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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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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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会忘记丁一,而也许等他某日偶尔想起,丁一早就骨头都成灰。
    种地的确就是丁一这半个月来在做的事,并且他做得很开心,抛开计算和选择不去考虑之后的事情,种几分地,不在意收成的庄稼,养上七八只中华田园犬,没事走到前院去跟侍妾丫头打调上几句俏皮话,丁一感觉这便是他想要的人生。当然,只是表面看来如此,明明知道大半年后就是土木堡事变的丁一,哪里有这样的闲情逸志?但不管怎么样,这工夫是要做出来给人看,王振的两个侄儿绝对不希望看到一个上京了急着登天梯的世交兄弟。
    而在卫所里没人脉没背景没钱又不会来事的四个小旗,在那个同样郁郁不得志的总旗带领下,也同样在种地种得很开心。他们几个都不是有钱的主,送礼是得要钱的,他们没有钱;当狗腿子卖身投靠,得抛开个人喜恶,可惜他们有良知。
    于是缺了该有的钱,多了不该有的良心,便是他们不得意的根本。
    至少陪丁一种地不需要花钱,也不用良心上有什么过不去,并且还不用强行挤出让自己都觉恶心的笑脸,他们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丁一暂时还没有给予他们什么好处,但金鱼胡同的丁宅,就象一个避难所,在挥洒汗水的同时,能让他们觉得有点盼头——跟着王振王公公看重的丁少爷,怎么会没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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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种田(三)(求收藏求推荐!)
    卫所里的同袍,知道他们几个点了卯就来丁宅厮混,也少了几分冷漠和挪喻,多了几分笑意。
    “胡大哥,这田陇修这么笔直干鸟啊?俺阿牛就没见过这么种地的,你看这田陇比菜苗精神多了!”那个小旗指着面前十来陇地,每一陇大约长十步,宽一步,四条边刮得笔直整齐,连每一边的底部和上沿的坡度,都是一致的。
    倒是上面那些小白菜的菜苗焉兮兮的,感觉随时就要死掉或是已经绝了生机一样。边上另一小旗“扑哧”笑了起来:“这菜苗能精神么?丁少爷每天规定咱们,这么小的一陇地,每陇得洒两担肥还不许兑水,这菜苗能撑到现在没被整死算本事了!”施肥也不是越多越好,这是普遍的常识,随便一个种过地的人都能懂的,所以这小旗压低声音说道,“这他娘的丁少爷自然不缺钱,要是在乡下这么种地,不被老辈子用拐棍打得满材跑才怪!这是糟踏庄稼啊!”
    “刑大合你少说怪话。”胡总旗把最后一勺肥料洒完,直起腰来冲那小旗说道,“入你娘,丁少爷留吃饭时,不见你吃少块肥肉?这人乐意这么弄,咱们就听招呼好了,又不是叫你们去乞丐手里收钱、清白百姓家里掳人,哪来这么多废话?”
    胡总旗笑骂几声,也不打算追究。若不是这几日丁一与他促膝长谈,多少透露出些口风,成日里做这些挑粪浇水的贱役,只怕连他自己也要怨声载道。
    这时边上另一个小旗一拍大腿:“啊哟!俺老朱最爱喝的绿豆汤来了!老魏你走快点会死啊?”却是那姓魏的小旗抱着一桶绿豆汤往后园走过来,这姓朱的小旗似乎跟绿豆有仇一般,每回都能喝好几大海碗。
    远处小湖上的亭子,刚刚来到京师的忠叔笼着手靠在柱子上,半垂着眼睑说道:“少爷,侍候庄稼有什么嚼头?要想种地咱随便找个乡下地方弄个百十亩,雇上十几二十个棒小伙子,保准比这几个货色强一百倍。”
    丁一却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下去,只是放下茶杯,起身把士子青衫解了搭在椅背,对老管家笑道:“今日起始,就仰仗忠叔了。”说罢一身短打就向那几分新开的田陇行了过去,远远对胡总旗喝道,“等等,先别忙喝!”
