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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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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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王自齐长财政,适库藏如洗,而搜括之术又不及前任,应付甚苦,遂请辞。王自齐既然请辞,就要委任一个新省长,可挑来挑去,都没有什么中意的人。

最后府院双方才算达成一致,将张克的部队调去南征,而柳镜晓改任鲁南查办使,谈到最后的时候,总统突然提到这个山东省长的任命:“山东还缺一个省长,你看用谁好!”

这本来是内阁的职权所在,冯黎也是顺口说说,只是这说中了段铁民的心事,现在王自齐接收了鲁中的地盘,可是人心从来不知足,他又指望着鲁南甚至苏北的地盘,很有可能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所以他说道:“省长不如柳镜晓方面的人士出任为好!”

柳方人士为数不少,可段总理看中意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最后挑来挑去,还是挑到丁重的身上,他是前任的两湖巡阅使,这个职务虽然是虚职,可是名位比之区区省长为之更重,何况他在巡阅使任上和王子春相处得很好,如果他出任省长,可能会和王自齐互相制衡。

不过丁重不能去接任省长的职务,最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接收了张克的地盘再说。

张克接到让他立即开调湖南的命令是呆了一呆,他知道只能开拔,久了必然生变,不过他还想在临走之前再搜刮一笔,他召集鲁南名流于一堂,要他们筹措军饷和开拔费,否则部队就要闹兵变,到时损失就大了。

这是张克平时搜刮的故计,只是今天这些名流的脸色实在不好看,都没说话,最后才有人说了句:“此事请与柳查办使会商!”

第32章 淮海省

人是最没良心的动物,以前只要张会办提一声筹饷的事情,各位名流就象哈吧狗一样赶紧去筹钱,可是现在不同了,张会办这个月还不知道会不会继续在这临沂城内呆着,柳镜晓已经放出话来了,谁敢替张克筹一文钱的军饷,他进了临沂城之后就砍他的脑袋。

再说了,今天的形势很明显,张克在鲁南这几年所作所为可以说是天怨人怒,别的不说,对这些名流平时除了索饷之外,就是冷眼相看,现在鲁南的县长,张克为了提拔能员免除地方干扰,就全部换上他挑定的县长,和鲁南地方人士的组长的参议会闹得不可开交。

可柳镜晓深得民望,官绅都觉得柳镜晓部军纪严明,平时不抓夫,不拉丁,买卖公平,和张克的部队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现在连张克委任的县长都跑到柳镜晓面前去投诉张克的种种不法之处,所以张克既然是一条过气的狗,理他做甚!

张克也想来一个杀鸡给猴看,拿几个人试刀,可是柳镜晓更强硬:“若有某部为害地方一丝一毫,柳某绝不放过!”

虽然没点名,可大家都有数,他指的是哪位仁兄,平时张克老埋怨他的居处人来人往,实在太热闹了,请他不得一刻清闲,现在好了,有人已经考虑在张克的家门口布个网抓麻雀了,至于平时口口声声:“我帅实得我心”的各位督军大人,这时候突然集体失言,连个屁都没放!

现在柳镜晓确实有一战而胜的本钱,张克的部队一见风头不对要送上战场,许多人已经摇身一变,重新上山快活去了!他的部队本是官匪一家,只是在这个时候,许多人都觉得上战场拼死拼活,还不如上山做买卖快活。

至于鲁南的十几个县,现在大半投了柳镜晓这方面,有的干脆把张克驻在当地的驻军给强行缴械了,张克能控制的地盘也就是临沂附近而已,其余的部队就孤立在驻守在几个大市镇,就是在这些大集镇也是不安全,当兵的都老老实实地拿出钱包买东西,一分也不敢少。

此外海州的李定远旅也派人来找了柳镜晓,会后双方发表了一番:“建立淮海省为当务之急!”

淮海省?这就是趣事一桩,共和开创以来,一直有着淮海省的想法,大致就是以为徐州中心,在淮海地区新设一省,可是李定远想设的这个淮海省却是大大不同。

李定远旅的控制地区比较有限,只有海州一带,但在海州驻防是天下间第一等的大肥缺,每年出产几百万担食盐,就是自己不贪不占,做一个大好人,从每担盐抽个二角三角,也足够部队大吃大喝了。

何况在海州驻防花头很多,控制淮盐的不是江苏本省人,而是皖商,这些安徽人一年不知道能赚上多少银子,对于名义上“护盐”的李定远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李旅长想什么物事,不用开口,人家已经主动送上来了,要知道李定远只要稍稍卡一下你,这几十万的利润就飞了。

李定远是舒服了,可江苏方面就不痛快,江浙素为鱼米之乡,江苏在总体上更胜于浙江一筹,尤其是在上海附近的几个税卡,一年收入就是几百万元,所谓人间天堂是也,冯黎在江苏做督军实在是最舒服不过,可是他贪恋名位,硬是跳入了北京城这个大火坑。

