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成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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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妻成新欢-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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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琛似乎还觉得不够,提了提拳头,又冲到沈亦晨面前,想再补上一拳,却被人挡住了。

他抬起头,童非阴沉着一张脸,伸开一只手臂挡在瘫坐在地上的沈亦晨面前,冷声道:“陆医生,亦晨他还是个病人,你现在动手,也是胜之不武,况且……郁欢已经不在了,你即便打死他,也是无济于事……”

听了童非的话,陆子琛还举在半空中的拳头缓缓地放了下来,是的,童非说的没错,郁欢确实已经不在了,他即便打死面前这个已经失魂落魄的畜生,也换不回郁欢了。

如果他当初能再坚持一下,执意不让郁欢和他结婚,或者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陶一璇向前走了两步,紧紧地拽住陆子琛的手臂,深怕童非他们几个对他动手。

陆子琛没有甩开她,而是平淡的看着已经濒临死寂的沈亦晨,又告诉他一个更加惊骇的消息。

“你知道欢欢当初为什么非要和你结婚吗?”

沈亦晨缓缓抬起头,神情恍惚的看着他。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这个问题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郁欢要嫁给他的理由渐渐被他抛之脑后,他似乎已经完全相信了郁欢那句“我爱你”,以至于这些变得都不再重要。

陆子琛的手静静的垂在身侧,声音平淡的有些清冷,“除了她爱你之外,还因为郁书记已经是癌症晚期了。”

“你说什么?!”孟靖谦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他们以为郁书记去世,是因为心脏病,或者是从楼上摔下来造成的,而郁欢也是这么和他们解释的,为什么,是癌症晚期……

陆子琛那些让他心惊肉跳的话毫不留情的回荡在耳边,字字句句都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剜着,沈亦晨脑后的血越流越多,那些黏腻的液体沾湿了他的病号服,从他的背脊一路向下,他能感觉到眼前已经渐渐的有些模糊起来。

他们的婚姻,始于她父亲的病,却也终于她父亲的病。他终于知道了郁欢当初为什么出尔反尔的要和他结婚,原来,是因为父亲已经癌症晚期了……

可是她为什么从来都不说?

是因为不想让他同情,还是因为怕他攻击而又羞辱的话?

这么沉重的事情,她是怎么一个人承受过来的?

那些一个个寂寥的夜,想到父亲的病,她一定也会哭的难以自持,可是她却对他只字未提,以至于他一直误会她,觉得她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这一刻,他心痛到麻木,再也分不出丝毫的精力去想别的事情。

看着已经没了任何神采的沈亦晨,陆子琛心里却并不好受。

他原本是想来报复他的,可是却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心里反而是像被人生拉活扯一样的疼。

从此以后,他们的心中都有了一根不能被人触碰的刺,那根刺,叫郁欢。

陆子琛抬眼看了看沈亦晨身边的几个朋友,伸手甩开了陶一璇的手,转身大步的迈出了沈亦晨的病房,重重的摔上了房门。

沈亦晨还靠着木制的柜子,眼中完全没了丝毫的焦距,孟靖谦第一时间冲过去扶他,伸手却在他的后脑摸到了一把粘稠的血液。

孟靖谦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声音颤抖的叫他,“亦晨……”

荣凌和童非也飞奔过来,惊恐的看着他,抬手在他眼前晃着,在他耳边声嘶力竭的呐喊,然而他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沈亦晨仍然直视着对面的墙壁,须臾之后,眼睛忽然慢慢的阖上,无力的向一侧栽倒过去。

郁欢离去的那一年,是他一生中疼痛最多的一年。

沈亦晨在胃穿孔手术之后,需要做胃镜复查,那还是他第一次做那种东西。

他的精神太过集中,导致喉部肌肉紧张,管子不容易通过,最后造成了咽部轻微的擦伤,连着几天,喉咙都是烧灼般的疼,说话都会牵起一阵难以抑制的疼痛。

下过胃镜的那一天,他开始剧烈的呕吐,吃过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最后开始吐起了胃液,胃里痛的抽搐,他只好用喝水来缓解,整整一夜,他都在半睡半醒之间奔波于卫生间和卧室之间,以至于吐都最后,嘴里满是血腥味。

他大约是做了什么梦,吐过之后习惯性的伸手去接记忆里的杯子,可是却伸手扑了个空。

转过头,偌大的沈园也只有他一个人。然而他也只能自嘲的笑笑,无力的垂下双手。

他身后还有庞大的事业要去料理,慢慢的,便在伤痛中学会了照顾自己。他还要开会,还要工作,那之后,嗓子一直不好,渐渐地,声音有着浅浅的低哑,说起话来总让人莫名的有种砂纸刮过心尖的感觉,有些疼,更多的是让人觉得伤感。

