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第63部分

凤皇终于正经起来，进屋后，杜宾倒了两杯红酒：“来一杯？”

凤皇接过来一饮而尽：“宁华辰那家伙想干嘛？”

“不知道。”杜宾说道：“让人摸不清楚的家伙，是不容易对付的人。”

总听他们提到宁华辰，我不禁好奇道：“是什么样的人？长什么样子？”

杜宾与凤皇对视一眼，杜宾说道：“怎么说呢，看上去温文儒雅，文质彬彬，但千万不要被他的假象所欺骗，温水煮青蛙，知道吗？”

我怎么能不知道，这是一个有名的实验，将青蛙投入已经煮沸的开水中，青蛙因为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高温而奋力从开水中跳出来成功逃生，而将青蛙投入装着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慢慢加热，结果却截然不同。青蛙反倒因为开始时水温的舒适而在水中悠然自得。当青蛙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知不觉被煮死在热水中。

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蝉，杜宾看着我的表情，笑着说道：“宁华辰就是这样的对手，一开始，他会让你松懈，利用他的亲和力，甚至有意地给你一些甜头，在你慢慢放松的时候，开始加热，让竞争对手窒息，可惜，他遇到的对手是我们。”

“听上去，你也被迷惑过。”我了解杜宾，他喜欢对手强大，这样会激起他的胜负欲。

“没错，这家伙第一次来盛阳的时候完全不起眼，一眼看上去就像个推销人员。”杜宾的眉眼中有些许愁闷：“就是这样的家伙，他自称是国外回来的，对娱乐行业很有兴趣，只想在盛阳参观，他手上，还有我们一位重要合作伙伴的推荐信。”

凤皇自顾自地倒着红酒，看似漫不经心，却是眉头深锁，饮一口红酒，这才开口：“与来时代娱乐的情况一样，他已经准备好了敲门砖，让人不容拒绝，而且态度谦和，毫无攻击力，爸和洪叔也是老江湖了，也没瞧出半分不对劲。”

“瞒过你和我也不容易。”杜宾自信满满：“那家伙，第一次的打扮明明那么老土，仅仅是几个月后，第二次见面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像……”

“秃鹫。”凤皇说道。

杜宾马上就与凤皇碰杯：“默契。”

凤皇的嘴唇刚触到杯子，便嫌弃地挪开杯子：“和你默契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种时候，这种小事情就不要计较了。”杜宾倒是一饮而尽：“八二年的拉菲。”

秃鹫，我立刻打了一个寒蝉，这是一种食肉动物，最爱的食物是腐尸，由于食尸的需要，它那带钩的嘴变得十分厉害，可以轻而易举地啄破和撕开坚韧的牛皮，拖出沉重的内脏；裸露的头能非常方便地伸进尸体的腹腔；秃鹫脖子的基部长了一圈比较长的羽毛，它像人的餐巾一样，可以防止食尸时弄脏身上的羽毛。

听上去就像它可以用最绅士的风度啃噬食物，在啃噬尸肉之前优雅地系上餐巾……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后会有期

“若兰，你在想什么？”杜宾的声音响起，打断我对宁华辰的想像。

“没什么，只是对这位宁华辰有些好奇。”我笑着说道：“你们的对手以前只有彼此，现在却出现让你们同时在意的对手。”

“纠正一句。”凤皇说道：“不是对手，是敌人。”

“敌人？”我好奇道：“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好了，不要关心这些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凤皇的双手温柔地按在我的肩膀上：“明天回公司上班吧。”

杜宾双手抱在胸前：“她已经答应回盛阳，以前的位置还留着呢。”

“我凤皇的老婆为什么要去盛阳？”凤皇笑道：“你说对吧，老婆？”

“你输了。”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凤皇一愣，杜宾已经凑了过来：“打了什么赌？”

“不关你的事。”凤皇没好气地说道，一丝坏笑显露在嘴角，他双眼灼热地看着我：“我输了，晚上随你处置，干什么都行。”

语气暧昧，眼神轻佻，这家伙明摆着是让我尴尬，我轻咳了一声，一巴掌拍到凤皇的脸上：“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凤皇站直了，看着杜宾，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看到了吧，已经是当妈的人了，还是这么害羞，不用这么惊讶，我们领证了，现在是合法夫妻。”

杜宾手里的酒杯停顿了一下，强挤出一个笑容，他转身倒酒：“是吗？恭喜你们。7”

杜宾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萎靡，我瞪了凤皇一眼，凤皇略有歉意，杜宾再转身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平常：“不举行婚礼吗？”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苦笑道：“还没有找到蓝姐。”

提到蓝姐，杜宾放下手里的酒杯：“这些天，一直没有停止寻找，可是，她就像水泡，接触空气便会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丛扬一样。”

