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幻想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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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幻想曲-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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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愕然回头,一眼便看到了如同小山般高大壮实的野蛮人费戈:“……”

可怜的人再度口吃起来,他几乎是哭丧着脸对笑嘻嘻的坐在旁边的少年说道:“……先、先生,这、这是不行的,如果这位先生坐、坐上去的话,我、我的车子就完蛋啦……”

飞艇上下来的旅客们大多都已经坐上了马车,通向城里的那条大路现在已经被各式各样的马车组成的河流填满了,在一片马嘶和车轮发出的吱咯声中这条滚滚的“河流”向着克苏城的列日广场汇聚而去。

克苏公国在大陆上有着“移民国家”之称。它的居民大多数是来自于各地的成功商人,虽然属于同一个国家,但生活中他们都保留着原居留国不同的地域色——克苏更像一幅共同生活在一个国家内的不同人口群体的色彩斑斓的镶嵌画。

克苏是一个小巧而精致的城市,面积不大,街道也不宽,但这里却如同花园一般的美丽。到处是浓荫匝地,绿草如茵。在这儿,花草总是和路联系在一起的,凡是有路的地方,就有草木花香。那地毯似的草坪更是随处可见,绿得让人感到不太真实;花也给人自由散漫的感觉,那处处可见的五颜六色的小花不张扬,不邀宠,坦坦荡荡,生机勃勃地盛开着。

当然,克苏的居民并不那么多,街道也没必要很宽。这里的路甚至还没有瑟索斯堡的路一半那么宽,没有专门的马车道,也极少看到有在街上骑马的人。在主要的街道上,人行道通常设在马路的中间,宽的地方可以并排种四棵一搂粗的枫树或者银杏树,两旁当然也是草木葱茏。人行道上还有木制的长椅,走累了的话还可以在这里小憩片刻。这儿行人也不多,走惯了其他繁华城市那熙熙攘攘的大街,在这儿似乎有点不习惯了。可以试想一下,在克苏的大街上你绝对不必担心呼啸而来的马车,而你可以一步也不乱地随意地走着,而根本不用担心被什么不经意地撞一下,那种从容和悠闲甚至让人觉得有点奢侈。

在克苏城的街道上,你常常会看到一种穿着奇怪的人。即使在炎热的夏天里,他们也穿着黑色的长外套,戴黑色的礼帽,留着一把夸张无比的大胡子。这些人都是尤特教的极端教派——哈斯德教派的教徒。据说,他们所信奉的伟大先知艾尔肯。哈斯德就是这样的装束的,这可以在《尤特教义》中找到依据。这种人在克苏还不算多,听说在松蓝的圣京城,已经成了当地的街道一景。

马车穿过一条一条的街道向城中央的列日广场驶去。与一般的城市相比克苏的文化氛围显得相当的浓厚,这点从路边和广场中央矗立着的各式各样的雕像便可以看出。那些雕像和一般的城市为了充数而摆放的不同,显然每座塑像都是出自名家之手,无论从题材的选择还是艺术价值上来看都是十分可观的,远非普通石料打磨成的便宜货色可比。

列日广场向南边去,便是克苏城的高级住宅区,城里的贵族和巨商大贾们大多是住在这里。街道边上栽着很多的枫树,马路上有不少的马车来来往往。这里的马车不但数量很多,而且大部分都样式华丽,看上去不少马车那夸张的造型和装饰完全是为了炫耀而设计的。处在这样的一条街上,竟然令人有了一种来到马戏团的错觉。

经过了高级住宅区便是克苏城最繁华的商业聚集区,街道两边到处开满了各种店铺,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其间夹插着一两家装璜精美典雅的酒馆或者咖啡厅,两三个衣著入时的顾客坐在那里悠闲而惬意的呷着咖啡,品尝着精美的小点心。这让坐在车前的小夏很是眼馋,恨不得抢回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克苏城居民的着装大都比较随便,有别于穿戴笨拙的寒冷地区的人,他们的服装看上去显得轻巧而富有灵气。据说,从克苏第一任大公齐格。费因开始,随意就一直是他们的风尚。年轻女性大多留长发,不化妆,也很少穿裙子,上身大多是带吊带的皮制小背心或马甲,裸露的粉颈随飘飞的长发若隐若现,却是极有风致的。下身多是松身的长裤,越发显得疏密有致,摇曳多姿;而年长的妇人,却多半穿着厚重的大花裙子,戴着很多的首饰,看上去既庸俗又市侩。

一路上并不是十分顺利的,路过城门检查的时候守备队还是对车上坐着的野蛮人费戈大为紧张。不过好在这里的人没有东北部地区住民对野蛮人的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感,经过一番严格的盘查,确定了这个大家伙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危险后,守备队还是很客气的放行了。

