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于形质,真仙之位变化无穷,号曰真人矣。
夫胎息者;须存神定意,抱守三关者精、气、神也。凡修行之人,每于六时,常抱守三法,则自然有宝聚也。国富民安,心王自在,乃神和畅,少病也,少恼也,身体轻便也,耳目聪明也,是修真之人真道径路。若三五年常行此法,天护佑,神加持,凡人爱敬,久而自然得道矣。”
丁云骥见玄清真人面色红润,有如婴孩般的面孔,甚是亲切,便道:“掌教师伯,你知不知道?”
“什么?”
“其实我一见你,就觉得你很熟悉,亲切,就好像自己的亲人一般,总觉得跟你有说不完的话!”丁云骥面上笑眯眯地,仿佛一个乖宝宝一般。
“如此一来,你的亲人岂不是很多?”玄清真人丝毫没有上当。
但是丁云骥也知道他的想法,道:“如果您是认为我是那种有着花花肠子的想法的人,那您就错了!”
“呵呵!是么?”玄清真人眼神猛然一凛,猝然握住了他的手腕,道:“那么,告诉我,究竟是谁让你下山,那茅山观又是怎么回事?”
“哦!感情你是来盘问我们的!”丁云骥猛然跳了起来,指着掌教说道:“既然你问,那么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也不必惩罚别人,反正木头现在也听不见我们的说话,我就告诉你!不错,是我私自下山的,是木头和胖子被我连累,为了追赶我,才跟着我到了葛仙山。谁知我那木蓝老友也已经被坏人害死!”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微微一顿,面上带着一层深深的忧伤,憨憨说道:“想不到,我那女朋友也随之失踪!无奈之下,我们到茅山观去找那青灵子算账!但是搜遍了里外,不禁找不到那死杂毛的人影……”说到这里,看到玄清真人一愣,便道:“不是,我不是说你!不是,我的意思是……”
谁知,玄清真人却不以违忤,只是轻咳一声,颔首继续听着。
丁云骥面上一红,喃喃地道:“掌教师伯,我……我口无遮拦……还望你不要见怪!”
“心中有道,又何须将道挂在嘴边!只要你的心没有偏离,又何妨在嘴上有所介怀!”
“呵呵!掌教师伯,您真是个大好人!”丁云骥刚想伸手去拍玄清真人,忽然意识到有些不妥,便羞赧地搓了搓手道:“不好意思!我得意忘形了!”
“不妨事!”
“可是我们里面外面都找遍了,却没有发现那死……呵呵……青灵子的人影,当然也没有找到我那女朋友!”蓦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不禁骨碌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玄清掌教。
玄清真人被他一望,有些诧异,道:“云骥,你为何用这般眼神盯着我看?”
丁云骥咧开嘴,有些不自然地道:“师伯,您不就是神仙么?能不能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能够帮我找找我的女朋友?”
“我么……或许吧!”玄清真人不置可否,“不过你要告诉我,接下来的事情!”
“好!死就死了!”丁云骥小声说道。
接着便仰起头,道:“掌教师伯,我三人在将他们打倒在地之后,便离开了那里!后来生怕您不让我参加‘五峰论技’,便说谎说是木头离开的!”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些游移,显得有些不镇定。
玄清真人经验老到,岂会看不出他的伎俩,捋须笑道:“这出主意的人果真是你?”
“不错!当然!你没听到山栀管我叫老大么?”丁云骥强自说道。
“依我看来,好像是那墨玉所授的计策!”
“怎么?您老人家看不起我的智慧么?”丁云骥有些不服气地道。
“呵呵!这并非是你的计策,只不过是你那朋友墨玉的一个舍己救人的主意吧!”
“不对!不对!”丁云骥心道:若是你知道真相的话,还不处罚木头?还不如拼着一身剐,说是自己。
“还不如拼着一身剐,骗掌教,是么?”玄清真人微微笑道。
“什……什么?”丁云骥目光一呆,怎么这掌教的确厉害,这都猜出来了?不过,转念他就释然了,自己师父不是也有这样的本事么?
“不管怎么说,你要惩罚,就惩罚我吧!”丁云骥望着玄清真人,猛然双膝跪地,道:“不然我参加比赛也好,把我逐出去也好!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责罚他们两个人,都有我一力承担吧!”
“呵呵!”玄清真人捋须笑道,“想不到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孩子!”
“掌教……”丁云骥听到他话里有话,便抬头道:“掌教……你……”
“我何时说过不准你们参加论技大赛,我更没有说过要将你逐出门墙……”
“是么?”丁云骥眼睛一亮,立刻爬了起来,用手揉着刚才用力过猛跪疼了的膝盖,笑道:“呵呵!”
他转身奔回自己的位置,谁知他的身影甫一入体,便又融合在一起了。
他指着对面坐着的玄清真人,道:“掌教,你可以一定要帮我!刚擦艾尼克没有推脱!”
