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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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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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阅读,他脸上的表情随之变化,先露出喜色,继而转为严肃。

荀攸问道:“中尉,檄文里说了什么?”

荀贞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相君可接到檄文了么?”

戏志才答道:“是几个骑士传来的檄文,我问过他们了,说已给傅、相各送去一份了。”

依照惯例,朝廷、上级向国中传檄,向来是傅、相、中尉并列。

荀贞点了点头,把檄文交给戏志才,回答荀攸方才的所问,说道:“将军在檄文里讲了两件事,一件是他奏请朝廷减免冀州一年的田税、以赡饥民,天子已许之。”

荀攸大喜,说道:“这是好事儿啊!”

荀贞颔首说道:“黄巾一乱,田原荒废,百姓流离,无以为食,将军请来了这道朝旨,于冀州的饥民而言,如大旱逢甘霖是也。”

戏志才一边展读檄文,一边点头说道:“对饥民而言,此是大旱逢甘霖;对遁藏在山谷、市井间的张角之余党而言,这却是暗火逢暴雨。州牧文武兼资,不止用兵如神,亦熟知民情也。”

皇甫嵩请来的这道圣旨有两个用处,一个是安抚百姓,一个是打击遁藏在市井、山泽间的张角余党。张角是冀州人,黄巾道在冀州的根脚最深,张角兄弟虽死,黄巾主力虽灭,仍有许多的张角余党或遁逃到山中,或潜伏在郡县市井里窥伺地方,冀州是看似平稳而实际上暗流涌动,随时可能会再次动乱。刚经过大乱的冀州极度缺粮,在这个时候,朝廷要是没有赡抚地方的表示,那么张角的余党与饥民们结合在一起,第二次黄巾起事很快就会爆发。皇甫嵩在这个时候请来朝旨,减免冀州一年的田租,既是赡抚了饥民,也是“孤立”了张角余党。

荀攸笑对荀贞说道:“君一直在担忧今冬或明春会因缺粮之故而导致盗贼群起,有了州牧奏请来的这道圣旨,情况也许会有所好转。”问荀贞,“第二件事是什么?”

戏志才刚好读到檄文上说的第二件事,说道:“州牧打算把麾下的万余步骑分屯三地,一部屯驻常山,一部屯驻渤海,一部屯驻甘陵,令中尉守好赵国。”

荀攸沉吟说道:“常山、渤海、甘陵?州牧选的这三个驻兵之地很巧妙啊。”

巧妙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对内,一个是对外。

对内来说,常山国在冀州之西,渤海郡在冀州最东,甘陵国在冀州最东南。这三个郡国鼎足而立,是冀州的三个支点,只要把这三个郡国牢牢地控制在手里,那么即使州中其他的郡国出现变乱亦不足惧,平乱的汉兵很快就能从这三个郡国里分别开出,抵达乱地。尤其是张角的老家巨鹿郡,巨鹿郡位在冀州之中,正处在这三个郡国的包围中,就好像是被关入了笼里。

对外来说,渤海、甘陵与青、兖两州接壤。青、兖两州的黄巾军闹得也很大,现在虽然勉强被镇压下去了,可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再冒出来,所以在州界不可无备,有了数千步骑在渤海、甘陵防备,至少州内可以踏实一点。再一个常山,常山国是州治的所在,同时与赵国、魏郡成南北一线,俱在太行山东麓,山中盗贼多、黄巾余部多,这里也不可没有重兵驻防。

简而言之,在这三个郡国屯驻重兵,对内可以镇压民乱,对外可以拒敌于州外。

邯郸荣说道:“确乎很妙,……。”却见荀贞面色肃然,负手仰望暮色,若有所思,似乎心思没有在这上边,遂问道,“中尉,你在想什么?”

荀贞的心思的确没在这上边。他负手仰望暮色,转看西边的天空,落霞如烧,心道:“下曲阳一战后,将军遣散了大部分的将士,只留下了万余步骑镇守冀州。这万余步骑如果都屯驻在高邑还好,现下将军将之分为三部,分屯冀州各地,这黑山军之起怕是势所难免了。”

冀州的州治高邑在常山国,邻黑山、太行山。皇甫嵩是名将,几乎凭一人之力镇压了百万黄巾之乱,威震海内,有他在高邑,加上万余步骑,那么黑山、太行山里的黄巾余部和群盗的胆子再大,估计也不敢在短时间内起乱,可他现在把麾下的步骑分成了三部,分别屯驻在各郡国,留在身边的只有两三千步骑,兵力太少,不足以震慑这些“新贼旧寇”,而他请来的这道“减免冀州一年田租”的圣旨,固然有利于安抚冀州百姓,可这个“有利”却只是针对还没有逃离家乡的百姓而言,对那些流民却作用不大,如此一来,等到今冬、来春,粮食极度匮乏之际,这山谷间的“贼寇”恐怕依然会声势陡振,这黑山军之起依然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话说回来,这也不能怪皇甫嵩。