付了一笔丰厚的车费,将满心欢喜的车夫打发走了。喜出望外的他一个劲儿的唠叨个不停,甚至给最小的艾米尔也鞠了不少躬,搞得艾米尔很不好意思的直朝小夏的背后躲。

“哦,慷慨大方的小姐、先生!神一定会保佑你们的!卡尔。杜根愿再次为您服务!我衷心期待着您的再次召唤!”他千恩万谢的走了。为了表示对众人的敬意,他没有上车,而是拉着马车一直走到了街尾,然后才爬上座位,慢慢的赶着车离开。

令他感动的是那个黑色头发的笑起来十分好看的少年竟然也没有走开,他一直站在那里微笑着向自己挥手,直到自己的车拐过街尾。

“……他一定是位有教养的贵族,只有真正的贵族才会是那个样子。”卡尔边赶车边想着:“毫无疑问,他和平时那些盛气凌人的贵族是不一样的。”

伯爵看上去显得有些不解,他凑近少年的耳边低声说:“亲爱的,你为什么总是对这些下等人过份的客气呢?”

小夏瞪起眼睛看了他一下,突然露出笑容来,他轻轻的在伯爵的胸口捶了一下:“……嗯,因为,因为我也是个下等人嘛。”

在逛了两个小时之后,大家终于一致选择了坐落在通向列日广场的苏莱纳街上的一家小而十分舒适的旅馆。虽然这家旅馆不能与瑟索斯堡或罗庞帝诺的旅馆相提并论,但是某人自有一番高论。

“首先,我们到克苏这里是赚钱来的,不是闲着没事来玩的,所以不要弄得太过招摇了……嗯,起码在弄到一定数量的钱之前我们要低调一点,不要太引人注目嘛,这样做什么事也都方便在背后下手,主动权就在我们这一边啦。”在旅馆的客房里,小夏对坐在对面的一个夜族、一个盗贼、一个野蛮人和一个小鬼说道:“其次,因为我们会在克苏呆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从现在开始必须要节省开支,能省则省,坐吃山空毕竟不是办法。”

费戈首先举起手来:“那、那个……老大,俺可是、可是啥都不会……”

“哼,你给我老实呆在房间里,不许出来乱走!”小夏一副恶狠狠的模样:“艾米尔你不要笑,你也和费戈一样给我老实呆着!练习什么的不能丢下都在房间做,饭我会安排好旅馆的人送到房间里来,你要是敢偷懒的话……哼哼,我打烂你的屁股!”

艾米尔缩了缩头,不敢说话了。小夏看了看剩下的二位:“大姐嘛,你随意行动,随便去偷点什么都好,我就不管了,但注意别弄出什么大事来。阿瑟呢……”他翻了翻眼皮,忽然露出一丝坏笑。

“对啦,我听说你的名声不是很好啊,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我看你也还是乖乖的呆在房间里睡觉好了,嘿嘿~”

“什么?我——才——不——要——!”伯爵尖叫起来,他蹦过去一把抓住小夏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让我每天躲在房间里睡觉?那我还逃家出来干吗?我绝不呆在那该死的房间里!听到了吗?绝不!!!”此时的伯爵大人就像是一个发怒的小孩子一样。

“……这样啊?”小夏瞪着眼看了他一会:“可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啊!你想,要是那个什么宗教裁判所的人发现了你在这,哇,保证什么大小裁判长啊裁判员啊教皇啊什么都跑过来找你打架,那你不是很惨嘛~”

“哼!要是教皇那糟老头子跑过来我还惧他三分,别的小鬼们要是来我一只手就捏死他们!”伯爵狞笑露出尖尖的牙齿。

“别把你那恶心的玩意对着我!”小夏顺手从桌上抄起个梨子一把塞进伯爵的嘴里:“你究竟每天有没有刷牙?不讲卫生的老变态!”

“你、你……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竟敢一再对我无礼!”伯爵气恼的抓出嘴里的生梨,凶狠的盯着小夏的脖子,一副择处而噬的样子。

小夏挑衅般地回瞪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分明是在大声呐喊着: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咬我啊?

两人斗鸡似的互瞪了一会,伯爵终于先泄了气:“……不要闹了亲爱的,你明知道我不会动你一下。”

小夏板着的脸也在瞬间融化掉了,他笑嘻嘻的贴上来抱了抱伯爵:“嘿嘿,我知道啊,所以我最喜欢阿瑟了……”

盗贼小姐自动在视线所及范围内屏蔽掉了这一对“变态”的家伙,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等等,为什么一直都是你在发号施令啊?”

“大姐,你要是想说了算也行,不过那些花掉的钱可就要不回来喽~”小夏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苏菲儿飞快的在心里盘算了下这些天来的花销,竟然有差不多六万多德纳尔,这让爱财如命的她好一阵心疼:“……哼,那就暂时听你的,不过是你自己说的噢,到时候要还我双倍的!不许赖帐!”

