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日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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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日春秋- 第6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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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一样。犬博格说你幼稚,你确实幼稚,你自己想一想,阿爸这么对表哥,为什么阿妈从来不吭声,肯定是阿爸私下给她说过。”

也答儿“哼”了一声,说:“我不管,谁嫁给诺虎儿,将来一定和他母亲的遭遇一样,作为一个女人,还有比这更悲惨的吗?”

也榴桦问:“那你就因为犬博格和他好,你就不爱犬博格吗?你仔细想一想,你到底爱不爱他?”

也答儿央求说:“阿姐,我们睡吧。”旋即,她又说:“可姐姐,他是东夏的国王呀,我听说,他的兵马有十余万,有丝绸,有金银……,你说我要还是碰不到独一无二的巴特尔,嫁给他有什么不好?只要他保证我做大妻,我就可以考虑。”也榴桦痛苦地闭上眼睛,轻声说:“也答儿,他不可能让你做他的大妻的,他的妻子和他共经磨难,牢固就像是坐在山上的磐石,你还是收起你的幻想吧。”

也答儿反倒没了睡意,一骨碌爬起来,说:“可我阿爸是一部的可汗,他也是考虑到的,我不信他一点也不在乎,说不定娶了我,阿爸就会打赢阿哥,共尊他为国主,这样的好事,他从来不想吗?”从这一点得出结论,她自豪地说:“也许他越像诺虎儿一样,越在意,越想取得阿爸的支持。”

也榴桦只好说:“算了,有婚约的是你们,我们还是赶快睡觉吧。”

第三部 第二卷 三十节

狄阿鸟还不能太快去找也速录。他必须隐瞒实情,不让也速录知道已经决定出兵的事儿是也榴桦透露给自己的。他略一犹豫,拿出了耐心,等着也速录去找他,果然早饭时,也速录有意在家宴上露面,拿出好意说:“你拿十万人撞高显的铜墙铁壁,还是有点儿势单力薄,我这个做阿爸的不能眼睁睁看你吃亏,不如我借你几万兵马,怎么样?”狄阿鸟立刻严词拒绝了,说:“出兵打仗是大事,虽然阿爸是我的养父,更是一部的可汗,怎么可以因为您的养子自己的事儿,拿自己的部落和百姓去拼命?这件事说不过去,我万万不能答应,您要是真想帮我,就告诉纳兰部的人,不让他们在我出兵的时候袭扰渔阳,就足够了。”也速录怎么说,他都不答应,情急之下强调不要他一分一毫的财物,他也不答应。眼看伯颜大会即将召开,今天吃了早饭,近处就有人来,也速录一下急了,咆哮说:“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你还认为我是你的也速录阿爸,你就得让我管,要是你不当我是你的也速录阿爸,带上你送来的东西给我滚。”

他把一家人都说紧张了。

阁伦额说:“孩子不让你出兵相助,不也是为你好,你慢慢给他说,着什么急呀。”回过头,她又劝狄阿鸟,说:“你也是的,你也速录阿爸那是怕你吃亏,你要当这儿是你的一个家,就不要跟你阿爸客气。”也埚也连忙说:“是呀,是呀,再说高显本来就是我们的死敌,也不全为了帮你。他们兵强马壮,就是一头虎,我们则是一匹、一匹的狼,我们要是不齐心协力,怎么占得了便宜?”

狄阿鸟还是拒绝了,客气地说:“阿爸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也是一国之主,打不过了来找自己阿爸,人家说起,臊也臊死。”他又说:“吃了饭,也埚阿哥和我一起到我营里看看,看看我的人马能不能打仗?我还就不信,十万人啃不动他一块骨头。”

人马战斗力越强,越有便宜拣。

也速录恨不得冲下去,“啪啪”打他个服帖,这就说:“也埚早就给我说啦,说你的人强也不是很强,但很有章法,可人家高显也一样,你不要一味逞强,阿爸把兵陈到边界,等你打不过了再打好不好?”

狄阿鸟断然拒绝说:“不好,这是夏季,不放牧,站在一旁看儿子打仗,岂不是把什么事都耽误了?”

也速录寻思半晌,喝了一碗酒,冷静下来,给笑了,说:“不瞒你说,就是不打他,我也要打,去年我们这儿雪大,冻死不少畜生,春上没打,夏天还能再错过?要不是你送来一些粮食,解了燃眉之急,又在我家做客,我前几天就动手了,这不,日子都定好了,今天不是要开族伯大会,商量的就是这事儿。”

也埚愕然,一扭头问:“阿爸,我怎么不知道呀。”

也速录连忙给他眼色,说:“这是也演丁给我说好的,他自己一直在做准备,所以你不知道。”

也埚“哦”了一声,硬生生闷头坐回去了。

狄阿鸟流露出几分意外,故意问:“不是因为我?”也速录牙根有点儿痒痒,却还是连忙说:“不是,不是,我只怕势单力薄,一直没应下来,前天你来了一说,我就寻思了,心说,我要是再不动手,我养子不是吃了亏?两件事放一块,我就同意啦,就当我们一起出兵,群狼战虎。