一来,他不知道“黑山军”这回事儿,不知道,就没办法预先做布置。

二来,他就算知道,估计也是无可奈何。他现在的头衔是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有民权、有兵权,掌管一州之地,位高权重,乃是现下帝国内最有实权的一个人,朝廷也不可能允许他麾下再有过多的兵卒,万余步骑已差不多是极限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万余步骑看似不少,放到整个冀州就不多了,特别是整个冀州内外都一片糜烂的时候,皇甫嵩也只能这么安排部署,他不能只顾州西边的太行山、黑山,而不顾州北、州东、州南的安全。

荀贞理解皇甫嵩的苦衷。

他远望西方,目光穿过浓浓的暮色,随着掠空向西飞过的归鸟,似看到了数百里外、绵亘在落日下的太行山脉与起伏绵延的黑山、西山,说道:“我自莅任以来,尚未行县,不行县便不足以知国内诸县的人、物、城防,不知人、物、城防就无法‘知己’,不能‘知己’就无法御贼。我原本就打算等整编过郡兵、稳定住邯郸的城防后便行一遍余下的国中诸县,以做到对国中的虚实尽皆心中有数……。”收回目光,指了指戏志才手中的檄文,接着说道,“恰好将军传檄,令我‘守好赵国’,……,志才、公宰、公达,我决定明天就行县去。”

“明天行县?”

“不错。”荀贞笑对邯郸荣说道,“公宰,你是我的东道主人,此次行县,你与我同行吧。”

公宰是邯郸荣的字,他是本地人,土生土长,熟悉地理人情,有他同行路上会很方便。邯郸荣恭谨答道:“中尉行县,下吏忝为主簿,本该前导。”

“公达,你也与我同行。志才,你就不必跟我同去了,我走后,郡兵、邯郸城防就委托给你和子公了。”子公,是卢广的字。

荀攸、戏志才应诺。

邯郸荣说道:“程嘉轻侠好交,他与国中诸县的豪侠多有交往,若有他同行将会事半功倍。中尉,要不等他从山中回来后再启程行县?”

程嘉是昨天早上走的,他走时说少则三两日,多则四五日必归。

荀贞沉吟了下,考虑到郡兵刚刚整编完毕,城防也是才接管到手,为了能进一步地稳定一下邯郸的局势,晚走几天也是可以的,当下说道:“好,那便等他几天。”

第二十八章 搜山千骑入深幽(十九)

赵国共有五个县,其中,柏人、中丘、襄国、易阳皆在邯郸北边。

荀贞来邯郸上任的时候,路经过这几个县,但只是走马观花,未曾深入调查,只对这几个县的地貌和民情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了解不深,对这几个县吏员的能力尤其更不了解。

打仗也好,治理地方也好,靠的都是人。他这一次行县就准备把重点放在对这几个县吏员能力的考察、了解上,并且为了能更好地了解这几个县的吏员,他决定此次微服私行。

李博谏言他:“郡内不太平,前番方遇刺,君此行最好还是不要微服的好。”

较之当初在颍川时,荀贞从外在上看来似无多大变化,对待士子仍是尊敬有礼、对待下属仍是以恩义结之,依旧温文儒雅、克己待人,然而实际上经过这大半年的战场厮杀,别的不说,只他的胆勇和自信就远非昔日可比了。数州几个郡近百万的黄巾都被平定了,还会怕几个小小的刺客?他笑道:“前遇刺,吾破一股贼,今若再遇刺,当再破一股贼。”

话虽说得平淡,充满自信和豪气。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自信,他不是轻脱孟浪之人,对此次微服行县还是做了妥善的安排,不但带邯郸荣、荀攸两人同行,而且还决定带上典韦、原中卿、左伯侯。原中卿、左伯侯两人倒也罢了,匹夫之勇,典韦却乃是百人敌,一人足当百人。

有邯郸荣为乡导,有典韦从行侍卫,他们此行又不会去钻山沟,走的都是大道,不会遭遇大股的寇贼,顶多碰上些许劫道的蟊贼,安全自是无忧。

许仲、辛瑷、江禽、陈到等也想跟着荀贞去,护卫他。荀贞没允许,邯郸的城防、郡兵刚入手中,许仲等均是统兵的心腹将校,不可擅离,需得留下配合戏志才。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程嘉归来,即可出行。

却连着等了五天,不见程嘉回来。

程嘉走时说的是:少则三两天,多则四五日。这一去五天,不见归来。邯郸荣与他交好,不免就为之担心了。他对荀贞说道:“君昌一去五日不归,荣深为之忧。中尉,荣斗胆,请君遣些人去山中找找他吧!”

荀贞笑道:“君昌说:少则三两日,多则四五日。三两日也好,四五日也好,不过是个约数,再等他一天就是,何必着急遣人去寻呢?”

“不然,中尉有所不知,君昌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多年前他出外游学,走前对我说:‘三年后必归’,他走的那天是三月十二,果然到第三年的三月十二就回来了,守信至此!他这回去山中,说最多四五天回来,肯定就不会超出五天,如今已经五日了,他却仍旧没有归来!”

