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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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启大明- 第4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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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官请息雷霆之怒,待人齐了,学生自然与诸公一个交代。”丁一对于这位代替王直的吏部尚书。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客气而发怒,因为事实上京师吏部现时两位尚书在视事,一个是老王直。一个就是这位加了太子太保的王翱,王直年迈,实际上就是王翱在掌握部务,所以于谦说王直贪蛮权位不肯求去。也不算是空穴来风的说法。
    永乐年就进士的王翱。不满地冷哼了一声,和商辂去到正堂坐落,李贤和姚夔却便只能在屋檐下的马扎坐着了。而紧接着,丁一听了亲兵入报,就笑了起来,迎出门去,这回入内的,却就是首辅陈循了。院间坐者,除了王翱之外。无不起迎。
    陈循这景帝的大秘书,却没有王翱那吹胡子瞪眼睛的做派,他倒是笑问丁一:“大司马何在?”于谦,这景泰年间的实际相权掌握者,始终是没有出来露面。
    “家师候公久哉。”丁一笑着行了礼,却没有把陈循引到堂上安坐,而是请了王翱一起,和陈循一同入了于谦的书房去。
    石亨很不满,对着曹吉祥抱怨道:“若彼等犹自在朝,置吾辈于何地?”这些人,本就是景泰朝的高官,如果这些人都参与复辟,那么就算复辟成功了,也轮不到曹吉祥和石亨等人掌权啊。
    曹吉祥却不在意,只是笑道:“咱家视富贵如浮云,是心怀旧主,应合少保之呼,共举义事。”听得石亨都想吐了,说谁视富贵如浮云,也轮不到这厮来说啊!曹某人这厮,喝兵血、钻营之事,那做得不要太绝了!只不过石亨也明白,曹吉祥是内廷官,也就是太监,在座的人,都是外廷官,要是复辟成功的话,石亨或是没有多少利益可言,做为唯一参与的内廷官,曹吉祥的好处,那自然是不必说了,所以曹某人才会说出如此恶心的话来。
    此时书房之中,于谦铁青着脸,一把长剑就扔在书案上,看着丁一领了王翱和陈循入内,便冷然问道:“逆徒!圣天子在位,你意欲何为!瓦剌铁骑围京,老夫亦面不改色,持剑而战,汝若欲强施逆行,老夫今夜,便……”他本就有哮喘,说着却就咳了起来,害得陈循和丁一都连忙上前,给他拍打按摩,好半天才停下来。
    “先生,天官。”丁一对着于谦和王翱抬手行了礼,冲他们说道,“此间事,便由首辅与两位商议吧,外间诸多事务,学生还需前去料理,便先请罪告退了。”说着一揖,冲着陈循点了点头,便出了书房去。
    陈循并不是立宪密约的成员,但在今夜朱动去请他时,给他看了立宪密约之后,他并没有用多久的时间,就提出要看密约原件,而在得到丁一同意之后,看到了原件,陈循就要求自己也附署其后。
    这位状元出身的首辅,是完完全全被这立宪条约所吸引,只因这事办成了,他就不是现在的首辅了。现时的首辅是什么?就是景帝的秘书长!而如果按着这立宪密约的话,他就是相权掌握者!
    就算龙椅上的皇帝强势到不行了,按密约所提出的二元君主制来立宪,他这首辅至少也是丞相,相当于德国有名的铁血首相俾斯麦,在法理上有权率领六部的丞相,而不是一个大秘书;若是皇帝不是特别强势,按立宪秘约所说议会君主制,那他这首辅,就是实际上的国家元首!
    他为什么不干?凭什么不干?
    至于丁一专权,陈循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丁某人是否会如朱动所说,不干涉朝政呢?
    也许到了复辟成功,丁一会不认帐;但此时不答应,大约朱动那一众人,就要逼着陈循以身相殉了。在死亡和丁一可能反悔不认帐之间,陈循事实上也不用太犹豫的。而他附署密约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说服于谦跟王翱。
    出到外边的丁一,立在天井之中,却对着在座人等说道:“历史,会铭记这个夜晚。”
    石亨此时原本想要冷哼一声,他原就是枭雄之辈,试想土木堡之役,他麾下军队尽亡,这人单骑得还,那真如丧家之狗一般无二的,近代被唤作玉帅的吴佩孚,兵败之后就是去当寓公了,那还是维持着八大处的心腹亲信呢,石亨是单骑逃还,可见惨到什么程度?这人居然还有壮志雄心,敢于招募壮士,与鞑子再作血战!所以别人见看丁容城名满天下,纵有千般不满,面对丁一也是不敢作色,他却不然,眼看就要发作。
    但此时一片雪花,在院子里如同白昼的火把光照下,飘飘坠坠地落下,就这一片雪,看在石亨眼里,却教他福至心灵,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丁一将他和曹吉祥,还有五军都督府在京视事的都督、同知、佥事,都唤至此处,末必就不是软禁啊!