    看着丁一往几个锦衣卫行去,忠叔抬起了眼皮,倚在柱子上清了清喉咙,很煞风景地往那亭子下面吐了一口浓痰,恰在那半残的荷叶上,极恶心:“走吧,老夫年纪大了,不想动弹。”
    他这看似自语的话,却便从亭子上边得了回应:“来此也非在下的意愿,乃是上峰派遣……”
    “老夫没什么本事,王先生是知道的;老夫就是喜欢个清静,王先生也是知道的。你把这话传回去就是了……还有,这宅院里面太多蚯蚓了,你问问王先生,早年我记得他虽文弱,但也不是喜欢玩蚯蚓的人,啥时有了这喜好?”忠叔说着渐渐腰背便挺直了起来,如一头老去的凶兽,虽随年月消蚀了血肉但骨架仍在,爪牙依旧锋利足以横行山林。
    忠叔说的蚯蚓,自然不是蚯蚓,而是指那些往外面递消息的下人,还有以各种籍口混入丁宅的细作。亭上那人没有再回应忠叔的话,因为这不是他所能回应的事,而忠叔能提到“早年王先生”,那也不是在王振发话以前他能处理掉的人,。
    这时远远听着菜地边头,丁一在与那些锦衣卫嬉闹:“谁被我这书生捉住,那今晚就不留饭了。”那些锦衣卫便起来哄道,“丁少爷,又不是比读书,就您还能捉住我们?”、“就您这胳臂腿?还是算了吧丁少爷……”、“来来!您还能追上俺们?小心脚下别摔了……”
    丁一微笑着追逐着那几个锦衣卫,这就是他的队员了。丁一训练的不单是他们的身体素质,而且更多的是服从,这个年代的人那种忠君思想是很可怕的,丁一暂时并不打算去挑取这玩意,也并不需要。
    他所需要的这几个锦衣卫能养成一种信任,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丁一深信自己可以做到,因为对于有训练新兵经历的丁一来讲,他驾轻就熟。而且他现在比起当年训练新兵有着更多的优势,比如王振的权势、钱财等等,不单单从训练上来养成这种习惯,更可以从这些锦衣卫的官职升迁、家人待遇等等,来达成这一目的。
    丁一捉住了最后那个锦衣卫,笑着往他头上拍了一记,接着去捉下一个。
    或者这么实施下去有些卑鄙和黑暗,但丁一却不得不这么干。
    因为现在这是他的任务。
    他要重启这个大明。
    以一人之力。
    这便是伟大和崇高的力量。
    它如一缕圣洁的光,让丁一可以不再迟疑不再犹豫。
    继续向前,奔向另一个目标。
    “阿忠这么说?”王振抬起头来,轻抚着手中的书卷摇头笑道,“这个阿忠,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大火气么……那宅子里你派了许多暗桩?”出乎意料,动不动就要将人投入诏狱、削职、立枷的王振,对于忠叔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倒是感觉是一件很让他开怀的事一般。
    阴影里那声音又再度响起:“当时督公只是让卑职看护丁宅,所以并没有安排暗桩在宅院里。倒是锦衣卫指挥佥事那边,弄了不少耳目,前些日子挺忙的,这两天倒是消停了一些。”跟随王振这么些年,不是自己干的事暗影里这人是绝对不会背黑锅的,那怕这个黑锅是王振的亲侄子王林的。
    王振笑了起来:“宅院里都撤了吧,王林这猴崽子那边,你去告诉他一声,别惹阿忠。对了,使人去看看费信,要是身体还硬朗的话让他上京来。”
    “唯唯!”暗影里快速的答了,但似乎要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出声。
    “尔有话要说?”王振又把视线放在手中的宋版书,不经意地随口问了一句,暗影跟随他这么多年,极少有主动发问的。
    “是,那个老人,不简单。”
    王振大笑起来,把书扔在边上起身道:“他以前不叫阿忠,唤作迟迟;也不姓丁,姓史。”
    “谢督公解惑!”然后暗影中那人便无了声息,大约已离去办事了。
    王振信步走出房外,挥手止住要给他加个披风大敞的手下,仰起头望着碧空,自语道:“年少,真好。”
    那四个平时点完卯就来丁宅的小旗,却便感觉不是太好。二十多天过去之后丁一捉住他们的机率越来越高,特别是那个唤作朱动的小旗,这三天来几乎每次丁一都能在一百步之内稳稳捉住他。
    如玉感觉也很不好,好好的后花园,被丁一在那些鲜花中间铲出了三分地种菜!不单滑稽而且整个后园都感觉不着调了。这种改造还不止一处:这宅院后面有个不小的湖,大约原来这里就是一个类如海子的地方,再依着这湖建的大宅,结果那湖上的水榭亭台,东面有百余步被丁一用高高低低的木板隔断,又把其中一截好好的木拱桥,带着那五个锦衣卫拆了,搁一根木头在原来拱桥的位置上。虽说这十余步的独木桥难不倒如玉,但这东面的湖上现时看着极难受,便如美人回首颊上却有一道扭扭曲曲的刀疤。
    也许这宅院里过得最为舒心的就是雪凝了,她本是被投入教坊司的犯官家小,教坊司是什么?用俚俗易懂的话来就,大约也就是官妓组成的音乐团体了。并且更为无奈的,她们赚取的皮肉钱,大部分还是被礼部官员剥削而去。【注】
    雪凝性格憨实不善与人争斗,多是有人使她做什么便老实去做,此次如果不是王振派去教坊司索要侍妾的手下,提出全部要未经人事的,也轮不到雪凝能被赎身出来。她自小经历了家中大变,本性又不是那种迎风搏浪的人尖子,故之在丁宅安安稳稳度日,却是极惬意的。
    只是她此时手中拿着那份名单,却也便变得不开心起来。因为忠叔叫她过去之后给了这份名单,让名单上的人今天就全部辞了出去。雪凝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向来不是个有决断的性子,那些奴仆杂役多数也不太怕她,这二十多天里,往往都是她叫人干活,那些人不肯动,她便自己去做。
    “雪凝姐,你怎么了?”如玉拿着一串糖葫芦从月牙门蹦了出来,这些日子她倒是和雪凝极为投缘,此时见得雪凝愁眉深锁,如玉是小孩心性看不得亲近的人苦闷,便跑过来问个分明了。
    听得诉说,如玉把那串冰糖葫芦塞在雪凝手里,却对她道:“别急,奴奴去寻少爷,少爷可有主意了!”雪凝想要拉住她,可哪里能拦得住和忠叔出去办过几回事的如玉?一转眼如玉便奔入内院去了,因为丁一告诉她不经召唤不得进入内院,雪凝只好在内院门前跺着脚,无可奈何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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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起来晚了,现在才更,先道歉一下,七点左右还有一更的。
    不单是雪凝在等,俺也在等,等票等收藏啊诸位看官!

