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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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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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者,这些人想把徐真当成傻子来随意拿捏,实在太过可笑,徐真是谁?你该去问问中天竺的那位阿祖那国王!
  心中冷笑一声,徐真缓缓起身,朝器宗弄赞道:“王上,调查真凶之事,乃吐蕃内事,按理说徐真不该冒昧过问,然事关本大使之清誉,关系到两国的形势,徐真不得不斗胆进言,请王上准许徐真加入调查!”
  徐真此言一出,主战派们不乐意了,谁都知道这位大唐使节与禄东赞走得近,前两日才到禄东赞府上饮了宴,禄东赞又曾经出使大唐,一来二往,禄东赞可不就成了亲唐主和的懦夫了么,如今徐真要加入调查,分明是想帮禄东赞这边了!
  乔邦色见得己方阵营的领主和大臣面色不悦,连忙冷哼一声,朝器宗弄赞禀告道:“王上,事发之时徐将军就在起火神庙之中,而且还刚刚点燃过圣火,经大量群众检举揭发,这才带回来问话,虽然本人信得过徐真将军的为人,可从理法上来说,徐真将军还未洗脱嫌疑,说句不中听的,嫌犯如何能有调查的资格?!”
  乔邦色皮笑肉不笑,后面那一句嫌犯之论,更是引得主战派的那些家伙们哄然大笑。
  徐真也不与之计较,面不改色地朝器宗弄赞进言道:“王上,徐真无端受诬,个人荣耀倒也无妨,只是身为使节,代表着上国尊荣,徐某定要亲自查清,洗脱嫌疑,惩戒小人,还望王上成全!”
  颔首行礼,徐真不卑不亢,将国使的身份一搬出来,器宗弄赞果然挑起了眉毛,他刚接受了大唐驸马都尉、西海郡王的封号,这才几天就发生这等事情,若将徐真禁足,就算没有明说,那也是将徐真当成嫌犯来处置了,只不过碍于使节的身份,才未捉拿起来而已。
  虽然明知这是国内势力暗中作祟,徐真也不过是被动地让人当枪来使,可将徐真看管起来,台面上还是必要的。
  可既然徐真已经开口了,他就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徐真又不是愚钝之人,若他这个赞普也将徐真视为嫌犯,那可就真的没把大唐放在眼里了。
  念及此处,器宗弄赞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后决议道:“既徐将军有此意,本王也不好勉强,鉴于将军对本国情况不甚了解,本王再派一个人协助将军吧,琴梭罗,这件事就交给你,好生协助徐将军进行调查。”
  这琴梭罗乃是器宗弄赞的化身之一,三十年岁,丰神俊逸,仪表堂堂,乃已故大相泼剌卡之孙,平素偏向于主战一派。
  也难怪器宗弄赞到了这等年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还能够将皇权死死握在手中,不得不承认,他对平衡之道拿捏得实在恰到好处。
  因为徐真与禄东赞走得近,徐真加入调查之后,或多或少会造成乔邦色和禄东赞之间的失衡,此时加入一个亲战的琴梭罗,正好弥补回来。
  再者,这琴梭罗乃是武将出身,身手不凡,也能够监视徐真的一举一动,又是器宗弄赞的化身,拥有极大的名声,正好限制徐真做太过出格的事情。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器宗弄赞精力不济,李无双见徐真无恙,就搀扶着器宗弄赞回宫歇息去了,然而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自觉徐真不该再参与此事的调查。
  她在吐蕃也不是一天两天,对国内形势很清楚,无论最后的调查结果如何,乔邦色和禄东赞之间必有一场争斗,徐真实在不该卷入吐蕃的争斗当中,况且,这场争斗,或许连国主器宗弄赞,都无法置身世外。。。
  徐真早几日就跟禄东赞有过一番详谈,又如何不知其中曲折?起初禄东赞还提醒过徐真,否则他也不会将周沧偷偷派回唐境,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来得如此的突然,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散朝之后,诸多大臣和领主果然纷纷聚在了一起,泾渭分明,居然连骑墙派都没剩下几个,这吐蕃的权贵不似大唐这般好钻营,有种非黑即白的意味,要么主战,要么主和,和稀泥的中间派被视为墙头草软骨头,两边不讨好,只会在第一时间被两方的人马铲除掉。
  琴梭罗是个表面很和善的人,笑容亲切,对徐真恭谦有礼,乔邦色却怜悯地看了徐真一眼,心里暗笑着:“碰上这个笑面虎,也算你徐真到大霉了。。。”
  安儿乔同为器宗弄赞的化身,与琴梭罗一向交好,听说琴梭罗得了这件差使,喜滋滋就跑到琴梭罗的家里,又将李无双优待徐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琴梭罗与安儿乔一般,对李无双痴迷到了极点,这位大唐公主无论外形身段,还是言谈举止,都如天上的仙子一般,绝非吐蕃女子所能比拟。
  听安儿乔将徐真描绘得如同李无双的入幕之宾,他的嘴角浮现出阴狠的笑容来,拳头却暗自捏得咯咯直响。
  二人坑瀣一气,又好生谋划了一番,翌日一早,琴梭罗就笑容满面地出现在了驿馆,可当他进入驿馆的时候,笑容却顿时凝固了。
  因为驿馆的人告诉他,大唐使节徐真大将军,早早就出了门!
