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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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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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逃命的可能性。
    所幸,肥球暂时还不需要释放出他的化学武器,杜子腾和邢大合两人终于爬上了那个平台,杜子腾发出的那几声有节奏的蝉鸣,混杂在山林间的虫鸣之间,对于一直潜伏在山顶的李云聪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几个系在绳子上的布袋,被小心翼翼地往下放落。
    一连放了三次,才把装备全数放下来。
    杜子腾背起了最大的布袋包裹,邢大合也做出同样的选择,但他们马上就被人按住,却是那三个狼兵,他们指着那悬崖峭壁,冲着杜子腾两人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从他们身上把背着的包裹取下来,负在了自己的肩头。
    事实上正如他们所料,哪怕背负着远比那两个大包裹轻得多的几个小包裹,也让他们两人在攀下峭壁时,极为吃力,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舒展开做动作,还要防止自己碰跌了山石,万一真的惊动了义军,肥球那化学武器到底能不能转移注意力,真是只有天知道了。
    而在顺利攀下峭壁之后,连那三个狼兵都躲到下风处不住地喘息。
    “回去,请你们喝酒!”邢大合触摸着那三个狼兵的肩头,发现他们身上的衣裳都全湿透,自然知道方才这一趟,尽是玩命的勾当,若不是他们三人主动看出了问题,只怕自己和杜子腾爬到一半摔死都保不准,更别说不发出声响,平安下来了。
    “好啊,”狼兵直起身体,反握着邢大合把着他的手臂,低声笑道,“到时叫赵马士大头一贵,去弄只穿山甲来配酒。”他去怀集的个把月里,能感觉到这些人对他们的友好,还是那些少年对他们的尊重,更重要的是他们跟杜子腾和邢大合都切磋过拳脚,基本都撑不过三两回合就认输。有本事的勇士又不会看不起人,瑶族人也喜欢这样的朋友。
    那个唤作赵马士大头一贵的听着,拭了一把额上的汗笑道:“房佳命二狗三贵,穿山甲有甚么好吃?到时偷两只土狗……”杜子腾听着苦笑,莫非文胖子拐带回来的狼兵,都跟他一个德性,啥时都不忘记吃喝么?
    还好另外那个狼兵皱眉低斥:“大头、二狗,办正事要紧!”那两人才消停下来。
    大头和二狗是他们的本名,瑶族人的姓名,就是这么长:姓氏加上房名,再加上已名和排行,最后还要加上辈份。甚至还要在中间加上祖父名或父名的,那更长了。本来不是什么正式场合,也不见得就这么一长串的叫,只不过到了怀集之后,觉得大头、二狗这么叫,似乎很没气势,于是这两位,就习惯了很正式的叫起全名来。
    把装备袋子负到肩上,文胖子和肥球跑了过来,杜子腾对文胖子说道:“文叔,行不行?不行就我带肥球进去。”
    文胖子笑眯眯地摇了摇头,立时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取出装备袋子里的内衣穿了起来,再把他念念不忘的三层铁甲也披挂了上,然后一点也不嫌热,又再套上手工染制的迷彩服,将两把左轮上了弹挂好,冲着杜子腾点了点头,背上后者递来的小布袋,拉着同样装备完毕的肥球,从角落里慢慢爬向那堆乱石。
    十来个持着铜锣的哨兵,酒也喝了不少,此时都有点醉意,又正是将近天亮最为黑暗的时节,一个个都是合着眼,靠着山石在那里充当个摆设,除非是奔腾的马蹄或是十数人的脚步,要不想把他们弄醒只觉都不能,何况文胖子和肥球,都尽可能小心地收敛了脚步。
    从那个布袋里文胖子把两个炸药包拿出来,塞在那堆山石中间,然后示意肥球慢慢将导火绳牵将出去,而他自己就抓着沙土,往那两条导火索上撒落,这样就算义军那边有人望过来,也不会显得太醒目。
    官军的戒备要比义军强得多,至少在谷口就有巡逻的士兵,而且都是边军悍卒,看上去走动的都是没有夜盲症的军士,而那些在后面待命的,很可能多多少少有夜盲症,要等火箭射出,火把打起,才能勉强看得见对方在哪里的。
    但边军出来的兵马,单兵素质真的不差,虽然没能发现文胖子,但穿着迷彩服的肥球,伏在长草之中离那哨卫十几步,对方就警觉起来,摘下雕弓往这边望了过来。
    所幸肥球准备周全,一支小小白色三角旗就在草丛里举了出来,但很显然他高估了对方的视力,那军兵其实夜视能力并不太好,至少不能隔着三十米,看清巴掌大的一支白旗,只觉得那方向有所不对,立刻弯弓搭箭,眼看就要射出。
    却就有一冰凉之物横在自己颈间,只听有人轻声说道:“某等乃丁容城麾下军兵,奉命前来将公文送交石太保。尊驾慢些,放下弓箭,此等事十万火急,还请速速送与太保。”那军兵倒不慌张,收了弓箭,接过书信,却退后一步,冷然说道,“沙场之上,见谅!”说着便喊了几个巡逻军兵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几人长刀出鞘立马把文胖子围住,又有两人奔去长草处,用刀架着肥球的脖子,将他拖了过来。
    石璞七十多的人了,加上被困谷中心情烦燥,这时节早就起来了。现时是被敌军堵在这里,梧州府城里虽是留了城防兵马,但大军按他自己的方略,是在外线作战,正如赵辅透露的一样,如果不是风闻有御史要以旧事攻讦他按兵不动,石璞也不太可能会中这诱敌之计。问题就是梧州府城里根本就无人主持大局,前日赵辅是攻了几回,但明显连这山谷都进不来,都峤山里各个山峡地势,都被侯大苟的兵马卡死了。
    “就算梧州知府争气,也无兵可调啊!”石璞惨然抚须苦笑。
    幕僚此时也是无计可施,却只好劝他道:“老大人,丁容城在怀集呢,他手下还有大明第一师,那可是败过侯大苟兵马的劲旅……我等只要固守待援,到时丁容城兵马一到,里应外合,将这贼人杀了,便是奇功!”