“不，不一样。”我摇头：“丛扬是主动消失，蓝姐是被动的。”

丛扬跳下山崖，就此失去踪影，这是他的自我选择，蓝姐，安居于家，是被人带走的，带走她的人只留下一些黑色的气息，那些气息让凤皇避之不及，充满着危险信号的气息，充斥在那个熟悉的环境中，令人不安。

“我唯一肯定的是，蓝姐与丛扬是相识的，他们是同一类人。”我说道：“而且，蓝姐提过的，那个她爱过的男人，就是丛扬。”

“所以，你的父亲还被另外一个女人爱慕着？”杜宾摇摇头：“错综复杂。”

“不如关心这一类人是什么人更好。”凤皇说道：“那是我岳父。”

“对不起。”杜宾干脆利落地道歉：“跟据你那天的描诉，那些能量让你产生排斥，不愿意吸收，所以，是负面的能量？”

凤皇摇头：“确切的说法是，我可以拒绝它们，举个例子，如果是洛雅，她不能控制自己的能力，所以会无法抗拒地吸收那些黑色的能量，那东西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不得而知，极有可能是负面的。”

“岂不是你们胧族的克星？”杜宾居然幸灾乐祸。

“如果证实如此，就是天生的克星。”凤皇说道：“但是，杜总裁，这仅仅是我最极端的猜测，我需要一个样本。”

“样本？说得轻松。”杜宾说道：“丝毫痕迹也无，我到哪里找样本，若兰，你说呢？”

我陷入了沉思，凤皇的分析不无道理，但仍有漏洞，“如果黑色代表负面的能量，胧族人吸入会产生负面影响，丛扬与蓝姐如何解释？这两人你们都见过，能够感觉到不寻常吗？他们会是黑色能量一样的人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两人哑然，平静一下激动的情绪，我继续说道：“现在有两个可能性，第一，带走蓝姐的人是与她一样的人，第二，是敌对者。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凭据，不能做出结论。”

凤皇俯身过来，拍着我的背：“提到岳父，你就变猫了，张牙舞爪的，冷静一下。”

“不，我很冷静。”深呼吸一口，我淡定地说道：“只是分析而已。”

心，跳得厉害，凤皇离我这么近，一定听得分明，眉头都皱了起来，他挥挥手：“这个话题结束，我们现在讨论的是，若兰要去哪家公司上班。”

“盛阳的大门永远替若兰打开。”

凤皇凝视着我的脸，几乎不假思索，我有自己的决定：“回盛阳。”

杜宾打了一个响指：“英明的决定。”

凤皇的脸黑下去，多亏他剪短了头发，否则，头发一定会盖上他的眉眼，遮住那双忧郁且充满愤怒的双眸，不幸的是，他的愤怒直白地写在脸上：“为什么？”

我正想开口，杜宾打断我的话：“没有原因，这就是她的选择，明天，若兰，我在公司等你，准点到，说不定，我也会开一个舞会迎接你的归来。”

显而易见的吐槽，凤皇的脸沉下去：“讲了这么多废话，说吧，宁华辰来做什么？”

“很奇怪。”杜宾说道：“他说要离开魔都，向我告别。”

“离开魔都？”凤皇哈哈大笑：“那只秃鹫会轻而易举地放弃？他又在玩什么花招？”

杜宾坐下来，双手抱着头：“不知道，但能找到这里来就不简单，知道我的所有资料，家庭住址也有查，真是胡来的访客，害我措手不及。不过，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说什么以后请多多关照华辰公司，还让我向你转达……”

“我吗？”凤皇说道：“什么？”

“后会有期。”杜宾说道：“听上去，对你的愁怨比较大呢。”

“这家伙横空出世，把一池池水搅混以后，居然落跑。”凤皇说道：“以后要在海外隔空摇控吗？后会有期，看来还有见面的一天。”

“没错，落跑可是你的专利，宁华辰算哪号人物，居然敢抢。”杜宾讽刺道。

凤皇立刻转身就走：“我先回去了。”

看着凤皇走到门外，我打了杜宾一拳：“非要幸灾乐祸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他的羽翼

杜宾反握住我的手，表情落寞：“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在心里倒数，只希望慢一些，可惜，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你们终于是合法夫妻了。”

看着杜宾落寞的脸，我伸手摸着他的脸：“傻瓜，这希望早一些破灭，你才能够迎接新的开始，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也是一个小生命的母亲，让我们彻底回归好朋友的关系，你一定要好好地，有人比我更爱你。”

杜宾终于松开手：“送走你的心情原来是这样，有些痛，有些酸，却有一丝喜悦，凤皇让你不开心的话，来找我。”

