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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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最风流- 第4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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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带来的只有县中更夫敲更巡城的声响,因相距太远,入到耳中时也已几不可闻。

邺县的县人完全没有想到荀贞会在刑杀赵然诸人的当天便趁夜挂印出城,所以无论是郡吏、抑或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士子、百姓,皆无一人出来相送。

静悄悄的夜,银白的月光下,树木沙沙,往前看道路通向远方,向后顾邺县幽然沉寂。

“君侯,不舍得走么?”

这却是程嘉在与荀贞说笑。

荀贞笑了笑,收回目光,亦以调笑之言回答他,说道:“君昌,再多叫我几声‘君侯’听听!”

可以预见到,荀贞一旦沦为“江湖亡命”,那么他“颍阴侯”的爵位肯定是要保不住了。

程嘉、荀攸、魏光、栾固、霍衡、何仪诸人皆从在荀贞的近处,闻得荀贞此言,俱皆笑了起来。

魏光佩服地说道:“君侯不以功名为念,他人欲求封侯而不得,君侯却为了国事而弃‘侯’不惜,君侯真昂然大丈夫也!”

“前汉至今,得封侯者何止数百,而能为后人所记者却并不多,君侯今虽挂印远去,或许颍阴侯之爵亦将不可保也,但君侯之名,必能流于后世。”

说这话的是栾固,此言绝非阿谀之辞,而是他的肺腑之言。

他继续说道:“固本乡野鄙人,而今得能从君侯行此大事,实固之幸也!”

荀贞展目夜空,上望云月,复远望前途,夜色茫茫,不觉有感,乃按剑言道:“公达、君昌,昔年九月,我赴赵国上任,今年九月,我辞魏郡,细思起来,我居赵、魏多年,却愧无功劳。不朽有三,德、功、言是也,今诛邺赵,虽不敢妄称‘功”,然读圣贤书,所学者何?无非仁、义二字!今诸君与我共灭邺赵,也算称得上有仁与义了!而今而后,可以庶几无愧了!”

诸人皆肃然应道:“是。”

“我有一诗,愿奉与诸君。”

诸人应道:“敢请闻君侯诗作。”

荀贞策马徐行,徐徐吟道:“人间无正道,宝剑久失鸣。诸竖厥词放,清直受侵凌。匹夫虽位卑,春秋有人评!”

这几句诗倒非是后世之作,而是荀贞在动手诛灭邺赵之前一时有感,吟诵得来的,本来最后还有两句:“满腹悲然气,独一怆然行”,但荀贞在刚才吟诵时觉得这最后两句不太适合眼下的气氛,所以就将之删减去掉了。

当有这最后两句时,整个诗的格调较为悲愤,而没了这最后两句,却颇显慷慨之气。

当今之世,虽然重五言诗而轻七言诗,但较之后世,五言诗其实也是刚刚起步,专业摆弄文辞的“诗人”尚少,见世的诗作大多浅显质朴,在文字、修辞上没有太多的讲究,荀贞的这几句如果是放在后世,当然是不值一提,但在眼下却因应景之故,却颇是得到了程嘉、荀攸等人的共鸣。

荀贞这首诗措辞简单,便是于毒也听懂了,——荀贞这次逃亡,把于毒也带上了,本来是可以不带的,但于毒没地方去,他又是被荀贞招降的“降贼”,荀贞一走,赵忠找不到荀贞,说不定会把他当作荀贞的“党羽”给咔嚓了,以泄怒气,荀贞是个厚道人,所以走前特地问了问他,问他愿不愿意跟着自己走,于毒自知身份,没什么可选择的,自然只能跟从荀贞。

荀攸低声吟道:“匹夫虽位卑,春秋有人评!”

前头开路的江禽、刘备因见荀贞等落于后边,遂拨马过来。

江禽说道:“君侯,咱们这就直去长沙郡么?”

“对。”

“要想隐匿行迹,那咱们路上得走得快点。”

路上如果走太慢,要是等天亮了还没出邺县的县界,那么荀贞等人的行踪以后就不好隐匿了。

荀贞点点头,说道:“便从你之言。”

江禽转马回去前列,刘备也想跟着过去,荀贞叫住了他,笑道:“玄德,你与我同行。”

刘备应诺,打马转到荀贞的马后,听到荀攸、程嘉、栾固、于毒等人低声吟诗,问之,乃知是荀贞新作,自少不了赞美两句。

江禽在前开路,关羽、张飞押后,赵云、典韦从行在荀贞左右,一行二百余骑催马驰奔,踏着夜色,往南方而去。

因为俱有骑马,而且几辆辎车都是数马轮换用,故此一路所行甚速,天未亮便出了邺县县界,——路上经过了几个野亭,荀贞没有出面,由江禽取出赵郡邯郸县开具的符传,顺利通过。

这个“符传”是戏志才在挂印离职时找邯郸令开具的,符传是吏民行止的身份证明,由县开具,没有这个东西,在帝国境内寸步难行,人少点还好说,奉上亭、关,可以偷过,如荀贞这样二百多骑,绝对是偷过不了的,所以得有一个正式的符传,以应检查所用。