  他没想到徐真居然胆敢丢下他,一个人私自外出调查,难道就不怕他琴梭罗到王上面前去检举么!
  琴梭罗与安儿乔想好了诸多计策,足够整治徐真一千八百回,可如今连徐真的面儿都没见着,人家根本就没把他琴梭罗这个监督当成一回事儿!
  这种一拳打在空处的滋味,实在让人抓狂,琴梭罗当即就想着入宫,将事情禀报器宗弄赞,状告徐真逃脱监控,嫌疑重大!
  可他毕竟是器宗弄赞的化身,陪伴在器宗弄赞身边也有很长一段时日,深谙器宗弄赞的个性脾气,若他一碰到挫折就回去报告,跟打架输了就回去找父母的小孩一般,又如何能担当重任?
  他虽然是大相的孙子,可到了他这一代,人气已经不似从前,他的家族只有少数的封地,又不像其他领主那般掌控着庞大的军事力量,他需要建立人脉和声望,只能依靠自己化身的身份地位。
  在他的心里面,总觉得有一天,凭借着自己的努力,会让他这个赞普的化身,成为真正的赞普!
  这样的梦想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却是他一直努力的目标,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往乔邦色这边靠拢,因为他觉得像禄东赞这样的保守派,太过死气沉沉,无法掀起大风暴,所谓乱世出英雄,吐蕃不乱,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鼎巅峰的机会!
  念及此处,琴梭罗敛去怒容,又向驿馆的执事询问徐真离开的方向,这才离开了驿馆,并让身边的随从回去召集人马,发动眼线,将徐真的行踪给挖出来。
  “哼!等我找到你,绝对要你好看!”琴梭罗如是想道。
  此时的徐真正在被烧毁的佛寺周围晃荡,他跟李明达换了衣装,又带上兜帽,在张素灵的巧手之下,伪装成吐蕃人,寻找那个祆教神庙的庙主!
  “阿嚏!”徐真没来由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酸胀的鼻子,愤愤骂道:“哪个王八蛋又想算计老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化身跟踪无双曝光

  所谓人生百样,各怀鬼心,人不为己则天诛地灭,有些人明知有违天和,然为了一己之私,却仍旧狠辣行事,世间良善多有相似,人心叵测却各有不同。
  因着祆教神庙走火,殃及左近苦扎寺,彼时人流汹涌,好在疏散得及时,被大火吞噬的没几个,却因骚乱发生了踩踏,死伤人员共计六十有八,其中又多为老弱妇孺,真真叫人悲愤难当。
  徐真与李明达易容为吐蕃土著之后,行走于街道之上,苦扎寺虽比不得大昭寺小昭寺,然则同样受到信徒的极力供奉,庙中珍贵一俟烧毁,损失惨重,僧人们却未曾离开宝殿废墟,而是围坐于仍旧冒着青烟的废墟周围,低声唱着经,为死去的人们超度往生。
  人们自发地加入到念经的行伍之中,那低沉又整齐的诵经声,如哭如诉,让人心头压抑,盖因众人皆知,此非天灾,而是**,纵火凶徒一天不伏法,因果不得了结,亡灵又如何能得以安宁?
  徐真的心头堵得慌,这种郁郁化为了愤怒,他使了一个颜色,左黯和宝珠随即混入到人群之中,开始打探消息。
  他们二人悟性高,学习能力极强,语言天赋又出众,为人机警,在吐蕃这一年多,俨然已经跟本土人士相差无几,就算他们站出来说自己是地道正宗的唐人,或许都没几个人会相信。
  李明达本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受到现场气氛感染,心里也是悲戚,遂席地而坐,虽不懂唱经,却也默默地哀悼着死难者,徐真轻叹了一声,缓缓坐了下来。
  梵唱入密,人心安定,徐真竟然慢慢融入到了这样的环境之中,虽然听不懂这些经文,但那韵律和特异的声调,似乎能洗涤人的心灵一般。
  红黄袍僧人群中,夹杂着许多衣装各色各样的俗家信徒,一如厚重的织锦中,绣纹着一朵朵红绿青黑的花与叶。
  琴梭罗很快就找到了这里来,可他粗粗扫了一眼,废墟周围全部都是人头,密密麻麻的人头,唱经的声音没能洗涤他那烦躁不安又暴怒如闷雷的心,他对徐真的愤怒,积攒得越来越深厚。
  他还带了五六个随行侍从,见不到徐真的踪影,遂挥了挥手,侍从会意地四下散开,开始搜寻徐真的去向。
  琴梭罗没想到徐真会易容而行,因为徐真乃堂堂大唐使节,纵使低调行事,也绝不可能与吐蕃人混为一谈,他却没有想到徐真拥有张素灵这等易容奇人相助。
  就在琴梭罗还在寻找徐真的去向之时,他的好友安儿乔刚刚从榻上爬起来,他那精瘦的身躯上布满了红色的抓痕,浑身汗淋淋,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黏糊糊的矮榻上,躺着一个仍旧在满足地粗喘着的女人。
