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未满- 第23部分

钟齐一听，忙用英文说道：“您好，先生。”

早有听总经理说过，这次‘远山’的计划之所以得以实现，其中一大原因便是有外国企业的帮助。而总经理提过最多的，便是这位洛非·欧斯总裁。是以，他可绝对不能怠慢了。

“不用麻烦了，我会说中文。”洛非不爽的用中文回答。

听到了流利的中文，钟齐一愣。不明白这位总裁为什么对他这么不友善……听那口气，好像很不爽？但是商场上最起码的礼貌他还是会的——尽管莫名其妙，尽管觉得冤枉，也绝不表现在脸上！

“呵呵，欧斯总裁的中文说的真好。”他若无其事的说道。

洛非冷哼，也不看他。

说不上为什么，但从他出现，对秋语直献殷勤开始，他就对这家伙没什么好感。

作为中间人，秋语有些尴尬。歉意的笑笑，同时拉了拉洛非斯的衣袖。态度好点。她用眼神示意。

洛非理也不理。

秋语有些生气了，但钟齐可不是傻瓜，更不是白痴，知道洛非是真的对他很没有好感。便笑道：“那么两位，我先告辞了。”

秋语立刻扬起笑：“慢走。”

钟齐报以微笑：“好久没见了，下次再一次吃个饭吧。我请。”

“当然可以。”秋语回完话，再转过身，却被洛非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你跟他很熟么？”

有些犹豫，但还是老实说道：“朋友。”并且小心的端详着他的神色。“怎么了？”

朋友？他的脸色稍缓。“不要去跟他吃饭。”

“我知道。”秋语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露出喜悦的笑容。但秋语的下一句话，却又让他黑了脸——“最近根本没时间，等到有空了我再去。”

什——么？！

他正想发飙，可是秋语已经先他一步——“还有，刚才你为什么用那种态度对钟齐？还好他这个人习惯不拘小节，不会在意。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以后该拿什么脸去见他。”

闻言，他怒气更甚——“什么叫做拿什么脸去见他！你们不是朋友么？既然是朋友，还有什么好介意的！更何况，用那种态度对他的人是我又不是你！”

真是火大！听听她那口气，俨然把自己当成……当成……好像是那家伙的女朋友一样！真是该死！

“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对朋友大方又无微不至！”秋语大吼，惹来四周人们的瞩目，可她却浑然不觉。“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对待朋友像是对待妹妹，亲人甚至爱人那样么？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在朋友有难的时候，奋不顾身的去帮忙？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介意自己帮了朋友多少次，原谅了朋友多少次？洛非斯你错了！这样的朋友根本不存在！”

激动的吼完，她已经眼眶湿润。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奔走……

11　　旧识

被吼的洛非，愣在原地，看着秋语跑出大厅，来不及追赶。

秋语疯狂的跑着，在四周人们惊奇的眼神下，满脸泪水的跑出‘悠然小镇’。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可她只是拼命的跑着，直到呼吸的困难了。她才停下来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她身处在一条安静的道路上。破旧的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秋语知道，自己是来到了处于悠然小镇，和T城之前的一个小社区。这里几乎没有什么人住，也几乎快被人遗忘。

又走了几分钟，她惊讶的发现，对面街竟然有一家小卖店，到现在还亮着灯光。

快步跑了过去，她正要进去，却被突然飞出来的一个不明物体吓了一跳。

不明物体落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秋语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个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大胖子。叫她害怕的是，这个大胖子此时是鼻青脸肿的，两个朝天的鼻孔甚至还在哗啦啦的流着鼻血。

秋语吓得后退几步。

随后，又飞出来了两三个同样鼻青脸肿，满身伤痕的家伙。她正想发足跑掉，却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哼，没用的东西。就这点本事也敢在姑奶奶头上动土。打劫？再回去练个十八年吧！”

一个身穿运动服，短发的女生走了出来。恶狠狠的再给地上疼的爬不起来的家伙一脚，语气嚣张的说道：“下次不许再来店里，否则我见你们一次就扁一次，给我滚！”

几人还疼着，但是为了不再被扁，还是挣扎着努力爬起身，试图走人。女生冷笑着哼了哼，转身走进店里。视线触及秋语，她突然顿住。“秋语姐！”惊讶的语气，不敢置信。

秋语瞪大了眼。“真的是你！灵儿！”

……

一间极小，破旧却收拾的十分干净的小房间里，秋语窗边的小床上，而她身前。刚洗完澡的东方灵随意的坐在地板上，黑色的短发还滴着水珠。

“这些年来，难道你就在中国？”许久，秋语才开口。

东方灵低垂的头点了点。

“那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你知不知道，爷爷他们一直都在找你。大家都很担心你。”

