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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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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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入屋,与那三人微笑示意。坐在棋盘左侧的粗衣青年往边儿上挪了挪,给他空出了点位置。荀贞也学他们一样,盘腿坐下,探首观看。

儒服少年拿起骰子,在手里握了一握,念念有词,也不知嘟哝了几句什么,把骰子投出。戏志才按住腿,倾起身子,睁大了眼,盯着转动的骰子,叫道:“不二!不二!”

荀贞往棋盘上看,儒服少年这边的棋子中,走在最前的那个只差两步就能竖起为枭了。他再看戏志才和儒服少年身边的竹筹,戏志才身边两根,儒服少年身边三根。这个骰子若转为二,儒服少年就能竖棋为“枭”,戏志才这局便就输了。

儒服少年紧张地握紧拳头,也叫了起来:“二,二,二!”他的口音不似本地人。因当时说话的发音与后世不同,荀贞也听不出他来自哪里。骰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停落下来,却正是个二。

儒服少年大喜,将剩下的最后一根博筹抢在手里,手舞足蹈:“戏君,你输了。”

戏志才坐下身子,唉声叹息。他的赌资都在身边摆着,不多了,只剩四五个钱,拿了两个递给了儒服少年,对荀贞说道:“一局两钱。所存不多矣!卿可取钱囊与我。”

荀贞很干脆,取下了腰带上的玉佩,说道:“我刚回舍中换掉官袍,没带钱。这个玉佩不好,只值钱两千,先押上充数,我现在就回去拿钱。”

儒服少年问道:“足下才回舍中换掉官袍?请问,可是在县里为吏么?”

戏志才也奇怪,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对了,贞之,你何时来的阳翟?不会是上次来没走吧?”荀贞任北部督邮一事,知者不多,戏志才以为他还在西乡当有秩蔷夫。

荀贞答道:“承蒙府君厚爱,贞已离任西乡,现为北部督邮。”

儒服少年、两个麻衣青年闻言惊讶,又想要起来行礼。荀贞忙将他们拦住,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志气相投便是兄弟。我亦好博戏,与诸君正是志气相投。万莫多礼。”戏志才也是一愣,说道:“是你上次来找我时任的督邮么?”

“然也,只是随后就出城了,昨天傍晚才回来。”

戏志才心道:“刚就任就出城?一去二十天?”结合荀贞在西乡诛灭豪强、赈抚贫民的一贯务实作风,猜出了他出城的目的,“必是行县去了。”也没多问,随口说道,“原来昨天才回!”

“可不是么?本想回来后就再来找你的,只是公务要紧,所以先去觐见了太守,今儿个又去了下督邮院,见了见院中属吏,耽搁到此时才有空来你家。”说着,荀贞站起身,整了整衣襟,笑道,“督邮舍离你家不是太远,我去去就回。”

戏志才也没拦他,更没因他现在是督邮而就改变了对他的态度,只说道:“快去快回!”

那两个麻衣青年适才虽欲行礼,但更多的只是礼节,此时闻戏志才指示郡督邮去拿钱,都安坐不动,似是觉得这没甚奇怪的。儒服少年略有不安,不过也只是目送了荀贞出门,也没阻止戏志才。唯有戏志才的妻子非常不安。她就在门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戏志才漫不为意的姿态,把荀贞送出院门外,局促地解释说道:“拙夫任诞狂放,督邮幸勿怪之!”

“何怪之有?若要怪,也只能是怪我这次来的匆忙,忘了拿钱。哈哈。”

……

荀贞拿了钱回来,放在戏志才身边,陪坐在侧,观看他们博戏。

直到快要入夜,屋内昏暗,看不清骰子上的数字了,那三人才弃棋辞别。

戏志才的妻子颇是奇怪,她心道:“往日若在家中博戏,至夜,他们定会由胜家出钱,沽酒买肉,畅饮达旦。今夜有贵客在此,却怎么都走了,不留下相陪?夫君也不阻拦?”

戏志才抓了一把剩下的钱,对他妻子说道:“我与贞之久未相见,今夜要月下畅谈,不可无酒肉助兴。劳驾辛苦,去买些酒肉菜肴。”说完,对他妻子端端正正作了一揖,双手将钱奉上。——他一向不为礼,对妻子却这么尊重,荀贞啧啧称奇,不过因戏妻在场,不好调笑。

他妻子恍然大悟,想道:“是啦,夫君与荀君久未相见,今晚必会畅谈,故此没留他的那几个朋友。他的那几个朋友想来也是因不欲打扰夫君与荀君叙谈,才没有留下。”

戏志才的赌本早输光了,给他妻子的钱是荀贞带来的。拿荀贞的钱请荀贞吃饭,他妻子虽想明白了戏志才友人辞别不留的缘故,挺感谢他们的善解人意,可在面对荀贞时,仍难免觉得尴尬难堪,接过钱,没就走,先取出不多几根的薪烛,给他们点亮取明,这才出门去了。

见她离开,荀贞笑道:“卿果有大志,终必能伸展于万夫之上。”

“此话怎讲?”