阁伦额一点也不知道他们俩斗心眼呢,笑着说:“父子携手,哪有不能战胜外敌的道理,你们也别说一个妇人多嘴,这件事要好好商量,好好地商量,商量好,再打这一仗。”

也速录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一心想着去见自己的心腹们,好好再合计,立刻不吃了,碗一丢,拍着肚皮说:“阿爸吃好啦,博格阿巴特,不,狄阿鸟,你就带着也埚去你那儿看一看,让他也开一开眼界,我呢,去和族伯们商议一下,看他们愿意不愿意让你参加,一同谋划出兵的事。”

狄阿鸟捉挟之心陡起,笑着说:“阿爸哪里吃饱了,还是再吃一会儿,待会儿和也埚一起,到我营里去看一看,指点孩儿们一番。”

也速录大吃一惊,连忙摆着两只手说:“不,不,不,我真是吃饱了,你那我也暂时不去,也埚代我去就可以了,既然一起出兵嘛,总要一起谋划,我先得给伯颜们说好,免得他觉得你是外人。”

狄阿鸟这就郑重地说:“这也是,要是一起出兵,双方就要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才能配合作战。”他又顺杆子往上爬,就这个话题说:“阿爸,族伯们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吧?还要你专门去说?”也速录算服他了,倒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诚意,歪打上了,还是他什么都清楚,连忙说:“是。是。是。可是我还是应该提前打一个招呼,对不对?”狄阿鸟这就跃跃欲试,说:“我参与没问题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说“有问题”?

也速录只好打包票,说:“怎么会有问题,没有问题,一起出兵,关键就在于怎么配合作战,不让你参加,那还一起出兵什么呀。”

有了这句话,狄阿鸟才放他走,发觉也答儿,也榴桦都在瞄自己,连忙一低头,赶紧吃饭。

吃完饭,他过去给也庆阿说一声,一定要找个巴牙看着,不许也庆阿偷懒,自己则与也埚一起到自己营里去逛了。

他们刚一走,也答儿就爬也榴桦身边了,背着母亲,小声说话。

也答儿回想起狄阿鸟回绝自己阿爸的豪言壮语,轻声说:“看来我还真误解他了,诺虎儿能说出他今天那样的话?还是阿姐替我着想,肯为他说话,不然的话,我怎么知道他还有这么气派?”

也榴桦心里不是滋味,随口应付说:“哦,哪句话?什么话,怎么啦?”

也答儿就拿起狄阿鸟的语调,用同样客气无容置疑的口气重现出它:“阿爸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也是一国之主,打不过了来找自己阿爸,人家说起,臊也臊死。吃了饭,也埚阿哥和我一起到我营里看看,看看我的人马能不能打仗?我还就不信,十万人啃不动他一块骨头。”

也榴桦更是心不在焉,失神地“哦”一声,说:“是吗?我还以为他打肿脸充胖子,因为爱面子硬撑呢。”

这么一说,也答儿疑惑了,连忙爬起来,想找个人问问,那只能找当时在场的小哥也埚,可是也埚已经不在了。

她只好回过头,跺着脚说:“姐姐,不是?!”

也榴桦没有吭声,她越发地觉得妹妹对自己的犬博格什么心都有,就是没有那种关心和在意的爱,不是认为自己的犬博格是有十万兵马的国王,就是一个让所有人羡慕她的国王,不是认为自己能有丝绸,就是想做什么一国大妻,她默默地坐着,慢慢舔食,淡淡地说:“也答儿,你不要什么事儿都问我,以后你和犬博格的事儿,你自己放在心里想吧。”淡淡说完这句,她就深深吸了一口气,给阁伦额说:“阿妈,我吃好了,我怎么说也在修行,既然回到了家里,就应该多去陪陪也庆阿大哥。”

也答儿没谁可说心里话,又有对姐姐的崇拜,认为姐姐的见识高明,跺着脚追着问:“我怎么得罪你了嘛。”她回过头,也找她阿妈:“阿妈,你看姐姐?那是我一辈子的大事儿,她说她不管了。”阁伦额轻轻地摩梭她的头顶,把她的头戴理顺,慈祥地说:“这是你自己的事儿,不要让你姐姐也一起忧心,她说的对,爱与不爱,放在你的心里,别人说了不算。再说了,你的阿爸未必肯放弃他对纳兰明秀的许诺。”

也答儿只好发脾气,一阵乱拍乱打,大叫:“都不管,都不管。”

正闹着,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怎么了也答儿?”

也答儿抬头一看,惊喜地说:“也演丁阿哥,你回来啦?”

