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出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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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女出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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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宫之前我曾给过你机会打败我,你总共中了本姑娘三次毒,我也救了你三次命,咱们算扯平啦!”更甭提比武招亲的蓝蝎蛊,严格算来,皇帝陛下反而倒欠她一笔呢! 
“你真想丢下我不管?”仲修换上苦哈哈的哀兵姿态。“你也晓得皇宫内的生活有多么无趣,难道你忍心让我在国政奏折里头凋零?” 
“那么你干脆……”素问猛然住嘴。 
天!她差点要求仲修舍下帝座,随她五湖四海共翱游。她发癫了吗? 
以自己如此卑微的身分,凭什么出口请求他放弃权倾天下的宝位! 
“你想说些什么?”仲修的眼中透射着奇异的精光,似乎知晓她险些脱口而出的词话。 
“没,没有……”她讷讷地蜷回他胸膛。 
别奢望了…… 
“本来是有可能的。”他接续着没头没脑的回答。 
“嗄?” 
“现在却行不通了。” 
“为什么?” 
“唯一合适的人选居心叵测。” 
“噢。”她又垂下螓首。 
不忍见她黯然,仲修暖实的手掌捧住她的脸,肯定地、不容她退却地吻上她的唇。 
他灵巧的舌攫掳她芳唇内的天地,酣爽甜蜜的畅快冲刷过两副密贴的躯壳。 
他的拥抱紧得彷佛急欲将她揉进自己体内……素问抑止不住地低吟。 
她尚未真正明白流转于两人之间的热流究竟是什么,又代表着何等意义,她只知道,这份深刻的感受,安全温暖得令她舍不得放松。 
他几乎为她激烈的响应而颤抖,渴吻滑下柔唇,吮住她的香颈。碍事的衣衫悄悄从他的行进路线中离开,一分分、一寸寸,露出她光洁的雪肤。 
肌理细腻骨肉匀。 
他不愿放开已占领的粉嫩,索性一个翻身压覆在她之上,激切地摸索她每一寸玲珑、每一处凹凸……她剧烈的喘息几欲断绝。 
叩叩叩! 
“曾姑娘,奴婢给您端了参茶过来。”婢女娇弱的唤声,霎时将他们引带回尘世。 
她手足无措,迅速从他身下钻出来,无奈躺椅就那么三尺五寸的宽度,太过莽撞的结果徒然让自己跌疼了臀部。 
“哎哟──”素问坐倒在红花地毡上痛叫。 
“紧张什么?怕我吃人吗?”他又好气又好笑又怜疼。 
“小姐,您没事吧?”婢女可儿隐约听到她的呼喊,慌慌张张地推开门,自行冲进来。 
“您跌伤了没有?要不要奴婢招来御医……啊!” 
她飞快地转过身去。 
衣冠不整的皇上,衣冠不整的曾姑娘,一人笑趴在躺椅上,一人跌坐在地毡上,呆子也明白适才发生了什么“意外”。 
“奴……奴婢该死!奴婢不知道皇上也在房里。”可儿颤巍巍地跪倒。仆从打扰到圣上的“雅兴”,不知会受到什么严惩? 
“不知者不罪,平身。”他好整以暇地搀起素问,罔视她红热发烫的脸颊,径自为两人拉整好衣物。身为君王,他已经习惯生活中随时冒出一个或一群随侍的仆从。 
“启禀皇上,太后一早起身便问起您的行踪,小昆子适才好象前去静心房向您通报了。”可儿赶紧回复一则寻人消息,转移圣上并不存在的怒气。 
“知道了。”他再亲素问一记脸颊。“母后醒了,我过去向她请安,你先歇息一会儿,等候闻人独傲和封小子的消息,破晓时分我已经放出飞鸽,急召他们前来黑龙寺会合。” 
“噢……嗯……啊……你去……别理我……”她胀红了小脸,压根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仲修窃笑。 
“好好伺候曾姑娘,务必盯着她喝完参茶。”他切切叮嘱着,这才离开香剎阁。 
可儿痴望着天子的背影消逝在门廊外,忍不住欣羡地叹息。 
“曾姑娘,您真是好福气。”言下之意,彷佛她荣获某种至高无上的恩宠。 
“为什么?”她都快被毒去半条命了,哪来的好福气? 