拜陆子琛那一重拳所赐,他撞到柜子之后被确定是有了轻微的脑震荡,之后很久,他总是会不时的头晕头痛,记忆力也有些下降,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不起东西。

Vincent因为老板糟糕的记忆里没少被骂,可是却也只能是咬牙忍着。

南非钻矿的问题终于解决了,然而三个月没有新品上市,让Sunnie的销售额巨幅下降,设计部堆积了一大堆设计稿,每一个被设计总监通过的案子,最终都会被总经理卡掉。

原因只有一个,太过于西方化。

在他记忆里,Sunnie的产品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内敛,素雅,淡薄的,就像他心底里的一个女人,冷淡起来会太过疏离,热情起来又让人招架不住。

然而每一次看到那些手法细致,构思纯粹的设计图,他的心里都会是针刺般的痛。

米兰分公司终于慢慢的步入了正轨,他每天都让自己忙得焦头烂额,如此一来才不能分出心思去想念那个让他痛到窒息的女人。

然而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拿出手机,放出那段黄昏之下的马尔代夫。

她清脆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那句“沈亦晨,我爱你”,依然是崭新的样子。

他听着海浪卷起她的声音,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

她战战兢兢的站在他面前,微微的抬着细致的眉眼,小心翼翼的轻声说:“我叫郁欢,郁郁寡欢的郁欢……”

☆、001 五年,活在沉痛的记忆中【虐沈渣,7000+】 ☆

从这个周五开始,Sunnie大楼就像是被扫把星尾巴扫过一样,厚厚的笼罩了一层阴霾。无论是从外面还是从里面,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加上接连几天的阴天,从远处看,倒是真真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十四楼的行政会议室正聚集着Sunnie所有的高层,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太足,还是因为正中间那个半靠在椅背上的男人,总之偌大的会议室中的气氛Down到了极点,只有静言空调低低的运转声,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的低着头。

Vincent坐在沈亦晨的右边,偷偷抬起头瞄了瞄脸上几乎结了一层霜的老板,心里不由得一沉,余光扫向周围的同事,示意谁站出来说句话。

沈亦晨闭着眼睛,眉心微微的蹙起,左手支在扶手上,按揉着太阳穴,修长的右手灵巧的转着一只铂金钢笔,随着他手上钢笔旋转不停,会议室里的人们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忐忑不已。

“铛……”寂静的会议室里忽然传来一声响,沈亦晨手指间的钢笔掉了地,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孀。

Vincent看着地上旋转了三周半才停稳的钢笔,心里暗自叫苦,也许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半晌,沈亦晨缓缓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如剑一般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个人,最终停在了自己面前的那张惨不忍睹的销售报表上。

“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这份Data是怎么回事?”略带低哑的嗓音冷冽的回荡在寂静的会议室里,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震嫂。

没有人说话,枪打出头鸟,傻子在会在总经理气头上去找死。

大约停了有三分钟,沈亦晨微微的点了点头,抿着薄唇道:“没有人说话是吧?”

沈亦晨勾起唇角,清冷的淡笑,“三个月后的今天,是Sunnie一百周年的酒会,到时候如果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沈亦晨的话陡然停住,拿起桌上的几张A4纸扬了扬,微眯起眼继续道:“你们,就全部给我回家吃自己!”

他的话说完了,抬手将报表摔在桌上,拉了拉外套,目不斜视的出了会议室。

见老板起身,Vincent也迅速站起来跟在沈亦晨的身后,出了门,却又探进头来,对着会议室里的一干人等,把手放在脖子上,狠狠地一抹,用眼神示意他们,你们死定了!

“Vincent,给我把这个季度所有的销售报表拿过来,还有这个季度Sunnie所发售的所有样品,出。售、滞销的产品报告,再把上半年所有珠宝杂志的推选评测、各大卖点的销售总结,绘成图标格式给我发过来,另外,Sunnie本部的销售状况表和旗下所有子公司的销售报表、客户调查反馈,通通给我拿到办公室,听见了吗?”

沈亦晨说得飞快,推开办公室的门,脱掉外套信手扔在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又松了松领带,转头皱眉对Vincent道:“都听懂了吗?”

自从五年前夫人离世,老板的行动就变得越来越雷厉风行,最常见的表情,就是他微蹙着墨眉,薄唇微抿,冷冽的发话。他用五年的时间,将Sunnie打造成了国际一流的珠宝品牌,也是亚洲首屈一指的钻石加工制造的钻石王国。

他不能再去想那个心底的那个女人,即便她常常让他心痛的整夜整夜不眠不休,辗转反侧。

Vincent抬眼看了看老板,忙不迭的点头应是。

他听懂了个屁!

