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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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不晚-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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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是脑子没在这个地方,又不好敷衍他,回头看看他兴致勃勃的脸,最终还是觉得这时候自己勉强不了,起身迈出浴缸披上浴衣,蹲在旁边往他身上撩水,才说:“不想骗你啊,真没什么心思想你,天天的情况都够我担心的,哪想得了别的?”

“怎么了?”他看她脸色真不对,也不敢胡闹了。

她叹一口气,拉他躺在浴缸里,头枕在檐上帮他按着头,“之前采取的治疗方式比较保守,主要是保持面部肌肉和发音器官不萎缩,然后刺激他说话的欲望,但是收效一直不大。我们都怀疑还是和三年前的刺激关联太密切,你说你会记得两岁时候的事情吗?”

“七岁以前的事情我都记不大清。”他老实回答,他上小学之前怎么过的在脑子里完全是一片混沌。

“怪不得这么晚熟!”她在他太阳穴上重重按了一下,“其实不是不可能的,会有一些零星画面,印象深刻的那些,我有时候还能记起一点点,我把我爷爷惹急了他要打我什么的。秦教授说那场车祸之后,天天可能自动把之前的记忆连同说话的能力都排斥了,其实可能是因为他什么都记得,但是不想记得,大脑就采取了逃避的方式自我保护。”

他被她按得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听她说话,仔细捋出因果关系,终于问:“那么要治好的话,意味着什么?”

“得让他主动愿意想起那段事,想起失去父母的经历,承认……我根本不是他妈妈,我想一想就心疼,还不如就这样快快乐乐的,不会说话也不是太大的缺陷……”她皱着眉,终于放过他的脑袋,转去捏肩膀。

他按住她的手,转身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揉她的眉心,说:“别愁了,这事情不是你愁就能解决的,其实你说的那个方式也不能保证天天就会说出话来,是不是?不论如何你都是为了孩子能够健康成长,谁轻谁重你也清楚,只是觉得这孩子有一点缺陷你都对不起他亲生父母,是不是?其实你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我看看,我不在这几天好像是又瘦了,这可不行啊,孩子还没怎么样,自己先垮了!我看不如明天我们带着孩子出去玩玩,他总是治疗心情肯定也不好,都出去散散心,后天我陪你一起去听听秦教授的意见,好好探讨一下。”

阮茉香此刻的面部表情,是毫无掩饰无以复加的感动,冲到舌尖的一句“你真好”还被嘴唇拦着,也马上就要守不住了。

“好了,看你感动的!”他都有些看不过去,探头亲了她一下就起身擦水,“你看你一遇到孩子的问题就特别没有主意,现在对天天就是这样,以后咱俩要是有个孩子,你不得慌成什么样?”

那时候你得跟我一起慌!她刚要说这句,马上明白过来啐他:“谁要跟你有孩子?”

“你呗,换别人你能干吗?”他擦干净身上的水,拍拍她的脸逗她,“不过我发现你对孩子的关心,真的是大大超过我,以后结婚待遇能提高点不?”

“去!谁跟你结婚!”她不跟他贫嘴,转移着话题,“当妈的都是这样,你想想看,你妈要是对你爸比对你好,你心里不得不平衡吗?”

他那么一想,不行啊,看来代代如此!但是一提到他妈,他就想起来,跟她说他妈想过来看看的想法,然后还表功一样声明自己已经拦下了。

没想到她的态度却是:“要来就来啊,我又不怕她!我小时候都不怕她,现在还能怕?”

他失笑,披上浴衣一把把她抱起来,说:“对,你什么都不怕,我看看你怕不怕我的小别胜新婚!”

“你这人怎么净想着那样?”她脸红,拍了他一下。

“姐姐,我是净想着跟你那样!”

这一夜,是他第一次抱着她睡了一整晚,睡得极沉,那幸福的感觉充斥着他,甚至给他一种耳鸣前兆的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哎,幸福的日子好像有点多了,作为一个小说这怎么成呢?危机很快就要来了~~~

56

56、深水 。。。

次日晚起,不早朝,阮天赐按照自己的生物钟起床,然后到他房间外面妈妈房间的洗手间洗漱,一开门却看到平日里总比自己起得早的妈妈还睡在床上,而另一个雄性生物霸占了妈妈半个床!他仍然很想把陆叔叔拽下来,虽然叔叔对自己很好,可是只有三岁以前妈妈才抱着自己睡觉,现在凭什么他都这么大了还不睡自己的床?

