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如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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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如絮-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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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道:“画了这么久了,歇一会吧。”
  许绪接过她手中的牛奶道:“你先去睡吧,我再画会。”
  槿姝凑到他画的图纸面前,问道:“你这画的是今年参赛的图吗?我听筱岚说,你不是有一本手稿,里面全是你这些画的设计图吗?”
  许绪端着牛奶的杯子愣在空中,很快了他恢复了正常,道:“喔,是的,那本是我这些年一直画好备用的,每年新款发布和珠宝设计比赛我都会从中选一张。不过今年,我想画个新的,最近正好有灵感,就加班加点画。”
  槿姝点点头道:“喔喔,那我就不打乱你的思路了,我先去睡了啊。”槿姝回了卧室赶紧掏出手机给夏灵均发了条短信,“许绪今年的比赛作品不是你说的那本手稿,他新画了一款。”
  很快,手机震动了下,她怕许绪察觉,便将手机调到了震动,只见夏灵均回复道:“他用哪个比赛你就选择哪张图,记住,不要原稿,能拍到照片即可。”
  槿姝躺在床上想着看看半夜等许绪睡着后再去拍拍看。这一夜,她睡得很不好。一直闭着眼睛装着睡着的样子,许绪什么时候睡觉的她都知道,只是她一动不动装作睡得很熟。她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下半夜,耳边传来许绪均匀的呼吸声,她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出了卧室,拿着手机悄悄来到了书房。
  许绪对她并没有防备心理,那张已经画好的图平整的放在书桌上,她有了一丝失神,不过很快还是掏出了手机拍好了图,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怎么还能犹豫呢?
  已经是下半夜,她穿着薄薄的睡衣,本该冻得直打哆嗦,可她此时却被冷汗浸湿了衣衫,她赶紧将图发给夏灵均,又将短信消息都删的干干净净才回到床上。
  此时刚刚是凌晨三点钟,可她躺在温暖的被窝中却怎么都无法入眠,窗外的路灯发出朦朦胧胧的光芒穿透到卧室里,她借着斑驳的光影看着身旁熟睡的容颜,心中却仿若刀割,泪珠不知不觉中从眼角慢慢悄无声息的滴落在柔软的枕头上,她终究还是心软,明明还未开始,她怎能对他还心存不忍呢。。。。。。。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5

  Chapter25
  撕破脸
  经历的一夜的无眠,槿姝一直到天微微亮才进入浅眠状态。许绪一切收拾好槿姝还在酣睡着,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在她耳边低语道:“槿姝,醒醒。”许绪接连喊着好一会儿槿姝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又翻了个身,嘟囔道:“老板,我要请假。我好困。”许绪笑着摸了摸她乱糟糟的头发,又弯腰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批了,好好睡。我走了啊。早饭已经给你饭桌上了,记得吃。”
  槿姝如梦般“嗯”了声又沉沉睡去。
  她大概睡了一个小时左右,居然被活活的憋醒了。她闭着眼睛起床上厕所,刚上完厕所,又闻到从餐桌上飘来的肉包子香味,突然又是一阵干呕。这会真是完全清醒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小生命已经在无声的控诉了。她只能洗漱完毕拖着倦意十足的身体坐到餐桌前开始吃起来,这个孩子已经不能再留着了,时间越久,越是个累赘,她不能让这个孩子破坏了她的计划。有那么一刹那,槿姝觉得自己好可怕,居然要亲手扼杀掉这个属于她的生命。
  她收拾完毕直接打了车去了医院,漫长的排队之后,她告诉医生,她不能要这个孩子。医生见惯了这些情况,只是冷淡的给她预约了最快的手术时间。手术放在了一周后,明明手术已订,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放松和欣慰,只有满满的负罪感如同数不清的藤蔓般缠绕着她。
  虽是初秋,外面烈日照耀下还是热的很。夏灵均刚在棚里拍完照片,助理提示他手机响了好几遍,他接过助理手中的手机,是老三,他猜想老三必然是查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这么急着给他打电话。
  他回拨了过去,“老三,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爷,今早我们跟着叶槿姝,她果然去了医院,我们找了医院熟人问了,她居然怀孕了。而且,已经预约了一周后手术。”
  夏灵均分明的侧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继续跟着她,如果她的手术没有顺利做掉,那就帮她一把。这个孩子,绝不能留。”糜蔓啊糜蔓,你既然都糊涂到去怀上许绪的孩子了?看来,你对许绪依旧情根深种啊。
  槿姝本不关心珠宝大赛的事情,下午回了公司后无意间听到筱岚说起才知道她的手术日期居然和珠宝大赛时间重叠了,她心里想着,这应该算是好事了,至少她可以安心去做手术了。
  时间如白驹过隙,几天的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去,槿姝终于等到了手术日,而许绪也等来了比赛。槿姝心里猜想着许绪这次比赛应该会输吧,不知为何,她恍惚间居然有了一丝复仇的快感。
  许绪一大早就被司机接走了,他需要早些去为比赛做准备,这是一场荣誉的战争,只不过对于许绪而言,这些年,他早已尝过了赢家的滋味,对于赢他有着十足的把握。
  槿姝看许绪已走也赶紧打车去了医院,各项术前检查都做好之后护士小姐将她带到门外等着。如果说不慌张是不可能的,她很怕,很心慌,这一刻她真的很想许绪在身边。只是,许绪陪她做手术这真是天方夜谭,如果许绪知道她杀了他的孩子,不知道会不会杀了她?