不过江苏对于海州这个地盘也是绞尽了心思要收回,几任督军都估计了下,海州产盐三百万担以上,每担就是收税一元也有三百万元啊!何况共和以来,盐税素重,一担至少可收三四元之多,一年下来不知道能捞多少,所谓人民不知足,虽然不缺钱花,可是觉得别人抢去了这么多银子,打心里实在不舒服。

不过,盐税是中央税收,也是中央政府的命根子之一,中央发行公债的抵押品,用的最多就是海州的盐入,虽然李定远和皖商在其中上下其手捞够了,可是落到中央政府袋里几百万元还是有的,这次南征军的经费,段铁民就是用海州的三年盐税做为担保。

因此中央政府对江苏方面的回应就是:“盐税素归中央,贵省无须过问!”当然了,段铁民也提出归还海州没问题,只要江苏将历年积欠的解京款项一还清,中央立即归还海州,对于这个条件冯黎只能哭笑不得,共和以来江苏解京的款项少得可怜,恐怕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任上就已经达到亿元之多,真要把这欠款还清了,他冯某人还不如回乡种地好了。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李定远就想着一劳永逸的法子,而这个淮海省的想法最合李定远的味口,但把整个淮海地区从江苏分割的想法他暂时连想敢不敢想,毕竟这个淮海省一直控制到徐州一线,真要这么干,人家肯定是想带兵来攻。

可是以海州附近建立淮海省,这也是太寒酸了,这地盘连一个特别区还不如,他只能借口海州附近垦殖,要求让把这块地盘归国务院管辖,可现在好了,他的海州是对抗江苏省的,而柳镜晓的鲁南也是王自齐的盘中餐,海州加上鲁南虽然寒酸了些,可是建一个小省还是不成问题,两个人是一拍即合,当即发表了这样一通电文。

当然了,柳镜晓和李定远的淮海省官职设置也是天下奇闻,既不设省长,亦不设省城,而是设两个地位对等的道,一为海州道,一为鲁南道,各设镇守使一人。

王自齐一收到电文就变脸了,他以前是希望柳镜晓和张克大打出手,可现在他赶紧向柳镜晓说明自己对他毫无恶意,还公开通电说:“南征战事正急,正需张师长克此等豪杰阵前建功……望早日出发……”

一千个依你!一万个依你!只要你不提“淮海省”三个字,真让建立淮海省,这鲁南十几县就没想望了,虽然现在鲁南不归咱家管,可是刮出来些银渣还是行。

张克见到王自齐变脸,也知道鲁南呆不下去,只能派代表出去谈判,柳镜晓开出十分苛刻的条件,张克一看到柳镜晓的亲笔书信脸就白了,整个身子剧烈地抖动,最后抓起信纸撕成两半,大声道:“这不是谈判条件,这是让我们送降表!”

手下的干部刚以为张克有抵抗到底的决心,可张我帅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对谈判代表说:“出去和柳镜晓再谈一谈,请他再做一些让步!”

柳镜晓只做了一点让步,张克军离境之后,鲁南方面一次性补助由五万元增加到十五万元,每月再补助一千大洋外,其余的条件一个也没变,只是在文字上做了一些修辞。

至于其它的条件,确实和投降差不多,张克的部队即日起集结,分批离开鲁南离境,如有违反军纪的行为,由柳镜晓部派人处置,鲁南张克控制区所有一切物资、设备都不许有任何破坏,如有任何损失则由柳镜晓在补助款扣除,张克在此期间不许筹款,不许强行带走人员,不过作为补偿,由鲁南方面在开拔前筹集二万元的开拔费,而且最苛刻的条件是张克所部除了张克自己的财产之外,所有携带走的物资都要由柳镜晓部检查才能带走。

这些条件确实苛刻,实际就是无条件投降,特别是他手下的军官大小老婆都是以打来计算的,给柳镜晓这么一搞,不是妻离子散了吗?虽然这老婆大半是强抢而来的。

这期间张克的部队十分规矩,可以说是军纪比铁严,因为传来风声来,说只要偷看姑娘洗澡一次,柳镜晓就要张克阉人,只要强买半角钱的物资,柳镜晓就要张克枪毙人,现在这些土匪老实得不能再老实了。

结果是离境之后,张克的部队只剩下一万五千多人,而且这其中还包括了七八百家属,幸亏张克历年搜刮,颇有资财,这部队还能维持下去,他只能继续向南开进,准备南征。

既然张克走了,现在临沂城内最受欢迎的人物就是柳镜晓,应酬就来往不绝,大家都虽然拍不上这位柳师长的马屁股,可是马脚还是拍得上。

酒席来往不绝,宴请回请不断,柳镜晓也是飘飘然,柳镜晓好不容易找个空闲时间,随手在房间内抓了几张报纸观赏,结果不由笑了起来。

这是几天来的报纸,头条都和柳镜晓有关,分别是:

“今有十七师部队于日照登陆,师长为好色如命、贪婪无度的柳某……”

“邪恶的柳部做恶多端,民众控诉甚多……”

“杂牌部队柳镜晓率部向鲁南进发……”

“十七师柳师长和张克正在谈判中……”

“欢迎柳镜晓将军进入临汾……”

“最受人民尊重、爱民如子的柳镜晓将军今日进入临汾……”

而且这些新闻都出自一人之手,登于一家报纸,他正乐着,只见一个身影跳了进来,轻声唤道:“镜晓!”