“卿傲慢少礼,我为北部督邮,位在朝右,卿命我取钱,如呼僮仆,而刚才在令妻前,卿却低眉顺眼,气不敢出,阿谀谄媚之态如鼠事猫。莫非是卿有专诸之疾?”专诸,春秋之刺客也,有万夫莫当之气,然却惧内,当街欲与人斗殴,闻妻一呼,即回。人问何故?他答道:能屈服于一个女人手下的,必能伸展在万人之上。——荀贞这是在嘲笑戏志才惧内。

戏志才正色答道:“卿为朝臣,我为草莽,位不及君,志不让君。卿纵两千石,于我眼中,一同道友也。吾妻年十五嫁我,到现在八年了。自结发至今,我放浪形骸,日以博戏饮酒为业,县人多以为我轻狂,非议轻视,吾妻不改恭顺。有时大输,连着一两天吃不上饭,她也从无怨言,不仅不埋怨我,反而还会千方百计地给我找吃食。寻来点吃的就给我,自己饿着肚子,却还瞒我说她吃过了。吾妻爱我至是,我不能以富贵养之,已深怀愧疚,又怎么能以无礼相待?”

荀贞以前只看到了他轻世傲物的一面,今夜方知他还有柔情缠绵的一面,叹道:“如君者,可谓琴心剑胆,侠骨柔情。”跪拜道歉。

……

过了挺长时间,戏志才的妻子才回来,回来就奔厨房,生火做饭。

荀贞和戏志才在屋内说话,互叙自上次别后的经历作为。坐得久了,薪烛烟味呛人。

戏志才说道:“月朗无云,夏风暖人,不若移座院中。”

荀贞自无不可。

坐下跃下,又叙谈多时。两人一个潇洒不羁,一个晏然从容,脾气不同,话却越说越投机,宾主皆欢。戏妻将饭菜做好,没出厨房,唤戏志才进去,把酒菜一一端出。因有了戏志才方才之语,荀贞虽诧异他在他妻子面前的温柔顺色,也没再出言调戏了。

酒菜齐备,戏妻仍不出厨房。当世礼俗,若是通家之好,妻子固然可与客人同席吃饭,但依照礼节,不出来也是应该。荀贞是客人,不好说什么。戏志才也不提,频频劝酒。

两人酒足饭饱,把案几搬到一边儿,重新落座。

戏志才说道:“酒已足,饭已饱,别后之情也已叙毕。贞之,我有一言想要问你。”

“请问。”

“卿何日要再出城行县?”

“此话何意?”

“卿不是欲治郡北么?”

荀贞大吃一惊,“欲治郡北”之事除了昨夜太守府堂上的几个人知道,荀贞连唐儿、宣康、李博都没有说,戏志才从何知道的?

第十三章 志才出山

荀贞大吃一惊,“欲治郡北”之事除了昨夜太守府堂上的几个人知道,荀贞连唐儿、宣康、李博都没有说,戏志才从何知道的?

他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戏志才笑道:“卿方就任便就出城,此必是行县去了。既已行县,以君在西乡的雷厉风行,接下来肯定不会没有举动。闻卿言,你已见过太守,今又见君与我畅谈,虽谈笑晏晏,却时常不自觉地展目远顾,若有所思,若非太守即将要整治郡北,并且是派卿前去整治,卿又怎会如此呢?”

荀贞佩服,说道:“君见微知著,被你这么一说,我倒像是一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了。”见他既然猜出,也不隐瞒,叹了口气,说道,“志才,你猜得一点没错,府君的确是准备派我前去治理郡北。郡北的吏治很不乐观啊。我老实告诉你吧,我此番行县,本也只是想采采郡北风谣,熟悉一下地方情况,却实在没有想到郡北的民生如此艰难!我在郡北走了一圈后,如今是真的想把郡北澄清,还百姓一个朗朗青天了。只是我能力有限,深恐不能办好此事,故此心忧。”因问计于他,“……,卿之才胜我十倍,可以教教我么?”

戏志才摇了摇头,说道:“卿之忧,恐非在己,而在太守。”

“这话怎么说?”

“卿在西乡,仁足以惠下,威足以讨奸。西乡虽小,足见卿才,区区郡北,何足道哉?今所以不能展眉,如有心事者,必非在己,而在太守。”戏志才调整了下坐姿,背靠院中的大树,拿手指点荀贞,笑道,“你肯定是在担忧太守不能狠下心来,不能下辣手惩奸除恶。”

荀贞叹服,说道:“知我者,君也。……,志才所料不错,太守确实犹豫。今府君虽已决定遣我治郡北,我也已下定决心为民除害,可若无府君的支持,正有一比:我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再问计,“卿为奇才,必有妙计教我。贞愿闻之。”

“太守能进善,不能诛恶,这说明他想得贤名,又不愿招祸。”戏志才对阴修的分析与荀彧一模一样,他说道,“当今之计,要想彻底整治郡北,唯有两策,一为上策,一为下策。”

