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煞的医生,怎么看病的?骨头都脱臼了,不得接上啊?那么快就接好了?不到一小时,小吴老师就“完人归课”了,还差十五分钟下课,语文老师楞是回来了!太突然了!
感谢汤小坏磨掉了他的锐气,他在小吴老师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到教室,漠然地看着我们,有气无力地说,“今天的家庭作业是——把《三峡》抄五遍!”
我们极不满意地抱怨,“啊~?”
“啊什么啊?不愿意写五遍就写六遍!”生气好似会使人产生力量,语文老师厉声说。
“啊~?”我们又不知好歹地抱怨上了。
“还啊就写七遍,就这么定了!”语文老师说完,就头也不回地朝办公室走去。
小吴老师无奈地看着我们,笑着说,“这群孩子,我不是事先告诉你们了吗?别惹他。”然后,追上前去照顾我们的“暴君”。
我和秀秀急急忙忙地赶任务,生怕晚上会耽误我们的好觉。我们大汗淋漓,却顾不上擦汗,只埋头苦写。菁菁真是心态乐观,抱着“虱子多了不咬”的心态,还在摇着塑料扇子享受。见我和秀秀“奋笔疾书”,马上就拉着她的宝贝同桌蔺秀芝的手就说,你看她俩都热成啥样了,可千万别中暑啊!咱俩给她俩扇扇吧!”蔺秀芝也热得没有心情写下去了,她们同桌二人就摇起扇子为我们同桌二人扇风。有她们这样舍身为朋友的侠女做后桌,真是秀秀我俩前世修来的福分。
为了节约时间,我尽量把字缩小。我用英语本的四线三格中的中间那个格子写字,省去了不少时间。放学后,我故意拿着那张纸炫耀,刚迈出教室,就听见后面有人惊叹,“我靠,这字咋着小啊!”我转身一看,是秀秀的陆大帅哥,不不不,是秀秀迷恋的陆大帅哥。他这是在赞赏我吗?我心里美滋滋地,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第二天,下午的语文课上,老师装作很无辜的样子,奸笑着对着问我们,“昨天,有人在校长面前告我的状,说我留的作业太多,我留的作业多吗?”“多~”全班学生竭尽力气,异口同声。语文老师终于惭愧地摸摸后脑勺,想了一下,就说,“今天给你们适量留点作业,把郦道元的《三峡》写三遍吧!”他真是郦道元的乖孙子,换句话说,好似郦道元是他老祖宗似地,我们都写了那么多遍,还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他顶礼膜拜还不够,非要拖我们下水。
放学时,陆映雪满面红光,好似天上掉下了八百块钱,正好砸到了她的手里,笑得合不拢嘴。菁菁好奇地问她,“怎么回事?”呵呵,在校长面前告老师状的人是我爸爸!”陆映雪非常兴奋地说,眼睛里充满了自豪。陆映雪把自豪,常常挂在脸上。
陆映雪有一个超级超级帅的大叔,就是秀秀迷恋的死去活来的陆大帅哥。虽然她和她的大叔八竿子都打不到,但是,即便八竿子都打不到,那也是叔叔啊!无论是谁,有这么帅的“叔叔”都会感到无比自豪的。
那一次五一假期,菁菁,帆帆和我一起去找陆映雪打探她“叔叔”的消息。到了她家,她正在埋着头抄政治作业呢。因为学校资金紧张,我们初一没有固定的政治老师,每两周才上一节政治课。所以,我们的政治课,只能由我们最最“亲爱的”语文老师代讲了。他很少解释里面内容的含义,只是每次上政治课,qǐsǔü都会锻炼我们的朗读能力。我们班的同学基本上从上课念到下课,从南行念到北行。然后下课铃响,我们“伟大的政治老师”就给我们留浩瀚的任务——把今天念完的课程在练习册上填完,问答题也必须写,允许抄答案。因为快期中考试了,我们的政治课还没有完成课时任务,老师只好让我们“自学成才”了,自己预习,然后,把练习册填完。
我们惊奇地看着陆映雪,“明天就上学了,你怎么才写作业啊!”
“哦,太多了,我怕累到,就一边休息,一边写了!谁知道,总也写不完啊,我刚一看页数,才知道,我才写了一半的作业,所以,抓紧时间,急急忙忙地写呢。累死我了!”陆映雪抱怨着说,表情痛苦极了,像是无缘无故地被钦差大人揍了一拳,又不敢向县令告状。忍无可忍,大抵如此吧!
