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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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夫-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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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阅回来了,尤橙钟意的动画片也要让位,她迫不及待地想让爸爸了解她画画的水平,还有作业上老师给的许多个百分。

卓阅看着女儿,他不能不承认,尤宝珍把孩子教育得还算是好的。

正在写作业的尤橙嘴角上扬,即便不笑也像是在微笑的样子,这一点,像极了尤宝珍。

他温柔地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

走出来,刚刚打扫过的客厅地板还有些湿滑,尤宝珍并不在其中,洗手间里隐隐约约传来尤宝珍说话的声音,应该是跟谁在通电话。

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尤宝珍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种故意的娇媚。

这种娇媚卓阅太熟悉了,以前还在一起的时候,每当她有事求他或者做错了事又不想承认的时候,她就会用这种娇媚的声音讨好他:“哎,老公~~”

哎,老公,性子倔强的她一旦放柔了身段,声音也是柔得要滴出水来,柔得他的心都跟着一漾一漾的。

但现在,她却用同样的方法对待别人,声音不但娇媚,而且很是柔弱:“好啦好啦,我会请你的啦,帮我搞定啦好不好?求求你了,没有车我真的什么事也做不了……嗯嗯嗯,我会的,我会的……我那天真是有急事啊,不然我还哪会走的嘛……求求你啦,拜托啦,帮我打个招呼呀。你不知道我好惨的,今天在交警队等了一下午,人家都不理我,好惨好惨啊,天气又热……唔,我明啦。”

我明啦,明了什么,她没有明说。

但卓阅却能想象得到。如此媚声媚色的哀求,那边绝不可能是个女人。

他嚯地转身,心像被谁狠狠挖了一块似的痛得撕心裂肺。

他早就应该清楚,面前的女人虽然还是那时候的样子,但早已不是待在他身边的那个小女人了,她强悍,她世故,她警觉,她精明,生意场上典型女强人的样子。

也是那时候他渴望她会成为的样子。

一个女人,想做成一件事情,他能想象得到,也更加清楚,除了努力和辛苦,还要付出什么。

7…8

7

尤宝珍探头进去,卓阅抱着尤橙坐在电脑前面一起在看动画片。

尤橙一本正经的注视着屏幕,眼睛一眨也不眨。

只卓阅回头看了她一眼,面色淡漠,神清冷冷。

尤宝珍又退了出来。

还好,她今天拿回了笔记本,坐在客房里,她开始设计还未完成的广告画。

一边等着开机一边打电话给小李跟进制作进度,喷头下午的时候已经到了,虽然期间她打了无数个电话去快递公司询问,甚至不惜威逼利诱,总算最快的时间里又可以开工了。

想到这里,她又想起可恶的BA,简直是小人得志!漫天要价!趁人之危!

以后旺季来临之前,像喷头、原装墨水,一定要预备半年的份!再也不要尝试这种受人胁制的滋味了。

其实,不是她必须要跟BA合作,而是放眼全城,也就只BA在喷绘工艺上技高同行。

曾经,BA也是很好说话的,那时候BA的负责人还不是现在刘曼殊,而是刘曼殊的老公肖书明。世事很狗血,刘曼殊和肖书明内战,无辜牵连到她这个路人甲,最后两人离婚,和老公平分家财,她要去了广告公司。

她和肖书明,暧昧是有的,但实际进展,几乎是零。

所谓的暧昧,无非是一起喝过几次酒吃过几次饭,偶尔的,他把手放到自己腰腹胸背处,状似无意,只要不触及底线,她也不作阻拦。

生意场上,女人就像夜总会里的陪酒小姐,你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绝不能假以辞色做出贞节烈女的姿态。

谁叫你有姿有色,谁叫你抛头露面!

两年过去,尤宝珍已经深谙其中规则。

只是女人对女人,尤其还是一个对自己成见颇深的女人,她还确实找不出更好的处理办法。

唯有一个,你让她只能望你项背再无交叉的必要,或者,你吞并了她的实业。

尤宝珍想,总有一天,她会的。

卓阅说做广告无法做大做强,她就做起来,她就要让他知道,有一天,她要把广告做成最好的。

想到这里,尤宝珍热血上涌,那一点初见卓阅时所受到的打击与冲击,因为他回来会有可能夺走女儿的想法而荡然无存。

要守住自己最爱的东西,在男人面前女人可以有很多办法,示弱,哀求,甚至上床,或者,比他更强。

前面三者,想必在卓阅那里已行不通了,那就只有最后一个。

只要她证明,她有足够的能力带好女儿,那么,还有谁,能让她们分离?

法律不行,卓阅不行,连老天也不行!

九点三十分,尤宝珍习惯性地起身回到女儿身边。

尤橙还在看书,她这才想起女儿还没有洗澡。于是柔声催促说:“宝宝,要洗澡睡觉觉了,已经九点半了。”

尤橙回过头,眼睛大而无辜,提醒她:“妈妈,老师说明天不上课啊。”

呀,明天是周末了。尤宝珍笑笑:“宝宝真乖,明天又是周末了。”

卓阅这时候也插话进来:“那橙子明天想不想去哪里玩?”