  那是李无双身边的侍女,虽然年纪大了一点,却一直服侍着李无双的生活起居,可以说是李无双最为亲近的人之一。
  她是器宗弄赞钦点之人,深得李无双信任,对李无双照顾得无微不至,也正因为这样,她才得到了安儿乔的关注,无法得到李无双的重视,安儿乔只能一次次将这位侍女当成李无双,用极其粗暴的方式,在床上发泄自己对李无双的痴迷。
  这位侍女正是狼虎之年,对虽然清瘦却又精悍的安儿乔极为渴求,每每总是尽兴而归,当然了,作为代价,李无双的一举一动,她都泄露给了安儿乔。
  她深知安儿乔对李无双的痴迷,但并不会让她嫉妒李无双,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与安儿乔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与李无双更是天渊之别,作为一名被困在深宫之中的中年女人,能够用一些消息的代价,换来这么一个男人的一夜风流,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安儿乔慢慢睁开眼睛,脑海之中李无双的幻象,慢慢被丰腴的侍女所取代,他那滚烫的心也瞬间冰冷了下来。
  “你是说她的大唐侍女悄悄拜访禄东赞府上?”安儿乔再次确认道。
  侍女慵懒地翻过身来,好无羞臊地走向安儿乔,玉臂勾搭上他的腰肢,下身一下就顶在了他的胯间,而后在他的耳边轻声道:“千真万确,虽然她每次都戴着面纱,但却逃不过我的眼线!”
  安儿乔双眸一亮,似乎捕捉到了很有价值的情报,嘴角浮现出阴险的笑意来,继续问道:“她一般多久去一次?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么?”
  那侍女极具诱惑地咬着安儿乔的耳朵,呢喃道:“在你心里,难道我连她身边的一个侍女都不如?同样是侍女,怎地没见你那么关心我?”
  安儿乔心中冷笑,但他还是忍了下来,轻启朱唇,吻着侍女的脖颈,那侍女余潮未退,身子极为敏感,当即又被那湿润的热吻唤醒了**,直到安儿乔的口舌移到她的双腿之间,她才迷离着满是**的双眼,低声道:“她。。。她。。。今晚会去。。。”
  李无双并未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侍女,会泄露自己的行踪,她仍旧按照原计划的那般,让张素灵易容成自己的模样,而她却换上张素灵的侍女装扮,偷偷出了宫,前往禄东赞的府邸。
  吐蕃王宫的宫禁防卫不似长安皇城那般森严,张素灵和凯萨几个又是大唐国派来服侍文成公主的,是故拥有着特别通行的令牌,只要不是紧急情况,都能够自由出入王宫,当然了,像左黯这样的男子,是没办法随意出入内宫的,这一点,吐蕃也如是作法。
  安儿乔乃是器宗弄赞的化身之一,曾经参加过数次大的战役,为了彪炳器宗弄赞的功绩,也曾经亲身上阵,虽然拼杀的武艺不算高明,但为了逃生,也练就了好身法,此时跟在李无双的身后,居然没被发现!
  李无双也是有武艺在身的人,若换了平日里,又岂能没察觉被安儿乔跟踪?只是今日乃一月三次的探望,心里对那小宝贝儿思念得紧,自然也就放松了警惕。
  乔邦色与禄东赞是两路人,向来不对付,但安儿乔却仗着化身的身份,到禄东赞的府邸宣过几次赞普的旨意,是故对禄东赞府邸的内部路线并不陌生,借助府邸外面的大树翻入院内,却没了李无双的踪影。
  禄东赞乃一介文臣,又深得民心,是故府内警戒很是松散,也只有大门口象征性地站了三四个卫士,府内根本就巡逻的家将,防御程度连外紧内松都算不上。
  安儿乔借助暮色的掩护,搜寻了好几进的院落,却不见李无双的踪影,心里正急躁,却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目光一转,遂循声而来。
  到了后院一处僻静的房间,低低的人声夹杂在婴儿的哭声之中,他也提高了警觉,将身子隐藏在一根柱子后面,微微探头出去偷偷窥视。
  那房门半掩着,一名老妈子正抱着一个哇哇大哭的婴儿,而李无双则在旁边跟禄东赞说这些什么话,听得婴儿哭得厉害,李无双就从老妈子的手里接过了婴儿,那小家伙竟然安静了下来!
  “听闻葛尔·沁林生了一对孪生儿,难道就是这个?可为何只有一个?这文成公主的大唐侍女,为何要偷偷来看望禄东赞的孙儿?难不成她跟葛尔·沁林有染不成?”安儿乔也不是蠢蛋,从李无双抱哄婴儿的姿态,再从禄东赞对她的态度,很容易就推测出她跟婴儿的关系来了。
  他一直以为怀抱婴儿的女人,应该就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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