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黑渊绿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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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黑渊绿夕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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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依依?没见到哪。”“糟了!她是不是留在了上面?”“不会吧?她好象也下来了。”“下来了怎么不见?”人们相互询问着,隐隐的远方,又传来了声声的啜泣。

陈星道:“嘘!……别出声──听”人们安静了。

无声的寂静中,传来了拼命压抑的啜泣。

陈星挥动手电,射向发声的方向。暗淡的微光下,只见一条长长的走廊隐藏于黑暗中,犹如一张噬人的大口般,展示出恐怖与阴森。微弱的光线下,荒凉的长廊尽是山石,平平整整,近处,隐约可见长廊的两边各有凹陷的黑暗,象是一间间的石室。严开心、李军的手电也射向长廊,三束手电的光汇聚,可以看到的确象是一间间的石室。

张大为的手电,扫向背后,但见一条圆转滑梯般的庞大建筑呈螺旋型向上;手电的微光,消失于无尽的虚空,这圆形的“天空”也不知有多高。他再把手电向各个方向照去,只见大家停身所在,宛若空旷的路口,甬道辐射向各个方向,乍一望去,竟不知究竟有多少条。每条甬道都十分平整,象是刻意兴建的水磨石集体宿舍,甬道两边的凹陷处,都象是一间间的居室。啜泣的声音,由正对圆转“滑梯”口的方向传出。

杜留扶着许芳芳,吃力地站了起来,高声叫着:

“谁?──韦依依!──是你吗?──我是杜留!”

啜泣声停止了。

──却没有人回答。

仝蓉握紧了阿丁的手,颤栗着;女孩子们相互拥着;每个人都胆战心惊地望向传出啜泣声的甬道方向。啜泣声又隐约地响起。

“韦依依!──是不是你!──我是许芳芳!──回答我!”

啜泣声再次停止,人们面面相嘘。

片刻后,啜泣声又响了起来,却依然不见回话。

“去看看吧。”阿丁道:“听声音的确是韦依依。”

人们仍在望向甬道,无暇理会他。黄紫兰稍一侧目,不禁一呆。昏暗的光线下,阿丁象是赤身裸体一般,但那张侧影的脸上,却似有伤痕;她仔细地看看,总觉得那仿佛不怎么象伤痕,倒象是女孩子的唇印,尤其是脖子上,明显地可以看出来是个唇形。而他的身躯也的确象是已经赤裸,身手有些地方还留着血。

啜泣声又停止了。陈星收回了手电,转照杜留,“──不会是她吧?要真是她,早该说话了。──咦?阿丁!”仿佛是才意识到阿丁也在这里般充满着惊讶,手电光落到了阿丁的身上,陈星大叫起来,“──阿丁你衣服呢?”

众人纷纷望去,一阵尖叫。女孩子们纷纷扭过脸去,仝蓉也惊叫一声,跳开;阿丁一呆,低头看看自己,急忙蹲下。陈星的手电早已转到了其他地方去,避免更大的尴尬出现。

黄紫兰一拉仝蓉,“蓉蓉,咱们去换衣服──你的裙子。”话未说完,一众穿裙子的女孩子们也纷纷惊叫,昏暗的光线下,几乎每个衣着单薄的人的衣服都已经被磨成了洞洞装、屁股、背部等甚至已经没有了衣服的遮掩。真是羞煞人亦。

“女生们去换衣服,拿两支手电。”杜留道:“──阿丁,你也穿上衣服……有没有?”

“有……有,在包里……”阿丁慌乱地回答。

这个时候,仿佛大家的胆子都大了许多,一众女孩子你推我我挤你的向旁边一个甬道走去,中间只留下了陈星、杜留、阿丁、三剑客和唯一的女生许芳芳。她服饰严谨,穿着牛仔服,虽然也磨破了一些地方,但肌肤毕竟都未露出来。

陈星看看三剑客,“谁和我去看看?”三剑客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均不作声。这三个人的没用,大家早已熟知,许芳芳有些焦急,“我去吧。”看看扶着自己勉强站稳的杜留,“陈星,等一下──麻烦你们扶着他,我和陈星去看看。”三剑客松了口气,立刻慌忙扶着杜留,生怕搀扶得晚了也被叫着去甬道那边看是谁在哭。

“走吧。”陈星打着手电,当先走去,许芳芳跟着走了两步。张大为犹豫一下,“……要不,我去吧?”

“──等一等!”黄紫兰匆匆跑来,手中拿着一只手电,“芳芳,我和你一齐去!”

“──你?”陈星皱皱眉,盯着长发凌乱、身材婀娜、面容艳丽而沉静的黄紫兰两眼,稍有不快,“你不怕?”

