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1神圣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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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1神圣冲击-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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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皮,惠州府河源人,31岁,1867年10月从美国回来滞留海京,1868年1月以出国前原籍获取宋国国籍;1868年3月在京城参赌被捉,鞭刑3下,拘役10天;5月窜至惠州设赌出千骗人,被告入官府,保释后潜逃回河源老家,在赌局中捅伤他人获刑3年。对吗?”

“是这样的,大人。”黄老皮没敢乱攀亲戚,听这个西装男子说自己的案子,就简明扼要的承认了。李文新点了点头,问道:“你在美国做过什么?回国前做什么?”“什么都有,比如帮宾馆拉中国客人、洗衣店熨烫工、餐馆伙计、码头扛麻袋,后来也跑船,在洋人船上当锅炉工、杂役,偶尔做做管膳员帮工什么的。”黄老皮答道。

“哪个航运公司?”李文新口气里都掩饰不住兴奋了。“太平洋航运公司干过几年,大人。”黄老皮眼睛里有些疑惑,不清楚这个人问自己在美国的事做什么。李文新从怀里内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很好的纸,小心的展开,露出一个人惟妙惟肖的铅印画像,他把这张画像给黄老皮看,因为紧张,捏着画像的手指都在哆嗦:“这人是谁?你认识吗?”

黄老皮看了看画像,又略略的把头往后仰了仰,看得更加仔细,突然他吃了一惊,指着那画像道:“这……这……这……这是张老七啊!”“张老七?”李文新愣了一下。“一二三四五六七的七,在轮船上,我们都是这么叫他的。”黄老皮叫道。“他真名叫什么?”李文新握拳大叫。

“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他真名。”黄老皮有些惊慌的叫了起来,接着指着画像解释道:“他有些胖了,但是这辫子还是这么粗,他总是炫耀他的头发好、辫子粗,不加辫子也许会看错,但你这是半侧面像,加了辫子一眼看起来就是他啊。”

“你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名?你不看报纸?不知道选举?”李文新强忍着激动,小心的问道。“我不识字,中文英文都不认识,听还可以。”黄老皮答道,接着反问道:“选举是什么东西?”李文新浑身都在发抖,这张画像是他从报纸上裁剪的,这画像已经随着报纸和选举遍及帝国的任何一个角落,而面前的这个人竟然能认出来,却不知道真名,也不是因为选举认出他,这说明了什么?!

“我们是惠州府模范监狱,只许学圣经,报纸之类不许看,他不知道报纸上的事很正常。”旁边的警官官差看着画像背面密密麻麻的铅印小字,很自豪的解释起来。接着官差也好奇的伸过头,想看看上面画的是谁,但李文新一把推开了他,弯腰把画像贴在老皮脸上,问黄老皮道:“那你怎么认识这个人的?他做过什么?告诉我!”

黄老皮突然犹豫了,他看了看李文新又看了看旁边一身西洋警服的官差大人,低了头,扭着脑袋好像在害怕什么。“不要怕!你认识他,是不是10年前在美国的时候?那时候不受这边法律管辖,和你现在服刑或者犯罪都无关!我只要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

要是你帮助我,我可以花钱买你刑期!!我是报社……不!我是海宋全国闻名的大报社长,我可以给你呼吁、给你减刑!我一定会的!!”李文新猛地半跪在地,和黄老皮面对面,伸手摇晃着他的肩膀:“你告诉他是谁,他做过什么!”

黄老皮咬了咬牙,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是不是老七也犯法了?你好像已经知道什么了,我就不再隐瞒什么了,这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张老七这人算是在轮船上的同事,他以前在赌场干过,手上有两下子,我们那时候一群中国帮工缺钱用,就偶尔搞几把赌局赚点肥羊的钱零花。”

“10年前,1861年发生了什么?!在太平洋航运公司的跨洋轮船上?!!”李文新猛地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黄老皮。没想到黄老皮一惊,接着笑了起来,他挥了挥手说道:“你也知道了?老潘那白痴又找到你了?那一次,在太平洋上,老七逮到了老潘这条大鱼,一下就弄走了几万美金呢!真是个传奇啊!直到现在还在太平洋上的中国老千中间流传呢!!!我操!!!老七命真好……”

李文新放脱黄老皮的肩膀,捏着画像站起身来,定定的看着他,剧烈的喘息着,浑身都在发抖。

206、恨阉

选举第五周周六中午,民主党和皇恩中午大开宴席庆祝扳倒李广西迎接山鸡回龙川,自由党也没有闲着,一样在纺织厂大开宴席。纺织厂从大门到厂房的空地上,搭上了雨棚,摆满了桌子,直接露天开宴,左边的桌子都是坐工人,直接旁边支上大锅煮肉,排了一排半人高的酒坛子,搞得和农村婚宴一样。

右边的桌子坐的都是张其结、范林辉等人。工厂的主管和请来的记者,吃的是酒楼直接送过来的饭菜。自由党也在庆祝,这次“农村婚宴”雨棚上挂的大条幅就是:《热烈庆祝长老会李约翰长老面圣,感谢张其结先生捐赠7千元用于医院》。

