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晗自己也说不清，那就是一种习惯，经过很多年之后已经改变不了了，就算想要改变，也就只能够坚持上那么一两天就放弃了。
反倒是顾晏铭，曾经很嫌弃过顾亦晗的睡姿。
那时候他们是热恋中的情侣，偶尔顾亦晗去顾晏铭小公寓，当然不是过夜，顶多也就是在那里睡个午觉而已。
……
醒来的时候，感觉双脸都是肿的，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就开始找顾晏铭的身影，看见他捧着一本书坐在外面阳台的榻榻米上，光着脚什么都没想就奔了过去。
“怎么光着脚就跑出来了？”顾晏铭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书，伸手。
顾亦晗握紧他的手一跳，也蹦到了榻榻米上面，整个人扑到顾晏铭身上，两个人就那样顺势倒在了榻榻米上面，幸得顾晏铭搂住她的腰，才不至于两个人都摔下去。
“还没睡醒？”
“才不是，你怎么不睡觉啊？你不是一直都有午休的习惯吗？”
两个人脸贴着脸，距离相当近，呼吸都是教缠在一块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睡姿？”
“嗯？”
“像煮熟了的大虾。”
“……”
顾亦晗缠着顾晏铭，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并且很是纠结他怎么可以说自己睡着像只煮熟了的虾。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下次拿手机帮你拍下来，记得以后睡觉不要那么睡了，蜷缩着不好，还长不高。”
顾亦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坐起身子，顺带把顾晏铭给拽起来。
“我不需要长高了，我觉得这样最合适了，脑袋到你的胸口，埋进你的怀抱太方便了。”
……
那时候，他们之间是一种温馨而又甜蜜的感觉，甜而不腻，却分分钟都不想要离开。
不知道是看着天花板回忆的还是梦里面回忆的，只知道一切消散之后，白光散尽之后，重新回到眼前的是一片漆黑。
感觉头有点重，挣扎着坐起身子的时候才发现周围的光线都变暗了，心里面想着该不会已经是晚上了吧，等到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之后……
顾亦晗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了，就这样睡了整整六个钟头，晚上都不用睡觉了。可是，怎么没有人叫她的？顾晏铭不会过来理睬自己，难道梅姨就一点都不好奇自己六个小时没有出卧室？再说了，这个时间点应该有晚饭吃了啊……
带着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疑问，顾亦晗下床穿鞋，脚步都还有些虚渺，走到浴室洗了一个冷水脸之后才觉得有些清醒。
打开房门走出去的时候，顾亦晗注意到书房并没有灯光，想必顾晏铭已经不在书房了，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客厅没有开灯，暗得不得了，寻思着顾晏铭去了哪里。走到餐厅的时候发现上面摆放好了饭菜还有一张纸条，打开灯，再拿起纸条看了一眼。
原来梅姨是去过自己房间的啊，看自己睡得那么熟就没有叫醒自己，准备好饭菜之后就回家了。
看那摆放整齐的餐具，顾亦晗就知道顾晏铭肯定跟她一样还没有吃饭，那他去哪里了？一想刚才下楼的时候没有注意往卧房那里瞥一眼，现在走上去看，果然屋里面有灯光，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门。
“进来。”低哑的嗓音。
顾亦晗整理了一下头发之后打开门进去，估计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背对着顾亦晗正在穿衬衣系扣子。
“晏铭……”
顾晏铭颀长的身子，几不可见地轻震了一下。
因为她喊自己，不是哥，也不是连名带姓地叫，是像以前那样，叫自己晏铭……
忽然就觉得有些苦涩了。
“有什么事情吗？”
尽管情绪受到了一点小小的波动，但顾晏铭还是控制住了，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淡，就好像没有因为这一声称呼而有任何影响一样。
“这么早洗澡，待会要出去吗？”17623107
“这跟你有关系吗？”
在顾晏铭背后，他看不见的地方，顾亦晗的脸上原本微笑着的表情僵硬了。
顾晏铭穿好衣服，转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像是那万年冰窖一般冷。
“你是我什么人？我做什么事情，要去哪里，跟谁，需要跟你报备吗？我觉得应该不需要吧？”
就是在这个时候顾亦晗才明白，原来从前的顾晏铭，即使在跟她吵架的时候，都其实没有对她残忍过，而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如若不是真的话，他怎么肯冷下心肠来对她这般。
小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是放弃了对视，低下头来半晌吐出几个字：“我只是……关心你。”
顾晏铭冷哼一声，不愿意再作回应，从顾亦晗身边走过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冷风擦身而过，刮疼了自己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