尽管一直没有出现在那些人的面前，但是苏菲亚也常常告诉她，关于他们的消息。平时，除了洛非之外，讲的最多的，便是灵儿的消息了。

自从四年前的圣诞，她与龙儿闹翻之后，突然消失无踪。尽管十大家族本事通天，动用了所有关系，也找不到她。

东方灵依旧低头不语。看她那样子，秋语也不忍心再责怪了，只得道：“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还可以吧。”她终于开口。也抬起了头，望着秋语，眼带祈求：“秋语姐，你回去以后，不要跟苏菲亚姐姐说你看见我的事好不好？”

“不好。”没有一丝犹豫，秋语立刻拒绝。“你的离开，还有这几年的失踪，所有人都很担心。现在既然我遇见了你，我就不能当做什么也不知道。我会说的。”

东方灵叹息，也没有打算说服她。毕竟她知道，秋语就是这样子。在某些事情上，总是固执又不听劝。“随便……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边？这里聊无人烟的，你一个人穿成这样子出现在这里，知不知道有多危险？要不是有我……”如果今晚秋语没遇上她，而是碰上了些游手好闲的小混混，那可就糟了！

“我……”秋语踌躇了下，便将再遇洛非，今晚宴会之事都说了一遍。

“所以你……”东方灵眨眨眼，惊讶的问道：“你也离开了三年？”

秋语点头。苦笑：“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要以什么样的身份继续呆在他身边……我想找个人点醒我，可是你和龙儿却不在炼狱了。”最后，她走遍了整个炼狱，终于在音乐教室，遇到了苏菲亚。“话说回来，你和龙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关于你消失的事，她却……”她面有难色，找不到适当的词来说明龙儿的态度。

“一副不干她事的态度？”东方灵平静的说着：“无所谓了。”

“灵儿……”秋语皱眉。虽然从来不曾见过灵儿认真的样子，但是靠着洛非，苏菲亚和露琪亚他们所说的话，她也知道，灵儿不是像表面上一样的那么幼稚，或者单纯。她也有她的心机，处世态度以及能力。甚至高过于她。

然而此时，真的看见她这么大人的一面，自己却又难过了……“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她说：“那会让我以为，一直无忧无虑的灵儿已经长大，甚至有了烦恼。秋语姐姐会很难过的。”

闻言，东方灵一怔。

“是么……”她却没有收敛起悲伤，嘴角甚至扬起自嘲的笑。“原来我的演技有那么好，好到……你们一个个都被我给骗了。”甚至包括……那个跟她从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人。

秋语不懂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正想问，可是东方灵却不给她机会。“所以说，你跟洛非，没有在一起么？”

秋语叹息，点头。“是啊，没有在一起。甚至……我还很没用的逃走了。”而且一逃，就是三年。若不是这一次的重逢太出乎意料，那么她肯定早已懦弱的再次逃离了。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东方灵说道：“为什么你没有和洛非在一起？你不是喜欢他吗？还有，为什么要逃走？”

“灵儿……”秋语苦笑：“一定要问这么多吗？”

她耸耸肩，调皮笑道：“可是今晚你的心情看起来一点也不好耶……与其今晚就这么跟我枯坐一个晚上，还不如跟我畅快的聊一聊呢。再说了，有烦恼的时候，最好找个人诉说不是吗？你看我不就是个最好的人选了么？”

“那我说了，是不是就一定能够心情愉悦？”难得，秋语开了一次玩笑。

12　　噩耗

新的学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开学第一天，下达的通知——月月换了班级。

大家都很奇怪，因为幸运生居然进了一个全是贵族的班级。班级里议论纷纷，有的还过来问秋语，到底是怎么回事。秋语难过之余，被问的不厌其烦，幸好有琳娜两姐妹帮忙。

至于之前上官月还咄咄逼人要她离开，最后被洛非斥退。而且似乎是因为他的关系，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见过上官月了。更别说，让她欺负什么的。

上完课之后，三人便和过来的洛非一起，有说有笑。下午，秋语一如既往的上美术教室，跟随茱蒂学习画画。偶尔，也和卡尔，依娜两人聚在一起。至于克奥，因为传说中的可怕大哥西亚·莫伊也终于将千里之外的娇妻给拐了回来，所以他终于不用再替大哥做苦工，开心过回自己的日子。