  越等待越是心慌,背后汗涔涔的,几乎是一瞬间,她竟然感觉到肚子里的小生命动了一下,他是在控诉是他的母亲是个刽子手吗?他是在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吗?槿姝忽然间觉得心酸不已,无论她与许绪如何,这个孩子都是无辜的,虎毒尚且都不食子,她有什么资格去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她不能,她要留着他,以后无论她如何,都要护着这个孩子一生一世,就像当初爸妈临死都要救她一般。
  槿姝在经历了一连串的心理煎熬后当她听到从骇人的手术室里传来叫她进去的声音时,她几乎没有思考的冲出了医院。她还是放弃了,当她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天空那样湛蓝,微风轻拂过她的脸庞时,她心里才有了一丝的安定。
  槿姝刚走出医院大门就看到一辆出租车停在门口,她几乎没有思考直接上了车坐到了副驾驶上,司机打扮很是奇怪,明明还未到深秋,天气还有些热,司机却打扮的严严实实,还戴着口罩。不过,毕竟别人的打扮自己不能控制,况且能这么轻易的打到车,槿姝已经十分满足了。她向司机师傅报了地址后便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突然,她感觉到有人拿了类似毛巾的东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透不过气来也叫不出来,她仿佛是个溺水的人般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却什么都触碰不到,只能如砧板上的鱼肉一样任人宰割,再然后她一切都不知道了。
  待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卧室里,床是一张欧式大床,床头柜上还放着一束散发着清香的粉玫瑰,窗边的落地窗帘在清风的吹拂下轻轻摆动。时间似乎已经到了傍晚,窗外已经微微有了暮色。
  她刚刚想起身,便感觉到自己肚子一阵剧痛,刹那间她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她慌乱的喊道:“有人吗?有人吗?”事实证明确实是有人的,外面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叫唤,开门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扎着马尾,穿着朴素,她看槿姝已经站起来了急着道:“叶小姐,你刚做完手术,要多休息。”
  如同平地惊雷,她急切地一把抓住女孩子的肩膀问道:“你。。。。。。你刚刚是说手术?什么手术?”
  女孩子也被她吓到了,结巴着道:“叶。。。。。。叶小姐,你不要激动,你还年轻,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槿姝“啊”的一声捂着头尖叫着问道:“谁?是谁?到底是谁?”
  女孩子被吓的一句话都不说。槿姝猛地推开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出了房子,房子是个两层的别墅,房子里除了那个女孩子却一个人都没有,她连个发泄的人都找不到,她漫无目的离开别墅摇晃在大街上,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如鬼魅般,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失败,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好她还有什么资格活着?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她?她这一生已经那样的惨了,难道。。。。。。真的一定要她去死才能放过她吗?
  不能,她还不能死,这一切都是因为许绪,是许绪害的她家破人亡,就算死,她一定要拉着他一起下地狱。
  茫茫夜色下,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惨白的女孩子对着夜空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槿姝到家的时候,浑身早已被冷汗浸湿,当她进门后,只见许绪正端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连连客厅的灯都未开。
  她调整下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打开客厅的灯,笑道:“这么早就回来啦?怎么都不开灯啊?”
  许绪依旧沉着脸一言不发,槿姝猜测他或许是比赛失败了,心情不好,便坐到他身侧道:“怎么不说话啊?比赛结果不好吗?”
  气氛仿佛陷入了冰点,许绪似乎沉默了许久冷笑道:“一切不是如你所愿了吗?”
  槿姝道:“你说什么呢?怎么会如我所愿了呢?”
