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对自己妻子好些，给她幸福，这有错吗？”
等了半天不见秀姬回应，一看，只见秀姬眼睛里噙满了泪水，仰头看着天上的云朵，小声说道：“要是我之前也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陈凝之心下一疼，虽说秀姬不是他亲姐姐，但对他的感情付出却是真的，而陈凝之心里也是将她当亲姐姐看待——当然，除了有时候对她的身材有些遐想……
陈凝之当下便将在陈友谅那里听来的版本，跟秀姬作了陈述。秀姬只是一直在安静地听着，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看，到了，我们进去吧。”秀姬带着他来到了一处宅院，朱红的大门敞开着，上边一块大匾：明教总署——洪武御笔。
陈凝之大为惊讶，朱元璋的办事效率没那么高吧？这肯定是早就做好了的决定，这次皇上连陈友谅都给算计进去了。解决明教问题的方案，定是早就定下了的，自己和陈友谅只不过是陪着朱元璋在群臣面前演戏而已。陈凝之大为泄气，你们两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你们斗就斗吧，干嘛非得把我也拉扯上啊，哥就是三明治中间夹着的那层奶油，腹背受敌呀！皇上啊皇上，您交代给我的这个任务，压力太大呀，我宁愿每天面对公主的索求无度，也不想再做无间道了呀！就算是要夹在中间，哥也只是愿意做条乳沟……
第九十章 允许有不同声音
进去之后，陈凝之不由得感叹，好大的院子啊，比自己的那个驸马府可是要大多了。如此看来，朱元璋的确是花了大手笔的。
“参见教主！”一群人出来迎接陈凝之。
陈凝之很是惊骇：“杨叔叔，各位护法，长老，你们……怎么都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杨光志茫然道：“教主，不是你传的消息，说是明教已经和朝廷划清了界限，还在京城设了总部的吗？信上要求我们火速赶来京城，商议教中大事，难道……”
陈凝之扼腕叹息：“哎呀呀！我们都被皇上给耍了！”
听完陈凝之的叙述，杨光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我们一直都处在皇上的严密监视之下，皇上连我们将来要走的路都给铺好了。”
一个长老说道：“朱元璋这是贼心不死！一点假惺惺的小恩小惠，和一些所谓的恐吓，你们就退缩了？我是不怕他的，他娘的，我们这么多人，杀到皇宫里取了那厮的狗头，也不是不可以！”有几个也跟着起哄，表示自己并不怕朱元璋，宁愿跟他拼命，为死去的明教兄弟们报仇雪恨。
杨光志和陈凝之对望了一眼，示意他出去一下。陈凝之跟着杨光志走到院子里的僻静处，杨光志说道：“教主，这几个老顽固，有的是朱元璋杀了他们的兄弟，有的则是为了江湖上的义气，觉得江湖好儿女不该屈服于朝廷的淫威之下。你看，这几个人该怎么办？”
陈凝之摇了摇头：“众口难调啊！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你我一举一动皆掌握在皇上的手里，一旦有什么异动，必然招致无妄之灾。这几个人如此不听话，想必皇上是势必要除之而后快的。”
杨光志点头道：“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安排。”
杨光志找来蔡伟明，交待了一阵子，回身和陈凝之又一起来到明教核心人物那里。陈凝之说道：“各位，你们有的是教中的元老，按辈分，我得管你们叫叔叔伯伯；有的呢，加入明教的时间比我早许多，按资历，我得管你们叫哥哥姐姐。可是，明教的教主却是我——当然，教主是秀姬姐姐，我是副职，可以叫做名誉教主。为什么有这么多论辈分、论资历都比我高的前辈同僚们在，却轮到我当这个教主呢？
“明教，是个古老的教派，自从波斯拜火教创立以来，忽忽千年之久；明教，又是一个敢于求新的教派，能人辈出，代代不绝。汤之铭曰：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什么意思呢？就是要大胆创新，管理方法、武学进境、人员构成、教派宗旨……这些，都是可以改进的。自打我来到了明教，带来了什么呢？
“第一，消灭了明教这棵大树上的一颗毒瘤——玄蛇教，除去了猪狗不如的玄蛇教主第五枭；第二，重整明教，使得分崩离析十几年的明教重归于一统，增强了凝聚力；第三，获得了朝廷的认可和大力支持。有人会说，这不是沦为了朝廷的走狗了吗？错！你们可以恨朱元璋，毕竟他有让你们恨的原因。但是，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天下亿万汉民之主，怎么着也比元狗强吧？你们不要忘记了当初我明教创立的初衷，那就是拯救天下苍生，解救万民于水火。是谁帮我们做到了？是皇上！朱子曰：人有五常，天地君亲师。这天下，是大明的天下，而有些人却仅仅是计较个人的一丝恩怨，置大义于不顾，还硬要拿着明教的十万兄弟说事儿，其实还不就是要报私仇？这样做，一来违背江湖道义，是逆天之举，是谋逆；二来，皇上随便几十万大军就开过来了，你自己死掉不算，难道还要让这几万兄弟一同随你陪葬？醒醒吧！