邯郸荣面带深忧。

守信,是儒家君子的美德,也是两汉游侠的美德。季布一诺,价值千金。先秦、秦汉之时有许多守信诺的故事,如尾生抱柱等等。荀贞倒是没有想到程嘉竟也是这样一个守信的人,出外游学三年,依照当今的惯例,京师、颍川、汝南、南阳这些人文荟萃、儒风醇厚的地方都是应该去的,足迹遍布几个州,少说也得上千里,可三年后却能如约而归,这很难得。

被邯郸荣这么一说,荀贞也有点为程嘉担忧了。程嘉虽然说他要去招降的那几个山中寇首是他的旧识,毕竟现在是“寇首”了,手下各有一帮贼寇,见面之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山中的寇贼很多,不止这几股,要是遇到别的寇贼就更不好说了;再且山中林木茂密,虎狼熊罴种种猛兽俱有,即便没碰上别的寇贼,要是碰上一群野狼或几头虎熊,也很不好说。

荀贞当即叫来戏志才、许仲,令他两人从郡兵和西乡轻侠里挑几个精明能干、勇武过人的马上出城去山中找程嘉。这一等,又是三天,派出去的人纷纷归来,却都没有能找到程嘉。

这天下午,最后一拨搜寻者归来,报与荀贞,仍然是一无所获。

荀贞嗟叹不已,心道:“唉,这程嘉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与程嘉是初识,两人没甚感情,对此也只是惋惜而已,见邯郸荣哀戚悲伤地坐在席上,又想道:“不管怎么说,程嘉是邯郸荣推荐给我的,且,我也任他为我的中尉议曹掾了,他此去山中是为我而去的,而今生死不知,很可能已丧生贼手、或殒命虎吻,我不能没有表示。”即作出戚容,长叹说道,“我与君昌虽是初见,然一见如故,数日前他自告奋勇去山中时,我甚壮其胆色,却未料到他这一去竟下落不明!若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是我误君昌!”

他召来侍立堂外的原中卿,令道:“备一份厚礼,遣人送去君昌家里。”这却是安家费了。

原中卿接令,躬身退出。

邯郸荣坐在堂上,双手紧握,仰面闭目,泪水顺着眼角淌下。

荀贞安慰他,说道:“虽未找着君昌的人,也没有见到他的尸体,山里很大,林木又多,也许只是没有找着,却不见得是君昌出了什么事体。公宰,毋要太过悲伤。”

邯郸荣慢慢摇了摇头,哽咽说道:“君昌必是殒命山中了!不是中尉误我,却是我误了他也!哀哉君昌,痛哉君昌!”以袖掩面,伏地恸哭,边哭边道,“君昌!我向中尉荐你,是欲与你同附中尉之骥尾,以共建丈夫之功业,今君却弃我而去,消逝于山林,失踪于石泉,是我误你,是我误你啊!痛哉君昌,哀哉君昌!君既已逝,留吾一人,天下虽大,茕茕独立。”

邯郸荣没几个知心的朋友,最知交的就是程嘉,要不然他也不会当被辟为中尉主簿就向荀贞举荐程嘉。程嘉如今却因他的举荐而失踪山中,想及此,他怎能不心痛如绞?痛失良友,痛失良朋,此时虽是下午,堂外阳光灿烂,他却不胜凄伤。

邯郸荣给荀贞的印象是刚健奋发,此时此刻见他这般哀伤,乃至失态到趴在地上痛哭流涕,荀贞亦不免恻然,心道:“再刚健之人也有悲痛之时。丈夫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起身离座,来到邯郸荣身前,把他扶起,宽慰说道,“公宰,莫要哭了,我再多遣些人去山中寻找!不管需要找多久,务要做到生则见人,死则见尸,总之直到找到君昌为止,如何?”

邯郸荣渐止住哭声,说道:“不必了!”

“不必了?”

“君昌是个有奇节之人,今亡于山林之中,朝夕有峻石清泉相伴,也算是适得其所了。”邯郸荣抹了抹脸,按剑挺胸,说道,“中尉,八天前君就说要去行县,因君昌之故,耽误至今。国事为重,我等明天一早就行县去吧。”

邯郸荣说程嘉是个有奇节之人,在荀贞眼中,他实是个有奇节之人。刚为程嘉悲痛到失态,恢复过来后即立刻提出行县,不因私情废国事,拿得起、放得下,雷厉风行,令人敬佩。

邯郸荣雷厉风行,荀贞亦非婆婆妈妈,熟视邯郸荣多时,见他确是恢复了过来,即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胳臂,应道:“好!”

次日一早,荀贞等人出城行县,除邯郸荣等外,宣康亦随行。

第二十九章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

次日一早,荀贞等人出城行县,除邯郸荣等外,宣康亦随行。

邯郸县在赵国的最南边,其余诸县均在邯郸之北,所以众人从北门出城。

中尉府在城西,出府向东去,行至十字街,转往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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