“啊,什么都可以吗?”

卓阅点头,只尤宝珍皱起眉头,她明天还有很多事做,而且车,明天是周末,看来车是取不出来了。

耳朵里尤橙在细数她明天想做的事情:“我要吃肯德基,我还要吃麦当劳,我要去游乐园玩。江一帆说游乐园里有一个老公公,好长好长的胡子,你碰一碰他还会动。”

然后仰脸望着卓阅,祈求的:“爸爸,我们可以去看看会动的长胡子爷爷吗?”

卓阅一脸宠溺地回答:“当然。”

尤橙又看着尤宝珍,问她:“妈妈,可以吗?”

尤宝珍叹气,卓阅回来真是祸水,她同时也不得不提醒兴奋过头的女儿:“宝贝,周末你要去学画画,还有跳舞,还有你喜欢唱的歌,你忘了吗?”

尤橙脸色立即垮了下来。

卓阅说:“没事,这个周末我们就不去学了,爸爸妈妈带宝宝好好去玩一玩。”

“卓阅!”尤宝珍忍不住低喝,甚至都忘了要跟他保持虚伪的客套。

“怎么了?”卓阅挑眉。

“你不能这么随意打断孩子的学习。”

“不就是特长班而已嘛,少学一天会怎么样?”卓阅不以为然,“而且你是因为没有时间才把孩子送到那些地方去学习的吧?现在我有时间了,当然要好好陪一陪女儿。”说着,牢牢地盯着她,“难道这个你也不允许吗?”

这是陷害,故意的陷害!尤宝珍狠狠的,在女儿面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有求必应的好爸爸,然后让她变成什么事也不能为女儿做的坏妈妈。

尤宝珍气得要命,但也深知这时候在女儿面前不适合发脾气。

于是,她换了个口气,面向尤橙,温和地说:“好了,我们先去洗澡吧。”

到了浴室,卓阅被关在外面。

尤宝珍一边用花洒给女儿洗头,一边很严肃地告诉她说:“宝贝,你怎么能不去上课呢?再说爸爸要去赚钱啊,我们不应该妨碍爸爸去外面赚钱的。”

“啊,是吗?”尤橙果然有些犹豫。

哪知道,卓阅那小人根本就没在卧室,而是贴在浴室门口当起了壁听,这会立即插嘴进来:“没事,橙子,爸爸明天休息,不用出去赚钱。”

……

尤宝珍真想冲出去一把把他踢走,太碍事了!

倒是尤橙,高兴得不得了,也顾不得头上的泡沫,抓着尤宝珍的手重复说:“妈妈妈妈,你听,爸爸说他明天休息。”

然后就是一串得意的娇笑。

女儿和卓阅联手,尤宝珍顿觉无力。'Zei8。Com电子书下载:。 '

8

但尤宝珍是不可能撇下事情花一整天的时间陪女儿出去玩的。

她倒是想,但是半夜四点事情就找上身了。

艾微打电话过来,很严肃地告诉她说:“安装工人那边,出事情了。”

尤宝珍一听头就炸了。

她打了车急吼吼地赶到医院,在车上,又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原来是工人违规操作未按要求系好安全带,从棚子上滚了上来,幸好下面的雨棚阻挡,挡了滑势,才没有酿成大错。

医院检查,多处擦伤,尾椎受伤,手臂骨折。

不幸中的大幸!

尤宝珍赶到医院,工人已经上好药开始吊水了,挟着被打扰睡觉的起床之气,她第一次在下面的人面前展露出无敌彪悍的一面,叉腰大骂了该工人足足二十分钟,而且还没有一句重复!

所有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护士上了药都不敢说医院不能喧哗的话。那工人尤其发傻,缩头耷脑垂头丧气地任凭她骂,最后见尤宝珍停下来歇气,忍不住还问一声:“您骂完了吗?”

可怜兮兮的样子,尤宝珍好气又好笑,狠狠盯他一眼说:“暂时没了,下次再这样逞强好胜,自以为是,你就准备到阎王那去报到吧!”

满屋子静寂非常。

尤宝珍走出病室,艾微跟在后面,她公司规模不大,基本上所有人都身兼数职,但薪水都还可以。

艾微是负责公司行政和人事工作的,工地上有什么事,也多是她在帮忙协调。

尤宝珍呼一口气,稍微平静了下,这才回过头说:“今日辛苦你了。”

艾微说:“没什么的。”顿了顿还是忍不住,笑,“珍姐真是好彪悍。”

尤宝珍摇摇头:“但愿他们都能长长记性,我没白骂就好了。”

接着又问:“通知保险公司了吗?”

