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不如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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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不如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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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说过,我是人。”戚旭南对秦曼芝的斥责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受用,他无聊的在厅堂的晃了两下,然後向外面招招手,这时,秦曼芝才发现,他不是独自前来,竟然带了七、八个精壮男人,看架势,是要来搬东西。

那天在律师行,老太太订阅的遗嘱明确了分配,除了她留下的少量首饰是单独给了秦曼芝外,四合院的家俱,有许多是古董级的,老太太都留给了戚旭南。大概她也舍不得让别人糟蹋戚家祖辈留下的东西,戚旭南作为戚家後人,继承这些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自老太太死後,戚旭南从未露面,连个花圈都没有送来。突然出现,竟是为了来搬家俱,尸骨未寒便要来争权夺利,可见他有多麽冷血和无情,没有半点亲情可谈。

秦曼芝知道戚旭南恨老太太,对她们从不怜悯和照顾。但他对一位已死的老人家,还能如此的耿耿於怀,无视曾经的养育之恩,这令秦曼芝非常的记恨。

秦曼芝再次挣扎爬起来,她见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非常害怕戚旭南,刚才打她的气势早就被抛到瓜哇国,个个噤若寒蝉,缩在角落里讨好的笑着。秦柏海手里的木棍也不知怎麽被甩到一边,他点头哈腰的冲着戚旭南“好女婿好女婿”的叫着,戚旭南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秦曼芝的心顿时凉透了,她明白自己是孤军奋战,只能豁出去。

她转身坐在厅堂里的太师椅上,双手用力抠住椅子扶手,势单力薄却理直气壮的叫道:“不许搬!你这个不孝子,没来守灵就也罢了,竟然来出殡都不露面,你凭什麽继承遗产!想搬走家俱,可以!先把我打死再搬走!”

众人站在厅堂的门口,如一堵墙,挡住外面的阳光。一时间,厅堂变得阴森森的,秦曼芝掷地有声的宣战,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见戚旭南没有哼声,都默立在原地,等候他的命令。

戚旭南也不恼,他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慢悠悠的走到秦曼芝旁边的太师椅,坐了下来,跷起二郎腿,撑着头好象思考了一下,然後指着秦柏海,淡然的说道:“你们,把他打一顿。”

秦柏海乍一听,还以为自己眼花耳聋听错了。他惊诧的指着自己,看到那群年青人慢慢向他靠拢,他才意识到,自己听得真真切切。

戚旭南,确确实实的指挥别人,要打他一顿。

“好女婿,你一定是误……误会了……有话好说……好说……”秦柏海一边向後退去,一边冲着儿子秦曼荣使眼色。秦曼荣刚想上前帮他,却看到戚旭南无意飘来的眼神,便立刻石化,为难的干笑两声,整个人慢慢的向旁边挪去,离秦柏海越来越远。

“喂,你到底想干什麽?”秦曼芝见戚旭南没来由的要打她父亲,尽管这个父亲禽兽不如,但终归是她的父亲,就算打也轮不到戚旭南这个外人。因此,秦曼芝站了起来,想上前制止这无理的暴力行径。

谁知,秦曼芝刚一站起来,其中两个小夥子便冲了上来,将椅子往外搬。秦曼芝想抢回椅子,又要顾着父亲,手忙脚乱,结果丢了西瓜又没捡到芝麻。

戚旭南见秦曼芝急得团团转,明明无能为力却又倔强得不肯开口求他,心底忽然变得很开心,仿佛上帝看到人间毁灭却不肯出手相助般,莫名其妙的有种难以言语的喜悦和乐趣。

☆、023

一眨眼,秦柏海被人围殴,杀猪般的哭喊声象高音喇叭一样,既刺耳又悲惨。

秦曼芝叫弟弟来帮忙,秦曼荣惊恐万分的瞟了戚旭南一眼,见他没有反应,便假惺惺的上前拉拔两下,便站在旁边闭上眼睛,不敢看秦柏海被打的惨状。

秦曼芝无奈,顾不上阻止他们搬家俱,只好只身冲上前,想拉开那几个围殴父亲的人。可是,戚旭南带来的人个个都有一米八几,结实的肌肉令人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保镖,而不是街上随便能找到的搬运工。

他们围成一圈,背朝外,将秦柏海围在中央,轮流用脚踢、踩。秦曼芝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听到秦柏海越来越小的求饶声,她急得快要发疯,用力捶打他们的背,用牙咬他们的胳膊,但他们都无动於衷,好象在挠痒痒。

秦曼荣看着姐姐象被困住的野兽,披头散发,脸白唇青,凄厉如鬼魅,偏又柔弱如尘埃。

“姐,算了……”秦曼荣小声的劝着她,这些男人他见过其中一两个,似乎是旭南实业的保安,戚旭南带他们来必定早有准备,秦曼芝想阻止,只是以卵击石。

秦曼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眼角余光发现戚旭南正在得意的笑。秦曼芝见自己拦不住,转身捡起地上的木棍,冲到戚旭南面前,举起木棍,威胁道:“戚旭南,叫他们停手!否则我打爆你的头!”

