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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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 第6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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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战无敌。”

费青妲咂舌半天,再揭,上头写着“阵兵三问”,下头写着:“问:你们是什么族的人?答:我们不论族,都是一家人,夏,夏,大夏。问:你们忠诚于谁?答:国家,国家,大王,大王。问:你们信什么神?答:长生天,长生天,圣人,圣人。”再揭第三张,是“进饭歌”……。揭第四张,是“阵战歌”,写着:“推进则呼:‘陆战无敌,嗬嗬嗬,阵战无敌。’快进则息。观战则刀剑击顿,乱战则喝:‘吼,吼,吼。’夜战则‘嗷’……”揭第五张写着:“中原朝廷歌《无衣》,闻则必悲,吾亦从军中来,观此歌更与目前东夏处境同,可暂用之,然曲调须变,以返古之浑朴,去之悲而求旷远,融以燕赵风,以大音低鸣,奏牛角,首字当长,次字当混,后字当重,如此一来,则可节奏沉奇,育将士之大胸怀。军歌不必唯一,尚可寻我东夏《敕勒川》为次歌,此歌虽无杀机,然雄浑开阔,可舒缓心志,使将士多思我东夏,休怡身心。”

费青妲说:“你还能作曲?又不能当饭吃。”

她放下去,还是没埋怨过瘾,继续埋怨。

不料,埋怨未完,熊熙来还真揣着目单来了,笑着跟狄阿鸟说:“总督体谅大王的困难,一咬牙,愿意出借您二十万两,而且不要利息。”

费青妲都恨不得小马一样甩起两只玉臂,使劲儿跺脚。狄阿鸟却又让她失望了,摇了摇头,轻轻地说:“说一句实话,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敢要,朝廷绝不会无缘无故送我钱,也不会不担心我还不起,一定另外有原因,我还是不能要,也不是说不能要,是要知道什么事儿,然后再考虑。”

费青妲痴呆,咧嘴,长大,无声无息地眨眼,一个指头往前够着,好像是要自己跑出去的心抓回来。

熊熙来尴尬地说:“大王不会是?不会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大着胆表示自己的怀疑:“大王是不是和别国有了什么协定?”狄阿鸟摇了摇头,轻轻地说:“朝廷似乎从来也不做赔钱的买卖,借给我二十万两雪花银,有点想要,有点不敢要。你们还是尽快让我知道,朝廷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熊熙来又失望地走了,干脆亲自回备州一趟。

他把事情一说,杨雪笙笑了半天没音,说:“你说东夏王缺钱,他缺钱?”

熊熙来说:“也许是他戒心太重,也许他不敢无功受禄,总之,他还没有与别国来往的征兆,而且别人,恐怕也给不了他什么。除非高显想把……”他半天没音,咳嗽几声,小声说:“湟西。”

杨雪笙大叫一声:“我操他娘,高显只是阴险到家了,那是朝廷的地。”但他很快醒悟过来,说:“这不可能,湟西确实是高显的门户之地,虽然他们未曾经营,但一直视为自己的,不然也不会说一个‘还回去’。”

他吸了一会儿气,实在疑惑不解,问:“东夏王到底缺不缺钱,到底想要什么?难道他对朝廷不信任到这种程度?难道二十万还不够?”

紧接着,他“嘿嘿”笑笑,说:“这家伙有时候奸起来,也是够呛,上次骗粮,一群傻头傻脑的玩意儿都被他耍得坐地下哭。咱不能上他这个当,这个事放一放,免得越给他,他越上脸。”

第三天,熊熙来没从备州再去,这二十万不来了,飞了。

费青妲这就在狄阿鸟面前反复责问:“玩过头了吧,钱呢,钱呢,没利息你还不要,现在好了,没有这笔钱,钱庄怎么办吧。”

然而这一天,王本终于露了面。

当天狄阿鸟让阿过派人找他,却并未去问他在不在渔阳,他这几天,其实一直不在渔阳,说是考察武律山,其实是考察阿鸟给他的一块牧地去了,到了看看,什么都满意,可关键问题是现在东夏的势力,就只到武律山,那儿有点远,拓跋巍巍若是发兵,还首当其冲。于是这家伙唉声叹气,一考察好几天。

这一次他来,就是一句话:“我想换地。”

狄阿鸟也就顺水而下:“我没有多余的地呀,你给我找一块国土,我从上面给你切一块,换给你。”

王本垂头丧气,说:“我哪有什么本事给大王找国土?其实我知道,我不该来说这事儿,大王还病着,算了,大王,你给我百十亩农田吧,一百亩农田,我都愿意。”

狄阿鸟说:“不行,你得给我找一块合适的国土,现在不是你吃亏换地的问题,而是我没地,朝廷罚我了,北平原的地要交钱,虽然交得不多,但是麻烦不少,他们不允许我们有军事力量存在。”

王本“啊”了一声:“交钱,还,还不能有兵,那还是我们的地?”