“嗯,已经报案了,他们早上会派人过来。”

这里的事情还算圆满,尤宝珍相当庆幸自己当初的决策,给所有人都买了相关保险,额外的,还为安装和制作工人每年都买了意外险,当时买的时候艾微还说没有必要,毕竟,所有的安保设施她们都已做得相当齐全。

但尤宝珍坚持要买。

这种教训是很深刻的。尤宝珍和卓阅还在广州工作的时候,卓阅公司里一个负责安装的人员在外围操作的时候从竹架上摔下来,当场死亡。

那个工人尤宝珍很熟悉,相当年轻,才二十六岁,从事安装工作却已有近八年的工龄,可以说是经验非常老到,做事也是从来就做得相当漂亮的。

卓阅那时候已经准备独干,对他非常看重,所以时不时地请他吃饭以进行拉拢。

谁也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

因此自己做了以后,尤宝珍对这一块非常谨慎,这种事一出,轻则,会让她原气大伤,重则,很有可能她自己多时的辛苦会付之一炬。

有时候,越有经验的越会麻痹大意,也就越容易出事,那是任何安保设施都不能保证的东西。

安排好工人的看护以及接下来的工作,尤宝珍看看时间,六点五十分。

她犹豫是回家还是干脆直接去公司。

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回家一趟。在路上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想好要给尤橙准备什么样的早餐,于是回到家,快手快脚地着手准备。

近八点了,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卓阅和尤橙依旧睡得很熟。尤宝珍煮了小米粥,拿出路上买好的小菜放进盘子里,再切了一些肉和姜丝。

她们的早餐从来都很简单,要换以前,是牛奶配鸡蛋,或者夹心三明治,或者大杂烩的粉和面,如果煮粥,小米粥,八宝粥轮流倒转,就是不会买这种小菜。

可卓阅回来了,她不得不多花一些心思。

说是负气的攀比也好,仅仅只是赌气似的可笑的坚持也罢,她只是想让卓阅知道,她有能力,把女儿照顾得很好。

尤橙出世以后,他和她没少为女儿的问题争吵过。

从七个月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断奶,到两岁多了是不是还需要再给她喝牛奶,再到三岁的时候是否需要送进幼儿园去。

卓阅是极孝顺的人,卓母又是极迷信,从儿子结婚、创业、离家,后来包括孙女出生到孙女什么时候该读书,无一不算。

卓母说,算命先生讲橙子读书不能太早,必须满了五岁以后。

可尤宝珍不理,哪有孩子三岁了还天天一个人在家里玩一天到晚就看电视的道理?

幸好卓阅当时也站在她那一边,于是卓母没有话说,可那时,或者就是从那时开始,她对她这个儿媳妇没那么满意的。

尤橙读书以后,她和卓阅的战争才开始真正爆发。

尤宝珍主张温和一点教育孩子,少批评多鼓励随其自由慢慢教导,可尤橙被外公外婆宠惯了的,个性既霸道又爱皮,因此卓阅总是批评她太纵容了孩子,他觉得孩子就是该宠的时候宠,该打的时候打,该骂了就要狠狠地骂。

家里所有人,都是支持卓阅的。

她那时候也很叛逆,他们越坚持的,她就越反对。

于是卓阅索性不管,婆婆那时候看不惯还说过,看你会把孩子教育成什么样子!

他们都觉得她对孩子太过溺爱,不给孩子吃剩饭剩菜,天天要求营养餐,在创业需要钱的时候啊,哪里能天天做到有肉或者有鱼,还要不断变换花样?

公公婆婆相当不解,他们是吃苦过来的人,不明白什么叫营养搭配,也不理解为什么要这么“铺张浪费”。

尤宝珍那时候觉得真是过得辛苦!

现在,尤宝珍还是坚持着这些,只要有时间,就给女儿每天做不同的菜色,虽然简单,但力求搭配齐全。

她也就是要让卓阅知道,她把女儿照顾得有多好。

坐在餐桌上,想起这些前尘往事,直觉人生如梦!

往往有种人生不过如此,一点也没有滋味的顿悟。

她活着,她努力,她奋斗,不过是为了孩子。

而现在,卓阅却出现了,轻轻松松就勾起了她极大的危机意识。

9…9

卓阅对于一桌子的小菜和煮得烂熟的米粥未予以任何置评。

他洗漱好就直接上了桌,像是他从来一直都是这个家里没有改变的男主人。

尤橙一边吃东西一边跟卓阅讨论要从哪里出发。

她的问题从来都是稀奇古怪没有章法的,卓阅应对如流,仿佛乐在其中。

尤宝珍不由不佩服他,越有钱了,他好像还越温和了,要换以前,他哪有这等好耐性,陪着女儿磨嘴皮子。

他虽然话也很多,但都不是耗在小孩子身上的。

那时候,他本身也是个孩子。

当然,尤宝珍也不得不遗憾地告诉尤橙她不能陪她去玩了。

尤橙眼睛瞪得大大的,有点不高兴:“妈妈,你说话不算话。”

讲着讲着眼圈就红了,声音有些微的哽咽。

尤宝珍觉得良心真是饱受煎熬,卓阅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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