他走近了一拽被子,阮茉香就清醒过来,对他“嘘”了一声,轻手轻脚起来在他耳边说:“天天听话,叔叔刚出差回来累了,让叔叔多睡一会儿,妈妈带你到外面洗漱去啊!”说完进去拿了他的毛巾牙刷出去了。

她一动,陆若言其实就醒了,只不过不是特别清醒,他听到了她跟儿子说的话,嘴角就微微扬起来,拥着还带有她的香味的被子,想要再来一觉。不过这个计划没能得逞,阮茉香在外面跟儿子说等叔叔睡醒了,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去玩,小家伙立马就按捺不住激动之情,跑进来把他和弄醒了。

其实哪有小孩子愿意每天面对着医生和稀奇古怪的测试,时不时还要被插上仪器观察脑电波,无聊得要命,一听说可以玩一天,这叫一个高兴,哪容得有人耽误他出游的时间?对于他打扰别人睡觉的行为,他妈妈表示不能原谅,扬言今天不带着他了,陆少爷赶紧出来圆场,表示自己已经醒了。他忽然就明白当妈的为什么都对孩子好一些,因为她要是偏向自己的男人,就是这男人自己都不干!

一家人选了在植物园野餐,这时候暑气虽然还没散尽,但毕竟是快到秋天了,只要在树荫底下还是很凉爽的。高大的绿色植物掩映,大野餐篮里应有尽有,宽大的格子布铺在草地上,今天不是双休日所以人不多,清风拂来,空气里有莫名的浓郁花香,两个大人侧卧下来,望着憋了太久的小家伙一个人在不远处撒花儿。

“好久都没这么惬意放松过了!”阮茉香仰躺在草地上,深深舒口气。

“你就是活得太紧了,应该时常想开一点,把肩上的担子交给别人一些,都没什么的。”他凑上去摸摸她的脸,却被她一口咬住大拇指。他不挣扎,反倒往里抠了一下,让手指沾上她的唾液,她马上就松口了,他则得意洋洋地把那个大拇指放在了自己嘴里!

“你……”她脸马上就红了,匆匆扭开脸。

“我很好,是不是?”他完全不放过她,把一只小臂放在她脑袋下面枕着,自己侧撑在她身边,就和她摆出了一个稍微有点伤风化的画面。

她闭着眼睛躺在他手臂上,头微微侧向他,缓缓说:“我想好了,这个病不治了,大不了就是一辈子不说话,还能怎么样?其实天天这种情况,学手语都没有必要,快点学读书写字就行了,他明年就入小学,也去上普通小学,和老师说好了就没问题,不能说话他说不定能在其他方面更优秀!就算他长大以后会怨我不给他把病治好,我也不后悔!”

他看着她闭着眼还很严肃的表情,微微笑,说:“你有决定就行了,其实你看这良辰美景奈何天,你就不能暂时不想这个事,想点别的?”

“想什么别的?”她不睁眼,只是也微微笑出来。

“比如……”他的声音带着特有的诱惑力,“嫁给我。”

她倏然睁开眼睛,却又不经意地说:“你就这样什么都不准备,草草求婚,我会答应?”

“那么我摆出阵仗求婚,你会答应吗?”他这一次是认真了。

她也就不能再开玩笑,起身跪起来和他平视着,说:“要不要结婚这种事情,我还需要很长时间来想明白,我知道你好,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需要过自己的关。”

他看着她,忽而想起她拒绝祁展也是说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无奈笑出来,说:“阮茉香啊,你可真擅长这么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在野外食欲格外好,野餐篮里带来的食物被两大一小三个人消灭得干干净净。其实人的食欲是受到心情影响的,她一直独自焦虑,此刻他在身边,心情放松下来,多日不振的食欲就找上门来,而他呢,一个人在外奔波,吃饭无非是为了有精力工作,也只有回到她身边他才会舒服,至于阮天赐小朋友,那是什么时候食欲都很好的人……

吃过了东西就收拾了摊子,开始在园子里东瞧西看走走停停,非常孤陋寡闻地认识着南方的各种树木,两个平日的大忙人,到最后都感觉这一天有点不真实,好像是偷来的。正在商量着晚上去哪家饭店吃饭,把他们拉回现实的电话终于来了,是安诺。

“茉茉你现在在哪?络生他被打了,车也被砸了,你快过来看看,我不知道怎么办……”安诺的声音在颤,马上就要哭出来。

“诺诺你先不要急,你跟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你们现在在哪儿?在家还是医院?我们在外面可能得一会儿才能赶过去,络生伤得重吗?”她拉着陆若言的手马上就紧了一下,他也紧张盯着她。

“我们还在医院,他还在处理伤口,应该一会儿就回去了……”她已经哭起来,“其实你也不用过来,帮不上什么忙,就是我害怕……”

