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池,三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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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池,三生缘-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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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元香惊呼,仿佛听到了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般,兴奋道,“原来你也有家啊!”

向闻从来都没有提过自己的身世,所以元香一直以为向闻与山上的许多弟子一样都是孤儿,今日听他谈起,心里自是充满了好奇。

向闻点头,没有说话。

元香往他身边靠了一些,拉着他的胳膊道:“三师兄,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们你还有家呀?那你的家人是不是都还在呢?他们也在岳州城吗?反正我们正好路过这里,不如等一下我们过去看看他们好不好?”

向闻依旧不答,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眉宇之间透着层层疏离,仿佛与从前那个整天嬉皮笑脸的阳光少年判若两人。

他往后靠在软垫上,闭上了双眼,低声道:“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一下,到了岳州城……你们再叫我吧。”

元香没有听到想要的答案,鼓了鼓腮帮子表示不满,可一想到他是病人,而且伤也是为自己受的,气也就生不起来了,拿过薄毯为他盖上,便趴在车窗上发呆看风景了。

天雪坐在车厢里无聊,索性爬到了外面。

正在赶车的凌瑄见她出来了,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柔声道:“怎么一个人出来了?”

“唔……”天雪想了想,道,“向闻师兄睡着啦,我怕吵到他,就出来透透气。”

凌瑄对她的这个回答似乎不是很满意,皱眉道:“没良心的丫头,我还以为你是特地出来陪我的呢!”

不是陪你,那我还出来干嘛!天雪在心里默默念道,可她毕竟是姑娘家,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拉了拉凌瑄衣袖,小声道:“凌瑄哥哥你累不累?不如你休息一下吧,我来帮你驾车。”

凌瑄回头看她,挑眉道:“驾车?你会吗?”

干嘛总是这么看不起她嘛!天雪撇撇嘴,“我是不会,可是我可以学的嘛!”

凌瑄怔了怔,恍然间明白了她的想法,不由放声大笑,一边笑还一边让了些位置出来,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天雪乖乖地挪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却见凌瑄忽然侧身向她,抬起手从她的身后绕过,握住了她的右手,将马鞭塞在了她的手里,左手的缰绳也交到了她的手上。

这个动作让两人的距离变得好近,如果不仔细看,就仿佛是凌瑄从身后抱着她一样。但凌瑄确实是在教她驾车,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注意事项都说得清清楚楚,有条不紊。可他哪里知道,身边的人早就被这个小小的举动弄得神志不清,他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清楚,只是本能地跟着他的手一起动作。

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天雪心下一紧,身体也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忽然想起那晚她也是这样抱着她,然后,然后……

“天雪?”

讲了半天没听到回音,凌瑄低下头,却见身旁的人头低得比他还要低,都快埋到衣服里去了,他诧异地喊了她一声,换来的是她更加无措的惊慌。

瞧见她的脸色红得有些不正常,凌瑄抚上了她的脸颊,担忧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脸色为何这么红?”

“啊?没,没有……”天雪不敢看他,慌忙避开他的视线。

凌瑄低头看了她一会儿,白里透红的脸蛋像极了三月里的桃花,清澈中又带了丝妖冶妩媚,他忽然微微一笑,贴着她的耳朵小声道:“天雪,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我……我哪有!”被他说中心事,天雪羞窘万分,憋得脸比刚才更红了几分。

没有又何必如此惊慌?凌瑄好笑地看着她,并没有揭穿她的谎言。握着她的右手渐渐移到了她的腰间,将她牢牢地固定在自己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天雪以为自己的心终于恢复如常的时候,他的一句话又将她的镇定尽数打破。

他说,“天雪,我喜欢你。”

到了岳州城,四人先找了间药铺,幸好向闻的伤用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老板看了一眼药方,很快就将药配好了。正当他们付完银子准备离开的时候,药铺门外路过了两个大嗓门的妇人。

其中一个妇人苦着脸道:“真不知向府中了什么邪,管家和家丁相继病倒,就连向老爷这么好的一个人,也突然染上了这么严重的病,真是令人忧心啊!”

另一个妇人听了之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你还别说,这些年来亏得向老爷大发善心,大家才不至于在颗粒无收的年间饿死冻死,向老爷对我们大伙的恩情,我们这辈子就算做牛做马也还不清!他这一病,可急坏了多少人呀!”