“愿闻之。”

“上策,说服太守。下策,先斩后奏。”

荀贞心道:“‘先斩后奏’?”顿时想起了昨夜在太守府堂上被郭图提起过的两个人:岑晊和赵都。这两个人,一个不奉诏书杀人,一个不守法杀人,最终一个亡命江湖,一个获罪身死。若是“先斩后奏”,岂不就和他俩一样了?他说道:“愿闻上策。”

戏志才笑了起来,说道:“所谓上策者,完美之策也。人世间事,岂有完美者?不如意常十之八九。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儿,太守不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以卿北部督邮之尊,尚且无计可施,我一个乡野鄙人,又怎么会有办法说动他呢?此策难行。”

荀贞哑然,不过回忆自己前世看过的那些书,也的确如戏志才所言:但凡谋士之策,若有上中下三策者,上策基本上都是实现不了的,埋怨似的说道:“既然难行,卿又何必言之!”

戏志才哈哈大笑,说道:“聊以备数耳。”他这个回答很诚实,荀贞也无话可说。以戏志才的智谋才干,尚对阴修无计可施,再加上荀彧也是如此,对“说服阴修”这个上策,荀贞也就死了心,不再去想了。既然无法说服阴修,那剩下来的,似也只有“先斩后奏”一途了?他沉默了片刻后,不再说此事,岔开话题,提点精神,转而说起了在郡北的见闻,也不谈民生疾苦,只说自家游览凭吊过的那些山川林泽和古战场遗迹。

戏志才见他转开了话题,也就不再提此事。他对兵事是非常感兴趣的,每当荀贞提起一处古战场或一处山川林泽,往往不等荀贞再往下说,他就已把发生在该处的古代战事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并对之详加评点,议论风生。荀贞有前世的见闻,穿越后对兵事也下过很大的工夫,别的不说,至少熟读兵法,也能“纸上谈兵”。两人谈论的越发对味投机。

直到月上中天,庭如积水,荀贞才恍然发觉,已然夜深。

“哎呀,不知觉间,夜已深了。志才兄,我这就告辞罢。”

戏志才知他现为北部督邮,必有办法应付宵禁,也不挽留,送他出院。戏志才的妻子一直待在厨房里,这时见他要走,再不出来就要失礼了,方才出门来送。荀贞走出院外,长揖辞别,起身站定,不经意掠过戏志才妻子的头上,惊觉她的头发少了大半。

“这?你,……。”

戏志才笑道:“吾妻之发,已成卿之腹中酒食矣。”

“这,这,……。”这个变故大出荀贞意料,他心道,“我说她怎么藏在厨房里一直不出来!原来是因把头发剪了,为我换了酒食,故不愿示人于前。”不知说什么好,最终说道,“唉,这又是何必?不是还有钱么?钱若不够,我这里还有,何必把头发剪了呢?”

戏志才的妻子说道:“拙夫不辞君钱,那是因为你们是朋友。今君在我家用饭,我为东道主,亦不能不尽地主谊,怎么能用君的钱请君吃饭呢?”她双颊绯红,似颇为剪去头发这事儿感到难为情,但话却说得很坚决。

荀贞感慨万千,说道:“志才,你有佳妇!也唯有此等佳妇才能配得上你的才学啊!”复又对戏志才的妻子说道,“也唯有志才兄这样的奇士,才能配得上你啊。”戏志才家甚是寒酸贫苦,然于此时再从院外看他们家的穷苦景象,给荀贞的却是另一番温馨暖人的感觉了。

他心道:“计算时日,我仲兄也应已去过陈家、纳过采了,或许不日就有信来,也不知那陈群的从姊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他没指望陈群的从姊会貌比天仙,也从没指望她能尽合己意,如果纳采、占卜都顺利,两人可以成婚,在婚后是否能情投意合更是想都没想过,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本也不是为了这些,事实上,他自穿越以来,满门心思都在保全性命上,对婚事本也不太看重,然而此时此刻,他却真的是有点羡慕戏志才了。

……

送走了荀贞,戏志才和他的妻子闭上院门,回到院中。

戏志才边帮他妻子收拾酒食残羹,边关心地问道:“你在厨里待了半夜,饿了没有?”

“夫君往外端酒食时,不是给妾身留了些饭菜么?妾身吃过了。”

戏志才点了点头,帮妻子收拾完,两人沐浴洗过,携手进屋,也没点灯,借着月光上了床榻。他倚墙而坐,突然说道:“贞之怕会将有祸事。”

他妻子正在脱衣,闻言停下了手,轻轻打了他一下,不乐意地说道:“荀君以知己待你,你怎能诅咒他?”

“不是我诅咒他。他以知己待我,我又岂会不知?当今之世,天下以族姓家訾选士,士子交往也多看对方族姓。我本寒家子,族姓不显,又家贫,自束发至今,所交之友不过四五人。便是在我的这些朋友中,能像贞之这样对我的也不多啊!”

“昔他在西乡时常有信来,随信并往往附有馈赠,有时我不回信,他也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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