第二十五章 谋逆(一)(求收藏求推荐!)
    狠狠咬了一颗冰糖葫芦,雪凝却嚼不出味道,只急得快要哭起来了。她是老实又不是蠢笨,丁一点了她当管家,结果主人要辞退奴仆的事,她居然办不了绕了一圈又到丁一手上,这不是扯么?她担心着惹丁一不快,连她一起也辞了出去,哪可如何是好?
    不知过了多久,却听耳边有人柔声问道:“美女,怎么了?”雪凝回头一看,却是丁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旁,她一时手忙脚乱,想要行礼手里又还拈着一串还没吃完的冰糖葫芦,要扔了她又舍不得,手足无措不外如是。
    丁一看着她憨态可恭,不禁笑了起来从她手中接过那串冰糖葫芦,雪凝终于可以行礼:“见过老爷。”丁一把她扶了起来,却是问道,“怎么在这里发愁了?我听如玉说辞走那些仆役让你为难了?里面有你的朋友亲人么?”如玉却是被忠叔捉去练功了,所以丁一接了这份名单便过来看看。
    雪凝摇了摇头,丁一就不明白了,不禁问道:“那便把他们辞了就是,有什么为难?”
    却见她垂下螓首声若蚊蚋:“奴不知道如何辞退他们……”
    “这有什么难的?我教你就是了。”若是一般人大约是明白不了雪凝的问题所在。设身处地想去,所谓“一朝权在手,看我把令行”只要有权在手,辞些下人有什么为难?但当过刑警研究过犯罪心理学的丁一却就不同,他很清楚人的性格是有区别的,有些人习惯于发号施令而不擅长实际工作,有些人擅长实际工作但真没法发号施令。
    丁一把那串冰糖葫芦拿到嘴边,雪凝本想开口说自己刚吃过的,但看丁一已咬了下去,便也只好红着脸垂下头。丁一在那串冰糖葫芦上咬了一个却又把它递给雪凝,边嚼边笑道:“你把工人都召集起来前院天井,便说我有事跟他们分说。”
    雪凝如蒙大赦,匆匆向丁一行了礼便迈着碎步往前院而去。
    丁一看着她阿娜腰肢扭动,却觉这嘴里的冰糖葫芦颇有嚼头。
    这些奴仆已经开始超出丁一的忍耐下限了,开始窥探后院还知道掩耳盗铃扮成走错路什么的,现在是越来越猖獗的走动,光是昨天丁一就赶了七次人,其中有个黑痣汉子居然还顶了一句:“这不让进哪不让走,这主家不如把活儿包圆了,也不用养俺们下人了!”现时倒也罢了,丁一接下来要开始搞一些私密的东西,不虞再让旁人知晓,这些奸细就有些碍眼。看来这茬已是如哽在喉,不挑出来是不行的了。
    一众人等聚集起来把天井挤得密密麻麻,丁一看了也不禁愣了一愣,不觉这宅院里花匠厨娘等等加在一起竟有近百人。丁一抖了抖袍裾往堂前的椅子上坐了下去,这时便听边上雪凝轻声说道:“老爷,茶。”
    丁一侧过身子接了,不经意间握着雪凝那春葱般的手指,在这近百人面前雪凝不禁俏脸发热,只想把手抽走,丁一却大大方方握着她的手,对她说道:“望着我。”雪凝不得已只好转过头来。
    “端茶送水也是你做,搬椅抬桌也是你做,据我所知每天下午煮的绿豆汤也是你去厨房提出来的,我叫你管事,却不是叫你一个人做完这百来人的事。”丁一持着雪凝的柔荑,将她往身前一带方才松开,却对她道,“你不会管事,便学着就是。”
    望着黑压压的百十人,丁一把腿横在扶手上,胳臂支在另一边扶手正好托着脑袋,笑着问道:“刚才我与雪凝说话,是谁在下面发笑来着?自己站出来,有赏。”下面吱吱喳喳,如许多蚊子在飞,却是一众仆人交头接语,偏偏便是没有人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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