符传上大多会记写下持此符传者的姓名、年龄、籍贯、仪表以及所载之物。

戏志才给荀贞办得这个符传自不会记写荀贞的真名、真实籍贯,名字、籍贯都是假的,籍贯伪造的是邯郸县,并给荀贞捏造了一个行商的身份。

荀贞随行的有七八辆辎车,辎车上大多是财货,其中有荀贞自己的,有程嘉、霍衡等人的,也有为了“行商”这个身份而专门备上的,装扮成行商却是不显破绽,至于那二百义从亦好说,当下世道不宁、路多盗贼,带着这么多财货出来,要是没有足够的武力保护才叫奇怪。

更而且,跟着荀贞南下的还有女眷。

为了合乎这个伪造的身份,——一个大行商出门,不可能只带男人,不带妾婢,所以荀贞不但带上了吴妦,还带了两个婢女。

总之,这个行商的身份是天衣无缝。

而之所以不用魏郡的符传,用邯郸县的,当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天亮时,出了邺县县界,为不引人注目,荀贞等随便找了个偏僻无人的野地,借林木、山丘之隐蔽,休息了一天,入夜后继续赶路。

如此,夜行昼歇,两天后便出了魏郡地界,进入了司隶校尉部的河内郡。

入到河内,荀贞换了个符传,这个符传却是由戏志才特地遣人去巨鹿瘿陶开来的。

持此符传,荀贞等星夜南下,数日后入了河南尹境内。

河南尹是个官名,也是个行政区域名。前秦时,此地名为三川郡,前汉改称河南郡,入到本朝,因洛阳便在此地,光武皇帝遂又于建武十五年,将之改名为河南尹。

荀贞也是胆大包天,他一个逃亡之身,却居然敢从洛阳边儿经过,——便在前一天,他在路上听到了消息,京都已知他在邺县杀掉了赵忠近百族人之事,京城震动、议论沸腾,赵忠果然雷霆暴怒,正在求圣旨,欲治罪荀贞,不过虽然赵忠已在求圣旨,可毕竟圣旨尚未下,再则来说所谓“灯下黑”,越危险的地方可能反而越是安全的,因为根本没人会想到荀贞敢从洛阳边儿逃亡,所以在河南尹境内,荀贞等人却依然是顺风顺水,顺利地通过了。

河南尹早前曾归过豫州管辖,过了河南尹,便是颍川郡。

颍川是荀贞的“故乡”,人熟地熟,不过越是如此,越得谨慎小心,以免被人认出他的行踪来。在颍川郡境内的路途上,荀贞等人没有深入,而是沿着颍川郡西边的边界南行,用最快的速度,只用了两天就穿过了颍川,进入了荆州南阳郡。

入到南阳,离长沙便不远了,从南阳继续南下,过江夏郡,再过南郡,便是长沙郡。

第七卷 诸侯讨董

第一章 风物迥异江南地

荆州地处南北之间,南阳郡在荆州最北边,挨着颍川郡,可算是荆州境内的“北郡”,也算是中原地带了,兼之又是帝乡,人文荟萃、经济发达,一向来都是帝国有数的大郡之一,在南阳郡境内时,荀贞尚未觉得与北方有太大不同,但越往南行,南北差异越是明显。

首先自然是口音上的差异。

冀州与豫州也有口音之差,但好歹荀贞还能听懂大部分的冀州土话,可江南的土话,荀贞却是大部分都听不懂,如闻天书,好在他对此早有准备,选带的义从里有早年在江南待过的,倒是可以做个“翻译”,——固然有“洛阳正音”的官话,但除了当官做吏的和一些读书人,寻常老百姓又有谁会去学这个?

其次是地理上的不同。

较之北方,江南丘陵多、河水多。入南阳之后,一路南下,渐丘多水多。

再次是风俗上的不同。

士子、儒生还好点,乡野百姓的衣着打扮、日常吃用,以至给孩子取名的习惯,和北方均有不同。

再一个,最重要的,当然就是文化、经济上的差异。

南方的文化、经济本是远不如北方的,直到前汉之时,“楚、越之地”还“地广人稀”,连“城郭邑里”都没有,“处溪谷之间,篁竹之中,地深昧而多水险”,“人迹所绝,车道不通”,林木之中多蝮蛇猛兽,每到盛夏,因为地气卑湿之故,“呕泄霍乱之病相随属也”,乃至南人的寿命都因此而受到影响,不如北人寿长,“江南卑湿,丈夫早夭”,早夭的男丁所在皆是。

待得入到本朝以来,一则因为帝国的都城迁到了中原,离江南离得近了些,再则也是北方的经济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国家遂加大了对南方的开发,从而使江南的经济得到了快速的发展,不过虽然得到了快速的发展,在发展上却还是不均衡的。