“怕?──我已经不是个女孩子了,这一生我怕过谁?”黄紫兰讥讽地一笑。

陈星转过头,轻哼一声,“走吧。──张大为你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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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女孩子,一齐涌入一条黑暗的甬道。

衣服破烂后的羞涩,掩盖了她们的恐惧。奔入甬道后,就打开已经湿了的随身背包,从里面取出衣物。这些女孩子,出外游玩已经不止一次,对出门游玩的人而言,倘若不留影照相,那便和并未出门没有任何区别。所以她们都备有备用异物。

容颜一去不复返,这道理人人都懂得,爱美的女孩子们更为重视。夏季留影,当然以裙装为最好,但谁都知道爬山时着裙装的不便,而这次到“大石山…大葬山”风景区游玩,原计划要到大石山的森林公园里住上一夜的,因此她们除了裙装外,都备得有厚些的衣裤。

换衣服时的速度并不快,仝蓉换了身运动服后,借手电的微光察看,突见朱倩只穿了一只鞋,便问:“朱倩,你的鞋子怎么少了一只?”

“──鞋子?”朱倩这才察觉自己居然光着一只脚。

“这儿有一只鞋子,是不是你的?”周伶俐拣起了一只鞋子。

朱倩忙一跳一跳地走过去,刚才不知道自己只穿了一只鞋子时,倒还未注意,一发现自己只穿了一只鞋子,立刻就想起自己方才总觉得走路别扭了。“对!对!是这只!”忙穿到了脚上,试着走了两步,万分感谢地说:“伶俐,谢谢你。”

“别人的鞋子都在吗?”仝蓉忽然想起了拎下来的几只鞋子。人们纷纷望向自己的脚下。“……在。”仝蓉怔怔,喃喃自语,“奇怪了……”安莹莹问:“奇怪什么?”

“没。没什么。”仝蓉掩饰着。

“啊!”朱倩忽然尖叫一声。大家吓了一跳。“怎么了?”朱倩嘴里嘟囔一句,忙道:“啊,没什么,一不小心差点崴住脚。”一众都松了口气。

衣服都已经换好了,小声地说着刚才羞样的声音渐渐多了起来,笑声也渐渐响起,仝蓉的心里,却不知怎地总觉得越来越不安。

──或许,丢鞋的人醒来后就已经找到自己的鞋子穿上了?

她安慰着自己。

只有两支手电。陈星、许芳芳、黄紫兰并肩走在前面,张大为略慢半拍。四人走进长廊,目不斜视。微弱的手电光芒射向长廊彼方,两边的确是一间间的石室。有的有半扇石门,有的没有门,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室内空空如亦,干干净净。

啜泣声再度响起,四人加快了脚步。走过十余间石室后,只听啜泣声从前方右首处传来。许芳芳重重地咳了一声,叫道:

“依依!依依!韦依依!是你吗?”

四人放慢了脚步。

没有人回答,但啜泣声却更大了。

“韦依依!”

陈星大声叫着,脚步突然加快,手电的光芒射入右首石室内,那石室只有半扇门。陈星进了一步,“你……”突然住口,立刻转身。

“出去!──出去!”室内,一声尖叫。

张大为一惊,扭身就跑,跑了两步,听到了“出去”两字,讪讪停下,重新返回。陈星一步跨出,顺手就把手电筒塞进了许芳芳手里。

“怎么了?”许芳芳问。

“……没什么。我不太方便进。”陈星的面色很奇怪。干咳一声,“……恩。里面是她。一个人。你们俩进去吧。”

黄紫兰和许芳芳疑惑地相互看看,一同走进去。微光下,但见石室狭小,仅有十平米左右,一具赤裸的人体倦缩着,长发掩盖了她的面容,在她身边的地面上,抛散着几件衣物,牛仔背包也被仍在一边。

那人疯亦似地抬起头,露出一张凄眼的如花面庞。

“出──去──!”她疯了似地尖叫着。

这刹那,黄紫兰和许芳芳已经知道了面前的一切。

寒意,直涌心头。

──如果,她们目前的处境,是种没有希望的绝境的话,那么,在绝境中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无疑只能令人更早、更快地崩溃。

许芳芳呆呆地看看韦依依,不知所措。

黄紫兰呆了呆,立刻镇静。她熄灭了手电,向室外探出头,“你们俩回去吧。”把张大为不识趣探来的头一推,陈星立刻一拉张大为,“走!”拽着张大为离开。

脚步声已远去。

黄紫兰打开手电,冷静地说:“依依,别哭了。现在只有我们。先穿上衣服再说。”走到韦依依身边。

韦依依瞪大了两只惊惶的眼,眸光空洞。

“芳芳,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黄紫兰说着,蹲了下来,把韦依依扶到自己怀里,拉过韦依依的背包,打开,找出韦依依的备用衣物。“依依,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先穿上衣服再说。”

而此刻,女孩子们都已经换好了衣服,回到了杜留和李军、严开心身边。“芳芳呢?”仝蓉问。

“她……去去就来,恩──”杜留还在准备着措辞,陈星和张大为已经回来了,两个人的面色都很奇怪。

“芳芳呢?”杜留问。

“和黄紫兰呆一会儿就过来。”陈星说。

“是韦依依吗?”杜留又问。

陈星却不再答话。他只看了杜留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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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了什么事?”黄紫兰低声问。

韦依依茫然地穿好衣服,摇头不语。她似乎已经镇静了,但眸中的惊悸、痴傻、疯狂、悲伤,却驱之不去。

“──是谁干的?知道吗?”

