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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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3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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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说不奇怪,也很奇怪。毕竟陈寔任闻喜长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如是冀州的士大夫说知其事迹尚在情理中,可眼前一个野亭的亭长、亭卒却竟知他多年前的事迹,这就很奇怪了。

荀攸转首看了看荀贞。邯郸荣说道:“敢问贵亭亭长尊姓大名?”

这人笑对荀贞说道:“说来我亭亭长与足下还是同姓,他姓陈讳午。”

宣康恍然大悟,说道:“却原来是同姓,难怪知太丘公之名!”

这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亭亭长不但知太丘公之名,亦知贵州李氏、荀氏、钟氏、杜氏、郭氏等诸姓之名呢!”

荀贞心道:“如此说来,这个叫陈午的亭长却是身在野亭,志存高远。”

要非志存高远,他不可能去了解外州的名士。

荀贞又心道:“我记得上次我等路宿苏人亭时,此亭的亭长好像是姓邓,……。”

他遂笑道:“不意吾州士族之名,亦能入贵郡英杰之耳。……,不瞒足下,我等自出邯郸,一路经县过亭,唯在贵亭遇到了查路之人,贵亭治安想必定为全郡第一。把贵亭治理得这般严整有序,贵亭的亭长应是在贵亭任职许久了吧?”

“非也非也,我亭的亭长原本是邓君,半个月前本亭遭了贼,他为贼所害。县中因知陈君善能理烦治剧,因改调他来本亭上任,——他原本是县西博广亭的亭长。”

“治剧”就是处理繁重难办的事务。却原来那个姓邓的亭长为贼所害了!襄国县因知陈午有治剧之才,所以改任他为本亭的亭长。这么说来,他却是刚刚上任十几天。只上任十几天就能组织起亭部的巡逻警戒,荀贞是当过亭长的,深知此为之不易,此人确有治剧之能。

秋雨落得渐大,对面这人说道:“这会儿已是宵禁,又下起了雨,诸君今夜怕是赶不成路了,不如且在本亭的舍中住宿一夜,不知足下尊意如何?”

“正有此意。”

这人吩咐余下几人,叫他们回到路下,依旧埋伏野中,守路警备,自带着荀贞等去亭舍。荀贞等带的有雨具,刚才未及取出便逢上了这几个人,宣康此时拿出,分给诸人。荀贞见带路的这人没有雨具,招呼他同来避雨,他笑道:“在下乡野粗人,受些雨不算什么。”

这人虽然只是个亭卒,可是言谈举止却很大方。荀贞不由想起了昔日在繁阳亭的同事,心道:“此人举止却比杜买、繁家兄弟强得多了。”下马徒步,与这人并肩行,问道:“足下是本亭人么?”

这人笑道:“我却不是本亭人,是本县黄榆岭人。”

“怎么来了本亭为亭卒?”

“跟着陈君来的。”

“噢?足下与陈君是旧识?”

“是啊,陈君也是黄榆岭人,我两人自幼便就相识。……,不止我与陈君是旧识,刚才那几个人与陈君也都是旧识,有两个亦是黄榆岭人,另两个一个是博广亭人,一个是易阳县人。”

“易阳县人?”

“陈君伉侠好客,邻近亭、县的少年多有从之者。今次陈君改任苏人亭长,我等知此亭盗贼多,难治,因此俱来助陈君一臂之力。”

听到此处,荀攸又转顾了荀贞一眼。

方才转顾,是因为惊奇这个叫陈午的亭长竟然知道许县陈氏之名;这时转顾,是因为这个叫陈午的亭长轻侠好交。敬慕名士、结交少年,这与荀贞当年在繁阳亭时的所为有几分相似。

荀贞心道:“此名陈午之亭长,看来确是存有志向啊。”

行二三里,沙沙夜雨下,一个亭舍坐落道边。舍前耸立着一根丈余高的华表,舍中灯火通明。未至舍门,已闻有喧闹声从中传出。

引路的这人回首笑道:“本亭贼多,晚上只靠我等几个查路是不够的,故此陈君安排了数班少年,在舍中轮流值夜,一旦遇警便驰奔击贼。秋深夜凉,枯坐无趣,有时陈君就会买些肉菜、沽些浊酒,与这些少年夜饮。乡野亭舍,比不上县里邮置,如有不周之处,君幸毋怪!”