菁菁赶紧献殷勤,“映雪,我来帮你写吧!”说着,便从映雪手里抢过练习册和笔,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写太多的文字,很容易令人手痛。菁菁那白皙如珍珠的手,更是禁不起笔杆子的折腾。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喊手疼了。帆帆见菁菁累得不行,从菁菁哪里拿过练习册和笔,就快速写了起来。
帆帆真是非同常人,写的字既工整又迅速。她死撑着,写了大约1个小时,就换我写了。我拿过练习册,就发现,就剩下两页没写完了。我兴奋至极,赶紧潇潇洒洒地完成任务。
映雪在旁边忙来忙去,又找瓜子,又找冰棍的,犒劳我们这几个“救命恩人”。语文老师的脾气,我们是知道的。谁若不听话,就会被晒在黑板上,丢人现眼。“汤小坏”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的心灵已经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他,并不是因为不会背写《三峡》而觉得丢人,而是,语文老师的骨头脱臼,他难辞其咎。自那以后,语文老师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露面,“汤小坏”每天都把脸拉得很低,好似被谁抽了一巴掌,疼得抬不起头来。
我们帮映雪完成了任务,映雪如释重负,又活跃得像池塘边上的小猫,一会儿追蝴蝶,一会儿捕蜻蜓。她先是看着衣柜上的几行字,就对我们说日语。她稀里哗啦地说了一阵子,我们投去羡慕的目光。她得意的笑着说,“知道什么意思吗?”我们费解地摇摇头。
“其实就是拿西瓜打你妈!”映雪一字一句的说,生怕我们被机械地抄作业累到的大脑转得慢,“读快了听着就变成日语了。”她偷偷地坏笑着。然后,转身又找到了她的相册,然后,缓缓地翻开。我的心此时汹涌澎湃,激动万分。我敢肯定,他的相册里,一定会有陆郅男的相片。
我们把映雪围得透不过起来,菁菁和帆帆霸占着“宝地”,一个在映雪的左边,一个在右边,我只好在映雪的对面,隔着桌子,可怜巴巴地看着遥不可及的相册。
果真,相册里的第一张相片里,就有陆郅男的身影。“哇,陆郅男小的时候可真可爱!”菁菁闪烁着美丽的大眼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灿烂的笑容,好像太阳温暖了向日葵,向日葵喜形于色。那种快乐,很难掩饰……
帆帆在旁边应和,“是挺可爱的!”
我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翻看相册,默默地听着她们对相片的评说,心里难以控制的不舒服。我心里滴答滴答地响着,当我数到1777秒的时候,菁菁和帆帆在映雪的说服下终于大发慈悲,把“宝地”让给了我。
我看着相册,激动不已,心狂乱地跳着,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好似相片里的他会一下子变成一个大活人,跳出来看着我似地。那种恐惧,很是熟悉。自从那次在我们小院门口见他一跃而上,旋转一圈,近距离地仰视他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滋生了这种恐惧感,讨厌的恐惧感!那种感觉,时不时地会勾结自卑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仿佛要把我谋杀掉,为民除害。我这种低级小动物,是不配喜欢陆郅男的!我有什么资格去与美女和公主竞争举世无双的帅哥?可是,明知不可能还勉强自己要去撑。爱情,就是那么一个奇怪的东西,有着神奇的、千金难买的滋味,也充满了冒险和刺激。我本是一个胆小如鼠的胆小鬼,在爱情的威逼利诱下,我只能伪装坚强,做出一副无所谓,但内心却爱得死去活来的人……
好多歌词都是因为能与自己的心灵产生共鸣而喜欢。因为只有这种心灵相通的撞击,才磨擦出了最动听的音乐的火花!
二姐有一个随身听,有几盘磁带。偶然的一次机会,二姐下班回来,正在屋里听呢,见我跑过来,就把耳塞子塞到我耳朵里一个,我细细地品味。那是我第一次听随身听里的歌,我也爱上了那首歌。那是任贤齐的《只爱你一个人》,听起来很合我的心情,我就把歌词整理了,反复咀嚼……
爱上一个不该去爱的人,我总是加倍包容牺牲。明知不可能还勉强自己要死撑,越称心越闷,越关心越冷……
第二章 第八节 迷恋——歌咏比赛
时光荏苒,期中考试很快就考完了。徐峥不愧为状元,我真得很佩服他!他竟然超出了年级第二名的成绩整整五十分。我也不赖,我在我们班的这场硬仗中做了巾帼英雄,取得了班里第三名,年级第七名的好成绩,班主任把我们班里的前十名同学叫了出去,兴奋地鼓励着,“你们一定要继续努力,争取两年后,考上第一高中——车中。”我们连连答应,“嗯,嗯。”
我的成绩有很大提高,徐峥功不可没。我就是为了和徐峥拉近距离,才在考试之前临阵磨枪,多看了两眼书的。可是,我竟然全然把徐峥抛之脑后,满脑子都是陆大帅哥的身影,我真是太不地道了!
