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面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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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传承-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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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怎么知道能不能完成?”

白鹏依旧挥笔疾书,不冷不热不咸不淡的回答了沈旭之一句。

“工作量太大了,而且中间变量太多,需要的计算也太过繁复。”

沈旭之合上手中的文书,实话实说。

“因为难而不去做,这不是我们六处的作风。”

“现在到哪一步了?”

沈旭之无奈,虽然对这项浩大的工程并不看好,但心中隐约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在萌生。

“喏。”

白鹏随手递过刚刚书写完的一份文书。沈旭之接过来,把上面的墨迹吹干。

“……”

波特周期性定理的演化。只用了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复杂的波特周期性定理已经近似于无限的被扩展,用这个世界的语言,叙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交群和同伦群的演算甚至比上一世自己从书本上学来的更深,走的更远。

这帮疯子!

“你的任务是看完所有的文书,明白我们的进程已经到什么程度。在宏观把控上掌握方向。只要你提出一个方向,下面无数的人便会不管正确与否的跟进。”

白鹏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旭之,说道:“所以,你的工作很重要。”

“……”

沈旭之自从今天进来,持续的无语中。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宏观把控是一项研究工作中最难的部分,根子错了,长出的果子也好不到哪去。方向错了,射出的箭怎么能一矢中的?

“这个……这个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沈旭之争辩。肩上的小白狐狸觉得这里有点冷,还没什么意思,缩成一团,钻进沈旭之的怀里暖暖和和的开始小憩。

“没有你昨天提出的思路,工作早都进死胡同了。你放心,还有我在。你尽管天马行空的去想,有我在帮你把关过滤掉没有用的细节。”

白鹏低下头,继续工作,似乎和沈旭之对话也耽误了宝贵的时间一般。

一滴汗水从脸上滴下,亮晶晶的。

“好吧。”

沈旭之无奈的应道。知命境、临界点、平滑衰减……

一入豪门深似海,一入学门不知年。对于学问,对于那些看上去枯燥无比,深入研究后却显得异彩纷呈的数字、定理、公式,沈旭之一向认为是生活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

既然要做,那就做吧。但沈旭之只是想把这当做一份工作,一天四个时辰足矣。毕竟刚刚进入感知境,境界需要稳固,吐纳天地元气,淬炼念力,练拳。这无数的修炼和眼前这浩如烟海的文书在沈旭之眼里,也是一种修炼。

那就修炼吧!

翻动文书,什么该细看,什么不该细看沈旭之心知肚明。如有神助一般便在一人多高的文书堆里面找出自己需要的东西。

“老白,这份你仔细看看,我觉得思路不错。”

“恩。”

文书已经被白鹏整理过,翻了两页便知道沈旭之要说什么。“瞬间打乱天地元气的排序,这样做倒是简单了许多,但天枢院的军士一样不能吸纳天地元气,调动元气完成法术。”

“可以用刀嘛……”

“一组变成四个人?你别忘记每一个知命境的修者身边都有十数个追随者。对知命修者,不仅要对付他,更要对付身边的追随者。所以,这个思路我是这样认为的。让这一组去研究一下,不再多加研究力量。能琢磨出来点什么更好。”

“哦。”

沈旭之不再多说,只是在文书的封面上仔细的做了一个记号,把文书放在手边。继续看下去。

时间过得飞快,看完所有的文书,居然太阳已经西沉。沈旭之长长的抻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气,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回去了。明天一早再来。“白鹏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不满的抬头看了看沈旭之。或许在这些沉迷于研究中的人来说,沈旭之这么按时按点的把研究当做工作,是一种很功力很无趣的表现。

也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像是撵苍蝇一般把沈旭之撵走。

走到屋外,坐在石阶上,抽出烟袋,使劲的塞满烟斗。手指轻响,点燃烟袋深深吸了一口。

人生还是有美好的地儿的。浓辣的烟雾在肺子里回绕了几圈,喷了出去。羊皮袍子闻着味道从沈旭之身后精神了起来,窜到烟雾里使劲吸了两口。又人立而起,眼巴巴的看着沈旭之,想要再吸一口。

沈旭之嘴角一咧,开心的笑了。又深深吸了一口,喷在羊皮袍子的脸上。半晌过后,小白狐狸像是过足了瘾,又窜回少年郎的肩膀上,满足的趴下,继续打瞌睡。

沈旭之抽完一袋烟,在鞋底上磕了磕烟灰,把带出来的文书从纳戒里面拿出来,递给上官律,“这个小组在哪?”

上官律拿着文书走到旁边和一名黑衣军士窃窃私语了几句便回来,“在丙午四号房。”

“丙午四……”

沈旭之再次被天枢院六处严谨而带着一点刻板的行为震惊。或许越是深入六处,便越是有些不喜欢这种呆板的规划。

“走,去看看这个小组。”

上官律有些为难,道:“六处的兄弟们说,这个小组里面的人都是疯子。”

“疯子?”

