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侠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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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侠虹-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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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探晴这才知道顾凌云被擒的真相,他虽不知顾凌云武功如何,但身为炎阳道护法想必应该不低,竟被严寒一招击溃,心中暗惊:“小弟从洛阳临走时曾见过一次严寒,看他龙行虎步,动作敏捷有力,当是劲敌。想不到竟能一招击败顾凌云,武功岂非不在当世任何一位高手之下,却不知是何来历?”

  “严寒乃是擎风侯的岳父剑圣曲临流亲自调教的高手,他亦仅有那一次出手。我虽未亲见,但听在场手下说起,应该是趁着顾凌云与风入松对峙的空当偷袭得手,虽未必及得上当世顶尖高手,但恐怕亦不在你我之下。最可怖的并非他的武功,而是出手的时机掌握得天衣无缝。擎风侯十分信任他,专门从摇陵堂中精选出近百名资质上佳忠心耿耿的手下,由严寒率领在洛阳城中一处秘密地方操练,似乎是研习某种阵法,具体情形便不得而知了。”

  苏探晴叹道:“剑圣手下当无弱手,仅看敛眉夫人的剑法便可知一二。不过严寒既然留在洛阳,许兄又为何要我小心他?”

  许沸天道:“放虎容易缚虎难。依我判断,擎风侯绝不肯轻易放了顾凌云,苏兄此去金陵若是无功而返则罢,一旦得手,只怕就要面对严寒的阻击,不可不防。”

  苏探晴将关于严寒的情报一一记在心中,又问起盗霸司马小狂与辞醉剑卫醉歌等人的情况,才知道那日卫醉歌在洛阳城大街上搦战擎风侯,司马小狂则率七色夜盗杀入侯府相救顾凌云,却不料擎风侯早有准备,故意命一位身材相像之人假扮昏迷不醒的顾凌云,诱司马小狂救下后留下记号以便查出七色夜盗落脚之处,然后派洛阳大军暗中包围。一场激战后七色夜盗损失了大半,司马小狂与卫醉歌仅带着十数人突围,就此下落不明。

  苏探晴知道司马小狂与卫醉歌绝不会就此离开洛阳,他本与司马小狂有约一同相救顾凌云,如今分身不得,便将与司马小狂联络之法告诉许沸天。

  许沸天大喜道:“我正愁身边人手不够,若能得到盗霸与辞醉剑相助,足有实力与摇擎风侯周旋。另外苏兄尽可放心,顾凌云关押之处没有擎风侯手谕不得进入,连我亦无法见他,不过在你回来之前我必会护得顾凌云,绝不容擎风侯下手暗害。”苏探晴知道许沸天出身刑部,对江湖仇杀无甚兴趣,能如此说自会全力保护顾凌云的安全。

  当下苏探晴与许沸天告别,许沸天赶回洛阳不题。苏探晴回到酒楼已是近一个时辰后,他出去这么久,还只道俞千山与林纯必是满腹疑惑,正想着应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谁知林纯见他进来,小声附在俞千山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一齐哄笑起来,状极亲密,反令苏探晴有些不知所措了。

  林纯一个箭步窜上来拉住苏探晴的手,半嗔半笑道:“什么狐朋狗友让你去了那么久,你再不回来我们可就不等你了。”

  苏探晴心想林纯刚才还分明在和自己与俞千山赌气,此刻又如此亲热,不禁莞尔:“看你如此着急的样子,等我做什么好事?”

  林纯笑道:“我刚才已与俞大哥商量好了,我们三人要效仿当年刘关张桃园三结义,在此义结金兰呢。”

  苏探晴知道林纯古怪精灵,各种念头层出不穷,还以为她开玩笑,却听俞千山在旁边正色道:“我往日在塞外仅与老母亲相依为命,总想有个兄弟姐妹作伴。此次来中原与贤兄妹无意间结识,大感投缘,所以方有此念头。秦姑娘已然答应了我,若是秦小哥亦不嫌,便让我今日心愿得偿。”

  苏探晴听俞千山仍是称呼林纯“秦姑娘”,知道林纯尚未讲明真正身份。他与俞千山虽相处不过二天,但看他为人忠厚老成,深明大义,亦是极欣赏他,上前握住俞千山的手诚声道:“既蒙俞兄错爱,岂有嫌弃之意。只是小弟尚身怀重任,前途未卜,却怕连累了俞兄。”

  俞千山尚未答话,林纯噘嘴道:“有什么了不起,你若是不愿意,我自与俞大哥结拜。”

  苏探晴哈哈一笑,低声对俞千山道:“就算秦苏不答应,关中浪子苏探晴却是心甘情愿认你这位大哥。”

  俞千山听苏探晴自报姓名,微一愣神立时反应过来,释然道:“难怪我早就觉得你老弟绝非一个卖药郎中那么简单,原来竟是名噪关中的浪子杀手,也不枉我与你一见如故。”

  林纯听苏探晴揭开身份,急忙道:“还有我这个名动江湖的舞宵庄主林纯呢,嘻嘻。”