    石璞瞪了幕僚一眼,摇了摇头道:“病急,也不应乱求医。丁容城是精明人,他有旨在身绝不肯轻出;再就怀集之役,不过取巧,他便是真敢挥师来救,也不过给侯逆添些战绩罢了。边关悍卒入得山来是这下场,训了几个月的新军,济得什么事?真当他是阿傍罗刹么?”(未完待续。。)

第二章 拯救两广总督(十二)
    出来时也只是带了十日的军粮,又多是骑兵,想着就是赶不上侯逆,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所以辎重也没多带,少量的帐篷等物又都在那股被截于兜峰峡谷的官军那边,所以于这谷里,石璞也只是让军兵砍了几颗树,给他这老帅搭了个棚子遮风。
    此时露重,不觉上面那叶子便滴下露珠来,石璞不觉打了个激灵,却对幕僚低声说道:“到后天,粮尽;天明再冲一冲吧,若是仍不可为,老夫便只有殉国了……”说到此处,他竟笑了起来,“想不到,这辈子,竟是埋骨广西,人生际遇实也大奇!”他倒不是太惊慌现时的局势,也不太在意自己的生死,反而在琢磨着,“只不知汗青之中,是记下一句‘璞力战殉国’,还是‘璞无谋,为敌所诱轻出,五千精兵尽没’呢?”
    幕僚着实是不忍去答他了,对于这个七十多的老人来说,与他讨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太过残忍。至于丁容城?幕僚低叹了一声,他也知道老帅所言非虚,刚才他也不过只是想安慰一下老太保,教他稍微宽心便罢。只是,没有想到石璞的头脑,仍旧是清醒的。
    丁一奉旨不得擅离,也就是说若丁一挥兵来救,救得出倒是不用担心朝廷怪责,难道要看着石太保死而不救才对么?就算朝廷再看不惯丁一,主持朝局的人跟丁一私仇再深,也干不出这等事来,又不是太祖年间。随手一抓,就是一大把能打仗的名将。
    但若救不到石璞,那丁一就完蛋了!
    因为不但不遵旨。而且死了石璞正好得有个替罪羊,丁一,正好合适不过啊。
    所以幕僚也很清楚,老太保说的是正理,丁一于公来说,就不可能救他;于私呢?那得了吧,丁容城不天天在怀集扎针打小人就算宽厚了好么?石璞南下之前。丁容城是广西总督,而且还打了胜仗,结果石太保来摘桃子。直接撸成参知军务,还被圈禁,就私交来说,他能盼石璞好?
    何况丁某人也是沙场上厮杀过来的人物。边关悍卒拿不下的硬骨头。他得多疯才会指望那训了几个月的新军能济事?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幕僚都认同石璞所下的结论:丁某人,绝对不会来,也不敢来救的!
    就在这时,有军兵急跑而来,到了棚外匆匆低声报名之后,便着急地问道:“太保可醒了?”言语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悦。“丁容城遣心腹来送公文!若是太保醒……”他自然是高兴的,对付文胖子和肥球。那是一个边镇悍卒应有的素质,但听知外间有兵来援,便是生机啊!
    石璞的抬了抬眼皮,有点想从树墩上站起来的意思,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苦笑对那幕僚低声道:“莫要扫底下军兵的兴,你去接过来便是。”幕僚便从棚里行出去,于军兵手上接了书信入内,却听石璞开口道,“你随便看看吧,其实,看与不看,都是一样,不外乎索要印信、兵权,罢了,都是国家之器,到了这地步,老夫又安能作祟相阻?”
    说罢便已伸手去解两广总督的印信,却听那幕僚失声惊叫道:“太保且住!”这算是很失态的措词了,但这时那幕僚也顾不了那么多,急急持着那公文奔到石璞跟前递了过去,“丁容城真的领兵来援!”