“你等着我马上过去!”她抢步向外跑。

“你别急,一起想办法。”陆若言拉着孩子跟上她。

上了车她撑着头想了一会儿,安排:“一会儿你带着天天先回家,我自己去络生他们那儿看看,反正今天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就去看看情况。”

“那怎么行?”陆若言开着车瞪了她一眼,“要去就一起去。”

“我是担心他万一伤得太重,吓着孩子。”

陆若言想了想,天天是见过自己父母尸体的孩子,对这些可能会敏感,她这样考虑没什么不对,最后只能妥协:“好吧,你早去早回,我做了饭在家等你。”

他们赶回市区,沈络生在医院还没有处理完伤,陆若言把她放在医院门口,她就把他打发走,自己进去了。安诺哭完了眼睛还红红的,沈络生躺在病床上很多地方都裹着纱布,还好头没怎么伤,只是脸上贴了块纱布,应该没有内伤。

她一看这架势,问清楚了伤势,得知不很严重,开口先骂他:“你怎么回事?大下个礼拜你就结婚了你知不知道?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你老婆想想!还当自己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呢?这要是好不了你怎么结婚啊?你总这样哪个女人敢跟你过日子啊?”

她不骂还好,一骂这小两口倒都憋不住要乐,她还雪上加霜说:“都严肃点,这不是小事!这要是毁容了,怎么结婚啊?诺诺,你看你这么漂亮,不能嫁个刀疤脸吧?你甩了他吧!”

沈络生知道她是想放松一下他们俩的心情,艰难起身碰碰她的手,说:“别闹了,本来就没大事,安诺她一慌就给你打电话,我没拦住,其实叫你来也没用啊!”

她看沈络生说话费劲,也不再骂下去,坐下问:“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沈络生用眼神示意自己的老婆别乱说。

“到底怎么回事?”她马上瞪眼了。

“没事。”他还是淡淡回应。

“沈,络,生!”她咬着牙,恨铁不成钢,终于还是转向安诺,“诺诺,你说是怎么回事。”

安诺低着头避开他的目光,小声说:“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接了个案子……”

“安诺!”沈络生呵斥着要阻止她。

阮茉香扬起手作势要给他一巴掌,道:“你长能耐了是吧?还会对女人吼了!诺诺,不用理他,说!”

安诺声音越来越小,却还是说了出来:“就是前一阵闹得挺大的那个县长儿子开车撞人的事情……”

她一听就明白了,沈络生接了这块烫手山芋,糟了报复。她瞪着他,继续骂:“你想干什么呀?一战成名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也是有家有口的人了?这件事情有多少危险你应该很清楚,这世界是什么样子你也很清楚,你以为你自己是谁?”

沈络生这次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她,好像在说,我怎么想你很明白,我不放弃原则。

她被他盯得底气不足停了下来,也褪掉了伪装和他对视,最后完全丢了气势,摆摆手问:“我记得你们事务所所长不是交游挺广的吗?还罩不住你们?”

“他吹牛还可以。”

“打你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就是说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什么的,那些话,还留了个电话号码,说我想清楚了可以打过去。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刚才已经跟医生说要验伤报告,我会通过正当方式解决。”

“正当方式?”她冷笑一下,“你躺在这儿算是正当方式吗?别太天真了,这个案子你一定要管,我不拦着你,把那个电话给我。”

“这事不用你管。”他非常坚定。

安诺这时候也不安起来,拉着她说:“茉茉我错了,我不该一着急就找你来,你真的别管!”

“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我十二岁就开始和这条道上的人打交道,别忘了我是雷杰的妹妹,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不想让陆若言担心起疑,她并没在医院多做停留就打车回家,天天已经吃过晚饭看电视去了,陆若言还在等她一起吃。她一边吃饭一边把整件事情跟他说,他听完之后问:“那这件事打算怎么办?”

“放弃那个案子呗,就算他不放,说不定委托人也会被迫放弃。”她边说边吃,说得云淡风轻。

就是因为太不在乎了,他才怀疑起来,沈络生和她是什么交情?她会这么容易妥协?他盯着她皱眉:“嗯?”

怎么演技在他面前失效了?她看看他的表情,心理防线就溃败了,老实说:“我打算去会会幕后指使的人,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你别劝我,络生的事情我不能不管,而且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这就对了,这才是他意料之中的反应,他拉过她的手,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劝你,但是也不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好了,反正你能倚靠的也就是慕扬,慕扬身后是苏家,我不是也一样?我是男人,不能看着自己的女人犯险。”

她不感动不太可能,简直就觉得这男人惊喜不断,不过她还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说:“不行,你不能管,水太深了,我也不是靠着苏家的。你知道Y市最大的地下势力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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