韦依依仍然无语摇头。

“这件事很重要。”黄紫兰瞥了一眼门口站着的许芳芳,见她正颤抖着向外看,可是大部分身躯却都紧贴着石室的半边室门,显然心里是又紧张又恐惧。“如果是外人干的,我们将面临一种新的危险;如果是自己人干的,我们也一定要严加防范。十二个女孩子,谁都有可能发生类似的危险。──是谁?”

韦依依流下了眼泪。“……不知道。他背得有背包。拿得有刀。太黑了。……我,我什么也看不见……我,我没用,我只顾怕、吓傻了……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许芳芳哆嗦着从室门处回过头,“兰兰……我……我怕……”

“别怕。进来坐下。”黄紫兰拥过许芳芳,三人相互拥着,两支手电都射向门口。

“我从上面下来,看不到人,就想找找……一个人捂住我,拿着刀……我……我不敢动……不敢叫……他会杀人的……我知道。”

“他说话了没有?”黄紫兰问。

“说了……他说……只要我不喊叫、别动,听话,就不杀我。……我,我听不出是谁……我怕……”

“我也怕。”黄紫兰把瑟瑟发抖的许芳芳和韦依依揽在怀里,“无论哪个女孩子,遇到了这种事,都会怕。但怕并不解决问题。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有了第一个,就有可能有第二个。依依,你我都是过来人了,要胆子大一些,要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知道吗?”

“他……还会来……找我?”韦依依更恐惧了。

黄紫兰摇摇头,“不一定会找你,但只要这个人找不到,每一个女孩子,都会生存于危险中。”

“我……不知道……他……”韦依依似已镇静,“我……我很怕……”

许芳芳突然中箭般跳了起来,便欲向外冲去。

“──你干什么?”黄紫兰一把拽住她。

“我得告诉她们!”

“坐下!”黄紫兰厉声说。把许芳芳拉坐下。“芳芳!镇静点!”她拥着两人,缓缓道:

“有一点,你们或许没有意识到: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而我们,是女人!是弱者!是最容易失去理智的人!……在平时,会有人替我们出面,但在这种生死未卜的环境中,这些男人,都是废物!什么时候可以出去,谁能下结论?如果很快就可以出去了,可能什么事情都不会再有。但是,出不去了呢?如果被困得让他们绝望了呢?失去理智了呢?六个男人,没一个结过婚的,谁敢保证他们会作出些什么来?芳芳,一件事,如果没有缺口,或许就不会发生意外;但是,一旦缺口被打开了,意外,往往会如同海浪般,重重而来。危急时刻,顾自己的人多,考虑别人的人少。你们明白吗?”

“他……还会……”两个人更怕了。

“依依!当你被刀子威胁时,首先想到的,是贞洁还是生命?这个社会,不需要再立贞洁牌坊的。活着、活下去,才是每个人的最大愿望。而这种行为,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来的。无论他是谁,敢在这种环境中做出这样的事情,已经充分地证明了他的凶残。他敢杀人,什么都敢干!我不是在恐吓你们。而是在告诉你们求生的办法。想开些,依依,你我都是过来的人了,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以后,我们会找出那条狗,把它打死!芳芳,你是未婚者,可能无法接受我的理论,但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当反抗无济于事时,就不要再做无谓的反抗!”

“……不、反、抗?”许芳芳吃惊了。她难以置信地盯着黄紫兰,突然间觉得,她是那般的陌生,陌生的就象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三、谁是最聪明的人

“依依,你仔细想想,能不能判断出那人是谁?”

“……我……我……”

“初次做这种事的人,一定比我们更恐惧;若是惯犯,一定会比较镇静。方式也不一样。你再想想……”

“刚开始很急……后来……第二次……后来……”

黄紫兰一寒,“第二次?后来?他没有急于逃跑?”

“……没有,”韦依依又开始啜泣,“……他!他不是人!”

黄紫兰打了一个寒颤,“──你衣服完好无损,他……他绝不是第一次!”无比的恐惧,也紧抓着她的心灵,她连连地打着寒颤,脑海里迅速判断着六个男子谁的可能性会最大,对初次做这种事情的人,她有把握对付,但若是惯犯,连她也没有信心避免。“他对你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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