    这一节想通了,后面以石亨沉浮宦海的经验,就很明白了。
    丁一分明就是怕他们在今夜折腾出不受控制的事来,所以直接将他们这些军队的大佬,拘禁在此!否则的话,要干这等泼天的大事,必然是各个军头奔赴军中,然后尽起心腹,各路军队齐聚涌入紫禁城里才对啊!
    “在座诸位,有人是为了理想,认同学生的理念,不辞粉身碎身,为苍生、为大明之重光,来到这里的。”丁一伸手接着那片雪花,他就看着那片雪花,如同雪花里,有着这世间最大的奥妙,“有人是为了富贵荣华,加官进爵而冒着抄家灭族的危险,来到这里的。”
    他抬起头来,看着姚夔,笑了起来:“你我志同道合,纵不附署,也是同志。”历史上,在石亨复辟之前,陈循就指示姚夔就起了一份奏折,请英宗复位的,只不过石亨他们举事太过突然,然后这份许多人附署,包括于谦在内的奏折,才没有送递上去,所以丁一这么请这位到此。姚夔听着点了点头,起身一揖复又坐下。
    “大兄、二兄,不管你们愿意与否,小弟要做这事,兄等必定不能置身事外的,故之小弟教门下子弟,请两位兄长到此,若兄等对此有异,请割袍断义自出,小弟担保,无人加一指于兄等身上。”丁一对着商辂和李贤这么说道。
    因为这两位,认真的说,景帝是有恩于他们的,商辂不必说了,李贤更是“自郎署结知景帝,超擢侍郎”,所以丁一给他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不叫他们过来,那就是丁一失败了,这两人也是说不清的;但此时聚于一堂,如果这两个不认同,割袍断义而去,那事后却就是说得清楚的。
    商辂这原本丁一觉得有点不太够义气的二兄,却是笑道:“何忍相弃而去?不必赘述!”
    而李贤这位出了名的大喷子,倒是犹豫了一下,方才抬头对丁一道:“汝于今夜举事,应遣人前往军中,分派心腹尽起团营兵马才是,教这石总镇与曹某坐于堂上,直如儿戏!事已至此,有甚么好说?赶紧分派诸般事宜,依为兄看来……”他说着,就要开始喷了,皇帝都照喷的李贤,还会照顾丁一面子?(未完待续。。)

第五章 夺门(十一)
    丁一却是早就准备,行过去握着李贤的手臂,对他道:“大兄,弟无所长,然于军略,虽无天资,幸有经验。”这当然是丁一谦虚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就算他没有天资,这么多仗打下来,也不必李贤来替他出主意。
    李贤愣了一下,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了句:“如此,余甚慰、甚慰。”才坐了回去,大约他也想明白,这怎么安排,不论是以军略的才能,还是以主事者的角色,这当口轮不到他喷的。
    “有人想成千古名臣,铭记于汗青之上,教后人翻阅史册而赞叹;有人想成藩镇之霸业,听调不听宣,以免仰人鼻息,生死悬于君王一念之间。”丁一微笑着,在天井慢慢踱动,慢慢地说道,“学生都知晓的,今夜学生所能告诉诸君的,无论你心中所望如何,只要二条,一是不得为祸华夏百姓;二是死心塌地,随着学生往前行进,学生必教汝等,美梦成真!风水先生骗你十年八年,学生只需一夜,明日此时,诸位便知分晓!”
    石亨按抑不住,起身问道:“少保此言当真?”丁一所说,成就藩镇霸业,对他来说,绝对是一种极大的诱惑,甚至可以说,对于领兵的军将而言,都是明知毒药也愿往下吞的诱饵来的,所以他当真是忍不住了,定要问个清楚。
    “嗯,学生可曾有过虚言?”丁一微笑着反问了一句,而如果这一句刷人品——凭信用来担保的话。还不足以取信石亨,那么丁一接下来所问的这一句,就让石亨心满意足、满带憧憬地坐下去。因为丁一又问了他一句,“诚然,若有人因为封地贫窘而不愿就藩,那就非学生所能了。”
    封地不好,封地再不好,也是土皇帝好么?但这话说出来,石亨就感觉比较靠谱了。
    因为如若是云远还是安西都督府那些的地方。朝廷是真的有可能,弄出一块地盘给军将当藩镇的,至于去还是不去。那就是军将自己的问题了。石亨不禁开始计算着,关外的安西都督府地界,那是铁定不去了,一旦鞑子又要卷土重来。给朝廷顶雷么?