“那又怎么样?老天爷不长眼,那些坏人整天作威作福也没个报应,向老爷这么一个大好人,却活生生地遭了这份罪,如今还生死不明……”妇人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只得不断地摇头。

元香走到一半见向闻停住了脚步,不由退了回去,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三师兄,你怎么啦?”

向闻没理她,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拦住了那两个妇人,“请问两位,你们口中所说的向老爷是哪个向老爷?”

两个妇人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先前说话的那个妇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一番,见他并不像是坏人,才道:“公子看起来不是本地人吧?你有所不知了,我们岳州城虽然人多,可姓向的人家只有一户,城西的向府便是向老爷的家了。”

城西向府……向闻几不可见地后退了一步。

那个妇人见他奇奇怪怪的,问了之后又不答话,又道:“公子是找向老爷有事的吧?唉,你来得太不凑巧了。前些日子向老爷染了重病,向夫人把城里所有的大夫请去了,却无人能诊治出向老爷所患的是何病,今日就连县太爷也带了大夫去了向府,大夫说向老爷的病罕见得很,只怕……是治不好了……唉!”

说完,两个妇人不再管他,扬长而去了。

元香很是奇怪,揪着自己的头发,不解道:“三师兄,你要找那个向老爷干什么呀?”

向闻恍若未闻,急急地上了马车,见凌瑄三人还站着不动,白着脸催促道:“快上来!我们去向府!”

作者有话要说:咳……向闻的身世、这个很好猜、我就不多说了~~

脑筋急转弯~乃们猜猜接下来谁会粗现~~~~~

正文56望闻问切

一路上;向闻愁眉不展,天雪三人心下也是狐疑不定;好不容易到了城西向府;向闻迫不及待地跳下了马车,天雪他们只能连忙跟上。

守门的家丁见到这几人衣着奇怪,不似寻常百姓,便上前问道:“不知几位前来向府有何贵干?”

向闻一愣,是啊,他来干什么呢?刚才心急火燎地赶来;可现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总不可能说他是不相信刚才那两个妇人所言,特地过来求实的吧。

家丁见他不答话;心中自有另一番想法。这个人多半是和其他人一样;是有事来求老爷帮忙的,碍于面子又不好开口。

于是便道:“不好意思,公子。我们老爷近日身体抱恙,不便见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身体抱恙……那就是真的了。

向闻如遭五雷,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身体有些不稳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有一个大力扶住了自己。

回头却见凌瑄站在自己身旁,朝自己微微点头,天雪上前两步,对着家丁道:“我们听说你们家老爷病了,才特意过来看看,不知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家丁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问道:“姑娘是大夫?”

天雪摇头,笑道:“大夫称不上,不过医术倒是略懂一二。”

家丁有一瞬间的欣喜,转而目光又暗了下去,叹息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家老爷和管家都患上了怪病,夫人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都请来了,还是连病因都查不出。不瞒你说,老爷只怕是……”

他的话停了,天雪又怎会猜不出他后面想说什么,接着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治不好了?我们这次就是为了你们老爷的病而来的,劳烦小哥前去通报一声,如果你们家夫人信得过我,就让我替你们老爷诊治一番。若是治好了,我们不需要任何酬劳,若是治不好,你们也没有损失,你看这样好吗?”

听天雪前半句话,家丁还以为是哪来的骗子趁机骗财来的。可听了她后面半句话,心里又开始怀疑起来。治好了却又不需要酬劳,天底下哪里有这等好事?

家丁奇怪地看着他们四人,问道:“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天雪一时语塞,却听凌瑄温声道:“我们机缘巧合下路过此地,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若是小哥一定要寻个明白,不如称作‘有缘人’可好?”

家丁似懂非懂,但也不疑有他,立刻恭敬道:“请几位在此稍等片刻,容我进去向夫人通报。”

家丁走后,向闻看向凌瑄和天雪,“你们……”

凌瑄拍了拍他的肩,笑道:“当务之急是先进去看看向老爷患的究竟是何病,有什么话等治好了他再说也不迟。”

果然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向闻早知道这个师弟聪明绝顶,任何事都瞒不过他的双眼,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低声道:“多谢。”

不出片刻,刚才那个家丁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迈的妇人,两鬓的发丝已显灰白,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由一个小丫头搀扶着。

向闻看到她,心下一颤,双拳死死地握紧。

家丁带着那位夫人走到天雪身前,指着天雪道:“夫人,就是这位姑娘说能治得了老爷的病。”

向夫人泪眼朦胧,握着天雪的手颤声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姑娘当真能治得了老爷的病?”