  俞千山对摇陵堂全无好感,此刻得知面前这位小姑娘竟是擎风侯的义女,一时惊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苏探晴笑道:“俞兄不要怪我隐瞒。其实小弟早就想对你表明身份,只是一时还未找到机会……”

  俞千山缓过神来:“苏兄不必如此,其实名字无非是个代号,只要你我心意相通,管他张三李四,出身好坏,都是可以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林纯拍掌赞道:“这话说得豪气万丈,果不愧是我大哥。”又挤挤眼睛:“其实我早就不想做卖药女子,反正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就算告之天下也不打紧。”

  俞千山连忙止住林纯:“小妹且莫大意。参加振武大会的英雄都与摇陵堂誓不两立,我知道你们的身份还没有关系,若是被他们知道了,必会来寻事。往后当着外人的面我仍是称呼你们的化名,可不要忘了。”

  林纯俏皮地一吐舌头:小妹绝不敢忘了大哥的嘱咐。”

  苏探晴看他二人俨然已以义兄义妹相称,心头热血上涌,与俞千山伸手相握:“能与俞大哥弹剑相知,诚苏某所愿。”

  俞千山大笑:“有二弟这一句话,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我兄弟情谊亦绝不会变。”

  林纯看他二人惺惺相惜,面露微笑,忽又瞪一眼苏探晴:“你以后再敢欺负我,我便告诉大哥教训你……”

  苏探晴大声叫屈:“好一个刁钻的小妹,我何时敢欺负你?倒是你让大哥来教训二哥,岂不是挑拨我们兄弟的关系?”三人一起大笑起来。

  林纯更不迟疑,对俞千山倒身下拜:“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俞千山连忙扶起林纯,端起酒杯道:“我们也无需学那些世俗人许多讲究,这一杯酒下肚后,便是义结金兰,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林纯不谙世事,俞千山久驻塞外,苏探晴则是杀手出身,一向隐姓瞒名少与人真心交往,所以三人虽在江湖漂泊多年,却都是第一次与人结拜,各自郑重饮下了杯中烈酒,目光相望,皆是百感交集,止不住热泪盈眶。 



时未寒武侠作品集剑气侠虹第二十章 昔日血仇今犹痛



  三人结义已毕,俞千山早听江湖传闻说苏探晴替摇陵堂出使炎阳道之事,此刻看他与擎风侯义女同路,自然不假。问起来才知道要相救顾凌云的内情,俞千山道:“二弟敬可放心,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相救顾凌云之事大哥义不容辞,待振武大会一完,我便与你们同去金陵。”

  苏探晴知道俞千疾恶如仇,当着林纯的面不方便对他说明此次去金陵实乃暗中行刺郭宜秋,只得笑道:“不劳大哥费心,小弟去金陵之事另有安排。”又仔细看了林纯一眼,诧异道:“看你双眼通红?莫非又喝了许多酒?”

  林纯脸上一红,白他一眼:“谁多喝酒了?我是刚才听了大哥的故事,为他少年时的遭遇而流泪。你可知道大哥为何中年仍然不娶?那是因为他少年时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妹妹,却惨死在奸人之手,他发下誓言不报仇便不成家,我们一定要助他完成这个心愿。”

  俞千山道:“我虽失去了她,却有了你们两个,也算是上天给我的补偿。”

  原来刚才苏探晴离开后,林纯便央着俞千山说他那位早已死去女孩子的故事。俞千山拗不过林纯只好大概讲了些陈年旧事。这乃是他心头珍视的秘密,这些年来从未对人说起过,加上本就觉得林纯十分象那位女孩子,不免说得动情,最后两人都止不住双目盈泪,心潮激涌下才提到了结拜之事。

  苏探晴以前曾听俞千山提到过他的仇家,却未问清详细缘由。林纯刚才只是听个大概,亦央俞千山再详细讲一次,俞千山大笑道:“今日是我们结拜的好日子,不必说这些扫兴的话题。”

  林纯撒娇道:“若不是这个原因,我们又怎么会结成义兄妹。何况我们知道清楚些也好替你去寻那仇家。”

  “也罢,我便将此事原原本本告诉你们,至于能否报得大仇,亦全看天意了。”俞千山长叹一声,说起了他少年时的故事:“家父本是岭南人士,原是当地颇有名望的一个举人,写得一手好文章。但只可叹生不逢时,恰恰遇上了元末乱世,像他这般只知圣贤之道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实是百无一用。后来家父索性弃文习武,加入了抗元义军,直至明太祖朱元璋平定四海后被官兵所收编,因他通晓文墨,后来便升做了参军。十九年前,成祖北征鞑靼,家父因被委与重职,负责管理粮草辎重,所以特允他携眷出征。”

  林纯插言道:“十九年前我才刚刚生下来,我父母或就是死在那次明蒙交战中。”

  俞千山叹道:“那场战役不知令多少平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三妹你虽然没有父母,但以后却有我们两个兄长疼护你。”