荀贞含笑点头。

这人上至台上,敲开院门,引荀贞等入内,大步奔入前院的堂中,向亭长陈午通报。

第三十四章 搜山千骑入深幽(二十五)

这人上至台上,敲开院门,引荀贞等入内,大步奔入前院的堂中,向亭长陈午通报。

很快,数人从堂中出来。

当先一人,年三十余,身材高大,虽着布衣草履,然而气貌雄伟。他大步流星地从堂阶上走下,毫不介意地来到雨中的院里,到得荀贞等人近前,一拜到底,口中说道:“在下苏人亭亭长陈午,见过陈君、诸君。鄙亭寒舍,能得诸位名族的君子投宿,实鄙亭之幸也!”

他说话的嗓音不高,略显低沉,然吐字清楚,沉浑有力。

荀贞诸人除了原中卿外,个子均不低,但与陈午一比却皆不及之。

荀贞心道:“好一个壮士,瞧他身高,怕得八尺有余。”回礼笑道,“夜行逢雨,没办法再赶路了,只好叨扰贵亭。”吩咐宣康,“取钱来。”

陈午礼毕起身,不动声色地打量荀贞诸人,心道:“韩望说此人是许县陈氏子弟,听其口音确是豫州人,观其气度,也确是士子。”

韩望就是带荀贞等人来亭舍的那人。如是在太平之时,有过所文书为证,那么自不用怀疑拿文书之人的身份,可现今是乱时,却说不得会有人伪造文书。

他瞥了眼荀贞等人的乘马,目光在典韦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想道:“此数人虽衣着俭朴,然而均骑马行路,且各带短戟刀剑,看起来确也像远行赶路的人。这提短戟的壮士好生雄伟!如此雄伟之人,必是豪杰,却恭恭敬敬地从在这个自称陈氏子弟之人的身侧,……,这人的身份应该不假。”

断定了荀贞的身份不假,他说道:“贵客临门,得蒙光降,顿使陋舍生辉,岂敢再受宿钱?”注意到荀贞等人雨具里的衣服湿了,肃手请他们去后院,令韩望,“把贵客的乘马牵入厩中,用精料饲之。”又吩咐从他出堂的几个人,“你二人速去备饭,你两人从我去后院屋中生火,以供贵客烤干衣服。”亲自带路,引荀贞等人去后院。

去后院经过堂门,荀贞朝里瞧了眼,见堂上壁插火把,中生火盆,把堂中映得红光明亮,围着火盆席地坐了七八个少年,杯盘狼藉,正在博戏饮酒。

陈午领着荀贞等来入后院,亲自打开上房的门,又亲自点起蜡烛,请荀贞等入内,说道:“乡壤野亭,家具粗陋,也只有这件客室还算过得去。今夜就请陈君在此室住宿吧。”歉意地对荀攸、邯郸荣等人说道,“至于诸位君子,若不嫌弃,请来我等住的屋舍里歇息。”

跟着他来到后院的那两个少年蹲在墙角,打火点生室内的火盆。

烛火摇影,荀贞打量室内的布置,暗自惊奇,心道:“这室中的案几、卧具诸种,虽比不上豪门富家,却也远胜寻常的民宅、亭舍。我观此些物具尽皆崭新,应是这个陈午就任本亭后整治起来的。”一个乡亭里整治出这么好的客室做什么?自是为招待路过投宿的贵人、士子。

这陈午是个细致的人。要非心细、有大志,不可能在刚上任十来天中就备下这样一个上房。

邯郸荣说道:“我等怎么能住陈君的屋舍呢?我见这后院不是还有别的客舍么?”