“这次，我带来了十一个江湖门派的几万弟兄，使我们明教又一次发展壮大。树大招风的意思，我想在座各位都能明白。可是，为什么皇上默许了明教的发展呢？要知道，这天下可是只有一个正统，那就是朝廷，谁坐在那张龙椅上面，谁就是天下的主宰，他没道理要容忍任何一个不在自己掌控下的势力发展，进而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明教不会和他作对，这是个大前提。现在，我们若是忽然和他作对了，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有人都要死！不但要死，死后还要落得个骂名——叛逆。是呀，叛逆，几辈子都洗刷不清的污淖！
“我今天说这么多，你可以不用完全理解，甚至你也可以一点都不理解，但这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服从我的命令，能让明教有更好的明天，能让教中兄弟都落得实惠，这就够了。”
一个长老大声说道：“说得好听，还不是沦为了朝廷的走狗？你这么费尽心力地为朱元璋帮腔，却也没能让明教成为正规军队，能够上阵杀敌，搏一个功成名就。到头来，还不是被人家当成了一条狗？这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啸傲山林来得痛快！”
杨光志道：“佟老哥，不要那么冲动嘛，教主这不也是为了十万弟兄的出路着想吗？”
佟长老不屑地说：“出路？他只顾着自己的出路吧！他身为皇帝的驸马，还能真正为咱们这些个山野村夫着想？别做梦了，不要到头来被人家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呢！”
陈凝之道：“可以有不同意见，但不要针对我。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为了明教的未来打算，有意见可以，但不要一竿子打死，非得让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佟长老大骂道：“放你的狗臭屁！”
杨光志提醒道：“老佟，注意你的身份，切不可胡说八道！”
佟长老道：“我胡说八道？还没说你呢，以前你杨老弟多么的英明神武，教中兄弟哪个不敬你三分？可是如今呢？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朝廷的走狗，把你给弄得如此下作！你自己晚节不保，愣是要卖给朱元璋，我不管你。可是，你要拉着全教兄弟跟你一起下水，我老佟就是不答应！”
杨光志气得鼻子都歪了，只听秀姬说道：“大家都停一停，可否听我一言？”
第九十一章 苔丝的信
秀姬说道：“诸位，我是女流之辈，又跟朱元璋和陈友谅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大家都知道我这个教主其实只是个表面功夫，真正的教主还是冰至。我不敢对教中事务多做评论，就说说自己的切身经历吧。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在江湖上传出‘食人姬’的恶名声，都是拜一个人所赐。也许大家也能猜出来，没错，这个人就是我的师弟，第五枭。他当初见陈友谅势大，就前去投奔，为了拉拢陈友谅，他不惜把我交上去。后来，陈友谅发觉他有不臣之心，想惩治他，却被他发觉，反倒投了朱元璋去了。朱元璋利用第五枭熟知汉军军情的优势，一举大败陈友谅，陈友谅被逼投降。这时候，第五枭在中间作梗，他先是对陈友谅说他喜欢我，叫陈友谅把我让给他。然后又对朱元璋说陈友谅情愿献出美姬，使得陈、朱二人反目成仇，他好从中渔利。亏得陈友谅及早发觉他的阴谋，对朱元璋千依百顺，并最终助得他登上大宝。
“第五枭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他又将坏心思动到了明教身上。他先是对朱元璋告密，说明教中有许多人想密谋造反。然后又撺掇明教长老和坛主们吵嚷着要皇上封王，成功地激化了双方的矛盾，直接导致了火烧庆功楼事件的发生，使得皇上和明教势同水火。后来皇上识破了他的奸计，下令追杀第五枭。这时候他弃明教不顾，自己创立了玄蛇教，继续和朝庭对抗。
“第五枭倒行逆施，逼死结发妻子，奸污亲生女儿，搞得天怒人怨。冰至适逢其会，在杨光志老哥哥的撮合下，重整明教，杀上玄蛇教总坛，除掉了第五枭。”
秀姬说道这里顿了顿，毕竟让谁去说自己以前的糗事都会不舒服，何况这个主角又是个女子。见到大家都在等着自己的下文，秀姬接着说道：“今天我说这些，不是向大家诉苦的，更不是想要得到大家的同情。我想拿自己的亲身经历来提醒大家，第五枭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多少人？就因为他想当皇帝，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我教中这众多兄弟聚在一起，就是缘分，千万不要被有些人迷惑，成就了他人的私欲，毁掉了明教的大好基业！”