  “槿姝,其实我今天在去比赛的时候我就在和自己赌博,我赌你不会害我,可是我错了。当你昨天跟我提起手稿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我的手稿知道的人绝对屈指可数,田筱岚不可能知道。还有昨天半夜你偷偷起来。。。。。。”
  槿姝未等许绪说完便打断他道:“够了!你不用说了!原来,你昨晚特意将手稿放在书桌上就是为了试探我?哼,许绪,既然你也猜到了,我也不想否认什么,是我,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拍了你的画稿给了夏灵均。”
  许绪看着那般陌生的她,问道:“为什么?槿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忽然间槿姝哈哈大笑起来,“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如果不是你,我爸妈怎么会死,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流落在外整整十年,许绪啊许绪,当年你那样对我,毁了我的一切,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好戏只是刚刚开始而已,我会将你们对我所做的一切千倍万倍的还给你。”
  许绪看着恨意十足的她,深叹一口气道:“原来,你真的是蔓蔓。原来,你真的没有死。”
  “对!我就是在那场大火里没有死去的糜蔓!许绪,你是不是很失望?你以为我们之间的相遇真的只是偶然吗?你以为我到天绪只是为了工作吗?一切都是我精心策划的。你以为箫子雨之前是真的将我推下泳池的吗?要怪就怪她太蠢,蠢到以为我还是十年前的糜蔓,那样的受她欺负。”
  仿佛一刀又一刀地剜着他的心,他所有信以为真的幸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走到槿姝面前,轻轻拨开他额头前乱糟糟的长发,面无表情道:“蔓蔓,你就这么恨我?你难道。。。。。。就从来都不曾爱过我?”
  槿姝打开他的手,瞪着他道:“爱?哈哈哈。。。。。。许绪,你真是可笑至极,我告诉你,我从来都不曾爱过你!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你知道吗?每一个在你身边的夜晚我都觉得那么的恶心,恶心到想吐。”
  许绪打断她道:“好了,你别说了!”
  槿姝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不爱听?”她说着又凑到他的耳边低语道:“许绪,你知道吗?今天,我还杀了你的孩子!哈哈哈。。。。。”
  如同被一盆寒冰从头顶一直浇到心肺里般,一种无言的痛苦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他浑身不自觉开始颤抖起来,很快,寒冰变成了烈火,他愤怒的抓住她的双肩,指甲仿佛要嵌进她的血肉里般,双眼像要滴着火来般,“你怎么这么狠心,连孩子都不放过?那。。。。。。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槿姝被他的双手捏的生疼,却依旧用直勾勾的眼神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因为他是你许绪的孩子,就不该活!”
  眼前的女人满脸苍白,明明孱弱地仿佛一阵风却能吹倒,却字字如刃,一点点剜着他的心,他愤怒地一把将她推开,冲出了房门。
  当许绪离开后,槿姝终于克制不住的蜷缩在沙发里抱着胳膊“嘤嘤”哭起来,她觉得好冷好冷,浑身上下都在瑟瑟发抖,她憋的十年的话终于说出了口,她看到了许绪悲伤绝望的表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心里没有一丝快感,她只觉得从她口中说出的话那样的可怕,原来那样的利器不仅在捅着许绪的心,何尝不在捅着她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6(番外)

  Chapter26
  番外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纳兰性德
  那一年冬天,大雪纷飞,绵绵不断的雪花如絮般飘洒在天地间,很快外面便成了一片白色的海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趴在窗户上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这时一位妇人走到他的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噙着笑意道:“啊绪,下雪好看吗?”男孩子点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妈妈,我可以去外面玩吗?”妇人摇了摇头道:“外面太冷了,还在下着雪,等雪停了妈妈就带你去好不好?”男孩子听话的点点头又继续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外面的雪景。
  傍晚时分,雪停了。窗外万籁俱寂,这时有个小脑袋贴在了窗户上,许绪一看,是家炜,赶紧凑到窗边。他听到家炜拍打着窗户道:“啊绪,快来外面玩雪,我们一起堆雪人。”许绪很想出去玩,可是又怕妈妈生气,只能委屈的摇摇头道:“我不去了,我妈妈会生气的。”家炜笑道:“啊绪,你妈妈不在家,被司机接走了。快点出来吧,她不会知道的。”许绪一听,笑着点了点头一路小跑跑到了屋子外。
  外面真美啊,到处都是一片雪白雪白的,一尘不染,美到了心里。家炜看到他站在门口,道:“啊绪,快来快来,你看我都已经滚一个雪球了,可以做雪人的头。”许绪赶紧过去帮忙。他们在雪地里玩了许久,笑着闹着一直到夜幕降临。
  当然,玩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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