“别的客舍实在简陋,只有一床、一席、一被褥罢了。诸君是贵客,怎能让诸君住那么简陋的屋舍呢?”

荀贞笑道:“无妨。”指着这间客舍里的床榻,说道,“此床甚大,足够三人睡卧。在此屋里住三人,在余下的客舍里再住几人便就行了。”

陈午见荀贞发了话,便不再坚持,笑道:“悉听尊客安排。”

他又亲自出去,淋着雨打开余下诸间客舍的门,随便典韦等人挑选,复回至此室外,这次却没有入内,在门口躬身行了一揖,说道:“请陈君稍待,饭食马上送来。如有别的需要,君请尽管言之,遣一人去前院告知在下即可。陈君行路辛苦,在下不多打扰了。”告辞离去。

荀贞行至室门,目送他按剑阔步穿过院门,行去前院。

那两个生火的少年燃着了火盆,取些炭木进来,堆到盆边,亦告辞出去,却没就走,而是又去原中卿等选定的室内,也将火盘生起,这才离开。

火盆生起,暖气习习,一洗体寒。

此时后院中再无外人,诸人聚集荀贞住的这间室内,宣康帮荀贞脱下外衣,放到火盆边儿烘烤。荀攸啧啧称奇,说道:“此名陈午者,招待我等恭谨保持有礼、热情却不过度。野亭之中也有这等人物?”

陈午的种种举动,亲自引路、亲自开门、邀请典韦等住到他们的屋舍里等等,明显是示好给荀贞,可这些示好却谨守尺度,适可而止,不像有些人过度的热情奉承,反而会让人厌烦。

荀贞问邯郸荣:“公宰,你之前可曾闻过此人之名?”

邯郸荣亦奇陈午,摇头说道:“没有。”

荀贞叹道:“‘十步之内,必有香草;十室之邑,必有忠士’。行县方数日,前遇岑竦,今逢陈午。乡间野亭中,处处都是贤才啊。……,公宰,贵郡人才济济。”

赵郡人口虽少,也有十余万,十几万人口里出些贤才是很正常的事情。岑竦、陈午所以埋没乡野,不得出头,却是因为他们的出身。岑竦家贫,陈午肯来当这个斗食亭长,想来也是寒门出身。寒门、贫家的子弟要想出头,千难万难。就算地方的长吏不贪墨,对寒门亦无偏见,能够公正地选擢贤才,可长吏常居府中,却也很难知道治下的贫民里有何贤能。就拿荀贞此次行县来说,他要非微服私行,怕也不会有机会遇到岑竦、陈午,自也就不知他们的贤才了。

不多时,院中雨下脚步橐橐,三个少年捧着食盒,送入室内。

等他们离开,宣康打开食盒,有肉、有菜、有米,还有酒。酒已温过了。酒菜热气腾腾,香气扑鼻。诸人午饭吃的是随身带的干粮,下午行路半天,早腹饥,见此酒菜,立时食指大动。

荀攸笑道:“酒肉俱全,这位亭长陈君却是个有钱的。”

适才他们路过前院的堂门,堂中少年们饮酒吃肉,这送给他们吃用的饭菜又也是有酒有肉。莫说眼下乱时,便是太平时,一个乡野的亭舍能备下这等饭菜也是很不容易的。荀贞有感触,他当繁阳亭长时,要是只靠那点微薄的俸禄,三餐尚且难以做到,遑论这等酒肉饮食了。

宣康倒转筷箸,用箸柄挑亮了下烛光,说道:“不止酒肉俱全,客舍里且点蜡烛,确是有钱。”

原中卿插口说道:“只有这间客舍里点了蜡烛,我去别的客舍里看了一遍,只有薪烛。”