空暇时，打个越洋电话跟奶奶聊聊天。时光飞逝，转眼到了五月。气候开始暖和，人们也脱去了厚重的大衣，改穿轻便的衣服。

平静的日子，从那一月开始，起了波澜。

首先是茱蒂。突然辞了授课一职，一句话也没说的离开了炼狱，消失无踪。秋语疑惑，想问洛非他们，但是看见大家都很伤心的样子，也就没问了。

接着是琳娜琳达……虽然她们还是老样子，打打闹闹的，可是秋语却觉得有些奇怪……她们的关系，隐隐约约，出现了裂痕。

念头刚起，便让她自己给否决了——她们两姐妹关系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有裂痕呢？

最后，是最严重的改变——一天，秋语照常给千里之外的奶奶打电话，准备跟她汇报一些有趣的事情，聊聊家常。但是言语中，却听出奶奶的语气有些疲惫，中气不足。惊得她忙问怎么了，可是秋奶奶却让她放心，说自己只是这几天身体不大好，有点累了。而且很快就挂电话。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呀！

这件事，让秋语寝食难安，上课也不专心，脑里总是想着奶奶怎么了。

洛非看出了她的烦恼，闷不做声，只是请了人，私底下悄悄查探。

终于，在暑假前几天，有了答案。

看着手中的报告书，洛非眉头紧蹙，眼神阴鸷，闪烁着犹豫不决的光芒。

怎么会这样……报告上说，自从他们离开中国后，便一直有人不停的骚扰秋奶奶。第一次是小偷闯门，但是幸好秋奶奶一直将钱存在银行里，而家里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幸有隔壁热心的邻居帮忙，最后老人家只是虚惊一场，没什么多大的伤害。

但是麻烦却没有因此而结束。不知道为什么，老人家的好友因为要替儿孙盖房，向人借钱。请秋奶奶做担保。秋奶奶看在多年好友的份上，便答应了。怎知最后，好友竟然被人欺骗……

那人看风头不对，连忙躲到外省去。从此高额的债款便落到了秋奶奶的头上。

几次流氓上门闹过之后，秋奶奶的所有积蓄都拿出来了，可还是不够。最后没有办法，只得求助自己的儿子——秋凡。

儿子事业虽然不大，但好歹还是一家小企业的老板。几万块钱，还是拿得出来的。况且秋凡平日也不是不孝顺，只不过是不想回家看到秋语而已。

这次他付钱付的很痛快，而唯一的要求便是希望母亲能够搬到他家跟他一起住。秋奶奶再三犹豫并推脱之后，还是叹息着答应了。

入住秋凡家，面对她一点也不喜欢的儿媳和几个调皮任性，被惯坏的孙儿们。秋奶奶一点也不开心，是以每天冷漠相对。这让秋凡的现任妻子马茜茜很不快。

几次示好，几次忍耐，但最后终于在老人的冷嘲热讽下爆发。从此，秋家日日争吵不休。如此过了一个月，在前几天，年事已高的秋奶奶在一次争吵中，昏倒在地。

佣人赶紧打电话召救护车，秋凡迅速赶回。秋奶奶经过了抢救，现在身体状况好了许多。但是仍旧很虚弱……当然，这是表面上的，也是秋凡对外宣布的。而洛非查到的则是——怒火攻心，高血压上升，高烧久久不退，体力越来越不支——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么多的病症同时出现，还是在一个老人身上，可就难以着手了

更何况老人本就身体不好，所以这次……十分危险，很有可能将会不久于人世！

不久于人世……多么残酷的五个字。他该怎么对秋语说呢？

几经犹豫，他还是决定坦白告诉她……至少，让她回去陪陪奶奶度过最后的日子吧。

……事情的发展如他所想的一样，他一拿这个资料给秋语看完。秋语便立刻要求回中国，无奈的他只好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两张机票，苦笑：“我们一起走吧。”

她一怔，随即立刻点头。

13　　赶人

于是，秋语和洛非斯两人便一起回到中国，匆匆忙忙的下了飞机，直接叫了出租车奔向医院。

两人一人一个包，面色慌张下了车，快速的跑进医院。靠着那份完整的资料，秋语不需要去询问处问奶奶的房间，而是直接上了电梯，来到三楼的328病房。

推开门，入眼的是闭目安睡，面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躺在病床上的奶奶。秋语见此，双眼霎时盈满了泪水。

“奶奶……”

尽管这一声呼唤很轻，但本就处在浅眠状态的秋奶奶，却听到了，她微微睁开了眼睛。

缓缓转过视线，一见到秋语和洛非斯，混沌的眸中闪过惊讶，继而转为笑意。“语儿，洛非斯……”

洛非斯点头示意，浓眉蹙得紧紧的。“奶奶，你还好吧？”

秋语奔到病床边，泣不成声：“奶奶……奶奶你骗人，你说你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可是，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秋奶奶摇摇头，想要起身。洛非斯连忙帮她调整好床的角度，让她能够坐起。“奶奶是不想让你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