沈旭之奇怪的问道。

“据说是。一个小组六个人,三个是杀人犯,两个曾经是书院的老师,还有一个以前在南海打渔为生。这小组的院子最偏僻,六处里面的人虽然很怪,但也都和这个小组很疏远,不敢亲近。”

“哈。”

沈旭之乐了,“走,去看看!”

第一百九十四章丙午四号房的流氓们

天枢院六处,毗邻周边贫民窟的最外围的一所房子。不时传来贫民窟里酸臭的味道,混杂在小孩子嬉闹的声音里,让沈旭之感觉这里不是天枢院六处,而是南海军营外面的一处乡居。

羊皮袍子也探出小脑袋,似乎闻到自己偷鸡摸狗的海角生涯里的熟悉味道。

“少爷,就是这里了。”

上官律站在一座破破烂烂的房子前面,也有点难以置信,反复确认了几次,发现自己没有走错,才和沈旭之汇报。

一座老宅,不知为什么,塌了半撇墙。只剩下一根烧焦的柱子勉力支撑着。离谱的是就这么一根烧焦的柱子,上面还挂着三五条内裤,黄呼呼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迎风在秋日的暖阳里有气无力的飘着。

沈旭之吧嗒了一下嘴,习惯性的摸着羊皮袍子,心道,有点意思。

“有人在吗?”

沈旭之对上官律一笑,走到房子前,也不知道敲哪里,只好放声喊道。

“谁叫丧呢!”

沈旭之见没人回答,又继续喊,喊了三声之后,屋子里面传出来一个痞里痞气的声音。上官律肩膀略动,见沈旭之还是一脸笑容,没有继续,压住元力紧随在沈旭之身后进了屋。

横七竖八躺着五个**裸的人。只有一个还是坦胸露乳坐在桌子前面抄写着什么。

“请问这里是丙午四号房吗?”

沈旭之客客气气的问到,一般来讲,少年郎讲文明,懂礼貌,身体力行。拔刀相向,那是恶习,是恶习。

床上一人翻着白眼,不耐烦的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赤条条的大腿毫无羞愧的在沈旭之和石滩、上官律三人面前换了一个姿势。沈旭之忽然想起穿着白服的王二的那个朋友,想起了吊儿郎当……人的思维真是奇妙。

上官律一压腰间弯刀,便要抢身而上。沈旭之含笑摆了摆手,示意上官律退下。笑道:“你们到底是天枢院的人还是街上要饭的?六个人一套衣服,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哪个老娘们裤裆没夹紧把你个小犊子放出来的?跑我们这儿吆三喝四!”

这里所有人说话都这么脏……沈旭之对脏话,垃圾话有自动过滤系统,听了就当没听见。但这六个人没人好好和自己说一句话,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

少年郎有些无奈。

沈旭之摇了摇头,干咳了两声。袖起手转身默默出去。上官律和石滩均一脸愤然,见沈旭之不说话,也不好动手。

沈旭之走出屋子,一声不吭的来到那根烧焦的柱子前面,回手抽出柴刀,顺着已经半是焦糊的纹理劈了进去。劈柴,少年郎比砍人还要顺手。已经摇摇欲坠的支撑柱随着一刀劈下,变成两截。少年郎不待里面六个人反应过来,又顺势一脚踹在半拉残墙上。

已经残破的断垣残壁本来随着柱子一断已经随时塌掉,随着沈旭之一脚,再也撑不住破砖烂瓦,轰然倒下。

羊皮袍子看的开心,在少年郎肩头吱吱的叫着,像是小孩子看见漫天烟花一般开心。

沈旭之退后几步,蹲在地上,悠闲的抽着烟袋。

很快,断壁残垣里面轻微的蠕动,一根房梁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人灰头土脸的爬了出来。身上灰蒙蒙的像是穿了一身灰布长衫。顾不上和踹到屋子的沈旭之拼命,使劲的扒拉着砖瓦断木,在废墟里面救人。

沈旭之像是看戏一样,蹲在那里,抽着烟袋,没有一点要动手帮忙的意思。羊皮袍子上蹿下跳和少年郎看着热闹。

一盏茶的时间,六个人都从废墟里爬了出来。六个人死里逃生,累的和六条死狗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废墟上,喘着粗气。被烟尘呛得直咳嗽。

沈旭之来到废墟前,在六个人前面蹲下,用烟袋比划着,“你们就是丙午四号的研究组吧。”

语气温柔婉转,像是在和兰明珠说话。只是话语里隐隐带着一丝阴沉。

“我们就是,你是谁?”

