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初恋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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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回不去的初恋时光-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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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了钱包把里面的钱都拿了出来,想了一下又放回了两块钱,自我解嘲地说还是留两块钱乘公交车回家吧。然后他把手中的两百多块钱都给了那个女人,让女人给孩子买点吃的,剩下的买套鞋具给人家擦皮鞋谋生。在母女俩的千恩万谢中我看着他向我伸出了手。

我把手给他。他牵着我的手说,你给她指引一条谋生的路比一次又一次地施舍她好一万倍,人都是有尊严的,不到走投无路谁会甘愿乞讨呢?

我看着他认真地说,亲爱的,我支持你的做法,你让我感觉到心里暖暖的。只是……我指着前面的麦当劳酸酸地说,只是我们的麦当劳大餐看来要泡汤了。

噢,对不起,亲爱的,真的对不起。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看着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竟又像孩子一样笑起来,亲爱的,你等我一下。

然后他向麦当劳跑去,几分钟之后他神秘地向我走来,像变戏法一样地把背后的冰淇淋甜筒举到我面前,原来这是他用剩下的两块钱给我买的。

那我们只好走路回去了,我嗔怪道,我的脚都快要断了。

夫人的脚要紧,没有公交车有我呢。他说着弯下腰去。

我靠在他宽阔的背上,听着他大声地说快吃快吃奶油都掉到我身上了。

我无语。

其实他不知道,我已是泪雨滂沱了。

第二十八章 爱情的滋味

Chapter 1

在分开的第1001天,我决定为你写点什么,胡枷。在这失去你的1001天里,我像个失语的木偶,每天重复着机械的动作,日复一日。

我还记得那次你来看我,从你的老家江西宜春出发。十几个小时后我就能在北方的街上看见你。你穿着平底的白色旅游鞋,可我仍是矮你一头。我抬头看你,觉得你又长高了,你在我眼里越变越好。其实那时我们毕业分开只不过短短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足以胜过任何减肥产品,相思使得人消瘦。一个班变作两座城,这是我们都无法接受的啊。

那天我们在商场买巧克力。各式各样的巧克力被一个穿圣诞衣戴圣诞帽的人攥在大大的手里向我们推销。你拿了几颗,我赶紧掏钱,你一把推开我的手,你对着圣诞老人说,我不用她的钱。然后我听见圣诞老人也在笑。

那天出来的时候我崴了脚,一高一低地走在你身边,但我还是很快乐。初冬的太阳,像融化在心里的巧克力一般暖融融的。你忽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个翡翠的佛给我,你说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让它来陪你。我笑着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要,然后你把它又放回裤兜,我把嘴嘟得老高。我说为什么你不会再给一次。

你笑着拿出来帮我戴上,骂我是小虚伪。

我们那次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只有四十二个小时零七分。我们不好欺骗家里太久,我谎说参加女友婚礼,你谎说去找城外同学。

我流着泪问你,时间为什么不能在此时此刻为我们静止下来?

Chapter 2

你从来都不哭。大学时你一个人帮家里去河南南阳进货,下车不小心被别人的旅行箱砸破了手腕,但你还可以一只手臂举起上百斤的货物。

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但在你那次回去后,写给我的伊妹儿里,说你哭了,在火车上的卫生间里,一个人泣不成声。

你说我可以过得很好,我有好工作,我有好容貌,我将来还会有更好的男人来爱。我也是边看边哭,我的泪窝变得那么浅。

而后我决意忘记你。其实我们相爱的时间并不长,胡枷。是什么时候呢?你请我吃饭请我看电影要我看你写的歪诗,我说你太黑又太瘦鼻梁不够挺拔样子不够帅,我无法接纳你。

好像也是不长时间以前的事吧,忘记你大概不会太难吧。

直到我遇到他,程筱。他安静坦然,是我所任教学校的音乐老师。我喜欢看他去上音乐课时的样子。趾高气扬地从冬天校园的阳光里走过,身后是一帮抬着风琴的孩子。

直到,我从他的练琴室经过,他说小夏,你来听我弹首曲子。

是刻意地为了忘记你,我才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吧。

Chapter 3

我真的决意忘记你了,胡枷。那段时间我很早就关机,很晚才开机。

我兴冲冲地去学校上课,我对镜贴花黄,独自巧梳妆。我借机去问程筱课本里的英语歌该怎么唱,我要在课上教会班里的那些小孩子。他看着我教科书上的谱子,边弹边唱地教我。而后我还很白痴地问他钢琴是怎么发出声音来的。他打开钢琴的木盖子,我便看见里面无数的小锤子在琴键按下去的时候,轻轻砸到细细的弦上去,叮叮咚咚。

我入神的时候,他忽然笑着握住了我的手。

照此下去,我想这几乎快要真的成为爱情了,直到有天程筱找了张《泰坦尼克号》的影碟来让我一起看。我们第一次坐到同一个长凳上,而我越看越伤感。

这个电影很早以前你就陪我看过,胡枷。2002年10月26日,黑暗的学校放映室里。我暗暗流泪,你轻轻擦干我的脸。你说一切都会好的,但当时我们都清楚了我们故事的结尾。

如果我们不是杰克和鲁思,我们必然是天各一方,我的胡枷,你会回到你的南方去;而如果是他们,定会是粉身碎骨,这多可怕。

我忽然流着泪跑出去,把愕然留给程筱。

黄耀明的声音妖娆地在唱:

你以为我能够想爱就爱,除非我学会了想忘就忘。

我怎么能够想忘就忘?