真是太伤不起了,他的录音笔刚坏了有木有?他的记忆力有限,特别是最近媳妇刚生了小崽子,他每天既要照顾家里的混世魔王,还要天天跟在老板后面。

“你先去吧。”沈亦晨抬手挥了挥,有些乏力的坐在办公椅上,Vincent刚拉开雕花磨砂的玻璃门,身后忽然又传来了老板的声音,“Vincent,今天几号了?”

Vincent转过身,看了看闭着眼的老板,话语恭敬,“二十四号了,老板。”

二十四号……

又是一个结婚纪念日,同样,也是她父亲的忌日……

沈亦晨微微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懊悔和痛楚。

Vincent识相的为他关好门,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已经五年了,他一个人独自走过了五个春夏秋冬,然而在这五年中,陪伴他的只有那些渐渐消散的记忆,还有对她与日俱增的爱。他守着孤寂的沈园,独自一人持着酒杯,过了五个结婚纪念日。他站在她曾经站过的阳台,睡过她曾经睡过的客房,用着她曾经的杯和碗,只是试图想要找到一点关于她的气息。

沈亦晨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握住了脖间的那条项链。

微敞的衣领间,他修长有型的脖颈上戴着一条项链,中细的铂金链串着一枚女式婚戒,样式简单而精致。其实给她的婚戒,他最终没有用底稿那种过于简单的设计,而是在细细的戒圈上勾勒着翻转的纹路,有些复古和神秘,戒指上镶嵌一颗五克拉的钻石,由于它精巧的切割,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起来,戒指都不显得张扬,反而内敛素净。

就像是那个女人……

他向来不是爱戴项链的人,一个大男人脖子上挂着一个女式婚戒,更是显得有些滑稽。他第一次这么戴着出门的时候,静言无意间提起,这种戴法叫做戒爱。

戒爱,戒爱,她却成了他戒不掉的爱。

他左手修长的无名指上还戴着一款相似的戒指,低调却不平凡,内敛却不失奢华。那是她亲手设计的,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摘下来过,无名指上也被勒出一道深深的戒痕。

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候,他常常会拿着一杯啤酒,一个人坐在露天阳台上,仰头看着满天的繁星,好似回到了那一夜,她坐在阳台的小吧台上,有些微醺,却鼓起勇气大胆的说,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他后来时常会后悔他们赌约的内容,她说,如果我输了,我就从此消失在你面前,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她到最后也一定是在绝望,她努力了一年,最终仍然是赌输了,愿赌服输,所以她才以那样决绝的姿态告别他的世界。

他常想,如果当初他能果断一点,在去南非之前的那个电话里告诉她,他其实有点爱上她了,或许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这五年中,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她离世的真实性,荣凌告诉他,郁欢离去前最后接触过的人,就是陶一璇和陆子琛。

他去医院闹过,也和陆子琛打过架,他用了很多办法,可是陆子琛仍然一口咬定郁欢就是死了。以至于后来陶一璇看不下去,私下里找他谈过好几次,无非是劝他看开一点,郁欢已经离开了,斯人已逝,他这样也不过是自我折磨。

他确实是自我折磨,在第一年里,他也曾颓废过,比起他当年被董事局罢免,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忽然想起了童非目光绝望的对他说的那句话,我宁愿相信她是离开了中国,无论去哪都好,起码她还活着,我们还有见面的可能。

于是他也开始信奉起这句话来,自我麻痹的想,或许郁欢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哪怕是活着要看他痛苦,看他笑话也好。

这五年来发生了很多事,第三年的下半年,他忽然查出了当年纵火案的真凶,还找到了郁欢被陷害的一半线索。

事情发生的很乌龙,那时候Sunnie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盗窃案,加上之前的纵火和郁欢设计被抄袭,沈亦晨让保安部翻查近五年的监控内容。而当年在楼梯上推了郁欢一把的男人,因为入室抢劫而被抓,还在争执过程中打死了一个人,这事因为情节恶劣而被S市的电视台报道,保安部的一个新来的小保安眼尖,一眼就在电视上认出了那抢劫犯和混在Sunnie人群中的男人有点像。

沈亦晨通过荣凌和童非运用了点手段,几番调查和恐吓之后,那抢劫犯就对自己当年纵火一事供认不讳。

但也由此牵出了幕后黑手乔安娜。

那时他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过这个名字了,那人说出乔安娜的时候,他甚至还愣了半晌,之后才慢慢地从记忆里挖出了这个女人。

他没想过他曾经宠过疼过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要将郁欢置于死地。

甚至还险些害她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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