有的州郡发展较快,有的州郡发展较慢。

好点的是,荀贞这次来到的荆州是江南诸州中发展较快的一个。

早在安帝永初年间,荆州和扬州已开发得很好了,逮至如今,二州境内的一些郡县更是可称富庶,虽和北方相比仍有不足,但因为没有受到“黄巾起义”太大影响的缘故,从某种程度而言,较之北方,此时的荆、扬之地反而成为了“沃野万里,民富兵强”的一片乐土。

当然,所谓“沃野万里,民富兵强”,也是相对而言,一是相对此二州在开发前的情况而言,二是相对北方受到战乱严重的州郡而言,要论经济、文化的底蕴,还是较北方为逊的。

时已九月底,北方在这个季节天气已然凉爽,而江南之地却与北地不同,倒也不是酷热,而是湿热,行坐马上,在太阳底下赶不了多久的路,衣甲就被汗水浸湿,一旦浸湿,就不易干。

“君侯,我闻江南多雨,我等入荆州以来,雨水没逢上几场,只是这天气实在让人受不了。太史公云‘江南卑湿’,果然不假。”

程嘉敞着衣襟,骑着马跟在荀贞身边,掂起水囊,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大口。

司马迁的《史记》在前汉时名为《太史公书》,本朝桓帝年间被定名为《史记》,在前汉的时候,因为此书涉及宫廷秘事,故此是不对外流传的,本朝以后,虽得以传播,但所传播的版本仍然不全,是经过删改的,不过如“江南卑湿”这样无关秘事的语句倒是没有在删改之列。

前世之时,交通便利,荀贞天南海北地着实去过不少地方,可在他的印象中,后世的江南虽也潮热,却似尚不如现在,——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和前世隔得太远了,记忆出现了偏差。

穿越到这个时代至今,恪于客观条件,除了从军去冀州之外,荀贞少有远行,因而,虽然江南潮热,虽是逃亡之身,但他的兴致却很高,扬鞭前指,说道:“过了随县,再往前就是江夏了。我久闻云梦泽大名,以前就一直想来看看,托今日‘亡命’之福,却是终于得偿所愿。”

云梦泽与巨鹿的大陆泽俱为“九泽”之一,随着时光的流逝,沧海桑田,大陆泽消失于后世不见了,而云梦泽则变成了洞庭湖,不过比起后来的洞庭湖,此时的云梦泽浩瀚无边,先秦时期,其范围周长近千里,便是时处汉末的当下亦有数百里周长,横跨江夏与南郡两个郡。

荀贞在前世读书时,着实见过“云梦泽”三字不少回,常惜不能亲眼目睹“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之壮景,而今有了机会,兴致勃勃。

程嘉、荀攸等人虽不能体会他的心情,但因为他们多是中原人,以前甚少见到大海大泽,所以倒是不妨碍他们与荀贞一样对云梦泽充满期待。

荀攸笑道:“昔从君侯讨黄巾,在巨鹿观看过大陆泽,已令我惊叹,听说云梦泽远比大陆泽为大,也不知更是何等壮美!”

说话间,前边一骑奔驰而来。

却是被派去前头打探道路的义从。

这义从以前来到江南,知晓南音,所以被派去前头打探路况。他驰至荀贞近前,勒了下马,随即单手控缰,驾着马漂亮地转了个圈,从迎面对驰变成了与荀贞并驾齐驱。

“君侯,前边有个野亭,过了那亭,再前行十余里,便是江夏郡界内了。”

“亭上可见我的画像了么?”

所谓“亭长可见我的画像”,荀贞说的自然是可有见到朝廷通缉他的文书。

这个义从摇了摇头,说道:“未曾见有,不过倒是听说了一件事。”

“何事?”

“我与那亭中的亭父闲聊,他听我的话里带有北人口音,于是问我可知南匈奴反叛一事。”

“南匈奴叛乱?”

“是,那亭父说,昨天有一拨北来的商贾夜宿在了他们亭中,他是听那拨商贾说的。”

“因何叛乱?”

“说是南匈奴内乱,休屠、左部集众十万,杀了南匈奴单于,遂另立单于,反叛作乱,与白波贼合,寇河东。”

荀攸、程嘉、刘备、栾固诸人在旁闻之,不觉尽是叹息。

南匈奴是匈奴的一支。本朝建武年间,匈奴地区发生了严重的天灾,“连年旱蝗,赤地数千里,草木尽枯,人畜饥疫,死耗太半”,同时,匈奴内部又出现了权力之争,遂于建武二十四年分裂为南、北二部,南部的呼韩邪单于向汉室称臣,率部众迁徙到了塞内,遂为南匈奴。

南匈奴内附后,本朝效仿前汉宣帝时的故事,给南单于了很高的优待,“宠以殊礼,位在诸侯王上”,同时派“使匈奴中郎将卫护王庭”,对其加以限制和监督,又每年都赏给南匈奴巨额的财货,南匈奴成了汉家实际上的“属国”,自此承担了为汉室防卫北疆的任务,从此之后,北疆的北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雁门、代、西河诸郡都有了南匈奴的部落居住。

南匈奴在防范北匈奴的南下侵扰中发挥了不小的作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南匈奴内部又起了矛盾,大约从顺帝永和年间起开始内斗不断,并时有反叛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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