Chapter 4

于是决定去找你,而彼时你已跟随父母去了更遥远的深圳。我那么奋不顾身,即便真的成为杰克或鲁思。我偷偷拿了妈妈的几百块钱就毅然出发了。

那时的广州盛开着硕大的木棉花。有的市民把它们扎成束,晾晒在树干上。我靠在一株粗壮的木棉树上给你打电话,接通后是个陌生男子,说是你的同事,你委托了他告诉我你在东莞,他说我可以在广州先逛一逛,到四点再倒车去见你。广州的街道是倾斜的,猜不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我站在南方的街道上头晕目眩。临近中午的时候我一个人坐在简易的快餐店里吃米粉,吃着吃着外面就下起雨来了;吃着吃着,我的泪流了满脸。因为你的同事多了句嘴,说他找他女朋友去了,你是谁?

我藉由滴答着雨水的鸡蛋花望见另一个三月。那个三月,学校的音箱里流淌着多萝丝的歌声,胡枷,我一回头便看得到你。多温馨。

五点多的时候你到车站接我,一见我就把我抱起来举老高。但我一直哭丧着脸。你说怎么了,我亲爱的小虚伪。

然后我还是哭丧着脸。

那天我都不让你碰一碰我,你睡着的时候我从侧面静静看你。你的眼睫毛那么长,像两把小扇子。

我坐起来翻你的兜,里面没有买给我的巧克力,只有一张东莞的超市购物清单。

仙女小西红柿珍珠米双汇还有麻婆辣酱。

Chapter 5

我离开是第二天,早上我们吃了顿无滋无味的盖浇饭。我觉得我们真的要结束了,爱情已被岁月蚕食干净,剩下的是面前如同嚼蜡的大米饭。胡枷,即便相隔千山万水也无法阻隔我飞奔向你。而那一张小小的纸片,你掩藏起来的小小的一点背叛,足以让你我隔开几光年的距离,足可以让我心如刀割,你眼睁睁看着我受伤流血,你如此决绝。

我多想自己一个人悄悄离去,对你的恨不留一点余地,而事实上是你去送我。你帮我买了卧铺票,还塞给我几百块钱,上车前你还紧紧抱了抱我。但这不再能够让我感到温暖。胡枷,感情走了,心中便只剩离念。你送我上车,而后我望向窗外,看见你离去的背影,头也不曾回。

我在车上睡了很久,醒来便是北方景象。

我接受了程筱。其实他真的不错,家境殷实,又多才多艺,还会烧得一手好菜。当一个人把心里掏空,会更容易把另外的一个人放进来吧。

婚期是在六月,和你最末的一次分别后的85天。我把照片传到自己的博客,是为了炫耀,还是为了整装待发重新开始我也说不清。

后来我便收到你的信。你说我妈曾在你离开后电话联系过你,说我正和德阳初中校长的公子在一起,放弃我便是给了我幸福。然后你衷心地祝福我。

再后来听说你那时并没有女友,并在那几天你丢了工作,所有一切都是你一个人自编自演的,只希望我能过上我父母要给我的生活。

看完你的信,却没有了眼泪。身边的男人早已安然入睡。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你,胡枷,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体会到爱情的滋味。虽然那时昧着良心说你太黑又太瘦鼻梁不够挺拔样子也不够帅。

但生活不是只要有爱就足够了,不是吗?

第二十九章 他在春的那一边,你的秋天刚落叶



杜玺尘第一次见到顾小白,是在她新开的那家时装店。麻雀心脏似的小门面,但装潢得很雅致。它离杜玺尘的学校很近,夕阳泛着柔和的光的时候,他刚刚在胖仔米线店吃完一碗米线。汤有些辣,所以你看到这时候的杜玺尘额头上还挂着一层细密的汗。他不想这么早去学校,所以就在街上溜达,而后走进了顾小白的店。

那时候杜玺尘刚刚和郝然分手不久。他想起分手的时候她的下巴哭得一皱一皱的,他早习惯了她的这一惯用伎俩。他替她裹了裹围巾,摸了摸她乱蓬蓬的头发,郝然忽然就哭出了声,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地走出了她的生活。