按郑阿宝的话说:这叫输人不输阵,折了李广西那败类无所谓,不要放在心上,剩下的人要加倍努力,反正剩下三个都是实力甚强无污点的基督徒战士,不惧民主党和皇恩的一伙土鸡瓦狗。

所以就趁着李医生去了京城、皇帝亲自召见、全国闻名的东风,昨天在广场上抽完山猪弄去火车站后,郑阿宝又当众发言说:自己党的张其结这些年来深受李医生的教诲,受益良多,在圣灵的感召下,捐献7000元给予龙川长老会,用以扩大红十字诊所为医院,服务龙川各阶层人士,将耶稣的光照进龙川每一个角落。

听郑阿宝在教堂台阶上声嘶力竭的吼叫这事,张其结很为难的苦笑了几声:他原意是补交历年来欠下的十一奉献,毕竟上帝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选举中把自己从绝境中救出来,是个人都不会不怕、不敢不感恩。但是这个“补交”被郑阿宝斩钉截铁的否决了。

你张其结本来就是我的主将头马,我捧你做虔诚的基督徒战士,你补交什么意思?就是朝世人承认你以前有亏欠咯?以前对神打小算盘咯?那怎么行!你没有污点!你不能有污点!郑阿宝让张其结这笔钱直接算另外一笔大捐助,死死抱住李医生大腿,再来一个大头条!!!张其结也不敢违逆郑阿宝意思面对台阶下海潮般的鼓掌和欢呼,只好走上前去,挥手苦笑致意。

但是光捐钱也是不够的,郑阿宝就说:“捐钱是埋头苦干,你累死别人都不知道,必须抬头乐干,那就是报纸要搞定。”为了民意奖驱使下的媒体攻势,自由党要专门要焊接李医生和张其结等人,做到各个大报报道李医生事迹的时候,必须得提到张其结、范林辉、王鱼家三个,至于混入基督徒队伍里的叛徒李广西,不妨就谈谈他怎么天天琢磨给长老会使坏好了。

而搞定报纸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传统文化里,要求每个国人都把自己手里的权力使用到极限,为自己牟利哪怕仅仅是针尖那么大的一点点权力。记者也是这样,大报记者不要说了这几周拿红包拿到手软,小报记者也闹腾着:“发布会后请喝酒吗?什么档次的酒?说好啊,本地最劣等米酒的话,我是不去的……”

很多记者和贪官一模一样不仅记者,手里有选票的选民也不比贪官人品好二郎腿一翘明码开价等着你收买。所以郑阿宝不得不又在纺织厂开了一个类似“农村婚宴”的大酒席,厂里工人啊、记者啊、亲威选民啊,分开请太麻烦,一次性把这些“无冕贪官”全请过来吃饭喝酒。

齐云璐因为潘近星的事耽搁了,惦记着蹭吃蹭喝蹭交情的他一路飞奔回纺织厂,还是晚了一会,大家都吃喝上了。张其结还惦记着他,把他拉到旁边问事情齐云璐把事情大休一说,传单掖给张其结,笑道:“翁拳光吃回扣了,请了个笑星来,不要搭理这种废物……”然后也不待张其结说话,自己窜到招待室里最上等的酒席去了。

这本来就是纺织厂招待大客户吃饭的地方,地方敞亮,墙上还挂着山水画,今天能进来坐这里的都是报业大人物,郑阿宝亲自陪客,范林辉主陪灌酒,上座就坐着《皇报》张特派员和《海京纪闻》的黄记者,下面还有几个大报记者,看起来对面前那些瓶子上全是法国字的红酒非常满意,一个个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气氛热烈的很。

一坐到酒席末座上,齐云璐就听到郑阿宝拍着桌子叫道:“民主党简直是一伙畜生啊,竟然把庄飞将阳疾十年,当主打?到处放消息,他们还有一点廉耻吗?有这么不要脸的吗?啊?帝国最轰动最成功的一次选举,就是选一个太监当民选官?这不是丢朝廷的脸吗?”

“丢海宋全休百姓的脸!国中无人?太监成雄?!擦他大爷!”旁边的黄记者和自由党渊源非常,立刻跟着拍桌子大叫起来:“放心,宝少爷,回去我就给你写一篇雄文,好好羞辱羞辱民主党这种丧心病狂的策略!”

张特派员身份很怪异,说是记者吧,他是皇报的;说是个官吧,他职责和记者无异,但是不论是他自己还是在座其他人都高看他一眼:老子是官!放满清,哥就相当于翰林院编修!之一……他自重身份,不想表露出太强烈的倾向性,毕竟民主党对他也一样买好。

所以他转了转高脚玻璃杯里的红酒,笑道:“民主党也没办法,谁叫你宝少爷这么犀利,上来就杀马,大家都怕了。候选人都是本地人中龙凤,你说杀人放火,这不太可能,只有上下两杆枪(烟枪、裆枪)可能违逆圣经,而自由党候选人,以我来看,素质全面好于民主党,所以方秉生他们也只好死保一个太监了,太监没有污点啊!”

