印在木桩子上，入木三分！


木桩子的内部，发出咔咔声响，表面绽开一道道裂缝，最后砰然爆裂！


鲁莽瞪大了眼睛，拖着松垮的身体，向前走了一步，转而抬起自己泛红的大掌，喃喃道：“牛逼！”


鲁莽兴奋不已，休息片刻，便决定向着第三道凌动脉发出冲击，还有什么比重新成为跛霸更让他兴奋的？


严格意义上，前面那两道凌动脉是母球留下的，不是自己修炼成的，所以，现在他要冲击的这道脉，是真正修炼的开始。


他掏出《锻脉精要》，翻阅到腿部凌动脉的那一页，认真研读起来。


这是一副人体脉络图，画面上，成千上万道线条，密密麻麻，错综复杂，仿佛是一个宏大的迷宫。


好在鲁莽要修炼的凌动脉，在纸上用一条红笔勾画出的线条，十分清晰。


这条路线始发于丹田，而后沿着他的左腿蜿蜒而下，延展到脚背，好像射线一般散开，末端钻入脚趾之中。


线条的一些关键节点上，用蝇头小字标注着一些要诀，断脉、截脉、续脉、游脉、搭脉，……，一眼望去，各种建立脉道的方法，足足有十几种！


“这么说，锻脉就是要在我体内开辟出一条新的能量通道？”鲁莽喃喃说罢，放下书，低眉顺目，排除心中杂念，片刻便进入入定状态。


入定是锻脉的先决条件，只有熟悉了自身的脉络和组织，才能将书上的脉道和身体结合起来，否则就算你想开条新路，也不知道往哪开。


如果走错了路，毋庸置疑，很可能整个人就废了。


从这点上说，锻脉是非常凶险的。


随着鲁莽的入定，他的脑海中，一副清晰的脉络图缓缓铺陈开来，与此同时，鲁莽记住的书中的脉络图也浮现出来，好像是一张复写纸，缓缓和自身的脉络图结合。


片刻之间，所有的脉络迅速消失，只剩下延伸向他腿部的一条，而这条线路，和书中红笔标注出来的线路，完全重合！


鲁莽心中升起明悟，这个过程就好像是定位，如今凌动脉的线路已经精准标注在他的体内，以后的只要照着这个路线修炼，便能打通第三道凌动脉！


鲁莽惊喜不已，感觉到脑海中一片刺痛，他急忙退出入定状态，虚脱一般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起来。


看似简单的定位，但却是在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完成的，以后的冲脉阶段也是如此，容不得半点马虎。


强者谁不愿意当，但真正的强者又有几个人，只有那些通过艰险考验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强者！


一阵倦意袭来，鲁莽也不抗拒，昏昏沉沉睡去，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右腿，瘸了的那条腿，轻轻抽搐了一下。

第6章　第六章　　灵龙，玲珑

“喂，醒醒，醒醒。”一个柔和如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鲁莽似梦似醒，含糊嗯了一声。


“鲁莽，我可以帮你打通六道脉，但有一个条件，你左腿上的脉，千万不能打通，否则我们都将大祸临头，知道了吗？”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鲁莽闭着眼睛，吧嗒吧嗒嘴，含糊道。


那个声音再也没有发出，陡然间，一股灼热的能量出现在鲁莽的瘸腿上，带来剧烈的刺痛。


鲁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猛地一打挺，坐了起来。


一道红光，从他的瘸腿上向上蔓延，绕过丹田，转而以无以伦比的速度窜向右腿。


砰的一声，鲁莽再次躺在地上，直挺着身体，抽搐不已。他能感觉到，此刻正有一根烧红的针，游走在他的右腿上，就好像一根铁钎插进了豆腐，势如破竹，转瞬便钻进他的脚踝。


噗噗之声响起，五道血箭从他的脚趾中喷射而出，带着血色的蒸汽，击打在石壁上，顿时留下五个深深的小孔！


鲁莽的身体不断抽搐着，当腿部的灼痛渐渐退去的时候，他发出一声悠长的呻吟，浑身已经湿透了。


“我是在做梦吗？”鲁莽擦干眼泪和汗水，怔怔仰望黑色的天顶。


“你不是在做梦，是我帮你打通了你标注的通道！”那个出现在梦中的，柔和如女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鲁莽打了个激灵，露出惊恐的表情，转头四顾，谨慎道：“娘，是你吗？”


“我不是你娘，我是玲珑！”女子的声音明显带着几分笑意。


“你究竟是谁？”鲁莽一骨碌从地上坐起来，警惕道。


本来他以为自己经历重生，已经够离奇了，但此刻他还是被吓住了。


“还记得进入你身体的那道红光吗，就是我！”


“玲珑，灵龙？”鲁莽的脑海中猛然浮现出那条叱咤风云的火龙，失声惊呼道，“你是那条龙？！”


“是我，坏人在追我，所以我躲进你的身体！”


原来是真的，这个世界不但有龙，还有那个恐怖的少妇高手！


“这么说，我的腿是你弄瘸的？”鲁莽看向自己的瘸腿。


“我布置的结界阻挡了你腿部的经脉，只是暂时瘸了而已！”玲珑略带歉意补充道，“现在我不能走，我一旦离开你的身体，结界能量失控，会将你烧成灰烬的！”


鲁莽点点头，心思活泛起来，谨慎道：“你之前说，能帮我打通六道脉？”


“是的，只要你标注出来，我便能帮你打通。但是你的身体太虚弱，没什么力量，所以不能一次全部打通！”


“你既然是龙，难道没办法给我点能量吗？”鲁莽充满期待问道。


玲玲如实道：“我的能量你现在根本无法承受，上次帮你，就差点害死你，还好你掉进水里，化解了我的热力！”