狄阿鸟摇了摇头,说:“本来人家没想过给咱,咱得自己谋一块,你要是给我找不来地,趁早回武律山放牧。”王本眼睛突然闪亮,小声说:“不是没有,我就怕大王跟揍博小鹿一样揍我,那块地不好?靠着河的可以耕种,不靠河,山河险固,经营得好,北看北平原,东望咱们家?”

狄阿鸟一阵糊涂:“哪块地呀,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王本一咧嘴,一含糊:“大王,就那一块,要吧,不要没了。”狄阿鸟扩着耳朵“啊”一声:“哪一块儿?”王本“哦吆”一声,避实击虚,笑着说:“何必让说明呢,那块地,就怕你不敢要。”

狄阿鸟说:“你不说我怎么敢?”

王本没好气地说:“你就是不敢?”

狄阿鸟说:“这个事儿我只让你一人知道,我不但敢,还很快就会下手,不然,为何找你来?但是你的口风得紧,出去之后不要给自己人乱说。”

王本张着嘴巴惊笑,旋即说:“让我来就是这事儿?”狄阿鸟点了点头,轻声说:“实际上就是这事儿,但是表面上却不是,龙多雨跑了,他干了坏事,跑了,我们不能不理吧。你去一趟高显,告诉他们,为了两国的和平,我要龙多雨的脑袋,要他许诺给我阿妈的采邑,要富的流油,要在我们够得着的地方,要足够大,龙多雨说半数百姓归我阿妈,为她耕作,那么土地上耕地面积,起码得是半数百姓能耕作的面积,告诉他们,不给,我们就开战,就自己去取。”

王本点了点头,说:“那湟西要不要明说?”

狄阿鸟说:“何必明说呢,龙多雨一跑,他们自己就心里有数了,你可以临机决断,但是最好不要道明。”

王本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这样不是让他们有防备了么?”

狄阿鸟说:“地不是他们的,他们要先拿在手里再送给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你走之后,我会派出刺探,做好准备,但你要给我打听两件事,这两件事表面上都与占不占湟西没有关系。第一件事是他们海上战船的情况,第二件事则是他们每年对外用兵的粗略次数,以及兵役制度的实际情况。”

王本问:“你问这些干吗?”

狄阿鸟说:“你别管,你去找几只信鸽,摸到了,立刻飞鸽传书。”

他赶走王本,则立刻让赵过亲自去渔阳召来张铁头,常子龙和季伦,传达他们说,就地反思不是呆在渔阳反思,是回来反思,同时,让谢先令来渔阳,也向牛六斤,德楞泰传达一些命令。

这些布置完之后,他就继续生病。

生病还没生够,谢先令和张铁头三个一块来了。

狄阿鸟让三个胆大包天的人一色站到自己面前,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们卖人卖的快呵,我硬是没有撵上,告诉我这是谁的功劳?”

三人心里忐忑,个个低下头,不敢吱声。

狄阿鸟问:“到底是谁办到的?”

张铁头知道自己的问题最大,连忙说:“三个臭皮匠,顶个大个将,不快不行,于是同心协力就……”

狄阿鸟冷笑说:“三个一起呀?”

他说:“常子龙,你练你的兵,怎么跑来与他们合伙?”

常子龙讷讷地说:“事情都那样了,铁头调我来,我干也是那样,我不干也是那样,我也就凑了个数。”

狄阿鸟为谢先令指一指他,说:“这位将军他只是凑个数。”

张铁头连忙包揽:“都是我的意思,我知道你想揍我,说不定还要我脑袋,不用再让他俩一人咬我一口吧?”

狄阿鸟笑着说:“怎么会?你多厉害?我生病的时候都想过,张铁头这么厉害,说话这么算数,我还做什么大王呀,逊位让他得了。”

张铁头挖挖头,轻声说:“阿鸟,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狄阿鸟说:“错在哪?”

张铁头说:“不该和你对着干。”

狄阿鸟说:“让你反思,你反思了没有?这事的对错我不多说,你当时该不是想造我的反,反水吧?”

张铁头惊惶地往两边侧目,连忙说:“没有,没有,阿鸟,我不会去学张奋青那个王八蛋。”

狄阿鸟笑笑,说:“那你的话怎么比大王还算数?把常子龙都调了回来,将来你要造反怎么办?”

常子龙连忙为他说话:“不是造反,要是造反,我第一个就要他的脑袋了。”

狄阿鸟厉声说:“没问你的,你的事儿在后面。”

张铁头说:“我明白了,我错在大王不在,说了就算,其实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那天,博小鹿帮我了。”

狄阿鸟笑着说:“好呀,挖出来一个,先不要讲他,为什么你的话比我的话算。我以后是不是得防着你一手?”