“您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当然是天大的福气啰!”可儿放妥玉质莹润的茶壶,替她斟了一盅参茶。“您或许不晓得,宫内服侍当差的奴婢们,谁人不在日日夜夜等待皇上的临宠?哪怕只有一朝一宵,也可能让她光耀门楣,丑麻雀飞上枝头哪!” 
慢着!素问瞪大眼睛。 
“你是说,全后宫的女子都在垂涎他?”原来她身旁环着千百双眈眈虎眼。 
“姑娘别误会,可儿决计没有那等野心。”她赶紧澄清自己的嫌疑。“可儿只要能服侍太后和姑娘就心满意足了,决计不敢和姑娘竞争。” 
此地无银三百两。 
“你们有毛病呀?”若有机会,她真该为禁宫内的妇道人家做一番彻头彻尾的检查。 
“当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有什么不好,干啥傻呼呼地以陪那家伙睡觉为乐? 
他告诉过我,姑娘家陪男人入睡,一不小心就会生小娃娃的,你们到底了不了解其中的危险性?” 
“就是怀了龙种才好呀!”可儿忍不住轻叫,然后发觉自已失言,赶紧又捂住红唇。 
“哎呀,曾姑娘,奴婢胡言乱语,您千万别放在心上。来来来,赶快喝了参茶吧!”她被可儿半推半压地按进红木椅,越想越不对劲。 
对哦!她怎会忘了这家伙身为君王所隐含的意义。 
既然是皇帝,免不了窝藏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即使仲修的情况还未“淫荡”到太离谱的地步,好歹娶上五、六个妻妾也是跑不掉的。 
她恍惚记得,师姊行刺的那夜,干清宫曾出现一位琳贵妃,至于其它藏在幕后、她见也没见过的嫔妃,只怕还有一大把,更何况那些外族进贡的美女。 
就算将所有碍眼的佳丽全关在同一座宫殿,任她们争宠、残杀个死光光,后头也还有上千名婢女、女官等着递补呢! 
太可怕了!她怎么能忍受与两万五千八百四十三名美女分享同一个丈夫? 
绝不! 
她要逃走!逃走了,与其日后心碎,不如趁着自己还没和他睡出小娃娃之前,躲避到天涯海角去。 
“好!”素问决定替自己壮烈的意念干杯。“可儿,陪我干了这盅参茶。” 
她顺手替婢女斟好一盅黄澄澄的参茶。 
“这是太后赐给曾姑娘的,奴婢不敢喝。”可儿连连摇手。 
“没关系,你喝!”她坚持。“喝完我就把这壶参茶的秘密告诉你。” 
可儿精神一振,原来参茶还有秘密!为了增加自己对宫廷秘辛的了解,偶尔偷喝一次太后的御赐应该无所谓。 
“干杯。”两人豪迈地执起茶盅。 
方才凑近嘴旁,一股淡细的涩味儿忽然飘进素问鼻端。 
她心中一凛,不暇细想,反手拍掉可儿端执的茶盅。 
“别喝。”参茶倏地泼洒了满地。 
可儿骇傻了,还以为自己得罪了新主子。 
“姑娘请息怒。”她仓皇地拜倒在案下。 
素问第二度嗅了嗅参茶。果然!除去千年老参的甘苦滋味之外,尚掺杂了微乎其微的腥涩气息,若非她闻惯了各式各样的药材,真会被人参的香味蒙唬过去。 
“我问你,这壶参茶打哪儿弄来的?” 
