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之生死三八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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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之生死三八线-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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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你有理!”那个战士没辙啦,讪讪地退开。

“唉,你说假如他们不回来抬担架,你咋整,是开枪还是不开枪?”大头笑眯眯地问道。

“开枪打老百姓那我要犯错误,非得送军法处不可;可我不开枪,扔下你,我也怪不落忍的,我没想这么多!”王勇淡淡地说道。

“***也是,说他们是临阵脱逃,可他们是老百姓啊,又不是军人,真是让人为难哈,不过我喜欢你,我今后拿你当兄弟了!”大头用包的严严实实的手拍拍王勇扶着担架的手说道。

担架抬到了对岸,可能护送的战士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也怕闹出误会,从给养车上给老乡弄了两箱咸肉,一箱足有二十多斤,都是用油纸包着的,装在木箱里,这东西后边的给养车上有的是。他们看见咸肉,好像有点不敢相信是给他们的,刚才还想拿枪打他们,现在又给了这么丰厚的报酬。

“拿着走吧!”王勇冲老乡摆摆手说,他们也不容易啊,为了抬个伤员,让别人去送死,似乎也有点不公平。

第七十六章 青山处处埋忠骨

汽车把他们拉到平壤北边的一个小火车站,准备再次换乘火车,王勇被抬下来的时候,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不是自己和先遣队打下的舍人里的火车站吗,他们还在这缴获了不少物资,自己打死了三十来个敌人立了大功的地方。地方还是那个地方,只是当时的人活着的没几个了,物是人非啦!

“兄弟,想什么呢你?”看到王勇叹气,大头问道。

“这个车站当年是我们连打下来的,这边山头埋着我们二十多个弟兄,那边埋着百十个敌人,你说他们到地底下会不会接着干?”王勇回答道。

“干个屁,我打死的敌人没有三百也有二百啦,照你这么说要是我哪天死了,他们还不吃了我啊!”大头笑着说,“兄弟别想那么多了,死了算,活着干,如果哪天部队不要我了,我就回家找个地方种地去,那时天下也太平了,媳妇一娶,小日子才美呢!”

‘哐当···咣当···’车厢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王勇好奇地扒着通风孔往外一看,一个瘦小的卫生员费力拖着一个白布袋在铁轨上走,白布袋在枕木上一颠一颠的出的动静。

“别看了,有些伤员因为伤太重,在路上就死了,没有挺到回国,可惜啊,也算是他们的命不好。”大头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每次回来的途中都会有伤员牺牲,这也没办法,战场上医疗条件那么差,有些人的伤势,就是到了后方大医院也不一定有办法。”

“他们就埋在路上吗?”王勇别过头问道。

“嗯,道上死的,装到袋子里在路边找个软乎的地方,随便刨个坑就埋了,不可能送回国去的,也没法送!”大头看来也不是头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了,淡淡地说道。

“嗨,你不能把他埋在那边,埋到北边去,那边埋的都是敌人,上那边他会吃亏的!”王勇看到卫生员把烈士的遗体拖到了路南的山坡下准备挖坑,大声喊道。

“呵呵,你小子也是刀山火海里滚过来的,怎么还这么迷信啊,埋哪不是埋啊,到哪都是臭块地!”大头上下瞅了瞅王勇,好像不认识似的说道。

“这荒郊野岭的地方,还是异国他乡,不久前他们还是活蹦乱跳的小伙子啊,一下子就没命了,连家里人都不能给他收尸,过两年没有人知道这还埋着个志愿军烈士,找个好个点的地方有啥!”王勇说道。

“净添乱!”埋尸的卫生员路过王勇的车厢时,不满的喊道,但他还是把尸体拖了回来,向北边的山坡走去消失在通风口前,王勇的耳朵里又想起了‘哐当、哐当···’的脑袋磕在枕木上的声音。

王勇的视线转向另一侧半开的车门,那个卫生员把尸体拖到了北边的山坡,找来一把铁锹试了几个地方,找到了一块土比较软的地方使劲刨了个坑,将烈士的遗体推到坑里,添了土,培起一个小土包,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裹里掏出毛笔墨水,在一块长木板上写下了烈士的名字,然后捡起一块大石头使劲钉在了坟前。

那时护送伤员的人随身都带着一些装尸体的长条儿白布袋子,有伤员牺牲了,就装进袋子里,系上口,在火车停下的时候,到路边找个土好挖一点儿的地方埋了。他们还带着一种白色的木牌子,有二十公分宽吧,有一米五长,就当墓碑,一头儿是尖的,那是往土里钉的时候方便,随身带着毛笔,把牺牲战友的姓名、性别、籍贯、部队番号写到木牌上。看着他们带的杂碎,不像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像一帮专业的埋尸人。