小夏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大包大揽的自信样子:“放心!包在我身上!”

“……他到底想做什么?双倍的话那可是是十二万德纳尔啊!这臭小子到底想打什么主意?”苏菲儿一脑子问号的看着得意洋洋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小夏,她实在想不出这个奇怪的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

※※※※※※※

小夏在接下来的行动更是让苏菲儿迷惑了好久。他先是闭门不出,躲在房间里饱饱的睡了三天,就连饭也是由侍者送到房间里的。

三天之后他揉着鸡窝似的脑袋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间,先是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然后随便吃了点东西,从苏菲儿那里刮了点零钱之后便施施然的溜达出去了。他这一逛就是直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才回到旅馆来,回来之后二话不说倒头便睡,几个人虽然奇怪,却也不好问他。

第二天又是如此。一早起来吃过早餐之后便离开了旅馆,直到夜里才回来睡觉。接着是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到第七天头上再也憋不住了的苏菲儿一把揪住吃完东西正抹着嘴朝外面走的小夏:

“你这些天到底在干吗啊?为什么都不跟我们说一下?”盗贼小姐黑着脸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看样子这位大小姐一个回答不好就有可能发飚了。

小夏本能的伸手护住耳朵,这段时间他痛苦的发现这位大小姐特别喜欢拎别人的耳朵,而且手法使用之熟练,力道发挥之巧妙绝非一日才能练成的。只要那只白皙的小手一探,保证能花费最小的力气让你感受到最大的痛楚。每次摸着被揪得红肿的耳朵,小夏都暗自感叹这位大姐小的时候是不是练过什么抓耳朵神功,否则一个区区的动作怎么会练到这样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程度呢?

“停停停!”小夏大叫道:“菲儿大姐,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总在头上包着一块头巾啦!”

苏菲儿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慌乱的神色,她略显紧张的回问道:“……为、为什么啊?”

小夏像是根本没有去注意她的神情,只是笑嘻嘻地继续说道:“你一定是小的时候耳朵被人揪惯啦,所以才天天包着那块头巾啦!对不对?”

看着盗贼小姐明显松了口气,他才不动声色的继续道:“想知道我做什么啊?那简单的很,今天你跟着我走不就知道了嘛。”说罢便转身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

苏菲儿摸了摸缠在头上的头巾,低低地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旅馆的门,小夏便开始漫无目的的闲逛起来。先是在一家家的店铺里进进出出,挑拣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随口和老板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见到路边有杂耍摊子,他也凑热闹的挤进去跟着一起拍掌欢呼,加油喝彩,末了丢下几枚银币,又慢悠悠的继续开始溜达起来。苏菲儿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只得继续跟他走下去。

接下小夏的举动就更加让她迷惑了。

他在某一处高大的建筑或者漂亮广场的附近往往会呆上很久。在列日广场附近的巨型塑像下他竟然呆呆的站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苏菲儿叫了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似乎他只是朝着对面的那座佛拉门哥大剧院的屋顶发呆。盗贼小姐从来也没有想到过才华横溢的涅博。海因先生的建筑艺术居然能够吸引这么一位真诚的“鉴赏家”,她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在打坏主意去抢劫剧院,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只是要抢劫一家剧院?那样的话还不如直接去打劫本城最大的钱庄来得实际些。

那之后他又离开了列日广场,来到坐落于城西的齐格。费因纪念馆,在导游的指引下参观了这座为了纪念克苏公国的缔造者费因大公修建的殿堂。馆长兼导游本人就是一位研究费因大公生平的学者,他一边带领着这两位年轻人走遍了整座纪念馆,一边一面滔滔不绝地加以说明和评论。老头儿很高兴,现如今能有这个耐心去研究历史的年轻人是越来越少了,难得今天居然一下子来了两位,哪还有不热情接待的道理?老先生高兴的几乎已经丢掉了学者应有的风度,殷勤得活像个市场上的小贩了。但他没有发觉这位始终微笑着的少年的目光却注视着纪念馆附近的高围墙,这座高围墙隔开了从建筑物屋顶到纪念馆庭院间的视线。

过了两个小时,少年很客气的向老先生道了谢,离开了纪念馆。

午餐两人是在一间门面很小的食店吃的,烤得金黄的牛肉馅饼加上熬得浓浓的肉汤使人胃口大开。小夏看到了食物的时候才像是清醒过来,欢呼一声便埋头大吃起来。

苏菲儿到现在脑子都还是乱糟糟的,她轻轻的用汤匙在面前的盘子里搅动着,愣愣的望着对面不停的朝嘴里塞着馅饼的少年。

“……大、大姐,你怎么不吃啊?看……看我干什么?”小夏费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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