陈凝之和杨光志都点了点头，秀姬说的一点不错，这里面起哄的长老们，未尝没有一个两个是别有用心的。
佟长老涨红了脸，大声说道：“原来又是一个叛徒！秀姬，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有脸来说我们？你这番话还不就是明说了吗，我就是那个心存一己之私的人！你当年勾引朱元璋不成，被他夫人发现，赤身露体大闹的事情，很光彩吗？到现在朱元璋妻子刚丧，就任命你做明教教主，你敢说你们之间没有一点猫腻？哼哼，说不得，跟这个大明驸马爷，还有点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吧？”
秀姬被他这一顿抢白，脸色变得铁青，转身跑了出去。陈凝之要待去追，奈何却被这些事务缠得脱不开身。杨光志怒道：“佟承贵！你太放肆了！”
佟长老道：“怎么，你杨光志想杀人灭口吗？我老佟不怕！就算是你今天杀了我，又怎生堵住明教几万人之悠悠众口？”
陈凝之稳定了一下情绪，缓缓说道：“今天，我陈凝之在驸马府宴请诸位，务必赏个脸。”
佟长老道：“我是没这个福分了，陈大驸马的贵府，我这身份可是不敢进啊。”立马便有几个人也说不去，宁愿自己吃糠咽菜，也不去吃朱元璋赐给的食物。
陈凝之摇头叹息了一声，朝外面喊道：“蔡伟明！”
蔡伟明带着几个明教高手冲了进来，径直朝方才极力反对陈凝之的那几个人杀去。佟承贵刚要起身反抗，陈凝之的绝对领域放出，别说动了，那空间拉扯的撕裂力量差点直接要了他的命。
看着刚才还大声嚷嚷的几个人瞬间变成了一具具的尸体，陈凝之心理面很疼。但是没办法，有时候前进的车轮，总是会带上些血色的。
陈凝之对杨光志说道：“事情都解决了。杨伯伯，苔丝呢？”
杨光志为难道：“教主，这个……”
陈凝之大惊：“难道苔丝遭了他们的毒手了？”
杨光志赶紧道：“这倒没有。不过苔丝教主好像是跑了，只留下了一封信，我本来想等过两天再告诉你的，你看这……”
“信呢？”苔丝跑掉了？他们不是要拿苔丝要挟自己吗，怎么会让她跑掉？
从杨光志手中接过那封信，陈凝之立刻打开来看。信是用英文写的，这个他们仿造不来：
“亲爱的，
“你我认识也有几年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认也看得很透了。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明白你对我的感情。你对我，向来只有歉意和感激，而没有哪怕一丝丝的爱恋在内。别反驳，我是女人，这点直觉还是有的。
“这些年来，除了当初我强迫你，我们之间可有过一次欢爱？我不是柏拉图，单靠一点点精神上的幻想就可以满足。我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我背井离乡，背叛了自己的父亲，离开了自己的祖国，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可是，我得到了什么？你有莲依，有公主，可我呢？我只有你，可你却从来都不拿正眼看我一下，哪怕就一下！
“你把我扶上了教主之位，让我掌管几万人，可这风光无限的教主之尊，并非我想要的啊。作为一个已经一无所有的女孩子，我最想要的，却是你给不了的。
“我走了。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从大明一路向西，可以走到阿拉伯。我们的商人曾经到过阿拉伯，那里能回到我的故乡，能再次见到我的父亲。
“我并不图你什么，这份爱，我付出了，我是认真的。至于能不能得到些什么，那并不是重点，不是吗？只要你能在以后的千千万万个日子里，能够偶尔想起我，想起你的生命中曾经有一个叫做苔丝的苏格兰女孩儿经过，就足够了。
“再见了，我的爱人！我回去了，我要回到耶稣基督的怀抱，回去沐浴在天主的光环下，我不会再回来了。因为，这里不属于我，这里也再没有了牵挂我的人和我牵挂的人……
“曾经爱你的
“苔丝。”
陈凝之多想说，苔丝你不要走，我是爱你的！可是，他不敢说，他不能欺骗自己。苔丝说得对，自己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爱人看待。自己错得太离谱了，现在终于明白，对于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其实是一种被认同的幸福。
拿着手里的那封信，陈凝之撕了个粉碎。看着随风漫天飞舞的纸屑，他的心里像是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第九十二章 偷看公主洗澡
所谓的中午在驸马府宴请诸位元老云云，只不过是障眼法，看看都有谁跟自己不是一条心的，现在看到陈凝之出神的样子，更不用说了。杨光志吩咐下去，宴会取消。
陈凝之坐在那里想着心事，不妨莲依跑了过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