  林纯笑道:“我连亲生父母一面都没见过,倒是你们与我更亲近些。我不打扰大哥说故事,你继续讲吧。”

  俞千山点点头,继续道:“大明这次北征声势浩大,那些蒙古鞑子早就闻风而逃,他们熟悉塞外地形,又都是惯于马战,来去如风,征元大军一时找不到鞑子的影踪,只得暂时驻兵塞外,家父所押运的粮划辎重便停放在一个小村落里,那个小村中大多都是流落在塞外的汉人,所以明军来了亦不惊慌逃窜。我那时才八九岁,家父每日忙于军中事务无暇照看我,我便去村中自行玩耍,与我玩得最要好的是一个名叫敏儿的小女孩,虽还小我一岁,但事事争先,每次与我玩游戏时总是非要胜过我才肯罢休,亦是个不肯让人的性子,可一旦村中其它大孩子要欺负我,她却又处处维护;她生性善良,喜欢收养那些无家可归的小动物,有一次我们遇上一只被野狼咬伤的小鹿,便由她给它细心包扎伤口,因她叫敏儿,便给小鹿起个名字叫捷儿,我们说好把捷儿养好伤后便骑着它去大漠深处探险。我自幼跟随家父四处漂荡,没有玩伴,亦无兄弟姐妹,所以在我儿时天真的念头中,敏儿就如我的亲生妹妹一样……”说到此处,俞千山一张黑脸上露出一份温柔之意,望着林纯:“我那天在襄阳城中一看到三妹,便觉得她眉眼中的神情特别像敏儿,所以才着意结识你们。”苏探晴此刻才知道俞千山对林纯乃是一种兄妹间的情谊,自己当初还怀疑他钟意林纯,不由暗叫惭愧。

  俞千山继续道:“有一日收到军令,父亲要领军搬离那个小村庄。我自然舍不得敏儿,听到消息后又哭又闹,非要父亲去请上司收回成命。但军令如山倒,岂肯因一个孩子的哭闹而改?大军立时启程,只用了半天功夫便撤离了那个小村庄。可巧那日敏儿陪母亲去集市,我等她许久竟也未能见到她,被父亲派人强拉走了。当晚我与父母随军到了二十里外的一个山谷中,半夜里我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敏儿回来后再看不到我一定非常伤心,而这一别人海茫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她?越想越觉得心头万分舍不下,一横心拼得被家父责骂,偷偷起身骑上一匹小马连夜赶回那个小村庄,不为别的,就只想对敏儿说一句告别的话,再看一眼伤势已渐痊愈的捷儿……我那时虽是年纪尚小,但自幼在军中生活,骑术亦算不错,而军中驻兵认得我,亦没有阻拦我出营。我一路上借着星光认路,好不容易总算赶到那个小村庄时,已是夜深了。我多生了个心眼,在村外偷偷下马,仗着夜黑潜近村庄,想偷偷去敏儿家中吓她一大跳。但一入庄便有些不对,四处寂静至极,不但灯火全无,就连鸡鸣狗吠之声都不闻,空气里还飘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味……”

  “我摸到敏儿家中,房门半掩,我站在门外不敢进去,不知怎地我心里突就觉得十分恐惧,预感到有什么祸事已降临在这个平静的小村庄中。正忐忑不安时却听到隔壁屋内发出了一点动静,似是有人用锄头在地上挖掘的声音,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疑神疑鬼,正要过去询问,忽听到一个人厉声道:‘老头你赶快动手,老子还要赶回去复命呢。’我听那声音十分陌生,亦不是村中人的口音,心里一紧,连忙掩好身形躲在一边偷听。只听另一个人嘶声道:‘真是作孽啊,平白无故害了一村的人……’我认得说话这人是村中吴大爷。又听起初那人喝道:‘你到底要不要老命了?还不快挖。’听起来似乎是在命令吴大爷做什么事情。忽听咣当一声,却是锄头落地的声音,吴大爷大声道:‘反正我一把老骨头也不想活了,你要杀就杀,绝不会帮你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人道:‘我们蒙古人最重信用,只要你乖乖听话,便答应饶你老命。’吴大爷呸了一声:‘蒙古人哪有这般凶残,我认得你们这帮大明的狗官兵……’那人嘿嘿一笑:‘算你老头子招子亮,我正是奉了我家将军的号令屠你全村,你今日挖也是死不挖也是死,若是好好听话便给你个快活,不然剥皮抽筋,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吴大爷沉默一会,忽嘶声大叫:‘天杀的大明官兵,我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蓦然只听咚得一声,那人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头竟敢撞墙寻死,看我再给你补上几刀……’只听得刀剑入骨的声音不停传来,想必是那人在尚未死透的吴大爷身上补了几刀。夜深人静时十分响亮,我听得清清楚楚,一颗心惊得怦怦乱跳。心想要想个什么法子找人救吴大爷,至少也要记下这坏蛋的面目,便大着胆子从门缝往里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却令我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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