“是……是太后亲促药师熬煮的,奴婢直接从太后的寝房端过来。”可儿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她的脑袋就和脖子道再见。 
“太后?”素问脸色铁青。 
那老妇人好狠的心肠!竟想使毒坑害她。 
仲修他娘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居然敢在她面前搬用毒物,简直是鲁班门前弄大斧。 
“好,太后喜欢参茶,本姑娘就让她喝个过瘾。” 
她发起狠劲,抢过半满的白玉壶,飞快窜出香剎阁的大门。 
没有任何人可以向黑炎教教徒施毒,然后全身而退,即使是仲修的亲娘也一样。 
既然太后有胆子谋害她,便得有同等的胆识面对诡计被人揭穿的后果。 
她不会轻易鸣金休兵的。 
仲修如果妄想出面说解,她连他一起灌,也好教万恶的董太后明白,并非人人将她的儿子视为宝贝。她要宰了他们母子! 
怒气冲天的步伐歇止在菩提宝院前方。 
相隔十尺之遥,以及一扇半敞的雕门,素问愣视着他们母子。暖阳照射进厅室,正堂上,太后倚坐着七凤椅,珍珠美玉妆点出满身华贵。 
仲修端坐在母亲下首,眉飞色舞地,母子俩不知在闲谈些什么。昨日的针锋相对,似乎在短短一夜的时间内,消逝得无影无踪。 
董兰心美艳绝伦的笑脸上,不见一丝丝贵气,有的只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母爱,专注地听闻儿子诉说他一早的妙事。 
她完全不似一个辣手剪除异己的毒妇! 
卸去皇太后的至尊名衔,董兰心仅是寻常的娘亲而已,一位亟欲保护独子、稳定他权势地位的母亲。而她毒害异己,甚至并非为了自身的利益考量。 
素问登时气馁了。 
她怎能对付一个深爱自己儿子的母亲?尤其她们俩所爱的男子,还是同一个人。 
爱…… 
她倏地发觉脸颊濡湿了,触手一探,满掌清泪。 
罢了!事情一且扯开,徒然惹得仲修与她们其中一人反目,让他更难做人而已。她不愿意如此! 
反正自己早拿定了离去的主意。既然如此,与其横着离开,不如直挺挺地走下山,好歹留得一条命在。 
罢了…… 
素问抹掉颊上的泪痕。 
仲修,祝祷你和其余的两万五千八百四十三名美女幸福一辈子。 
她奔回香剎阁,无视于仍然愣跪在地上的可儿,随手留下一封短笺,然后,无牵无挂…… 
※        ※         ※ 
清脆的畅笑声荡漾成水乳交融的音符,为菩堤宝院笼罩上淡幽的和煦风情。 
董兰心含笑凝睇宝贝儿子的神采飞扬,慈爱的面容显得雅致而亲昵。 
“──八皇弟的算盘打得精,可能以为他十有九五能将朕困伏在总坛后山,没料到我和素问会大剌剌地溜进黑炎教,光明正大从前门开溜,消失得让他措手不及,算他活该!这一遭的谋位叛变等于是踢到铁板啦!”仲修谈笑自若,完全没将贼首放在眼里。 
“真不晓得你的脑子里打了哪些怪主意。”董兰心笑骂道。“我头一遭瞧见……” 
“龙位受到侵占的皇帝还能像我这般开心,是吧?”他笑呵呵地接续母亲的下半句评论。“谈笑用兵,方才显现得出朕高人一等的气概呀!” 
董兰心也笑了出来。 
融洽的气氛瀰漫在厅室之间。 
她随眼瞟着窗格外的日影,知道时间差不多了,忽尔闲散地开口试探──“修儿,关于曾姑娘的去留,为娘的昨夜仔细思量过了……既然你打从心眼里喜爱那丫头,为娘倘若再千方百计地阻挠,反倒显得不识相。” 
仲修暗自奇怪。他娘性子刚烈,现下居然会主动重提旧事,而且还愿意退让一步,很诡异,非常诡异! 
“噢。”他深谙识时变为闷嘴葫芦的要领。 
“所以,咱们娘儿俩各让一步,你觉得如何?”董兰心以一副“凡事好商量”的口气套他的意思。 
仲修不置可否,只是温吞吞地笑。“怎么个让法?” 