    石璞接过那公文看了,丁一并没有渲染什么过分的词汇,反而是为石璞开脱,大意是说:石璞率军出梧州府城之时,已料侯逆有此着诡计,所以口头许以丁一,若是中伏便以身为饵,教丁一便宜行事,所以丁一就来公文相询,说是事态果如太保所料,已上奏朝廷,依计领兵来援,大致就是请石璞宽心。
    “苟活七十五,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丁如晋,正人矣!”石璞看罢这公文,一时间不禁老泪长垂,那捏着公文的手不住地颤抖,却对那幕僚说道,“不计私怨,不避已之险,不贪战功浮名,挟新训之师,明知赴死,犹敢全义!老夫与之相较,何异云泥之别?”所谓一下子榨出皮袍下的小来,大约也是通用于此了。石璞此时真的感慨万千,却对幕僚道:“笔墨侍候!”
    他拿着丁一那书信站了起来,也许在绝境之中,使得人更易于抛去私念,他对幕僚说道:“这便是老夫上的最后一封奏折了,你好好用心来写。头一条,此战若败,尽是老夫谋略之失,丁如晋自始至终,皆有阻劝,实是老夫不纳斯言!次一条,此困境之中,实已远超老夫所预之局,丁如晋虽不苟同老夫谋略,手中无兵,仍毅然率新训之师同来赴死,若此战有所斩获,其过尽责于老夫,其功尽归于如晋!这两条,你定要用心写好!”
    那幕僚也是垂泪,边镇悍卒都冲不破的困阻,丁一那训了几个月的兵,有甚么用?但他仍敢来赴死啊,千古艰难唯一死,这怎么能教人不为之感怀的?当下笔走龙蛇,不一刻便将奏折写完,读与老太保听了,石璞点了点头,接过又看了一回无误,便署上自己姓名,用了印信,却教棚外那军兵,去领送信人过来。
    “壮士,那日在船上,便见你侍立左右,却不知与如晋是如何称呼?”老太保看着文胖子,却不知于这时候怎么就来了兴致,突然这么问了起来。
    文胖子也有些愕然,不过还是恭敬答了:“回太保的话,小的文某,唤家主一声‘侄少爷’,蒙家主抬举,称小的一句‘文叔’,其实是当不起的……”别看平时耍宝卖混,毕竟在东厂做到颗管事的人,这场合里,对答起来却是不慌不乱。
    石璞一听就明白,点头笑道:“文小兄不必自卑,过往皆如云烟……如晋是掺不得沙子,文小兄也是清白之人……” 他说过往如云烟,也就是一听就知道文胖子原来是王振的手下,又说他是清白之人,就是说依附王振做恶的,当时都杀了,活不到今日了,却听他又说道,“大丈夫一身本事,自然是保国卫家,博个封妻荫子,理会昔日旧事作甚么?这奏折你收好了,你能进来,便也能出去,当即回梧州,教赵辅以八百里加急送上京师!不必多言,匆以老夫性命为挂,你看着早年也是经历过事的,要知轻重!速去!”
    文胖子苦笑道:“那小的就收好了,只不过入来好说,要出去,却要待得两军交战,才会趁乱而出啊!”看着石璞点了点头,文胖子便又说道,“小的知道侯逆天亮就会来攻,到时还请太保教麾下军马稍候半炷香功夫,侄少爷说是那时辰要请五雷正法来破去前方乱石,若是能成,我军便得施展骑兵之利,一举溃围而出!”
    石璞听着苦笑摇头,什么鬼五雷正法,除了皇帝之外,通常做到这位置的大臣,真没那么好骗,孔夫子都说,敬鬼神而远之。换句话说,不就是:不知道戏法怎么变是么?得,别理会它就是了!华夏人的信仰向来是很有针对性的,比如灶王爷要上天汇报,就给他喂糖吃,教他说不了坏话之类的;拜神烧纸钱就要保佑的……
    但真真事到如今,石璞却倒是希望丁某人这什么五雷正法,真的能奏效了。
    若能把那一大堆乱石清除,战马能跑出速度来,那谷口几千贼军步兵,对于这些边军来说,真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问题就是那一堆堆的山石被推下来阻在那里,战马又跃不过,派人去清山腰又砸更多石头下来堆在谷口,才会被困在这里啊!
    天,总归是会亮的。
    堵在谷口的义军,胡乱把昨晚没吃完的野味、窝头,在篝火的余烬上烤了一下,将就果腹了,就操起刀兵,头领分派了两队人,去将山腰处的人手替下来,然后便召集了人手:“大伙听着,先出五百人!去冲一阵,听着锣响,就奔回来,有官军敢赶出来,山腰上的兄弟就往下砸他娘!来上两通,那班赤佬就萎了,今天大伙就可以照旧喝酒吹牛!”
    于是义军里,便不断有人哄笑叫好。
    这时那头领突然想起文胖子那七人来,却发现找不着他们,便向左右去问,倒是马上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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