“谢谢你,同志!”当那个瘦小的卫生员再次经过王勇的车厢时,他对外边的卫生员说道。

“不客气,我理解你们的心情,说起来我真是对不起这些烈士啊!”小卫生员眼睛里转着泪花说道,“想起来我心里也很过意不去,但是没办法,钉上牌子有时我还回头看一眼,生怕那牌子钉得不结实,给大风刮倒了,给大雪埋了,让打扫战场的人找不到,我毕竟没把他们撇在野地里不管,让他们喂狗喂狼喂苍蝇。”

“我知道,**有句话叫做“要奋斗就会有牺牲”,在战场上,牺牲是正常的,活着回来那就是命大。我救过战友,我也埋过战友的尸体,和你一样,我和他们虽然有的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交,但我们是战友,我们是一起从战火里摸爬滚打过的,能作为最后一个给他们送行的人,那是他们对我的信任。”王勇看着卫生员的眼睛说,“如果死了的人是我,我相信他们也会同样把我埋了,再插块牌子,上面写上我的名字,让部队上给我爸我妈寄个烈士证书去!我们也算做的积德行善的事,将来我们都会有好报的!”

······

火车停停走走又开了两天,列车车厢门就没打开过,更没有人送饭,车厢里弥漫着屎尿的臭味夹杂伤口炎的血腥味。车厢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就连开始没办法打开的罐头,都让饥饿难耐的伤员们用一根从车底板上拔出的钉子楞是都给撬开吃了。

黎明时分,火车又停了下来,车厢门被猛的拉开,一群人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开始往下抬人。

“喂,我们是不是到了国内啦!”一个伤员有气无力地喊道。

“到国内,还早呢!马上一列开往前线的列车就要到了,按规矩我们得让人家躲避,咱们搬家!”一个抬伤员的战士有点气急败坏地说道,回国车要让前线车,这下可麻烦大了,他们急呀,一个个的伤员往山洞里抬,路又不好走,把护送的人们折腾得够呛,也累坏了,能有好气吗。

“好了,我不下车了,再折腾到不了国内我就死啦,我留在车上!”大头举起手说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了,骨头都散啦!”王勇也是有气无力地说道,感染的伤口让他痛不欲生。

“你们不走,待会敌机来了,怎么办?”一个战士恼火地喊道,他们累的够呛,这俩人还添腻歪。

“你个新兵蛋子,敢跟老子嚷,我说不下车就不下车,让飞机炸死老子认了!”大头饿了一天了,嗓门还不小。

“算了,他们不愿意下去就算了,天刚亮,美国佬还没睡醒呢,这个小站很久都没炸过了,恐怕美国佬都把这里给忘了,愿意待在这就待着吧,没**事!”一个帮着抬伤员的车站上的人说道。

“好,你们好好待着,别乱跑,到时车开了找不到你们可不行!”护送的战士叮嘱他们说道。

“你瞎啊,我们这样能跑吗,能跑老子还在前线打鬼子呢,去给我弄点吃的,就要那个咸肉,死了老子也当饱死鬼!”大头骂道,这个战士见他脾气大,还真给他们扔上来箱咸肉。

“我也不下去了,跟你们吃肉!”那个断腿的伤员喊道。

“行,你不怕死,就跟我们在一起待着!”大头挺高兴,又接收了一个。

这时外边响起了防空哨地枪声,很快传来了敌机飞来的‘嗡嗡’声,护送的战士们来不及把剩下的两个伤员抬进山洞,把他们放到了铁路边一个被掀了顶的破房子里,急急忙忙地撤走了。

第七十七章 生死由命(求收藏)

志愿军在与敌人飞机的周旋中,总结了很多有用的经验。其中一条就是如果白天火车不进山洞,对付敌机的办法就是把车门全打开,这样,敌机看到车是空的,也就不再浪费弹药了,所以停到车站上的伤员专列所有车门大开,车头早就开走了,车上除了王勇三个不愿下车的伤员,就剩下一个看给养车的护送人员。给养车是他们这一路的命根子,不能离人。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也没想到这些敌机是夜航机,它们准备返回基地。飞机不会带弹着6,落地前都会把没有用完的弹药消耗完,如果没有有价值的目标就随便扔到山里。今天也是活该倒霉,返航的飞机乱扔了一通炸弹后,现了车站上的这列空车,弹药扔到山里,不如扔到这,虽然价值低点,但略胜于无,领头的长机一声招呼,这队飞机就俯冲下来,对着列车一阵扫射,扔下几颗炸弹。