离沈旭之最近的那个人撑着上半身仰起头,问道。一脸尘灰,几道血痕在尘灰中很显眼。

“我是来找你们的,没有人搭理我,只好这样。见谅见谅。”

沈旭之开朗的笑道。

“见你妈的谅……”

身后一人忍不住的骂道,刚骂道一半,沈旭之暴起,一手抄起那人,一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折掉的细木棒。左手一用力,捏开那人下巴,右手带着毛刺的木棒便塞了进去。

“我不喜欢听这么难听的话。以后别说了。”

木棒的尖端在那人喉间引而不发。那人一阵干呕,还不敢动,眼泪如雨点一般把满是尘灰的脸打成一张鬼脸。

沈旭之见上官律红黑相间的木棒用的顺手,这种一看就充满了坏水的东西,是少年郎的大爱,不由自主的便用上。看这样子,效果还算不错。

“你看看,这是何苦呢。”

沈旭之松开那人,从嘴里抽回木棒,拍了拍手,和蔼的说道,“我是天枢院的客卿。你们这个小组被我征调了。收拾收拾,这就跟我走。”

说完,沈旭之左右打量了一下,笑道:“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收拾的,把你们的资料挖出来,洗个澡,穿上衣服,咱们就回去。”

“去你……”

后面一人张嘴便要骂,猛然想起刚才那人悲惨的遭遇,强按捺下,一口口水呛到气管里,咳嗽的肺叶子都要出来。

“脏话这玩意是个男人就会说,但每天挂在嘴边,烦不烦?”

沈旭之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扔过去,砸在那人脸边,溅起一团尘土。“学乖了就好,以后要少说。”

“这个是你们写的?”

沈旭之从纳戒里面拿出文书,扔到最前面那人面前,问道。

“是啊,怎么了?”

虽然不敢骂人了,但一说话还是一梗脖子。一脸的不服不忿。

“想的不错,我比较欣赏。”

屋外一名黑衣军士急匆匆的赶紧来,上官律像是早就约好似的迎了上去。两人对了一下简单的口令,黑衣军士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书,递给上官律。两人互敬一礼,便各奔东西。

沈旭之接过文书,打开细看。

“怎么名字都这么简单?都姓刘?大先生的家臣?”

沈旭之入眼便是六人的名字,刘甲、刘乙……

“据说这些人都是大先生在牢里捞出来的,刘大先生便起了这么几个名字。”

上官律明显做足了功课,了解了一些野史八卦,说道。

“刘甲,男,三十六岁。壬辰年六月闹市杀人,秋初,被天枢院征调,后于天枢院六处供职。”

沈旭之轻轻的念到。肩头的羊皮袍子也不再玩闹,和沈旭之一起看着文书,眼神专注,也不知道这小白狐狸到底能不能看懂。

“刘甲?”

沈旭之抬头看着眼前那六个狼狈的研究员,问道。

“啥事儿?”

中间一个赤身**的人呻吟着回答到。

“因为什么杀人?”

“妈逼!”

那人怒起,瘦弱的身子里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就杀了,咋地?”

一问到杀人的事儿,连沈旭之的恐吓都抛到脑后,脏话顺嘴就来。

“不咋地,就是问问。”

沈旭之在地上捡起木棒,在手中掂量着。羊皮袍子玩心大起,窜到木棒上,站在沈旭之手中的木棒顶端,像一片黏在木棒上的树叶一般起起伏伏,混若无物。

刘甲看到沈旭之手中的木棒,想起刚才沈旭之带着微笑的暴戾,抿了抿嘴,安稳下情绪,“我就是个做小买卖的,被青皮流氓欺负的紧了,也就忍着。有一天,我推车出摊,不小心挂到一个贱人的衣衫。跪也跪了,求也求了。一件衣服居然要我赔三十两银子!妈逼的,那件衣衫在瑞蚨祥里面也才卖十两银子,要是其他地儿更便宜。妈的老子把家卖了也不值三十两银子。”

说着说着,手指轻轻颤动,眼看情绪再次飙起,难以按捺。

沈旭之来了兴趣,从纳戒里掏出烟袋,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刘甲一看沈旭之抽起烟袋,烟瘾也上来了,回身在废墟里掏了半天,最后还是石滩帮忙取出一杆破旧的烟枪,问沈旭之要了一些烟丝,塞满,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情绪才稍稍稳定。

“当时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日子过不下去了。既然你不让我活,我凭啥让你活?”

说着过往事情,刘甲眼睛有点红,一口青烟喷出去,感受着贫民窟周边卖的拙劣的烟丝带来辛辣的味道,吐出胸中一口闷气,继续说道:“那老娘们吐沫星子都喷到我脸上。我跪着,就是想求一个活路,最后还是求之不得。那时候也是脑子一热,小摊上有一把剪子,拿出来把那老娘们杀了。后来想跑没跑了。其实就是跑了,那年正好赶上灾荒年,就是跑了多半也是饿死。”

“就你这小身板,也能杀人?奇了怪了。”

沈旭之笑吟吟的看着刘甲,对杀女人这件事儿丝毫不以为意。少年郎秉承着上一世男女平等的观点,女人也是人,能杀男人,凭什么不能杀女人?

街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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