张铁头连忙说:“做大王的,防着点应该。”

狄阿鸟一变脸:“应该个屁。”他顺手抓住一张纸丢了下来,要求说:“拾起来看看。”张铁头弯腰拿起来,一看一伸头,末了说:“调兵制度。这个我知道。”

狄阿鸟冷笑说:“你知道有屁用。你只有一只狼符,日常情况下调兵上限是三千,你调了多少人?你现在把纸放身后,我问你,调一万人的军队,要什么符。”

张铁头连忙说:“虎符。”

狄阿鸟一句“王八蛋”,上去就是一脚:“鹰符。”他咆哮说:“二万人以上,乃至全国之兵,才是虎符,你坐镇一方,这这个都不知道,要是哪天,某个人反叛,把鹰符偷了出来给你,你把兵全给他了怎么办?”

张铁头连忙说:“那个鹰符谁敢弄丢?”

狄阿鸟上去就拍他的脑袋,拍得他抱头鼠窜,他这才说:“我以后会记住的。”狄阿鸟这才稍微缓和,说:“光你一个人知道有什么用?”

张铁头微微一怔,笑了,说:“我的失职,大大失职,我还应该让部下们都知道。”狄阿鸟说:“想过没有,你不能比我说了还算,这是国法,共富贵难呀,你们这些兔崽子三心二意,不拘小节,将来掉脑袋都不知道怎么掉的。这一次,我有错在先,忽视你们的意见,这我承认,我这几天写了一份罪己诏,已经教会了五十人背诵,他们就要代替我到各处去读,路费,口舌费,辛劳费,我出了。可是,你们也有错在后,你们有了错怎么办?认还是不认?我都有罪己诏,你们呢?”

张铁头长长松了一口气,说:“我写认罪书,当着部下的面念。”

狄阿鸟问:“你的部下呢?”

张铁头说:“他们也得写,在他们的部下面前认。”

狄阿鸟点了点头,转脸扭向常子龙,说:“你算擅离职守吧?”常子龙说:“我知道,可是我与张铁头有约在先,为了紧急应变,可以以鸡毛令箭相互传唤,所以,我就飞快到达北平原,到了北平原,虽然我不赞成那样做,可是无论我赞成不赞成,都是那个结果了,我只好设法协助他们,将损失降到最低。”

狄阿鸟说:“思路清晰,理由也比较充分,也就是说,将来张铁头造反,你小子因为心里有我,为了给我留全尸,在旁边帮忙协助。”

张铁头又吓一跳,连忙说:“大王你别老拿造反举例好不好?”

狄阿鸟说:“我一再强调造反,不是我真认为你们会造反,而是我让你们警惕,你们在国内,普通人怎么知道你们的内心想法,都是看你们的一举一行,你们干出格的事儿,他们不说你们是造反是什么?这是让你们小心着,别将来被人家抓住把柄,老子都救不了。”

他一转脸,看向季伦,说:“这会儿你最老实,我知道我一问,你也有理由,我不问了,我只想知道,张铁头说一,你就不说二?”

季伦说:“文武同心,其利断金。”

狄阿鸟打断说:“住嘴,我让你来干什么的?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要你干什么?啊?他虽然比你高一级,可实际呢,你这个管军政的有自己的职责,该跟他对着干的就给他对着干,不要跟着人家跑。我告诉你,张铁头他可是都能跟我对着干,只是一不小心干大了,越权了,你呢?”

他说:“你是个读书人,我不能像骂他们俩一样骂你,上去动手,可是你也得反省,啊,认罪书也不用写了,读书人,任何时候,斯文不能扫地。”

季伦却说:“不,大王,我写,知耻而后勇。”

狄阿鸟说:“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们仨,靠谁把这件事办成的。”

张铁头这会儿也没了顾忌,大叫一声:“他。”指向常子龙。

然而,常子龙和季伦都拿眼神看着他,他只好手指一打弯,指向自己的鼻子,说:“我。”

他等着狄阿鸟大发雷霆。

狄阿鸟却说:“将兵能力有长进,领兵可达十万之数,我另有重任给你。你们两个回去,我跟张铁头说件事。”

常子龙和季伦连忙告退,张铁头却贴了上去,说:“大王,你该不是让我领兵打仗吧。”

狄阿鸟点了点头,说:“你不是一直想正儿八经领次兵吗?”

第三部 第二卷 二十三节

狄阿鸟带着谢先令和张铁头坐下,轻轻地说:“我决定,出兵攻占湟西。既然拟定的将领是张铁头,那你现在看好地图,告诉我,这一仗,你准备怎么打?”

张铁头连忙挠头:“事先没一点准备。”

狄阿鸟说:“没关系,这件事是绝密的,谁都是到了自己才知道,泄密者杀头。”

张铁头苦巴巴地低头,揉地图一会儿,问:“这块地方现在是谁的,朝廷的还是高显的。”

狄阿鸟没想到他连这问题都不清楚,不由愣了一愣。

谢先令只好解释说:“是朝廷的,但只是形式上,事实上,这就像是双双多年的战场,都不敢驻兵,百姓也散了个光,不是掳掠走,就是没有人保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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