天雪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又不忍拒绝。她不善言辞,刚才那些话都是凌瑄教的,她虽然会医术,可也并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治得好那位老爷的病,当下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正在胶着之际,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我们尽力而为,不管怎么样,都会把……向老爷治好的。”

向闻低着头,不想让对面的人看到自己的异常。

向夫人被他的话吸引了过去,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无奈他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样貌,“这位公子是……”

凌瑄忙道:“夫人,我这位师兄受了点伤,身体有点不舒服,还请夫人不要见怪。”

向夫人听了连连点头,她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向老爷的病上,饶是再聪明,也没有心情去思考别的。立刻对着身旁的小丫头道:“你马上去准备几间客房,让这位公子休息一下。”

“是。”小丫头应声退下。

向夫人又急切地看向天雪,“姑娘能否先随我去看老爷的病,若是能治得好老爷,向府自然不会亏待诸位。”

“好,我跟你去。”天雪点头。

向闻并没有去客房休息,他和天雪他们一起去了向老爷的房间,只是从他踏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待在一边,远远地朝里看着。

榻上的人双目紧闭,苍老的脸上几乎已经没有生气可言。向闻看着他,想到了许多过往,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只盼他快些好,可又不希望他好得太快。

那县老爷请来的大夫是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头,天雪他们还没进屋,就能听到他摇头晃脑的叹息声。那老头古怪,看到向夫人亲自出去迎回来的竟是几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当下动不也动,依旧坐在床边,手搭在向老爷的脉上,“小丫头就不要来凑热闹了,老朽都治不好的病,你们还是省些力气吧,免得丢脸。”

他的话说得实在难听,元香当即脸一黑,不顾众人在场,怒骂道:“臭老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天雪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多说。

只见那老头回头横了元香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小丫头没规矩,你爹娘没教过你尊老爱幼这个道理吗?”

“教过。”元香如实以答,面不改色道,“但我爹也说过,对付蛮不讲理的家伙,犯不着客气!”

这样的话不是元香瞎掰,柳千鹤的确有讲过,只不过他的原话是,“出门在外,如果遇到蛮不讲理又难缠的妖魔,犯不着和它们客气,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想办法逃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柳千鹤生性骄傲,一来既怕自己的爱女脾气火爆,下山之后会被欺负,二来也担心她会惹是生非,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要是被他知道元香竟然把这句话用在凡人身上,怎么样也得气得吐血吧。

那老头果然被元香激怒了,甩了甩袖子,抄起一旁的药箱,怒声道:“县老爷,向夫人,老朽好心好意地来给向老爷治病,却没想到竟遇上了这等事!老朽行医数十年,但也自知才疏学浅,这病不治也罢!既然这几个年轻人认为自己的本事比老朽大,那就让他们来治,若是治好了,老朽技不如人,也无话可说,若是治不好,哼!老朽念在向老爷为岳州城的百姓做了这么多善事的份上,也会来给他烧一些纸钱的!告辞!”

他口不饶人,竟然将气撒到了病人身上,还拐着弯咒他快些死,这让元香气得直跳脚,盯着他的背影破口大骂,向夫人更是一口气没提上来,险些晕了过去。

县太爷见事情闹成这样,也匆匆告辞。

天雪忙上前为向夫人检查,发现她并没什么大碍,就从随身的小瓶子里拿了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出来,喂她服下。

下人们见到这样的场景,哪里还敢吭声,都垂着手站在一边。

向夫人缓过神来,便拉着天雪的手,“姑娘,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求求你,姑娘……”

“好好好,夫人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他的。”天雪一边安慰她,一边拿出包袱里的银针,长长短短一共七七四十九根,依次在床边摆开,向夫人这才相信,这个小姑娘是真的懂医术。

凌瑄从一进门就皱着眉站在床边,目光一直停在病人的身上,不知在想些什么,就好像刚才的事情与他无关。

天雪替病人把了把脉,初探他的身体并无异样,血脉也流得十分通畅,一点也不像是生病的人,但又见他印堂发黑,嘴唇泛白,又是一副病症,不由地皱眉。

难怪先前那些大夫都查不出缘由,只是简单的望闻问切,的确什么都发现不了。

“姑娘,老爷他得了什么病?”向夫人见她又是皱眉,又是抿唇的,心里凉了大半。莫不是连这位姑娘也查不出老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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