“顾晏铭！”
顾亦晗喊出声后，转身走到顾晏铭面前：“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这样？就因为……”
“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对你这样的？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你在我心里的影响力已经不如从前了。”
眸色如冰。
“顾晏铭……”
顾亦晗咬住嘴唇，声音里面已然有了哽咽。
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她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花了好长的时间跟江昀初讲她跟顾晏铭过去的一点一滴，就是为了要让江昀初知道，这份感情对于她来说就像是融入了生命中那样，已经是不可能失去的了。她不能够跟他结婚了，必须要分手。
她拼命工作，就是为了能够把几天的工作一天完成，这样就能够稍微缩短一点点时间了，起码在顾晏铭生日的那一天，她能够有充足的时间为他准备惊喜，尔后的那几天她能够跟他在一块，填补之前空缺的时间。
可是……
现在面前的一切，好像跟她想的完全脱离轨迹了。
就在她想要靠近他的时候，却换成是他转身离开了。
长长的眼睫毛垂下，落下了一小片阴影，顾晏铭看不清顾亦晗脸上的表情，却能够看见她垂在身侧紧握的双手。
等了好久，她仍旧没有开口，而他的耐性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下楼去吃饭。我晚上有约会，不用等我回来。”
“是跟琳若吗？”
一听他有约会，顾亦晗就着急了，脱口而出询问，迎上顾晏铭冷漠的眼神又觉得心里面满满都是快要溢出来的酸涩。
“是不是，对你来说重要吗？”
顾晏铭握住顾亦晗的手，稍一用力，就听到了骨骼咯咯的声音，顾亦晗痛得皱眉头，小手捂上他的大手，颤声道：“你干什么……很痛……”
本不第莫还。“痛？”
嘴角浮上一丝讥讽：“你还知道痛？我以为你已经不懂了，因为经常让别人痛不欲生的人，就是不懂痛意的。”
顾亦晗咬唇，眼里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
“我跟你说，一切都跟你想要的一模一样，我从前答应你，只要你想要我做的事情，我都会做到。现在也一样。”
顾晏铭停顿了一下，放开顾亦晗的手，手腕上面一圈红色。
“你不是希望我不要再缠着你吗？好，我跟你说，我现在已经跟阮琳若在一起了，真正地在一起，你也可以跟江昀初在一块了，放心，这不会有半点影响到我跟他之间的兄弟感情，不就是女人吗？犯不着。”
眼前的顾晏铭让顾亦晗觉得陌生，就好像从未认识一样，她开始后退，难以置信地后退，直到腰撞上了书桌，一阵生疼将她拉回现实的时候，她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开口。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真的不愿意再跟我在一起了？1bWzF。
你真的跟阮琳若在一起了？
那可怜兮兮的语调，让顾晏铭有那么一瞬间软下心来，可想起她之前是什么表情，是怎么说自己这份感情很脏的时候，心又硬得跟一块铁一样。
非要有人拿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面，才能够逼得不再作贱自己吗？
“我不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有什么意义了，你好自为之。”
大门摔上的时候，顾亦晗整个人沿着桌沿缓缓跌坐到了地板上，曲起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中间，哭了起来。
门外，顾晏铭站了良久，听着那一声声哭泣如同是尖刀扎进自己的心中，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可是，顾亦晗你知道吗？我曾经痛过的，是你现在的千百万倍不止。
哭到完全没有力气的时候，顾亦晗才停下来，整个人躺在地板上蜷缩成一团，慢慢啜泣，啜泣，直到没有任何声音。
她睁着眼睛想着，他们以后要怎么办……
铃声响起的时候，顾亦晗还有一瞬间的惊愕，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顾晏铭的手机，站起身果然发现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在响，上面显示阮琳若的名字。拿在手上突然觉得有些炙热，却下意识滑动了屏幕锁接听了电话。
“晏铭，你到哪啦？我已经准备好了。”
果然，顾晏铭出去是为了去见阮琳若的吗？
声带有种被东西堵住了的感觉，发不出声来，顾亦晗想要开口，数次张开嘴巴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晏铭，你在听吗？”
“琳若，是我。”
一个声音活泼有力，另一个声音苍白干涩。
“哦，亦晗啊，你哥呢？怎么电话是你接听的？”
兴许是演技好的缘故吧，总之听不出阮琳若声音里面有半点的不开心，反倒是有种没什么大不了的感觉，这让顾亦晗觉得很不舒服。
“他出去了，手机没有带出去，所以我就帮他听了电话。”
“哦是这样啊，没事，我们今天晚上约着一块看电影，他要过来接我，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想着给他打电话，没想到……没事没事，那我就再等一等吧。”