“若是让我帮忙,须得完成一件事!”
“没问题,不要说一件,就是十件百件都没有问题!”
“好!附耳过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巡 山(一)
这一日清晨,紫电峰“刃崖”之顶。一个白衣及地,长发飘飘的年轻人正盘膝坐在崖顶之上,吐纳**。
在他身边隐隐环绕着一层云霓般的白气,那白气盘龙一般萦绕于他身周。隐隐地有两条似从他的鼻息内进去,随之又从嘴中徐徐呼出,唯见那吸进多,呼出少。
随着他的吞吐,那白气也是不断地变换着形态,但是始终不离他左右。
此刻,在他体内丹田的地方,已然有一个金色的圆球慢慢形成,在他呼出之后,这金色气囊中的一丝丝青气随之从他掌心排出。
那金色的圆球如滚雪球一般,越结越大,转眼已经有如拳头般大小。在他的作用力下,那金球猛然间崩裂开来,又重新流入到他的体内。
此时,在他的丹田之中,再次形成一股青气,那青气缭绕团结,终于也结成了一个自成一体的青球,随着他的呼吸吐纳,那青球随着他慢慢地吐纳玄都真力,慢慢形成了一个拳头大小,慢慢有如泄了气一般,流入到他的奇经八脉,跟金球的方向又有不同。
蓦然间,太阳升起来之时,**出金光万丈。有数缕金光直向他**来,他体内猛然生出了一团炙热之力,连同那太阳之光融合到一处,此是龙丹的力量。
在他身体之中不下三种力道,此消彼长,但是并没有接近水**融的地方。
而且,在丁云骥每每感到三股力量即将融合到一处时,似乎总有一股来自于背后的力量将他们阻住,这样一来,这三股力量便不能融合为一体,为其所用。
但是丁云骥自身也将这三股力量慢慢地积蓄各自能量,希望有一日能够汇合到一处。不过,当他强自为之,丹田之处总会隐隐作痛。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将这三股力量各自**,就当作储蓄。
待那日光升起,丁云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慢慢站起身来。
恰逢此时,五师兄找他吃饭,巡山。
今日轮到了他们这一峰来巡山,到玄都各处看看,此时倒是一个随处晃荡的好时机。
他跟各位师兄汇合到一处,便大方地将大师兄交给的“玲珑玉牌”收入怀中。
“小师弟,你要将腰牌系到腰间,这样以免各脉师兄师弟误会!”大师兄好心提醒他道。关键是这小师弟太让人**心,上一次险些让他出糗,若不是掌教师伯一脉的大师兄荆芥出场,恐怕就让这小师弟逃之夭夭了。
即便这样,回来之后仍然让师傅暗自罚了一个月洗盘子。
反观小师弟当然也没有轻松,先是跟墨玉、山栀三人去清洗玄都正殿的地面,必须要用手亲自去擦拭地面,不准用法术,还要守夜三个月。
这样折腾三个月下来,**又罚他每日夜半在“刃崖”之上修行那“吐纳之法”。不过这样下来,小师弟的筑基功力倒是有所增长,但从他轻身不借助任何外力,从高逾数百丈的“刃崖”上下飘落,丝毫不见气喘,就可见一斑。
望着小师弟有些黝黑的面孔,他倒是从心中暗自高兴,似乎小师弟也不像之前那样顽劣,倒是稳重了许多。
这样想着,终究还是放心不下,环视四周,道:“此次巡山,我们也不必面面俱到,只要到各处走走便好。这次我和小师弟一组,二师弟和四师弟,三师弟和五师弟一组。”
众人见丁云骥没有什么意见,便点头听从了大师兄的吩咐,同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众人收拾停当,便各自纵上飞剑离去。
此时大师兄道:“小师弟,我们走吧!”
丁云骥点点头,望着大师兄综上飞剑,却并不动弹。
杜方仁见状,不禁奇道:“小师弟,你怎么……”
丁云骥苦笑一声,摊开两手道:“大师兄,请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好不好?难道你忘了么?**并没有给我一柄合适的飞剑,我就没办法飞了。”
大师兄杜方仁恍然大悟,“小师弟,你要不说,我险些忘了!”他从袖中取出一柄带着剑鞘的青锋长剑,那长剑质地古朴,隐隐透着古色古香的意味,在剑柄之处隐隐现出三个古篆——“龙泉剑”。
他将这柄长剑递到了丁云骥手中,道:“小师弟,这柄长剑让我给你的!”