薪烛就是用细木柴做的照明工具。荀贞当年在繁阳亭,没少点这东西,一燃起来,烟气呛人。不过话说回来,薪烛才是平常百姓日常所用的,蜡烛贵,只有富贵人家才用得起。

陈午安排荀贞住的这间客舍,家具、卧具好,取光之物也好,种种处处,均可见他的用心。

宣康年纪轻,早早地就跟了荀贞,不知寒家子弟出头的难处,要是李博、时尚等西乡的这些寒门子弟在这里,肯定便会不免感叹了。

这陈午显然是一个不甘现状的人。热情有度的迎接、整洁舒适的客舍,这一切都不外乎是因为他热切地期冀能遇到贵人,提拔他出人头地。荀贞是做过亭长的,接触过许多这样的寒家子弟,能体会到陈午这种的渴望上进、却苦无门路的不甘心情。

他没有多说,举箸笑叫诸人围案坐下。诸人大快朵颐。

饭毕,又有少年来收拾走餐具。

陈午再次过来,问他们吃得可好,得了荀贞等满意地答复后,恭谨地请他们休息,辞别出院。

……

这间上房客舍可宿三人,荀贞招呼邯郸荣、荀攸与他同住。宣康、原中卿、左伯侯去别房睡下。典韦戍卫门前,值前半夜的班。原中卿、左伯侯值后半夜的班。

吹熄烛火,荀贞三人就寝。夜雨敲打窗纸,室内温暖如春。

可能是陈午嘱咐饮酒吃肉的少年小声点,前院没了喧闹,亭舍里很安静。

伴着雨声,诸人相继睡入梦乡。

……

也不知睡了多久,荀贞忽觉有人推自己,费力地睁开眼,见却是荀攸。

“怎么了?公达。”

荀攸不知何时从床上下到了地上,立在床边,披着衣,提着剑,轻声对荀贞说道:“你听。”

先听到的是邯郸荣的鼾声,再接着听到的是窗外的落雨。室内悄静,别无其他的声响。荀贞莫名其妙,问道:“听什么?”

“适才有人冲入前院,大呼:亭西有贼。”

荀攸话才说完,前院纷乱顿起。隔着院墙、院门、屋门,又有雨声,听不大清楚,但能听出这动静是不少人从前院屋中奔出的声响。随即,一个高昂的声音传来:“有寇贼夜侵亭西,陈君令:即刻出舍,驰行击贼!”很多人声随之骤起,差不多得有十余人同时大声应诺。

众人的人声落下后,一个低沉的人声隐约传来,这是陈午的口音,估计是在分派命令。

须臾,亭舍前院的门打开,前院的少年们应是在陈午的带领下出了舍院,脚步声纷沓远去。

前院的院门关上。没多久,后院的院门打开。

一人站在院门处对警夜的原中卿、左伯侯说道:“亭西来了伙贼寇,陈君带人去击贼了。他临走前,令小人转告贵客不必担忧。亭舍里有我等留守,必不会使贼人伤了贵客。”

荀贞披衣起,开房门,答道:“我等的安危,贵亭无需担忧。既然亭西来了贼,诸君请都去帮忙吧,不用留下来护卫我等。”

院门的这人说道:“这是陈君的命令,小人等不敢违背。贵客请安心歇息吧。”退出门外,将后院的院门掩上。

荀贞回顾问荀攸:“什么时辰了?”

荀攸看了看案上的漏壶,答道:“丑时二刻了。”

夜深有雨,这伙侵掠苏人亭的贼寇选的时机不错,只可惜陈午谨慎警觉,早已有备,在亭的四面均派了暗哨、查路之人,一见不对,那暗哨即立刻奔回送讯。荀贞心道:“只是不知这伙贼寇有多少人?陈午带出去的有十来人,也不知够不够用?”

猛闻得舍中前院鼓声大作。

雨夜悄寂,鼓声如雷。

荀贞不及防,险些被吓了一跳,想道:“这却是击鼓传警了。是了,陈午在亭部四周应均布置的有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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