郑阿宝气到发笑,说道:“以前大家私底下说民主党是阉党,这是说他们道德有问题,好么,他们竟然自己要恬不知耻的坐实了,要从肉休上找铁证了!我服了这伙阉党了,真是不怕死的也怕不要脸的。”大家纷纷叫好,给官记者和郑阿宝个面子,立刻一轮敬酒。

只是不远千里跋涉到龙川出差的记者,即便是大报的,就算他们主编来了,也不是多有钱,都不懂怎么喝红酒,只知道这玩意贵!这玩意洋人爱喝!这玩意是郑阿宝提溜出来的!这玩意有面子。在一片“干了!干了!”的叫嚣声中,大家纷纷仰头一饮而尽,龇牙咧嘴的等着舌头上那苦不拉几的味道消散后,才咧开嘴吐一个酒嗝,然后纷纷兴奋大叫:“这玩意真好喝!真好喝!好酒!好酒!”

有个记者放下玻璃杯意犹未尽,用筷子敲着筷托唱道:“葡萄美酒夜光杯,玉碗盛来琥珀光……今日才得饮葡萄美酒,一尝古人情怀啊!妈的,清国贼酋太坏了,抵御神圣化二百年,让老子喝了三十年的米酒,那是尿黄色的!”县城记者里唯一可能知道怎么喝红酒的,也许只有宋商经济报的记者,他有可能转载过洋人喝法,不过他现在也正在民主党的接风宴上对着红酒瓶子吹呢。

这时候有记者伸头问道:“特派员大人,上下两杆枪,都是对朝廷官员的,民间其实较为宽松,我看最近选斗,怎么都卡这些标准?难不成议员就是官身份吗?”“那肯定的啊!” “现在才看出来?这杠杠的官员身份!不是报纸上在讨论时,候选人犯罪加罪吗?为什么加?就是不是以老百姓,而是以候补官员身份来看,这就是官!”

“好么,现在也不用削尖脑袋从小读书考教会学校、跑几万公里读海游士了!自己去赚一笔大钱,然后搞竞选买个议员,一样当官!”“哎,议员具体权限是什么?谁听说过?张特派员、黄记者,你们顶尖大报有风闻吗?”“这倒没有,朝廷还在讨论。不过据说陛下最近春风满面,对龙川选举全民参与的盛况非常欣慰,宋德凌大臣经常召见我们老板指导工作,这当选好处少不了的!”

“是的,老黄说的是,宋大人最近全力在指导选举工作,可以说朝廷工作重心围着选举转,各位龙川的候选人要努力啊!”张特派员说完之后,还不尽兴,食指指节敲着桌子补充说道:“你们想,要是朝廷不重视,为什么这么着急召见李医生?那案子还没审完呢?这是特例!这是说皇帝陛下希望龙川选举越来越受人瞩目,拢进来的臣民越来越多才好的嘛!”

黄记者也赶紧插嘴,证明自己海京纪闻民间第一大报不是虚名:“我听京城来的同事说,大理寺和朝廷各部大臣已经开始辩论宪法雏形,权力结构要变化一些了。有些权力真的打算给民选官这种百姓的,我们老板李明昌都天天学选举方面的著作,听说也对京城的议员头衔跃跃欲试。”

大家瞪着惊奇的眼睛从现象中讨论本质起来,都是艳羡非常,听得陪坐的几个候选人都绷不住脸皮笑了起来,简直好像在讨论家里突然出现的箱子里是黄金还是白银。

这时有个坐在齐云璐旁边的记者有些愤怒的插嘴道:“既然候选人是官员身份,我看还是太监好,要不这官位得来太容易了,敢散钱给老百姓就能当选,这不是名爵滥舷吗?岂不是和清国一样?

他们那里正途和捐途争官位挣得厉害,没有钱再有本事也当不上正选,只能候补穷困潦倒到死。我们不能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搞几个太监出来!宝少爷,你们候选人里要是谁阳疾不举或者天阁,告诉我,我们给他做专访做到选举结束!一定让他当选!”。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齐云璐在旁边惊衅道:“搞几个太监出来?这不好吧?这是人伦惨剧啊……”“我下头没事的!”范林辉看大家都看自己,赶紧挥手自证清白。

那记者依然怒气勃发道:“不仅候选人要太监,我要建议朝廷:官员一概阉了!反正我国还没有宦官,而阉了是我国优秀传统,国际上也不敢说什么的。况且什么传宗接代就是满清文化的大毒草!为了耶稣献出一生了,还传宗接代干屁?!你没有下面的枪,你贪腐的动力就小了,吏治就会清廉!对不对啊?”

齐云璐都不敢说话了,张着嘴慢慢的坐回去,不敢再问什么。上首张特派员扭头手掩住嘴对瞠目结舌的郑阿宝小声道:“这家伙是《太平报》的,就是以前天地会的《洪武报》,专门靠这种……这种发疯到肝颤的言论卖报赚钱。而且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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