第三部 第二卷 三十一节

在也速录的儿子中,谁都不得不承认,也演丁最像他,两道细细的黑须从嘴角勾了出去,虽然还与父亲两条撇须的浓厚不能比,可是将来,再等几年,这两道胡须就会越来越浓,越来越厚。如果不是壮硕的身躯,按照中原人的观点,那一看就是“性格奸诈”。不过草原人不一样,他们会把很特别的相貌和特称不带正义和邪恶的成色,全看成是古代中原所说的异相,如果是父子相承的特点,则又等于中原的父亲在说:“儿子肖我。”

正因为这一点儿和不菲的军功,他在部族之中的地位越来越高,越来越稳固,这两年也庆阿生病,他全面取代自己的大哥,东有战争东去,西有战功西来。

也埚自幼最服他,最反感管束自己的大哥,可是长大了,反倒替自己的大哥委屈,常常这么给最亲近的人:“也演丁有我大哥善战吗?屁,他的战法都是我大哥一把一把地教出来的。”也常常给最亲近的人说:“我大哥虽然严厉,可他对人都是真心的,也演丁呢,他今天冲你笑,也许不是满意你而是想杀你。”

尤其是也演丁在也庆阿生病的时候劝慰父母说:“大哥的病恐怕治不好了,就让他陪伴着母亲,安安稳稳,一点一点原离我们吧。”正是这句话,也答儿现在这么认为,也速录现在也这么认为,只有也埚怒火中烧,认为这是也演丁夺走大哥权力的最好借口,甚至想让自己的大哥静悄悄地死去。

不过也答儿最喜欢也演丁。

她自幼就觉得大哥不亲,谁不听话打谁,二哥脾气暴躁,而小哥霸道不讲理,只有也演丁最好,长大了也一样,也演丁总是冲自己微笑着,微笑着,疼自己,护自己,不像也埚,动不动就冲自己咆哮。今天看到了也演丁,她也不管他身边是不是带了几个随从,听了笑话,立刻就说:“阿哥,你回来的正好,我都想去找你呢,你知道吗,犬博格他回来了。”

也演丁早就知道了,可还是“嚄”一声惊奇,笑着说:“那不正随了我阿妹的心意。”

也答儿撇了撇嘴。

也演丁就说:“我知道啦,我还没有见到他,还不知道他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没法帮着你看看。”

他问候完阁伦额夫人,一听说也榴桦回来,连忙说:“啊呀,我正想让她回来了,她虽然呆在山上,可是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是死着还是活着,这几天各部首领会来,不乏一些年少英武的巴特尔,不如让她与我一起走走。”

听说也榴桦陪着也庆阿在外面逛游,博格阿巴特还是一个萨满,在给也庆阿治病,他脱口就是一句:“静养着会不好?”说道这儿,一定要出去,说:“我去看看他,看看到底有没有起色。”

也答儿本来想告诉他,犬博格那是骗人的把戏,见他走得急,家里大大小小似乎真的需要犬博格的一场虚假得到安慰,尤其是阿妈,没敢吭声,等他走过了,才给母亲说:“阿妈,你们怎么都相信犬博格能把也庆阿的病治好呢?要是他治不好呢?治坏了呢,你们怎么能这么相信他……”

阁伦额夫人在她胸口按一下,说:“相信一个人靠这儿。”

她看也演丁走得急切,追出去看了一眼,见也演丁带着人在几十步外,就说:“也不枉也庆阿自幼护着他。”

也演丁脚步不停地走着,远远看到也庆阿就站住了,不再往跟前去,看着,看着,看了也庆阿那张带着油汗的脸庞,就纳着闷问:“博格阿巴特真的能把他治好?他怎么还是一个萨满?”

一个随从说:“这么多萨满都治不好,他才多大,哪有那么高深的法力?”也演丁看也庆阿似乎变了一个人,就说:“不好说的。”旁边一个纤弱的随从说:“博格阿巴特说的没错,神木是木,太阳是火,火正好克木,他一定是从我们中原来的。”接着又说:“按说也庆阿老爷和他并无太大的瓜葛,他难道认为是他亲大哥,不然的话,为什么要当一回事去救治呢?这内中肯定有原因。”

也演丁淡淡地说:“你说的没错,他在我们家也就住了两、三个月,和也庆阿关系不佳,还是我大哥半路上撵他走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目的的,他也许想治好也庆阿,让也庆阿一辈子都感激他。”

这个随从连忙凑凑脑袋,小声说:“也庆阿英勇善战,有目共睹,要是好了起来……”也演丁猛地回旋个身儿,给了他一巴掌,打得牙山松坏,而后怒喝一声:“住嘴。”随后,则冷冷地说:“不用你来教我,那是我大哥,他好起来我高兴。”说完,自己迈着大步,往跟前走去了。

他到了跟前,先给也庆阿拥抱,然后互相拍肩说了一会儿话,回过头给也榴桦说:“也榴桦,你也应该与我一起四处看看,这几天会有许多的少年巴特尔要来,纳兰明秀也要来,那慕容垂的儿子慕容金牛上一次见我,就在向我打听你,你并未见过他们,到时见上一见,也许能从他们身上弥补自己心口的创伤。”

他们一家都以为当年那个大雪天给也榴桦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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