董兰心发觉情况仍在掌握之中,心头先放松了几许张力。只要儿子肯听下去,一切好前量。 
“在目前的乱事尚未解决之前,你先让曾姑娘移住到江南的行馆,咱们托人好生照料她;等到局势稳定之后,你招立李国舅的闺女为东宫皇后,再册封曾姑娘为西宫娘娘,届时你既可以拥有钟爱的女子,又能加封一位让文武百官们愿意接纳的国母,何乐而不为呢?”她愉快地招出考量一整夜的念头。 
“噢。”他的意向仍然高深莫测得紧,不痛不痒地吭了一句。 
然而,董兰心熟悉独子的脾气。若是他有心答应,千百个“好”字早嚷成一串了;她的毛头皇儿唯有在反对她的提议,却又不愿意直言拒绝母亲的情况下,才会随口应几个“嗯”、“噢”、“呀”、“暧”的虚词代替,然后径自从事自己既定的想法。 
如此一来,既成全了母子的情义,又能遂他心底的主张。 
以往她自然明白举止进退的分际,但这次不行。 
曾素问的存在,只会替儿子的未来带来不利变因。董兰心对于任何事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唯独事关儿子的未来和安稳问题不成。 
“修儿,你老实回答我,假若娘背着你,私自做出某些决定,你会如何?” 
她忽然提出全然不相关联的询问。 
仲修霎时明白事情出了意外,否则娘亲绝不会提起这等假设句。 
“母后,您做了什么?”他霍然直起身。 
董兰心定定注视他,并不回答。 
素问!母后必定对她做出不利的举止。 
他迅速回想今早的一切细节,思索着母后得以不利素问的机会。 
母亲的侍女可儿!那壶参茶! 
“母后!”他徒然爆出惊怒的狂喝。“您想毒杀素问?” 
“放心,她死不了的,参茶内只不过掺加了药性粗烈一点的蒙汗药。”董兰心最初的计画仅止于弄昏她,再遣人将曾素问护送到私人馆阁,直到大事底定为止。 
起初她还惴惴不安,生怕这番苦心遭到皇儿的贬斥,如今计画既已揭发出来,紊乱的思绪反而沉淀下来,就等着皇上如何决断吧! 
“母后,您……”他急怒攻心,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您竟罔顾朕的旨意,难道当真以为孩儿不敢向您问罪吗?” 
“假若你有意为了寻常女子和亲娘翻脸,娘还有什么话好说呢?”她轻吁一口疲惫难胜的长气。 
仲修脸色铁青。太后的举止,无异于直接挑战他的权威,企图拿自身的尊贵地位做为拚博的筹码。 
“来人呀!”他大喝。 
“在。”门外立刻应进两名守卫。 
“备轿。”仲修怒喊。“速速调派一支千人队,护送太后前往麟萝宫修心静气。” 
“遵旨。”守卫连忙退出门外赴命。 
董兰心听到儿子的决定,脸色刷地染白了一层寒霜。 
麟萝宫建基于汀州城郊,由于距离天子脚下的长安城太过遥远,平时根本鲜少进驻任何皇室的人,更何况是尊荣无比的太后。 
圣上送太后到麟萝宫静住,意思便是贬遣。 
相依为命的亲生儿子竟然为了区区一个“曾素问”而与她反目。 
“你……你……”董兰心气得险些晕厥过去。 
仲修不再理会母亲,施展轻功,火速奔回香剎阁查探曾丫头的情况。 
寻常蒙汗药自然为难不了素问。然而,她肯定推敲得出何人有意不利于她。 
素问会如何响应呢?他不敢想象她夜里反毒母后一记以做为报复的景象。最好趁着两个女人尚未王见王、后对后之前,先送走其中一个较为保险。 
心存报复倒也罢了,就怕曾丫头想不开,莫名其妙地溜出去躲起来,再也不肯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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