第33章 伶人传

柳镜晓一听这声音,赶紧站起身来,亲切地唤了声:“如冰!快来快来!看这些新闻!”

徐如冰披了件白色袍子,把一切曲线都掩盖在这袍子里面,让深知其中内情的柳镜晓不由浮现出一种神秘感,听着柳镜晓的话,看了标题不由掩住小嘴笑了起来,偏偏找了最前面的一篇报道念起来:“今有十七师部队于日照登陆,师长为好色如命、贪婪无度的柳某……”

接着夫妻两人一齐动手,又找了几张报纸,记者手里的笔有着无限的威力,现在正不断控诉张克那官匪一家的部队在鲁南的种种不法所为,顺便吹捧一下柳镜晓,当然了,中国人的花样玩来玩去都是那几种:“祝柳师长万寿无疆……祝郭参谋长永远健康……”

这和另一时代的口号如出辙,所谓的历史,不过不断重现的事实而已,闹够了,柳镜晓见徐如冰好象有话要讲的样子,便问道:“如冰!找我来什么事?”

徐如冰轻摇玉首答道:“没事!”

否定之否定定律是万能的,柳镜晓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就是:“当然有事!”

他便拉着徐如冰的手,一起坐在沙发上,说道:“有什么事说着……都是睡在一张床上的人,你有什么事还不能到我说吗?”

徐如冰这开口才说道:“镜晓,自打进了这临沂城,我们几个见你面的机会就很少了,就连俊卿也很少见到你的面……”

柳镜晓这才明白徐如冰的来意,他赶紧道歉说:“都是我不好!你也知道现在我是掌管着鲁南十几县,应酬多了些……实在对不起啊!请这事情一忙完,我就全心思地陪陪你们!”

现在柳镜晓真是分身乏术,这张克留下了一个烂摊子,事务繁多,偏偏一朝天子一朝臣,这鲁南只要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请柳师长到家赴宴,再加上种种零碎,柳镜晓也很难把几位夫人都照顾周全。

但是徐如冰接下去的话让柳镜晓小吃了一惊,他说道:“镜晓,我来这里,是我自己的主意!”

接着她说出了一番大道理:“妾身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治国之策,只是小时候听人说过,但凡一团体,起始之时必定是齐心一致,全心思地想把事情干好,等顺风顺水的时候,人人就肯定就为自己打算,这团体就自然走了下坡路……”

柳镜晓听她讲完,没有说话,脸色沉了下来,想了许久,徐如冰见柳镜晓的脸色不好看,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突然间,柳镜晓象豹子般冲了上去,把徐如冰压在身下,双手在徐如冰身上到处乱摸。徐如冰没有防备,想挣扎一下,就看到柳镜晓一脸坏笑,只能轻声求饶道:“镜晓……大白天啊……”

柳镜晓接下去的话倒算是情深意切,他的嘴巴贴着徐如冰的耳朵说道:“如冰……你这话说的是最在理不过了,可以说是良药苦口啊……所!”

他嘴里吹出的气,拂过徐如冰的小巧耳朵,让那里变得通红通红,柳镜晓又霸道地把徐如冰压在身下,做着最亲切的接触,柳镜晓更是把一双手摸进徐如冰的衣裳里,捉住徐如冰一只脱之欲出的丰乳,用尽全部的心思调弄起来,让徐如冰只能大声地喘气,只能靠在沙发享受着丈夫的爱意。

只是这时候偏偏有不知趣的人士,听着敲门声,柳镜晓只能放下大业,徐如冰用勾去人一半魂儿的媚眼瞪了柳镜晓一眼,手里不忘整理衣物,不过衣冠不整的仙子也别有风情。

打开房门,正是郭俊卿,她手里拿着电文,笑嘻嘻地看着柳镜晓和徐如冰,徐如冰的衣物虽经整理,可任谁都看出刚才的景象。

对别人可以生气,可对于郭俊卿,柳镜晓只能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他问道:“俊卿,什么事?”

郭俊卿把手上的电报都递给柳镜晓,第一通电文很简单,上面只说:“罚抄伶官传序一百遍……”

天底下用这种语气说话的,除了燕傲霜还会有谁,柳镜晓虽是军旅出身,可毕竟跟着燕傲霜学过几年国学,燕傲霜说这话自然大有用意。

燕傲霜提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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