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聊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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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入聊斋-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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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学政没好气地扫了陈剑臣一眼,并不开声。其实他上任以来就曾对明华书院的生员进行过一番考察,毫无疑问,童子试三试第一的陈剑臣是他的重点考察对象。不过可惜,最后的结果让他非常不满意。

换句话说,陈剑臣在进学一年余的时间内,表现最多只能说是中规中矩,根本没有什么出众之处。而且在重要的时文科目之上,甚至是不合格的。这样的表现,无疑不能让顾学政满意。

然而不满意也没办法,生员的生活学习状态,只要不违反院规,别人都不能强自施压。牛不低头,无法强按下来饮水。另外顾学政也不愿逼迫得太紧,否则会起反效果。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神童级别的人长大后就泯然众人矣;原因很多,但管教过严无疑就是一个大原因。

况且,童子试毕竟只是童子试,在顾学政这等人物的眼里,童子试根本无法准确测验出一个人的真正才学。而在科举历史的长河里,不知出现过多少在童子试时头角峥嵘,而在正式科举中折戟沉沙的人。

比如诸葛卧龙,他就是一个代表。其童子试和陈剑臣一样,一样是三试第一,而且还是在浙州。但后来一直考到老都无法中举,心情愤懑郁闷至极,这才心灰意冷,开始浪迹天涯,写志异艳、情小说,聊以抒发胸臆。

所以说,风念歌的话,顾学政听在耳里,就是反话。

“好了,赶路要紧,进入浙州城府后,我再找顾兄说话吧。”

说完,风念歌吩咐车夫开始驱马奔行,辚辚远去。

“还傻站着干嘛,上车。”

顾学政被曾经的竞争对手奚落了一番,心情不好,越发觉得萧寒枫和陈剑臣两人很不顺眼,言语之间,立刻就带上了训斥的口吻。

第一百五十七章:行令

日落西山,赶在浙州城门关闸之前,陈剑臣一行堪堪入城府,

一路不作停留,直奔开泰书院。

开泰书院位于浙州城府东城,占地二十余亩,几乎比明华学院大上一倍,其内绿树成荫,宛如一个大大的庄园子,景色宜人。巨大的院门坐北向南,右侧之处,和明华书院一样,竖立着一座笔直庄重的圣律碑。

碑上的书院戒律似乎比明华书院还要多几分,一眼扫下来,不下五百条。

一这些戒律,都是很有历史来历的,然而传承至今,有不少都名存实亡了,生员可以用捐钱的办法抵消部分律令的约束。

比如在明华书院,本来每个生员每个月请假的数额都有限制,但现在只要交纳翻倍的请假费,就可无限制请假,书院学监才懒得多管。

进入书院,开泰方面早安排了专人来接待,把他们带到西面的迎宾区去。迎宾区以书院为大单位,划分成一个个的独门独户的院落,因为明华书院的人最少,就被安排在最边上的一座小院子里头。

住宿环~不错,每个生员代表都有独立的房间。至于饮食,被发放了一块木制的“名刺”等若是身份证明了。

有证明,就能在开泰学院里的食堂内免费用餐。

安顿完毕,顾学政吩咐陈剑臣和萧寒枫两人要好生呆在院子里,不要乱闯,然后他就和两位先生出去应酬了。

“留仙学长,请过来一下,我有一幅画要请你题字!”

吃过晚饭后,萧寒枫叫道。

陈剑臣走过去他的房间,就见书桌上铺开一幅画,走近些一看,颜色鲜艳,惟妙惟肖,正是一幅生动的春宫。

萧寒枫画春宫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一幅画上的内容,却是两名光溜溜的妙龄男子在一棵柳树下的草地上“干活”草地之上,还点缀着几朵小黄花呢。

至于另一边,则是一脉溪水在潺潺而流。

一自从被王复带上道,萧寒枫就很少画纯洁的肖像了。一幅人物肖像最多两三百文钱,可一幅精美春宫都是五百文以上,价钱差太多,他当然选择春宫。

陈剑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寒枫学弟。你什么时候改好这一口了?”

萧寒枫当然不能回答说是受到你和书童的启发,随口道:“做我们这一行的,也要与时俱进,不断进行创新,这才能保持销路。”

陈剑臣哑然失笑,问:“你要我题字?”“正是。学长书法上佳,正是不二人选。”

字画字画,两者往往不可分割。特别是画上,如果被题上一首好字好诗,身价倍增。

陈剑臣道:“题字可以,但我不会留印章。”

萧寒枫笑道:“这个无妨。”他自己同样没有留下印章的,为的就是减少某些麻烦。

于是陈剑臣提起笔,微一凝神,下笔就写了八个字:伊人何处吹箫起?隔江爱弄后庭花!

萧寒枫读了一遍,拍手赞道:“好字!好诗!学长何不再写两句,合成一首七绝?”