“哈哈哈!不错不错!”戚旭南不但不生气,反而还很高兴的鼓掌。秦曼芝将手中的木棍扬得更高,双臀微微发抖,但眼神坚定,紧抿双唇,大有准备将戚旭南摞倒在地的意思。

戚旭南打了个响指,那些人训练有素的同时停了下来,然後整齐划一的去别的房间搬家俱,只留下秦柏海躺在地上呻吟喘气,如果不是他这身衣服,秦曼芝几乎认不出,他就是自己的父亲。

秦曼芝扔掉棍子,跪在地上抱起秦柏海,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当她感觉到手指上有热热的气息喷出来时,才如释重负,稍稍放心。

秦柏海见风使舵,也跟着上前帮忙把秦柏海扶起来。屋里的家俱已经被搬光,秦柏海连躺的地方都没有,姐弟俩人只能尴尬的架着秦柏海,听他不停的哎哟哎哟。

这时,其中一个人向戚旭南汇报,说家俱已经搬完。戚旭南指了指自己刚才坐过的太师椅,示意他们搬走後,自己才踱着步子,走到秦曼芝面前,盯着秦柏海,一字一句的说:“她,是我的财产。下次要碰我的东西时,先想想,我是谁。”

说完,他甩了甩手臂,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离开了。

家,顷刻之间变得空荡荡的,树下老太太最爱坐的竹椅,也被戚旭南带走。老太太的遗像不知何时掉在地上,被他们不停的踩踏,最後面目全非,破破烂烂。

秦曼芝抱着老太太的骨灰盒,怔怔的站在院子里,满目苍凉。

这里,唯一不变的,只有院子里的这颗古树。

当初种下它的先人,或许也不曾想过,它比戚家,更加坚强,扛过了几百年的风风雨雨,依旧能如此茁壮。

秦曼芝不知道秦柏海父子何时离开,当她清醒过来时,天已黑。她习惯性的走进厨房,绑好围裙,利索的洗干净刀和砧板,才发现,今天,她根本没有买菜。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是靠喝水啃面包度过了每一天,有时候,她甚至感觉不到饿,仿佛所有的器官都在退化,连疼痛都变得迟缓和麻木。

没有了老太太,厨房的灶台不用生火;没有了老太太,她不用日日蹲守煎药熬夜;没有了老太太,她不用天天洗涤时时打扫。没有了老太太,她也不用担心随便被人骂被人打。

从前忙碌又紧张的生活,都随着老太太的过世而消失。她可以什麽都不做,呆呆的立在院子中央感慨物是人非,再用整夜的时间,独自一人收拾衣物,或弃或留,或悲或喜,直到太阳再次从东方升起,秦曼芝拎着一个小拖箱,深情的望了四合院最後一眼,将院门锁上。

律师行的人早已打来电话,今天就要交付四合院。秦曼芝彻底未眠,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後,才发现,原来在这里三年的光阴,竟凉薄的仅用一个小小的拖箱就能收尽。怀里,抱着老太太的骨灰盒,她还要遵守她的遗愿,把骨灰撒进海里。

秦曼芝在四合院附近找了家小旅馆,安置好自己後,便与律师行办理了交接手续。当余俊威接过秦曼芝手中的钥匙时,他突然问:“不知秦小姐打算怎麽处理这十亿元?”

秦曼芝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长期与老太太生活,除了柴米油盐,她几乎与外界隔离,一年连商场都逛不了几回,更别提理财经商。

余俊威似乎早就猜出她会有这个反应,他立刻递上名片。这名片,与他从前给的不一样,上面除了用精美的字体写着他的大名,背面,竟赫然印着他身穿律师袍的照片。

秦曼芝看了看上面的照片,这才正眼瞧他。先前因为卖房子立遗嘱,跟他有过不少接触,但当时心境不同,竟没有好好注意他的长相。现在看来,发觉本人比照片更年轻英俊,自信中还带老成,想必做律师做久了,渐渐了,多了些气质。

“余俊威律师……”秦曼芝回想起那夜秦柏海在律师行大闹说要告他的事,心里很是愧疚,想道歉,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好说:“谢谢你帮忙,我暂时没有想过……要怎麽处理这些事。”

“哦,秦小姐你不用着急,我可以做你的私人律师,关於理财投资这些,我也可以帮忙,信托基金股票期货房地产什麽都行,无论是经济案件还是民事案件我都很在行,打离婚官司还是我的长项。”余俊威见秦曼芝拒绝自己,好象很担心到手的生意会跑,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快速写了一个号码,然後塞进秦曼芝的口袋里,说:“这是我的私人号码,秦小姐可以随时找我。”

秦曼芝被他的热情吓倒,又怕拒绝了他会伤人自尊,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要拉着拖箱往外走。

余俊威见状,抢过拖箱,昂首挺胸的走到了秦曼芝前面:“秦小姐你应该是准备找住处吧,我送你去。”

秦曼芝真得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一个满腔热血的人,她不安的挠了挠头,见余俊威大跨步的向前走,只好跟了上去,口里不停的说着谢谢。