鲁莽愕然，回想起自己击杀鲁劲松的那一幕，不禁恍然大悟，原来不是自己的运气好，而是有玲珑在帮自己。


“那我该怎么提升自己的力量呢？”鲁莽刚提出问题，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知道是母亲来了，他急忙坐直了，假装盘膝修炼。


天秀轻轻推开修炼室的石门，看了一眼，将一个餐盘轻轻放下，关门离去。


等母亲走远了，鲁莽睁开双眼，急忙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提升的办法就是你母亲说的，以体养气，以脉运气，气行脉中，健体强身，其实你母亲捶打你的地方也是很有讲究的。”


“哦？”


“她敲打你的地方，都是你身体最为薄弱的环节，每次打击你都会从中受益，你可以尝试接受更大强度的捶打，或许能加快修行速度。”


鲁莽若有所思点点头，兴奋站起来，感应着右腿上刚打通的那道凌动脉。


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腿上的脉通了以后，整个身体好像都变得轻盈了，甚至有种飞的感觉！


随着意念，他体内的力量好像一老鼠一般涌入通道，呼的一声，鲁莽的腿好像充气一般鼓了起来，汹涌的能量直达脚心，他情不自禁抬脚狠狠跺了一下地面。


一声轰鸣，鲁莽的身躯被高高弹起，咚的一头撞在房顶上，重重摔了下来。


额头上，一道血迹流淌而下，鲁莽摇摇晃晃站起来，哈哈大笑，忽觉天旋地转，噗通栽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十几天过去了，鲁莽始终没有踏出修炼室一步，每日天秀都会将餐盘放在门口，顺便视察一下儿子的修炼情况。


让她感到惊喜的是，儿子的实力正在突飞猛进，就好像是一只苏醒的野兽，身板也开始变得强壮，气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在以往，天秀发现儿子的野性，早就一顿棍棒上去了，但现在不同，能够让儿子保命的，就要是这股野性，这股拼命的气势！


这日入夜，天秀换上一身武装，英姿勃发，鲁莽震惊看着母亲大人，当看到她拿起那根棍子时，心底冒出一股寒气。


“娘，我练成了，木桩子都让我打碎了！”鲁莽心虚道。


梆梆梆梆，


天秀不闻不问，一顿乱棍，打得鲁莽鼻青脸肿，晕头转向，最后昏倒在地上。


“起来！”


天秀指尖发出一道劲气，扎进鲁莽的屁股，鲁莽叫喊着爬起来，又被一顿乱棍打倒在地。


“娘，我是你儿子！”鲁莽被打急了，想抓母亲的棍子，但却怎么也抓不住，不禁怒声喊道。


虽说他腿上的凌动脉已经通了，但母亲毕竟是五脉高手，他想躲也躲不过去，除非施展出“蹦”的招数。


天秀看着儿子狼狈的样子，嘴角上翘：“儿子，你不是想成为强者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一夜的敲打，鲁莽仿佛是迷失的野兽一般，完全依靠本能与母亲的棍子抗衡。


不知不觉间，他体内的气力也本能流淌进入凌动脉，根本无需刻意，便能通过凌动脉将能量释放出来。


天秀感应着儿子战斗方式的变化，心中暗自欣喜，转而想到两年后的对决，她的表情再次变得凌厉起来，棍子如同雨点般落下。


儿子先天不足，现在又瘸了一条腿，想要从天才少年牧罗先的手下逃生，简直是痴人说梦，但事已至此，只要有一丝希望，天秀都不会放弃，让她感到安慰的是，儿子也没有放弃！

第7章　第七章　进城

天色渐渐泛亮，光线从修炼室的天窗上照射出来，投射在鲁莽伤痕累累的身上。


天秀不由一阵心疼，停了下来，将儿子按在地上，从腰间取出一瓶药水，涂抹在掌心，在儿子的身上按摩起来。


鲁莽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随即觉得身体一片清凉，疼痛缓解了许多，不禁长长出了一口气。


娘，算你狠！


“儿子，表现不错，今天带你进城。”


“进城？”


“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


梆梆梆梆，鲁莽从地上爬起来，被一顿乱棍打跑了。


鲁峰山庄，距离牧鲁城不过十几里地，南国的冬天，草木依旧郁郁葱葱，丝絮般的冬雨笼罩着郊野，一辆马车在两位骑士的护翼下，悠闲地向着城市驶去。


马车车厢中，鲁莽靠着小窗，不断眺望着外面的景色，片刻，他放下帘子，不悦道：“你一直盯着我看，我就那么好看么？”


鲁莽身旁，坐着一位穿着白色长袍的少年，少年十六七岁，身材瘦小，面颊无肉，脸色白皙如同女子，额头上长着几颗青春痘，好像石榴一般，晶莹剔透。


他正目不转睛观察着鲁莽，听到鲁莽发问后，急忙慌乱地收回目光，念经一般小声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你叫孔秀，对吗？”鲁莽看着有趣，又见对面的母亲好像睡着了，便一把搂住孔秀，戏谑问道。


他残留的记忆里，和孔秀有过几面之缘。孔秀是山庄教书的孔老夫子的孙子，文文静静，满口道德文章，很有成为斯文禽兽的潜质。


孔秀想挣扎，奈何鲁莽的胳膊太有劲了，卡得他身子骨都发痛，他急忙点点头：“回禀少庄主，小生姓孔名秀字超凡，正是孔秀！”


“孔秀，你脸上长了那么多痘痘，是不是开始想女人了？”鲁莽凑到孔秀耳边，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