陈剑臣笑着放下毛笔,道:“兴尽矣。”负手走了出去。

萧寒枫又读了一遍,心中顿时一叹:若不实践入微,又如何能写出如此妙句?一“吹”字,一“弄”字,意境尽出,实在深得其中三味,妙哉……

出到外面,陈剑臣寻思现阶段距离竞赛正式开始还要三天,这三天时间正好可以过去金华一趟,看望聂小倩。

想到这里,他决定明天向顾学政告假,离开浙州。

夜幕下的开泰学院分外的热闹,近日来,受邀的各地书院代表都纷沓而至。正式的才艺竞赛还没有开始,私底下书院生员代表之间的“以文会友”就已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了,或即席赋诗,或对联,或猜谜,各种形式,层出不穷。据说其中很是出现了几个惊采绝艳般的才子,有来自湖州岳麓书院的尘依,有来自杭州舜天书院的易风,有来自衡州石鼓书院的莫远等,都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属于竞争“天下第一才子”头衔的有力人选。

当然,除了他们,开泰书院本地的生员实力也不俗,另外,别忘了国子监那边的代表呢。

然而对于这些热闹,陈剑臣根本没有多少兴趣,一路颠簸,正需要休息,故而连每晚习惯性的读书练字的时间都砍掉了一半,早早床睡觉。

“公子,你是不是另外有事才来的浙州?”

黑暗中,另一边的婴宁忽然开口问道。

“嗯!”

“如果有什么要婴宁做的,公子不用客气,直接吩咐即可。”

陈剑臣又是“嗯”了声,因为有些话语,本来就不用说出口。

一夜无事,革上天我到顾学政请假,寻了一个要到浙州观摩的理由。不料当即被顾学政拒绝了:“留仙,你第一次到浙州来,如何能乱跑?此事勿要再提,还是安分留在开泰书院里吧,今天本大人要带你出席一个宴会,不可缺席。”

学政大人不同意,陈剑臣也不好偷偷跑掉,想了一下,便转一个方式,亲笔写了一封信交给婴宁,要她带去给聂小倩。

以婴宁的本事,让她去送信简直小菜一碟,做起法来,速度更是无以伦比。婴宁接过信,嘻嘻一笑,道:“公子放心,婴宁一定会把这信送到的。”

稍作收拾,出门而去。

顾学政所说的宴会就在黄昏之时举行,原来是一场比较正式的洗尘宴一今天,受邀的二十家书院代表全部到齐了,济济一堂,自然要大摆筵席,让大家互相碰个头什么的。

宴会定在浙州的摘月楼,三层全部包下,一楼让大家的仆从书童饮食,二楼则以各方才俊为座上宾,而三楼却是官员先生们的地方。

这一趟借着建院三百周年的机会,开泰书院别出心裁地举办一次“天下第一才子才艺竞赛”可谓出尽风头,引得天下无数的目光注视。就连当今圣上正明帝都雅兴大发,亲笔写了一幅“天下第一才子”

的匾额,让国子监的代表带来,送到主办方手里,说不管谁在竞赛中折冠,便将这副匾额奖励给他。

圣上御笔所写的匾额,而且匾额内容为“天下第一才子”分量之重,重于万钧,这实在是一项无以伦比的荣誉,等于是由皇帝金口御赐的一个封号了,万金不换呀。

消息传出来后,所有的生员代表几乎都为之疯狂起来,眉飞色舞,摩拳擦掌,定要夺得那“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

宴席开始,安排在二楼的各书院生员代表有七十余人,分桌而坐,一边吃喝,一边谈笑风生。

陈剑臣和萧寒枫同坐一桌,另外还有四名来自兖州北苑书院的生员代表一兖州和江州相邻,俱属于北方,地理偏僻荒凉。北苑书院名声同样不显,基本为三流水平。

而在东面临窗处的桌子,四名青年书生据坐而饮,风度翩翩,神态傲然,却是来自国子监的天之骄子。

啪!

就在此时,其中一名身穿蓝衫的书生把手中折扇打开,站起来,向周围团团作个揖,朗声道:“不才郑书亮,来自国子监,今日有幸,能和天下才俊同聚一堂,来,大家干了这一杯!”

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诸人自不会拂了他的面子,纷纷举杯迎合。

这郑书亮玉树临风般,举手投足间,天生一种领导的气质,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是焦点。对于国子监四名生员代表的来历,在他们来到的当天晚上就被人打探了出来,这郑书亮原来是郑国公的孙子,在国子监内,属于不折不扣的“保送生”。而其他三个虽然也有来头,但比起郑书亮来就逊色许多,国子监如此安排,显然就是以这郑书亮为核心,另外三人则属于保驾护航的存在。

无它,国子监作为天下书院的翘楚,除非不派出代表,既然有人来了,那岂能让这“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头落入他家之手?