丁云骥抽出长剑,那长剑隐隐发出龙吟的鸣声,他轻轻一弹,那长剑似乎产生了共振,急于脱手而去。
丁云骥抖腕一扬,那长剑便脱手停到了半空,似乎静等着他上来。他微微一笑,纵了上去。那长剑居然丝毫没有晃动,他试着将心意与之连接,但见那剑身轻颤,似乎在接受信息,待丁云骥念力的频率与之相同,便不再轻颤,而是顺从于他的安排。
“不知道这柄剑哪里得来的?”丁云骥问道。
“哦!过,这是他早年筑基时用过的一柄长剑,现在他已经用不着了,所以就将这柄剑让我转赐给你!”
丁云骥心道:还以为是新品,谁知道是件二手货。不过聊胜于无,暂时就由它代步吧。
这样想着,他脚下的长剑随着他的心意,在后面慢慢跟着大师兄,倒是不快不慢,不疾不徐。
丁云骥跟在大师兄后面,从自家门口飞出,他意外地发现,每次设在紫电峰的禁制,居然消失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虑,大师兄笑道:“今日是我们巡山的日子,所以各脉都撤去了禁制。待我们巡山结束,不仅要将所见禀报掌教,更要将各脉此次参加‘五峰论技’的人数和**姓名上呈掌教。”
“看来,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清点人数,再加上执勤!”丁云骥会意地笑道。
大师兄听他一说,便点头道:“小师弟果然是聪明过人,怪不得**如此挂怀!”
挂怀?恐怕是怕他闯祸才是真的!丁云骥暗自想道。
两人飞离了紫电峰,一路向北飞去。
丁云骥注意到其实自家门口对面就是墨玉所居的“沧浪峰”,想到又是很久没有见到墨玉,便道:“大师兄,我们去那边巡查!”
“不必了!小师弟!”大师兄杜方仁一口回绝,道:“你看!”
丁云骥定睛望去,但见两点剑光,上面立着两个道士,分别是二师兄和四师兄。他便暗自说道:“怎么,这两人捷足先登了呢?”
大师兄杜方仁心中暗自说道:若不是如此,恐怕小师弟又会找机会溜到那里,去找那个墨玉师弟。若是这一次再捅出什么漏子,恐怕就不只是被**责罚这么简单了!
这样想着,他不禁有些心虚地望着丁云骥,恐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谁知道丁云骥只是面上露出一丝失望,便对着他道:“那么,我们去山栀那里!”
谁知他话语才出口,便见两道剑光,已经飞向那“香积峰”——火工道人所住的后厨,山门旁边一个并不显眼的小山峰,那里是火工道人们住的厨房所在。
抱瓢子也有时会出现在那里!不过他居无定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什么地方出现。
丁云骥见两处地方都有人去,不禁问道:“师兄,这是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呢?”
以丁云骥猜测,大师兄一定会很腼腆地点头,谁知道大师兄居然很大方地承认了,“小师弟,见谅了!这的安排!他老人家说,若是小师弟你再乱跑,就要……”
“就要怎么样?”丁云骥诧异地问道。他还真不知道,这**还会怎么样惩罚他?
“呵呵……”大师兄有些挠头道:“小师弟你若是再乱跑,**就让我们几位师兄陪着你受罚!”
丁云骥本来想到大不了晚上不睡觉,但是谁料到这师傅这一次除了狠招,居然实行了“连坐”。
这可是秦国的那个商鞅变法时,实行的制度。就是说,最亲密的夫妻和朋友,也不能互相包庇,而要向朝廷检举揭发,使得任何“恶”“非”都不能隐匿。只有这样,“其势难匿者,虽跖不为非焉”。想不到这**居然也想出了这样的主意,居然这样做绝。
这样想着,他便点头道:“居然**怕我闯祸,那么我今天就老实一点,也免得众位师兄跟着我受罚!师兄你说到哪里,我就跟着。总行吧?”
杜方仁听他如此说话,差一点就感激涕零,不迭地点头道:“好!小师弟,我们两人今日的任务就是到各脉的上空兜转一圈,变回去,可好?”
丁云骥点头道:“也好!听你的!”
杜方仁喜不自胜,便驾着飞剑向前面的“白霜”峰飞去。
还没有接近“白霜峰”,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沁人心脾的清香,那香味中还夹杂这各种异香,总之只有想不到的,没有闻不到的。
丁云骥张大嘴巴,用力地闻了闻,便道:“大师兄,咱们不到这里看看么?”
谁知杜方仁听了,有如见了洪水猛兽一般,摇头摆手拒绝道:“小师弟,这里是女子修真之所,实在不适合我们来此!我们还是走吧!”
“那怎么行?”丁云骥长发一甩,道:“我们不进去的话,恐怕白霜真人要不高兴的!”
大师兄杜方仁一愣,“怎么,师弟知道这里是白霜师伯的修真之所么?”
丁云骥指着前面不远处异种鲜花盛开,遍山绿树成荫的山峰,道:“除了女人,难道还有哪个花痴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将鲜花种满山?”
“呵呵……”杜方仁面上现出一丝有些尴尬的笑容,道:“小师弟,说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