“嗯……”
“下一次我约你出来看电影吧？这么一想今天还真的是很巧呢，早上我们才遇见，现在又讲上了电话。你也知道的，我们部门最近事情很多，我过几天还要到法国出差，所以就想要多跟晏铭约会。”
“哦……”
单音字节诠释了顾亦晗此时此刻的表情，相当的郁闷，完全不想要听下去，对方却滔滔不绝好像永远都说不完一样。
“嗯，那有机会我们再约咯，就这样先挂了哈，我等一等他。”
“好的。”
挂断电话之后，把手机放回原位，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回到房间，一点食欲都没有了。
顾晏铭的确是去见阮琳若的，中午的时候她特意给他打了电话，硬是说有事情要当面说，接下来几天又没有什么时间，拗不过阮琳若话里面那句——给我个面子，不管怎样还是朋友不是吗？
车子开到阮琳若家小区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她站在那里借着微弱的街灯，还能够熟练补妆，真不愧是爱美的女人。
“上车。”
摇下车窗，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
“你来啦。”
阮琳若欢呼雀跃，把化妆镜放回包包里面，拉开车门坐进去。
“有什么事情非要让我出来？”
阮琳若嘟着嘴巴伸手指了指窗外：“你确定要在我们小区门口这里谈？就不能够找一个比较有氛围的地方吗？去江边怎么样？在长廊上面漫步走着聊天，也很有氛围啊。”
顾晏铭没有说什么，发动车子。
“你出来是不是没有带手机啊？”
“嗯。”
阮琳若低头微笑着摆弄着自己今天刚做的美甲，状似无意开口：“我打电话给你，是亦晗接的，声音听起来不是很明朗，你们吵架了吗？你是不是没有跟她说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其实我现在觉得很对不起她，想要去弥补什么，却觉得做什么都不好，在公司的时候，她连理都不愿意理我的，我知道她对我心存芥蒂，但我没想到她对我的成见会那么深。”
末端，还叹了一口气。
顾晏铭眉头拧了拧，半晌还是没有回应阮琳若的话，这让阮琳若误以为他是信了她的话，壮起了胆子继续说下去。
“我之前还找过江昀初的，因为想要让他帮忙让我跟亦晗和好。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我实在是不愿意失去她。毕竟我跟你也没有真的在一起，所以，我不能被冤枉到连友情都失去。”越说，声线里面越多了一份可怜兮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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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相爱如火，燃烧殆尽
“也不知道是江昀初没有把我的话很好地传递，还是亦晗始终对我心存恨意，我打电话给她，她也没有接听。爱叀頙殩在公司里面碰面的时候，也是擦肩而过，连打招呼都不愿意，同事们还笑话我骗她们我跟亦晗是很多年的朋友。我当时真的很尴尬，可是我还是没有生气，我觉得……”
“你今天找我，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实在是不愿意花时间听下去，顾晏铭索性打断了阮琳若的话，也不管她有多尴尬。
“当然不是，我是有事情专门要找你的。”
阮琳若家离江边并不是很远，所以短短时间就已经到了，下车之后，阮琳若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顾晏铭发觉有些眼熟，想了想才记起今天早上顾亦晗回家的时候，手上也提了一个Tiffany的袋子。
夜晚江边有徐徐凉风，吹到脸上感觉了冷飕飕的，呼出来有一团团白气。这个时间点，江边散步的人并不是很多，偶尔有那么一两个，像顾晏铭跟阮琳若这样的俊男靓女还真的是少之又少。
估计年轻人约会都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方。
“最近公司有一项很重要的业务，我听说跟顾氏也有合作。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法国出差，就是为了这个案子。我记得过几天是你的生日。”
阮琳若站住脚步，将一直拿在手上的袋子双手递给顾晏铭，满脸微笑：“这是我为你挑了很久的生日礼物，我想了很久才决定买腕表送你的，总觉得你手腕上空空的，没有手表的话有时候应该很不方便吧，所以就亲自挑了一款Tiffany的手表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你。”
打开手表盒子，赫然是顾亦晗选给顾晏铭的那款手表，阮琳若嘴角挂着娇俏的笑容，眸子闪亮地看着顾晏铭。
“你一定要收下啊，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我还是觉得挺实用的。”
“谢谢。”
把腕表重新放回袋子里面，顾晏铭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看不透的愠怒，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顾亦晗的手表就是这个牌子的，而且是同一个款式。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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