这一点,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

喝了一杯酒后,郑书亮目光炯炯地扫视了一眼,又道:“今晚良才云集,又有明月照人,饮酒岂能无诗?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助兴如何?在下不才,可忝作令官。”

宴席之间,行令饮酒乃是常例,所以郑书亮要行酒令助兴,在座个人并无异议,反而跃跃欲试,看有没有机会表现一番。

郑书亮又笑吟吟道:“今晚的行令,就以诗令为主吧,以书院为单位,只要其中一名代表回答得出来,就算过关,过不得关的,每人当罚酒三杯。”

听到那些曲折的规则,陈剑臣大感头疼,他还真没玩过这些,便对萧寒枫道:“寒枫,等下轮到我们的时候,你上呀。”

萧寒枫苦着脸道:“学长,我也是半桶水而已。”

陈剑臣道:“要不直接弃权吧。”

“这样好吗?如果被学政大人知道,定然会斥责我们的。”

其实这时候,三楼的官员先生们早听到了风声,并派遣仆从下来打探消息了行诗令,或妙语双关、或双声叠韵,或顶针回环,千变万化,很是复杂,最考人的才华,乃是正式竞赛前的一次大检验。

相信这一场酒令之后,有资格竞争天下第一才子的人选基本就浮出水面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差距

今晚的浙州,注定会是一个“词赋满江,酒色映月”之夜,只是这个夜晚无论多喧嚣,多热闹,多么充满欢笑,都似乎和陈剑臣无关。

他人在宴席间,心却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当轮到他们明华书院行令之时,只是由萧寒枫出面回答,支吾几下,便宣告失败,每人罚酒三杯。

在场二十家书院的生员代表,其实回答不上酒令的不仅仅明华书院一家,另外还有好几家都在第一轮中便被淘汰出局。到了最后,一如事先预想的那般,只剩得国子监、岳麓书院、开泰书院、舜天书院、石鼓书院这五家书院的生员代表还在继续,竞争形势趋向白热化,很是激烈。

但这与陈剑臣何干?

他的注意力现在正全部放在桌子上的一碟油炸螃蟹,一只只地对付着,吃完一只又一只。

“好!”

不时发出的近乎雷鸣的叫好声听在耳朵里,实在有些不合时宜。终于把最后一只螃蟹干掉了,陈剑臣这才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擦了擦手,转头过去,正好听到郑书亮在意得志满地朗声道:“承让了!”

听到这三个字,陈剑臣就知道肯定是国子监的生员代表笑到了最后。

这个结果,毫无意外。

虽然俗话说“自古豪门多纨绔”,但郑书亮的存在,分明地申述出另一个道理:高富帅也会有才。

身边的萧寒枫明显一直在关注着别人的表现,此时幽幽一叹,满是萧索之意地道:“原来人和人之间,真得是有差距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诚不欺我也。”

陈剑臣呵呵一笑:“寒枫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各有所长罢了。如果叫他们和你比春宫,谁人比得过你?”

不料萧寒枫却非常认真地,拿起一只筷子,双手各握住一头,决然道:“留仙学长,今晚我萧寒枫对天发誓,从此以后,不再画春宫了,务必要发奋求学,才是正道。”

嗯……

双手用劲,便想将筷子折断。不料那只筷子的材料用得是乌金檀木所制,非常的坚硬,他一连用了好几次劲都拗不断,只憋得一张老脸通红。

陈剑臣看见,忍俊不禁。

萧寒枫没办法,将筷子递过来,腆着脸道:“请学长帮我断筷成誓。”心中却想,自己折不断,陈剑臣肯定也没办法。

陈剑臣接过筷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抓住筷子两端,稍一用劲,啪得,坚硬的筷子从中断折开来。

萧寒枫看见,吃惊不小,不禁往他的双手多瞧了几眼,分明是一双白白净净的手,十指纤长,正是提笔写字的一双手。缘何他竟有这般巨力,一下子就能将筷子折断。

“留仙学长,你?”

陈剑臣淡然道:“如你所说的,人和人之间是有差距的。”

闻言萧寒枫暴汗无语。

酒令完毕,月上中天,大家也吃喝得差不多了,宴席撤散,开始返回开泰学院。

回到院子内,顾学政特别叫陈剑臣和萧寒枫来到房间训话:“今晚你们的表现,本大人都看在眼里,虽然说技不如人,差距如此之大,还是让本大人感到非常的失望。”

萧寒枫见到陈剑臣抿紧双唇,没有任何搭腔的意思,只得硬起头皮,道:“禀告学政大人,行令饮酒,本非学生所长……”

说到这里,立刻被顾学政打断了:“你不必多说了,本大人明白,尔等出身贫寒,何曾经历过几回宴席?缺乏这方面的历练不足为奇。不过你们不必灰心,本学政已打听到这一次的才艺竞赛,并没有行令一项,而是分成三大部分,一为‘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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