他看中了一件Dior Homme的上衣,他深爱的藏青色。他想起郝然和他一起买衣服的时候,他原本是看中了一件Jack&Jones,但郝然非要选件Dior的给他。她在他面前对比着那两件衣服,细声细气地说,Jack&Jones和Dior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喔,于是他选择了Dior。这么想着以后,他放弃了刚刚看中的Dior,选了件乳黄色的Jack&Jones,他决定改变自己,包括以前的一些习惯。

他拿着那件Jack&Jones站在顾小白面前的时候,这个扎两个蓬松小辫的女孩依然深陷在她膝盖上的一本小说里。

他只得“笃、笃”敲了敲收银台,她抬头扫了一眼,258块。

便宜点啦?他问。

去掉那8块钱的零头好了。说完她的头又埋进书里。

杜玺尘琢磨着她的话忽然笑了,顾小白顿了顿也抬起头跟着笑起来了。



那天杜玺尘坚持200元,但顾小白不依不饶,说已经是最低的价格了,最终收了杜玺尘230块。但是那件冒仿的Jack&Jones只穿了五天就开了线,杜玺尘举起右胳膊时,就会露出一张丑陋的大嘴。他拿着它去找顾小白,路上他忽然想起郝然来,如果和她在一起,这样的亏是一定吃不了的,她每一个针脚都会细细查过,最后还要砍价砍到商家苦苦求饶。

顾小白的小店关着门,他又气又恨。往回走的时候看见郝然,她边走边教训着一只茸茸的狗娃娃,表情很悲怆。他想躲开,她却看见他,表情立刻繁花似锦,她伸手扯过那件衣裳,看了看说我给你缝一缝吧,保证看不出痕迹来。杜玺尘把衣服拉回来说,郝然,不要这样。但他说了就后悔起来,张小娴在一篇文章里说,当一个女人欲哭无泪的时候,最怕男人在她面前说,不要这样。一句话就让她眼泪决堤。他怕真的会出现这种反面效应,没有去看郝然的脸就逃之夭夭了。

晚上的时候,杜玺尘坐在大礼堂里看迎新晚会。大幕徐徐拉开的时候,他惊呆了,主持人居然是顾小白,舞台上的顾小白身材颀长端庄光芒四射,她的普通话那么好听。

节目有些索然无味,但每次顾小白出场,他就忽然来了兴致。彼时的他完全忘记了顾小白卖给他的那件躺在宿舍床上张着大嘴的破Jack&Jones。

节目结束的时候,他到后台找到顾小白,问有没有一起喝杯咖啡的时间。

顾小白说,呀,这几天为了背台词,我的小店好几天没开门了呢,我得赶紧去。顾小白说,拜拜拜拜。

礼堂出来,他发现他丢了只手套,郝然织给他的。他逆着人流返回去找,但他的座位空空的。

那个秋末冬初的夜里,走读生杜玺尘一只手戴着手套,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橘黄的路灯下骑着自行车穿过大半个市区,看起来怪异极了,像一个丢失了左手的人。



几米说,可以忘记的都不再重要。可是很多事情杜玺尘是忘不掉的。

他和郝然从小就在一起,仿佛一个人的左右手,他们太熟悉了。他们在彼此的眼里一点点长高,拥有着太多彼此的过往时光。

他记得郝然高中时候借了他10元钱,并写下欠条,上面写着:2003年9月16日,郝然向杜玺尘借款10元,月底还。如果到期不还,长大后嫁给杜玺尘。

后来她不再提借钱的事,却像个跟屁虫似的,时时跟在杜玺尘后面,还经常买这买那的送给他。她太爱这些孩子伎俩了,永远也长不大。

好了,接着说顾小白。杜玺尘知道了她是他们学校半工半读的研究生,课余时间盘了家小店面,爱读书,在很多杂志上发表文章;而她的那个笔名,杜玺尘早就知晓的。

是的。是她身上的知性深深吸引了杜玺尘。

他拿着那件Jack&Jones去找顾小白。他想如果顾小白说可以退的话,他就充大方说不用退我再添点钱换那件藏青的Dior;她要是不肯换的话,那就说缝一缝也是没关系的,她那么贤淑一定缝得不露痕迹吧。然后他还要问顾小白,晚上有没有时间,学校礼堂要放新上映的《画皮》了,她要是说好吧,衣服的事挺不好意思的这次我来请你看吧,再好不过了;她要是说我还要守在店里什么的,他就等着她把衣服缝好,总之能有一点说话的机会就是好的。

顾小白说,你先放这里吧。我看能不能换一件给你,现在没有这个款式的了。顾小白说,啊,同学,我下周要结婚了,有一些别的同学要来,你有时间也来参加哦。顾小白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出来的那一刻,杜玺尘的肠子一下就绿了。当时顾小白的店里正放着一首歌:他在春天那一边,你的秋天刚落叶,刚落叶……



杜玺尘一个人坐在礼堂里,把另外的一张电影票放在靠近他的位置上。他知道她不会来。他的心里乱极了,他刚刚才喜欢上的人居然要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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