一年一度的歌咏比赛到了,积极好动的我们非常感兴趣,都快马加鞭地训练唱功。对音乐情有独钟的我,更是万分激动,把两个抄好的歌词本拿出来,给菁菁和蔺秀芝她们一个,我和秀秀看一个,在早自习的时间唱歌,在课间的时刻,我也不忘抓取宝贵的时间,转向菁菁,和她一起对歌。
那一天课间,我唱歌唱得正起劲,菁菁就冲我使了一下眼色,我以为她又在逗我呢,就没搭理她。这下她急了,冲我嚷嚷,“老师来了,该上课了!”我怔了一下,往后面一看,果真,小吴老师正笑嘻嘻地看着我,非常“慈祥地”说,“唱《盛夏的果实》呢啊?!真好听啊!不过,等有时间再唱吧,我们该上课了!”虽然老师的话没有任何责备的意思,我的脸,还是不争气地热了起来。俞是内向的孩子,俞是容易脸红……
放学后,郎月也加入到了我们的队伍,与我们一起,边走边唱。在歌咏比赛的诱惑下,这个小丫头竟然抛下了刘子君先生不管,和我们凑在了一起,真是不可思议!
菁菁怪异地看着她,转了一下美丽的大眼睛,幽默地问,“你的刘子君在哪呢啊?是不是你把他给看丢了啊?”
“他,休学了。”郎月非常镇定地回答,又笑眯眯地看着菁菁。仿佛,刘子君,只是一个名字,一个陌生的名字,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名字。
我疑惑地看了看她,从她淡然的眼神里,看不到一点忧伤。或许,刘子君于她来说,无非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吧,一个匆匆走来,又匆匆离开的过客。
我又瞎操什么心呢!刘子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喜欢的是陆郅男!心里的那个我,又破口大骂自己,生怕外面的自己会“藕断丝连”地回过头来再喜欢刘子君……
菁菁和帆帆拿着我给她们的歌词本美滋滋地唱着,郎月和我看一个歌词本,我见这样走路很不方便,干脆自己根据自己的记忆唱。郎月见我唱得很熟练,用非常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哇,小丫,那么长的歌词你都记下来了?”
“昂,不算长,一点都不长啊,还挺好记的啊!”我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高傲地说。
突然,从后面传来一阵响亮的骂人声“草~”。我回头一看,竟是陆郅男骑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风驰电掣般地驶过来。他上身穿着黑色的,带有白色斑点的靓丽的外套,看起来很迷人的样子。可是,我讨厌他这个样子,讨厌他骂人的样子,嚣张得过分!
菁菁完全被他迷住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陆大帅哥的背影,把嘴张得很大,发出一个既响亮又干脆的声音,“哇!真帅啊!”这种花痴到极点的表情,自从秀秀“情窦初开”时让我大开眼界,竟然会在我的豆蔻年华看到第二次,又是在发生在我的身边,而且这次是发生在我最最亲密、最最漂亮的朋友身边,真是让我大跌眼镜啊!
我打心眼里讨厌他这个样子,穿的人模人样地,竟然出口不雅,让我想起了我们班的小流氓——凡小帅,真是太不爽了!把自己最最喜欢的人和自己最最讨厌的人想像成了一个样子,真是难受死了!就像是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自己用力地抽自己的脸,难受到极点,却无法报仇!
歌咏比赛马上就到了,我在我们班的合唱比赛中是报幕的,因为,我们学校资金有限,以至于,连拿得出手的音箱都没有。在我大声叫喊的时候,我的淑女形象又毁于一旦。我大声地嚷着,“请听第一支歌——《国歌》……请听第二支歌——《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请听第三支歌——《祖国的春天》……
我竭尽全力,大声叫喊,心里装着沉甸甸的负担。那一日,真得是度日如年啊!还好,当时我没有唱好语文老师教我唱的《英雄赞歌》,要不然,我会担心地一日便白头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一天下午,语文老师把我单独叫到教室外面,想让我代表我们班唱独唱,可是,我笨的可以,笨得让语文老师无可奈何时,他便放弃了,终于知道我不是那块料,我松了一口气。长这么大,我还没单独登过台呢!我可没有勇气去唱,全校学生都在看着呢,万一唱不好,多丢人哪!自卑的孩子,往往做任何事都不会有魄力。我就是被自卑宠着的孩子,长久以来,她老人家总不忘在我身边照顾着,恐怕哪一天,我把她丢了!我真是无可奈何!自卑感比我母亲对我的絮叨还要烦人,想甩也甩不掉!
终于,我们下场了,该陆郅男他们班表演了,我的心又活跃起来。学校规定,我们唱的前两首歌都是一样的,我在人群中“扫描”着那个高高瘦瘦帅帅的大男生。鹤立鸡群,真得很好认!我在几秒钟内迅速地给他定位,看着他哼着那句“把我们的血肉铸成心的长城”,表情严肃。我心飞扬起来,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严肃。严肃的人,应该就是正直的!我无知地想,把他又与青天大老爷——包拯想到了一起。在我的记忆里,包拯,可是一个举世难得的好人啊!他就是我心里最最刚正不阿的包拯!我陶醉着,兴奋地盯着他,我又变得非常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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