‘嗵嗵···’几声爆响,王勇他们的车厢顶上多了几个透明窟窿,“***,不是说敌人早把这忘了吗,怎么来真的!”大头手里捧着块咸肉骂道。

“嘿嘿,老天不开眼呗,见咱们几个在这吃肉生气啦!”王勇嘴里嚼着肉笑着说。

“你还看我笑话,把我往墙角挪挪,那安全点!”大头生气了,指着王勇说道。

“你比头猪都沉,我弄的动你吗?”王勇虽然嘴里这么说,还是忍着疼,拉着大头的衣服把他拽到了墙角,当他准备帮着断腿的伤员时,人家挺机灵,打了几个滚躲到了另一边。

几个人刚隐蔽好,敌机又掉头飞了回来,幸亏炸弹扔的差不多了,敌机只用机枪扫射,车顶上又多了几个窟窿,刚才他们待得地方,被子上多了好几个洞。

“哈哈,还是老子命大,他们又没打中!”大头大笑着说。

“哎呦,我中枪了!”那个断腿的嚎叫着喊道。

现在还能动的就剩下王勇了,他们赶紧挪到伤员身边,上下检查,没有现他有什么地方流血,“别喊啦,你伤哪啦!”王勇扇了那个斯地竭里的伤员个耳光喊道。

“我的腿,我的腿,凉飕飕的,肯定中弹啦!”伤员哭出来了,喊叫着,“我就剩一条腿啦,草***小鬼子还想要我另一条腿!”

王勇扒拉扒拉他那条好腿,没看到血,只是新棉裤上多了个大窟窿,棉花都绽开了,“没伤着,棉裤破了,瞎叫唤!”王勇生气地把他的腿扔到地板上说。

“真的?!”伤员看到王勇肯定的点点头,破涕为笑,抹了把眼泪,“菩萨保佑,我的那条腿就是让敌机打中的,当时就断了,医生说没法治了,就给我截啦!做完手术我还看了看那条腿,都烂了,要是这条腿再没了,我就不活了···”

“行了,没事就别磨叽啦,烦不烦啊!”大头把手里吃剩的半块肉塞到他嘴里,止住了他的话头。

“他也算死里逃生,不让他说,非得憋出病来不行,让他叨叨吧!”王勇捡起掉到地板上的咸肉,吹吹上面的土,扑噜扑噜上面沾的稻草,又吃起来。

“行,行,你接茬说!”大头摆摆手说道,他也是个老兵,知道一些战士受了惊吓后,不让他说,会产生些心理问题。

这个断腿这下打开了话匣子,刹不住车了,把他从当兵入朝到现在的事讲了个遍,外边飞机嗡嗡嗡,车厢里三人边吃边聊,竟然再没子弹光临他们这,王勇也知道了这个战士名叫郑建民,是个河南兵。郑建民把几块咸肉塞到了被窝里,说不知道几天才能回到国内,他得藏点口粮,省着路上挨饿。看他饿怕了的样子,逗得王勇只笑。

·····

飞机在这个小站肆无忌惮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拉完了屎’,得意洋洋的飞走了,车站变得一片狼籍,到处冒着烟,几间帐篷炸的东倒西歪,守护车站的工兵们忙着灭火,整修被炸毁的铁路,收拾现场,民工们抢救来不及转移的物资。

“你们怎么样?”飞机刚走,一个护送他们的战士就跑了过来问道。

“没事好着呢,就是车厢顶漏了,得补补,要不下雨漏水!”断腿的郑建民的话头被打断了,不高兴地回答道。

“你们两个还好吧?”战士又不放心地问王勇和大头。

“肉咸点,给我们弄点开水,吃了肉喝凉水拉稀!”大头欠着身子冲车厢外喊道。

“不咸叫咸肉吗?别挑啦,我给你们弄点水!”小战士还不赖,真给他们弄了点热水。吃饱了,喝足了,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一些,卫生员借着这个空当给他们换了药,打了针,王勇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下午,郑建民爬到车厢门口正尿尿,车头来了‘咣当’一声挂上了车厢,准备把车牵引到山洞里,王勇惊醒了,侧身看到郑建民坐在门口撒尿,“你小心点,车动了,别掉下去!”

“哦,没事,我拽着门呢!”郑建民回了一句,王勇看他没事又睡过去了。

傍晚,伤员们开始上车,准备出,乱哄哄的吵闹声把王勇惊醒了,他坐起身,现郑建民还坐在门口,“郑建民,郑建民你干嘛呢,凉快啊!”他连喊了几声,郑建民都没吱声。

“他怎么了?”大头也醒了,问王勇。

“他去撒尿,在那坐半天啦!”王勇捂着肚子站起身,边说边慢慢挪到了郑建民身后,轻轻拉了他一下,郑建民马上倒了下来。王勇一看,他脑袋已经让滑动的车门夹扁了,人都凉啦!

“咋了,咋了?”大头看看王勇呆呆地站在那,急促地问道。

“死了,他让车门夹死了!”王勇凄然一笑,回答道,白天三个人还在聊天,他还庆幸自己又躲过一劫,没想到撒泡尿死在了车门上。王勇喊过来护送他们的一个卫生员,跟他说明了情况,卫生员记录了一下,翻开郑建民的胸章看看,登记了他的姓名,部队,籍贯,找来一个白布袋把他装上,准备拖走。

“唉,倒霉的家伙,给他带块咸肉吧,省的道上饿着!”大头扔过来块咸肉叹了口气说道。王勇有些失魂的缩在被窝里,蒙着脑袋,他不愿意再听到脑袋磕在枕木上的哐当声。

伤员重新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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