我刚想开口，杜宾笑道：“放心，只是安慰你，不会让你产生负担。相信我，我仍然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如果守护你的人不是我，只希望你在他的羽翼下幸福，我会一直看着你，感同身受。”

不等我开口，杜宾便说道：“是不是很感动？”

逼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我回了他一拳：“这台词练习了多久？”

“没有多久，在你与凤皇决定结婚时，就想告诉你，如果婚礼如常举行，我会不会借着这番话抢走新娘？”杜宾吸了一口气：“不提了，若兰，为什么答应回到盛阳？”

“距离产生美，总是腻在一起会失去新鲜感。”我笑着说道：“更何况，在时代娱乐，我会让大家不适，自己也会觉得别扭，在盛阳，我会自在一些。”

“还有呢？”杜宾凑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还有，是不是？”

“如果我在盛阳，凤皇一定会去的吧？”我笑着说道：“你们俩的关系会不会缓和一些？”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凤皇。7”杜宾气怵怵地说道。

宫竹是在这时候来的，凤皇离开时没有关门，她径直走进来，看到正谈笑风生的我们，脸上的神情便由兴奋瞬间转化为失望与愤怒，我立刻站起来：“你来了，正好，我也要回去了。宫竹，你来得正是时候。”

“我来得不是时候才对吧。”宫竹没好气地说道：“打扰到你们了吧。”

“怎么会。”我看着宫竹的眼睛，她立刻扭头：“有些女人就像磁铁。”

“我来，是想告诉杜宾，外公搬回弄堂，以后要请他多多照顾。”我不恼，继续说道：“以后我会和凤皇住在一起，因为，我们已经登记，以后是合法的规律，你也知道，外公和我们住在一起，多少会不方便，他也太寂寞，以后，就要请你们多多照顾。”

宫竹的表情终于舒缓下来，重新正视我的眼睛，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写满惊喜：“真的吗？”

“如假包换。”我伸出手去：“明天我要回归工作岗位，以后常常见面吧，只有我们。”

宫竹猛地吸一口气，半信半疑地伸出手，终于下定决心握住我的手：“不管你回来的目的是什么，我们可以试试新的开始，若兰。”

走出杜宾家，外面的风好凉，不由自主地缩了一下肩，有人将外套披在我肩上：“这么晚才出来，聊什么了？”

是凤皇，去而复返真像他的风格。

“是秘密。”我笑着说道：“小家伙怎么样？”

“睡得很香。”凤皇拿着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暖和吗？”

“嗯。”

踩在冬天的弄堂里，空气似乎凝结了，空气中全是甜蜜的气息，冬日的暖阳披散下来，光晕似乎都是心形的……

外公重返弄堂，终于过上安稳的生活，我们也搬回离弄堂不远的公寓里，与其说是搬，不如说是迁，只是将衣服拿过去就好，小家伙暂时由外公带着，第二天一早，我便回到盛阳报道，出现在大厅的一刻，大厅里立刻响起了嗡嗡声。

我提醒自己，脸皮一定要厚，当初离职而已，又不是闹出什么丑闻，轻咳一声，快步走向前台，正想说话，宫克走过来：“你不是新人，这一道程序就略过吧，我带你去办手续。”

宫克的热情令我意外，他绝不是这样的人，走进电梯，宫克站得笔直，不时地调整自己的衣服，这举动令我狐疑：“宫克，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宫克居然结巴！

“可是你很奇怪啊。”我笑着说道：“干嘛这么不自在，这不像你的风格。”

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从未见宫克这么紧张过，我回来，杜宾向他打过招呼才对，现在这样是闹哪样？

宫克轻咳一声：“只做幕后可以吗？”

“正合我的心意。”我笑着说道：“技术上，你对我还有疑惑吗？”

“当然没有，是经过检验的水准。”宫克再次扶了一下领带：“那个……你最近还好吗？”

“嗯，不错。”我笑着说道：“我的事情你已经全部知道了，宫克，你出汗了。”

细密的汗珠不停地从他额头上渗出来，这幅窘迫的模样令人不安，更引人好奇：“宫克，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讲，为什么这么紧张？”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宫克亲自送我去人资部，当我填好所有资料，一转身，宫克已经不在，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回到熟悉的部门，大部分同事仍在，面对我的归来，虽然惊愕，但也抱以热烈的拥抱，老大仍是以前的老样子，感慨地拍我的肩：“若兰，你上次走连个招呼也不打，这回又玩突袭，不过，回来就好。”

他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来了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比你的技术好。”

“不管是不是真话，我都当真话听。”我认真地说道：“尝试比以前更好，老大，以后请多多关照，有什么工作尽管吩咐。”

老大先让我熟悉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