两个一前一後刚走出巷子口,余俊威突然停下脚步,秦曼芝没注意到,一头撞到他的後背。

“哎哟!”秦曼芝捂着差点被撞塌的鼻尖,侧过头来正想问他为什麽突然停下,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眼睑。

☆、024

那个昨天还嘲笑她,说她是他的财产的男人,她有名无实的丈夫戚旭南,正双手抱胸,潇洒的站在他们的正对面。

秦曼芝没来由的心虚起来,在戚旭南虎视眈眈的注视下,从余俊威的身後挪出来,伸手悄悄的将拖箱拿了过来。

余俊威似乎还没有弄清状态,他热络的说着:“戚先生,您好!幸会幸会!”然後从怀里掏出名片,要递给戚旭南。

今早戚旭南忽然很想到四合院看看,便差遣司机把车开来,还没下车,就看到秦曼芝和余俊威有说有笑的一前一後走出来,顿时火冒三丈,仿佛被戴了绿帽子。

他见余俊威屁颠屁颠的跑来,看都没看他一眼,两眼直直的盯着秦曼芝,好象她会凭空消失。

余俊威尴尬的举着手,不知所措。这时,从戚旭南身後闪出一个司机,替他接过名片,看了看内容後,在戚旭南耳边低声私语几句後,然後当着余俊威的面,把名片扔到了路边。

扫地阿姨正巧路过,看见这一幕,正要扛着扫帚上前找麻烦,司机上前扔了张百元红大钞,扫地阿姨意味深长的瞥了秦曼芝一眼,默默的走开了。

余俊威干咳两声,面对戚旭南的傲慢,他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要去哪?”戚旭南放开手,慢慢走到秦曼芝面前,看着她一手抱着骨灰盒,一手拿着拖箱,眼睛浮肿,黑黑的眼圈足以媲美大熊猫,脸色苍白,双唇隐隐泛着紫,头发凌乱,整一副索马里难民的菜色,不满的皱起眉头,问:“昨晚,没睡?”

秦曼芝吃惊的抬起头,她没想到这个冷酷无情,昨天还高傲的称自己为他的财产的男人,嘴里还能吐出句人话。

如果不是戚旭南的下句话,秦曼芝也许会对他有所改观。

“想了一晚,怎麽携款私逃?”戚旭南意犹未尽的瞅了瞅一旁的余俊威,又添了句:“跟着奸夫。”

“戚旭南,请你自重!”秦曼芝不禁火起,这个男人,明明是他在外面拈花惹草,有了柳青橙这个女人,还好意思站在她面前义正言词的指责她有奸夫。她身为妻子没有高喊捉淫妇,他反正恶人先告状,这等不要脸的事,也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戚旭南又上前一步,余俊威立刻聪明的闪向一边,隔岸观火。

“怎麽?当场被捉,恼羞成怒?”

“呸,戚旭南,别以为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象你一样无耻。”秦曼芝又累又困又饿,如果不是用手撑着拖箱,她早就倒在地上。但戚旭南的嘲笑讽刺和恶意中伤令她斗志昂然,她大声说道:“你身为丈夫,却隐瞒身份在外面勾三搭四,哄骗女性;你身为儿子,不尽孝不关心老人,甚至连出殡都不来;你身为戚家後代,卖了祖宅搬走家俱,你现在除了姓氏里有戚字,还有什麽可谈的!”

面对秦曼芝咄咄逼人的三条罪状,戚旭南不怒反笑,他象看戏般拍了拍巴掌,也不解释纠正,只是冷冷的说道:“你们秦家还真是有本事,不但出了老太太这样的人物,还把你调教得如此厉害。”

余俊威见自己成了他们之间的导火索,竟惹得当众吵了起来,一心想和稀泥,不知死活的挤到他们中间,嘻皮笑脸的说:“戚先生,您误会了。我是代表律师行来收房子,见秦小姐要去宾馆,就帮忙拿拿行李的。我们真得没什麽……”

戚旭南见余俊威还真把自己当了一回事,没事跑来解释,一把将他推开,根本不理会他。

秦曼芝却又将他拉了回来,说:“余律师,你刚刚说你的长项是什麽?”

“打……打离……离婚官司……”

“好,我现在就委托你做我的律师!”秦曼芝指着戚旭南,镇定的说道:“这个男人有外遇,我现在要跟他离婚!”

离婚?!

戚旭南眯起眼,狼一样的表情,高傲又讥屑的瞄了余俊威一下,指着他的脑门似笑非笑的说:“就这种小瘪三?”

余俊威向两边看了看,好象没有别人,戚旭南嘴里的小瘪三指的就是他。

戚旭南是城中名人,他狂妄自大,桀骜不驯,做事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程度不亚於黑社会。余俊威对他早有耳闻,面对戚旭南的挑衅,只能自我解嘲的笑一下,没有当场回击。

秦曼芝见戚旭南当众羞辱余俊威,而余俊威敢怒不敢言,心底那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义气蹭蹭蹭的往上冒。她上前挡开戚旭南的手,厉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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