    若是把云远某府封给他为藩镇之地。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他不禁就陷入沉思之中。事实上,他想得有点太多了,过了今夜之后,当丁一给出了他答案,石亨方才发现,自己太过高估了丁一的节操下限。
    “是万民奉一人,还是一人奉万民?”丁一站在那里。便开始了他今夜的讲演,“诸君都是列位朝班的。应知自景泰元年至今,除了云远那边,学生以铁和血,生生征平之外,其他便只有朝鲜一次贡马,诸藩国无朝贡者!泱泱大国,沦为笑话,为何不见诸藩来朝?广东有黄萧养之乱,广西有何大苟之逆,云南有思机发之乱,关外有瓦剌、鞑靼之患!白莲妖人亦多有起事作乱……”
    就是石享和曹吉祥,也是在点头的,丁一说的是实情,的确就是没有人来朝贡了,的确就是九边战事四起,大明疲于奔命。当然这些问题,全归到景帝头上不合适,但此时谁还管得那么多?再说立宪不就是体制的改革嘛?
    丁一激昂地说起他自己的经历来,这一点,倒就让许多人低下头来,因为他们不是不知道,而是明知景帝要搞丁一,但大家都不太敢,或不太愿出头:“国事艰难至此,君王不思进取至何等地步?国有难,广西未平,而逼学生督云南;边患未净,而抽兵北上;结果如何?大明第二师北上之后,又投之闲置,学生在云远,以五千兵卒苦苦支撑;安西都督府几番上奏请援,亦不得之!”
    院子里那些官员,听着也不得不点头,丁一这是有怨言的,但他这怨言真的很合理。
    “皇帝想的是什么?贿赂阁臣以易太子;太上北狩得归,幽囚南宫锁灌铅汁,虽钱皇后做女红帮补家用!蜀后主刘禅居洛阳,尤有歌舞;太上曾为大明之君,竟凄凉至此!此谓兄弟?或是敌仇?便困于也先营中,学生亲睹也不至如是!
    “向来多有清君侧之说,而在座诸君,皆朝班之间,安有奸邪其中?
    “大明因君主昏庸而衰;百姓因君主不务正业而倒悬,此非民重君轻之策,故学生与诸君署下立宪密约,呈之太上。按此条约,则是君轻而民重,而太上见之,抚卷赞叹,毅然提笔而署!如此方是真把社稷、苍生放在心中的君王,如此天子,幽囚南宫,安是大明之福?学生不才,愿奉太上复位!”
    在这一瞬间,没有人对丁一的话有什么怀疑,姚夔甚至已经起身问道:“少保,下官等人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大义所至,愿附骥尾,只是赤手空拳……”意思是说得打点军器家什什么的,然后愿随丁一去把英宗救出来。
    这也是今夜信息量太大,想想他被安全局衙门那边兵丁请了过来,给他看了一回立宪密约的抄件,然后就来被丁一再这么煽动一番,再好的脑子,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要不然以姚夔的水平,也不至于问出这样的话。
    “学生所须,是诸公一腔正气!”丁一示意着姚夔,微笑着这么说道。
    这时于谦书房的门终于打开,于谦和陈循、王翱出了来,于谦劈头盖脸第一句话就是:“事毕,如晋你乞还骸骨吧!除一切兵权、事权!”也就是说,丁一别说首辅了,连现时所有的实职,都要卸任。不然的话,于谦也就表态,“若以民重君轻,自无不可;若以权臣易主,老夫原于今夜殉节!”
    论气节的话,于谦是没问题的,历史就算徐珵和石亨逼着英宗杀他,他得知之后,也是淡然处之,还叫同僚不要丢脸去哀求什么,不外乎就是一死。所以他说今夜殉节,那不是开玩笑,这位可不是明末因为“水太冷”就放弃殉国的角色。
    丁一原本也不打算在这京师掺合什么,至少不是这个时节来掺和:“四海大都督府一职,除学生外,恐无人可以胜任,故不敢弃国而去。其他一切兵权、事权,皆从先生所言。”丁一也不会无私到自己自宫,他不愿掺合京师的事,是觉得不值当,把时间花在这里,许多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妥协等等,他的眼光,从来就没有局限在大明。
    四海大都督已确定治所就放在阿拉干租借的军港,而不是怀集,西海舰队的驻地也在那里,基本在于谦和陈循、王翱眼里就属于丁一自我流放海外了。陈循颇为有点不忍地道:“如晋待已太薄,其实都察院也需要清廉铁腕……”他的意思,是希望丁一把左都御史的职务保留下来,毕竟安全衙门现在也是归在都察院下面。
    但他没说完,于谦和王翱都几乎同时说道:“不可!”他们所代表的,就是士大夫阶层的利益,丁一如果在京,他们就会有许多担心,他们背后的利益群体,也会有许多担心,因为官绅一体纳粮,在广西丁某人就这么干过,如果他在京师,谁知道他会不会抽风来推行这玩意?毕竟连废立皇帝丁某人现在都敢弄了!
    “德公爱我,学生不尽感激,只是着实为国征战,至今无后,心力皆竭,不能视事了。”丁一冲着陈循长揖及地答谢了,不论陈循是希望丁一留下,可以借助丁一的力量,来帮他得到真正立宪密约上首辅的权力,还是真的看重丁一的才干都好,这当口他有开口,丁一是承他的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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